太宰治想着几年前那一次,他是多么的狠心啊,多么的决然啊……

    那是太宰治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和他拥有一个身躯,如果他们分开会不会更好一点?

    如果他们分开的话……他是不是就有机会抓住他?

    ……

    “你醒了?”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抚摸着怀里的羊羔,平静淡雅的就像神明一样,或者说他的确是神明,是一个偶然落入他身躯的神明,“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将身躯还给你。”

    “我可不想打扰到你闻花听叶的雅兴。”他在内心世界回应着他,“你还要去敷衍那群老头子?一群眼光不怎么样,胃口却比天还大的老头有什么资格耽误你的时间。”

    “可是修治,我们需要权力。”那个空灵圣洁犹如天使的少年嘴里吐出无比现实的话,“我也很讨厌这个东西,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容易达到完美的阶梯。”

    太宰治当然知道雅治说的意思,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雅治口里的权力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而是一种态度,一种由特定人民所做的志愿选择,从思想感觉从行为举止上面的操控。

    “可是你根本不快乐。”太宰治说着,他本也是喜欢压抑自己的人,但他却总是过分的为他身躯的另一位和居者着想,“慢一点又没什么,我们的时间还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的着急?”

    “但这是最便捷的方式,不是吗?”雅治抚摸着羊羔,然后羊羔化为星辰散去,他在心里回应着太宰治的话,“不管是乱步父母的事情,还是中也之前实验室的事情,亦或者镭钵街和横滨的混乱,太多的人在痛苦的□□了,我需要更多的权力来改变他们。”

    “他们他们他们……”太宰治忍不住在心灵世界里面戳雅治,“你总是想着他们,你真的是神吗?而且我也没见中原中也和魏尔伦有你这般操心的样子啊!”

    “修治,你觉得我真的是为了谁呢?”雅治好想的回应着,然后走向那压抑的会客厅,“我也是有私心的啊,不然直接镇压整个横滨的混乱不好吗?这样的三足并立根本不如最开始的政府直接统治横滨方便有效,但这样才是最能让他们自由的样子。不管是中也还是乱步,亦或者是织田作和兰波,他们都不适合政府,不适合着腐朽的津岛家族。你也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把你费尽心思从战场上要回来的森医生和晶子小姐放出去的原因?”

    会客厅里的那些本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面孔正在高谈阔论,卖力的表演只为了让高台上跪坐着的神子支持,而高台上的雅治却只是在心里和修治聊天。

    “森医生挺适合黑手党的,他那套理论对本就在黑暗里的黑手党来说刚刚好。”

    “不怕晶子出事?”

    “不会的,黑暗侧和战场不一样,黑手党也和战士不一样,他们对生死的畏惧只会加重对晶子的感激,不管是死亡多少次,他们都不敢产生怨念,因为他们本就是抛弃了生死对一切麻木的人。”

    “然后你还是给他们留了后手。”

    “那不过是一个选择,一个他们厌弃那样生活而可以改变的选择。”

    “你这样妙算无疑不累吗?”

    “总比出事之后只能后悔要好。”

    ……

    他们平静的生活一直直到那一天。

    那天,白发的小丑突然出现,一只手背在身后:“猜猜这是什么?黑色玫瑰花!咦,小丑怎么把答案直接说出来了?”

    “黑色玫瑰花!”雅治抱着玫瑰花,笑的很开心,“果戈里你居然真的找到了!”

    “当然了,小丑怎么可能有找不到的东西!”果戈里笑着说着,“所以,我的雅治,你可以放小丑的自由吗?”

    “可是我没有束缚你的身躯啊。”雅治笑眯眯的对着果戈里说的。

    “可恶,真是狡猾的雅治!”果戈里说着,“陀思还在等我,那就拜拜啦~”

    “果戈里,真正的自由并不是你可以找到或者发现的东西,必须被自己创造出来哦。”看着果戈里离开,雅治突然轻声说到,“我告诉你答案了哦,所以,我要你遮住眼睛的牌!”

    “自己创造自由吗?”果戈里笑着把面前的那张牌摘下来,像飞牌一样插到雅治抱着的黑色玫瑰花里面,折断了一支玫瑰花,然后一挥披风,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小丑知道了!”

    “当人从理性的囚笼之中逃脱,想要夺回对自身的控制权时,就已经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当他明白痛苦其实是人生的真谛时,所谓的理想和信念也就可以谢幕了。”雅治对着果戈里消失的地方,小声的说着,只有修治听到了。

    这是,另一个人花坛后走出来,黑色短发,带着白色的帽子,穿着带白毛的黑色披风。

    “费奥多尔!”雅治看见陀思妥耶夫斯基,从落寂变得有些惊喜。

    可修治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详。

    “雅治,您等了很久了吗?”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说的,“给。”

    他递过来一份礼物,雅治惊喜的拆开,是一套白色的长袍,长袍的衣襟、袖口处皆是暗金色的纹路,脖颈间还围绕着一圈软白的毛,看起来就很圣洁和暖和。

    “费奥多尔,你真棒!”雅治直接把羽织脱下,穿上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带来的衣服。

    “您总是喜欢这些漂亮的衣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帮雅治拿着羽织,说到。

    “我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些锦衣华服的。”雅治说着,对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的很圣洁,语气也非常的飘渺,“这个世界太脏了,我想要活的漂亮一点。”

    “是啊,这个世界太脏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语气也有些飘渺,“被罪恶填满的世界啊……一切都会过去的,惟有真理长存。”

    “费奥多尔,你依旧想着做那件事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帮忙整理着雅治的衣服。

    (太宰治:你靠这么近干什么啊!离雅治和我的身体远一点啊!)

    (太宰治:你们俄罗斯人怎么都黏黏糊糊的啊!)

    “雅治您知道的,我总是在幻想中屡次产生为人类服务的热望……然而我做不到,只要人们稍微碰我一下,我就会成为他们的仇敌。我对全人类爱得越深,对具体的人就爱得越少。”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着,“但我依旧爱着他们,您不也一样吗——‘愿人人生而拥有选择平庸的权力’。”

    “您可以先尝试在小地方实验一下。”雅治说到,“以小见大,而且,更好掌控,不是吗?”

    “您说的我会尝试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着,“您觉得该如何做的我想做的呢。”

    “现在的青森怎么样?”雅治说着,“我最喜欢那津岛家最高的那棵树了,当每个人都处于我的监视之下,他们就会安然无恙老实乖巧。一个个小场域推至整个社会,于是整个社会联结为一张星罗棋布的网,每个人都在网中,接受自我和他者的双重监视,在加强一点心灵世界的建设,怎么样?”

    “高塔模式吗?”陀思妥耶夫斯基点点头,“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然后他也离去了。

    “高塔?”太宰治在内心世界说着,“这只适合小场合。”

    “所以是以小见大,不是吗?”雅治拉了一下白袍,突然想着,“费奥多尔是不是把我衣服拿走了?”

    “你才发现啊!”太宰治说着,“你下次不要靠他们太近了,这群俄罗斯人都黏黏糊糊怪模怪样的。”

    “好了,修治不要生气了。”雅治顺手又把羊羔召唤了出来,跪坐在草地上,羊羔的头枕着他的腿,看起来圣洁极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想讲什么故事?”

    “嗯……高塔公主?白雪公主?”

    “那就高塔公主吧。”

    “好的。”雅治思索了一会儿,说到,“从前有个公主叫做津岛修治,他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人,是世界意识从爱里长出来的精灵,他拥有非凡的智慧和美丽,所在之处都会引来人们的爱慕,带给世界最残酷的美好童话,为了保护他,世界把整个世界的真相送给了他。然后知道了真相的他,为了守护世界和他所爱的人,他把他自己困在高塔上,而整个横滨的人都处于塔中公主的监视之下,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见阳光,不见世人。

    “津岛修治拥有着美丽的外表和有魔力的大脑,而恶龙中原中也守护在塔里,保护他不受伤害。但同时,他也受到了女巫的诅咒,世界的真相不能让三个人同时知道,而且他发现如果按着童话剧情他和他的王子织田作之助相见的话,他的王子织田作之助就会被死亡,于是他心灰意冷居住在塔里,还把王子织田作之助保护的好好的,不让女巫有机会伤害他。

    最后无法得到爱痛苦居住在塔上的公主,被误会认为他是女巫的王子打了一枪,公主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从塔上跳了下去……才怪,最后津岛修治公主得到了王子的喜欢,王子消除了误会,所以公主王子恶龙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你当我不知道莴苣姑娘吗?”太宰治说到,因为和雅治生活久了也染上了雅治的一部分奇怪语句,“这是横滨本土化特色横滨主义莴苣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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