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兰给刀哥讲了事情的经过,她的诉求非常直接:纹身男和那天剪电线的人主动去公安局自首,且必须把李向勇供出来,李向勇是主谋。

    刀哥听完又一脚踢到纹身男身上:“你他妈闲的啊,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信不信我抽死你?!”

    纹身男趴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刀哥我错了,真错了,再也不敢了。”

    刀哥:“错了还不快滚去自首。”

    纹身男跌跌撞撞爬起来:“是,马上去马上去。”

    刀哥回过身,冲李铃兰抱拳:“是我管教不严,妹子见谅。”

    说罢,刀哥用球杆在就近的台球桌上敲了几下,向众人道,“都给我听着,以后,李知月就是我刀子的亲妹子,谁要是敢惹到她头上,兄弟们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过!听到没?”

    众人:“听到了。”

    场面一度十分滑稽中二,李铃兰轻咳两声,朝林溯摆手:“走了。”

    小弟之一:“月姐,我送你。”

    *

    另一边,兔安村北组,李向勇的家具铺。

    沈书英和村主任已到多时,李向勇还没出现,只有李向勇的舅妈一个人在家。

    沈书英个性要强,忍着怒气站在旁边,吴主任当说客对舅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破坏电线这个做法危险且违法,让她务必多劝劝李向勇,否则,真闹出点什么危险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和李铃兰预料的一样,舅妈唉声叹气:“唉,向勇这孩子主意正,不一定听我的。”

    吴主任:“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亲自跟他聊聊。”

    舅妈看了眼桌上的摆钟:“两个小时前去外村送家具,这会儿差不多快回来了。”

    舅妈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机动三轮车的声音,车被停在门外的空地,紧接着李向勇和表弟走了进来。李向勇边脱手套边往里走,瞅到沈书英,当即明白所谓何事,无赖地笑道:“舅妈,别什么人都让进家门。”

    吴主任皱起眉头:“向勇,过来,吴叔跟你说个事。”

    李向勇:“忙。”

    舅妈赶紧出来打圆场,给李向勇和自家儿子各拿了块毛巾过去,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把沈书英和吴主任来的目的讲给李向勇听,“向勇,咱安安心心做生意,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电线这……我现在想想都后怕,你说万一有点事,我怎么跟你舅交代啊!”

    “你瞎操什么心?”

    李向勇擦完脸,将毛巾摔进水盆中,走到吴主任面前,吊儿郎当地点了根烟,问道,“林溯那小子说的?听他胡扯,我没事剪电线干啥?”

    沈书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镇定道:“林溯亲眼看到的。向勇,虽然没教过你,但我当年也算你同校的老师,沈老师希望你不要总想着走偏门,踏踏实实做好家具,如果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哎呀我好怕啊,沈老师我错了……”李向勇嬉皮笑颜冲沈书英耸肩,“以为我会这样说?沈老师,做事要讲求证据,你这样,我可以告你诬陷。”

    沈书英:“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向勇正色:“简单,开了李知月。反正你也是知道,我们家具铺生意不好,我是不介意受影响,你们也不介意的话,咱就耗着。”

    李向勇嘴上这样说,实则固执的认为,沈书英家家具铺生意好,抢了他的家具生意,就是因为李知月设计的家具好,若李知月不在,沈书英家具铺不见得能比得过他。

    “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嘛!”吴主任实在看不下去,“向勇,吴叔该说的都说了,要是你还一意孤行,那咱们村委会也不是摆设。”

    李向勇乐了:“我好怕啊,又没证据,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向勇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故意在吴主任和沈书英脚边扫,“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我们家碍眼。”

    眼瞅就要不欢而散,门口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沈书英诧异地唤了一声:“知月?”

    “李知月,你来做什么?”李向勇怒瞪过去,却知道“李知月”有诡异的功夫在,不敢上前。

    李铃兰冷笑:“好侄儿,你爸不在了,你是一点家教都没有啊,连姑姑都不会叫?”

    李向勇:“你爸才不再了!!妈的,少废话,你来了也没用,没有证据,你们就是血口喷人,是诽谤!都给我滚出去!”

    “哦?没证据吗?”

    李铃兰话音刚落,微微侧身,外面有人紧随她之后走了进来,打头的是林溯,接着出现的是四名警察和纹身男,纹身男面容凄惨,手上铐着手铐。

    “谁是李向勇?”警察问。

    “刚哥——”李向勇下意识低声叫纹身男,看到对方手上的手铐,顿时紧张起来,脑子飞快运转,立马和纹身男划清界限,“警察同志,我不认识这人。”

    李铃兰嗤笑,蠢而不自知,警察还没问呢,你就此地无银三百两。

    警察也被无语到:“李向勇,刘刚等人到公安局自首,交代是你收买教唆他们破坏公共设施,损害私人物品,跟我们走一趟。”

    “我真不认识这人,他们冤枉我。”李向勇拉住表弟,又看了看舅妈,“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没有做坏事。”

    舅妈没想到事情已经闹到这么严重,看着明晃晃的手铐,心里七上八下的,总归是向着自家人,赶紧帮李向勇撒谎解释。

    “李向勇,你可别挣扎了,人警察同志没证据能来抓你?”

    纹身男都看不下去,他是真怕刀哥打断他的腿,自首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李铃兰和刀哥让他交代出李向勇,他可不想出差池,比起被关进去十天半个月,刀哥才更恐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他妈连累老子!”

    “安分点。”

    警察制止一声,纹身男立刻噤声。

    警察正色,两人上前,当即将李向勇铐了起来:“不是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我们已经走访多人,都能证明刘刚等人所言属实,你最好老实点。”

    李向勇无力反抗,老老实实跟着警察往出走。

    两辆警车停在门外,吸引来大批看热闹的村民,李向勇刚一出门,人群当下像炸了锅,议论纷纷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李向勇被押上车,内心仍是很不服气,透过车窗玻璃恶狠狠地盯向李铃兰,恨不得眼神杀死她。在气人这块李铃兰信手拈来,嘴角微扬,抬起手跟他挥手告别。

    舅妈被吓得不轻,抓住李铃兰的衣服:“知月,向勇他还小,不懂事,好歹是你侄子,你能不能——”

    “不能。”

    李铃兰推下对方的手,先前的笑意荡然无存,冷言道,“别担心,李向勇这次进去也就关个十天半个月的,等他出来,让他继续剪电线、堵路、关电闸,随便他想干什么。”

    舅妈连连摆手:“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了,我盯着他。”

    李铃兰扯了扯嘴角,故作友好:“那就好。”

    事情解决,大家都松了口气。

    沈书英为感谢吴主任,特意和他走一条道,有意在村口买包烟当成谢礼送给吴主任。

    李铃兰和林溯则直接回自家家具铺,只剩下他们两人,相对无言。

    农村小道都是土路,坑洼不平,路边杂草丛生,树叶将阳光切割成块,秋风一吹阳光在地面闪闪晃晃,杂草随风摇晃到路边,从行人脚腕掠过,扰得人心烦意乱。

    林溯烦躁地拽了根毛毛草,余光瞥向李铃兰,对方目视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俨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索性直接说道:“你和之前不一样。”

    李铃兰没有应声。

    林溯干脆在她面前停步,拿着毛毛草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说,你跟之前不一样。”

    李铃兰神志回笼,笑道:“你之前了解我?”

    林溯怔愣住,好像是不了解。

    以前他住校,本来和李知月接触就不多,因为补习的事情闹矛盾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他只是感觉怪,但具体说不上来哪里怪。他最开始觉得李知月那样的女孩子不像会打台球的样子,可是,这种认知太偏见,毕竟以前他也没问过李知月会不会打台球。

    算了,林溯片刻间自己说服了自己,也许是以前他记岔了。

    林溯扯断毛毛草,继续往前走,但脑海中实在无法平静,台球厅发生的情景在他脑海中频频跳出来,李铃兰拉住他的样子、李铃兰击球时的样子、李铃兰踢开台球桌的样子等等,一幕幕挥之不去,画面最后定格在刀哥的脸上。

    咔。

    他叫她“妹子”,那个光头混混?!

    林溯再次停步:“你和台球厅那伙人真要称兄道妹?”

    “什么?”

    李铃兰神游,忽地看到背后有辆自行车骑过来,而林溯都快走到路中间去了,赶紧一把把他到路边,“你说什么?”

    李铃兰眉心一紧:“你脸怎么红了?”

    林溯:“没,没什么。”

    李铃兰点点头,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刚刚一直在困扰的事情,问林溯:“你知不知道兔安村总共有几家家具铺?”

    “我不知道。”

    这回变林溯心不在焉,胡乱应了句,“我们组可能两三家。”

    “光东组就两三家?!”

    李铃兰惊喜,拉了拉林溯的胳膊,“快点回家,等沈老师回来,我有事要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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