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兰正准备出门,接到徐特电话。

    电话里,徐特跟她说了关于公司想和孔旌旗的合作,以及目前孔旌旗的态度。

    “他就是孔旌旗?”

    李铃兰大吃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他愿意和我合作?”

    徐特压低声音给出肯定答复:“但还没有最终落定,还得我们再一起努力。”

    徐特干脆事无巨细,将那天在宴会发生的不悦告诉李铃兰,将她拉到同一战线,希望她能一起促成和孔旌旗的合作,虽然是以知月品牌的名头和孔旌旗合作,但知月品牌是钟时逸投资的,又属于家具城的门店,这对家具城、对钟时逸而言都非常重要。

    “好,我尽力。”

    李铃兰应允下来。

    就像当初在钟时逸办公室听到和孔旌旗合作一样,李铃兰对此并没有多强烈的执念,但能锦上添花的事情谁不乐意呢?

    况且,如果能在促成合作后,潜移默化地说服孔旌旗在设计上做出调整,让设计再落地些,以适应市场,那可就不仅仅是锦上添花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某个阶段,她知月家私可以主打的王炸产品。

    对,就往这个方向努力!

    挂断徐特电话后,李铃兰迅速进到书房,将知月品牌宣传册、自己的和先前姑姑的素描本都拿了出来,整整齐齐装到帆布袋子里,斗志昂扬地下楼。

    *

    咖啡厅内,气氛比较严肃,孔旌旗对熊总意见很大,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六人长桌,钟时逸和徐特坐在孔旌旗对面,熊总只能一人坐在最边上埋头喝咖啡,耳朵竖得老长,听钟时逸和孔旌旗聊着什么。

    “李知月?”

    他们竟然一直在聊李知月,而且,孔旌旗对李知月欣赏有加。

    熊总难以理解,李知月凭什么?

    视线转向钟时逸,本来是想寻求认同,却见钟时逸面色轻松,和孔旌旗有来有往,变着花地肯定李知月,肯定知月家私,不时对知月品牌高度评价几句。

    起初,他以为那只是钟时逸为和孔旌旗达成合作的手段。

    在他的印象中,钟时逸一贯如此,本身是非常冷峻不近人情的个性,但在工作中事业上却很有手腕,善于隐藏真实自己,可以假装“乖孩子”被“发配”到H市,可以演笑面虎面对集团其他势力,可以谦和圆滑地应对合作者,也可以气场强大冷面压制对手……

    ——总之,是很让人胆寒的角色

    反正,他是做不到去夸奖李知月,还是安静喝咖啡吧。

    片刻后,李铃兰赶到咖啡厅,身上比刚才多了个帆布包,手里还拿着两本硬皮的素描本,显然有备而来,熊总稍有诧异,心中有了微变,竟莫名觉得李铃兰顺眼了几分,

    “原来您就是孔老师啊,是我眼拙了,哈哈!”

    李铃兰在孔旌旗旁边坐下,语气热络,并未因得知孔旌旗的身份而有所改变,“孔老师,我之前没说错什么话吧?”

    孔旌旗知晓是徐特告诉的李铃兰,总归是要自我说明身份的,他很欣慰李铃兰对自己的态度依旧,笑道:“那才是真实的你。”

    李铃兰:“那我就当孔老师是夸奖我喽。”

    笑意绵绵地说完客套话,李铃兰自然而言引入正题:“孔老师,您来之前说想让我看看图,刚好,我也把自己的素描本带来了,咱俩交换下。”

    “那太好了!”

    孔旌旗求之不得,立马把自己的本子拿出来推到李铃兰面前。

    待两人彼此看完图,又旁若无人地开始交流,整个过程融洽、顺畅,在旁人看来颇有几分知音相遇的既视感。

    钟时逸、熊总、徐特,三名被忽视的局外人,却分外清楚,李铃兰看似不经意间的聊天,实则都在为促成合作而努力。

    她称赞孔旌旗的设计,却又不全是恭维,会适时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点最对孔旌旗受用,他听过太多无脑吹,李铃兰有不同见解,甚至会有批评,而且都有理有据,还会结合实际,孔旌旗听着频频点头,

    接着,李铃兰向他介绍家具城的起源和前景,介绍自己知月品牌的产品,解释自己的设计思路设计理念,畅聊家具对人们生活的影响,立誓要用家具有所表达等等。

    孔旌旗听得很投入,在李铃兰润物细如声地阐述中渐渐被折服,心生“和这个女孩合作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火花”的念头。

    熊总即使再讨厌李铃兰,这时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心中感慨,这女孩还真有两把刷子,再看钟时逸,熊总才恍然发现,不,是十分笃定,刚才,钟时逸对李铃兰的夸奖绝非仅仅是为了促成和孔旌旗的合作,他那肯定都是真实的赞赏啊!

    熊总的判断非常准确,连徐特都注意到了。

    自家老板钟时逸先生不时抿着咖啡,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被李铃兰吸引,在某个瞬间,竟无意识地注视着她,久久没能移开视线,双眼中泛着盈盈光亮。

    那是徐特从未见过的眼神,柔情似水的。

    “那就一起玩起来吧!”

    孔旌旗兴奋地鼓了下掌,拍了拍钟时逸前面的桌面,“钟总,你投资人的眼光不错!”

    这一拍将钟时逸拍醒,立刻朝孔旌旗伸手:“孔老师,合作愉快。”

    孔旌旗终于对着钟时逸笑了,跟他友好地我了下手:“不过,你要清楚,我是要和知月合作,既然她是品牌老板,我希望从生产到上市,整个过程都由她负责,我信认的是她。所以,等知月的厂子建好,我们再签合同。”

    “这——”

    熊总想说什么,被钟时逸瞟了一眼,前者当即闭了嘴。

    果然是聪明的、出其不意的李铃兰,任何时候都会见缝插针为自己争取利益,刚刚和孔旌旗畅聊中,李铃兰有意无意说出自己公司和钟时逸、和家具城的关系,目的就是为了让孔旌旗听出来,她虽然自己管理,但有时候得听钟时逸的,可能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卖卖惨,就把孔旌旗套路成她的“自己人”,加之孔旌旗因为宴会上的插曲对钟时逸等人颇有微词,自然而言站出来替她谋取权益。

    钟时逸没有任何不悦,反倒觉得理所应当是这样,这样才是他认识的李铃兰。

    钟时逸淡笑:“没问题,您放心,家具城尊重每位合作方的意见。”

    孔旌旗:“那就好。”

    合作初步确定,大家都喜笑颜开。

    李铃兰主动要送孔老师回去,孔老师心情很好,颇有种还没聊够的意思,说“刚好,车上可以再聊聊”,徐特则和来时一样,载钟时逸和熊总回去。

    两辆车在停车场的不同方向,需要在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

    临分开时,钟时逸有意放慢速度,和李铃兰、孔旌旗走在后面,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意思,孔旌旗非常有眼力价地先一步回避:“等我下,我去抽根烟。”

    李铃兰点头,直到目送孔旌旗走远,才不得不面对钟时逸。

    钟时逸要干什么?李铃兰有预感。

    经过和孔旌旗聊合作的缓冲,这会儿李铃兰已经非常坦然,见钟时逸尴尬未退,索性大大方方地主动提及:“老板,刚才谢谢啊,有你们在,胜算大了好几成。”

    钟时逸确实还处在尴尬中,并且多了几分别样的悸动,拳抵鼻翼轻咳两声。

    钟时逸:“事出突然,刚刚脱口而出,抱歉。”

    抱歉,为那一句“姑父”。

    作为公司大老板,有可能还是超大集团的继承人,刚在小胖家的窘境确实与他人设相差甚远,想必他自己也难以从容,李铃兰不想让僵硬的气愤持续,为化解尴尬,表现得越发豁达开朗:“哈哈,没关系,人有点多,想称呼是比较棘手。”

    钟时逸微微颔首,好像还有话要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李铃兰挥挥手:“那就这样,我先去送孔老师。”

    钟时逸嗯了声,李铃兰迅速撤离现场。

    钟时逸站在原地,看着李铃兰离去的背影,内心百转千回,也对自己刚才的行径很是无语。他竟然像是陷入她的眼眸中似的,忘了要说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驻足,或许是为了挽回高冷的形象,当即拿起手机想给李铃兰打过去,说下原本要说的话,却又反应过来,这样的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遂作罢,烦躁地将手机塞回去。

    到了车上,直接对徐特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帮李知月把工厂办起来。”

    徐特:“好。”

    孔旌旗合作的条件其中之一,便是必须让李铃兰自己的工厂生产,李铃兰的工厂目前还在筹办中,为尽快签下合同,他们帮着一起办厂无可厚非,想必老板刚才留下也是和李铃兰说这事,而且,今天在那户人家中,钟时逸的下意识反应太能说明问题。

    到目前,徐特已然十分笃定,老板对李铃兰不一般。

    所以,在帮李铃兰办厂的事情上格外上心。

    原本计划最短半年,最长一年的时间,在徐特和钟时逸的帮助下,用时三个多月,厂子顺利开了起来。十二月上旬,君悦享家具城所属的知月家私正式和孔旌旗签订合作协议,大师设计款家具进入生产阶段。

    十二月下旬,也迎来兰兰五岁的生日。

    穿越这么久以来,兰兰的生日一直是李铃兰最遗憾的事。

    上一世从小到大,李铃兰从没有正儿八经过过生日,在她的记忆中好像从未有过过生日的概念。直到工作后,公司每年在员工生日当天,会发一张蛋糕店的购物卡,才提醒她,哦,到我生日了,但后来被优化后,没有公司的提醒,她也就很少再记起来。

    以至于刚穿过来时,也没有想起。

    李铃兰为此遗憾不已,在备忘录上最明显的地方记录下来,发誓今后的每个生日都要给兰兰最难忘的生日仪式感。

    因此,今年,她一定一定要给兰兰好好过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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