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领导们移动到李铃兰这桌,围桌众人纷纷站起来,端起酒杯。

    董事长年事已高,虽然身体硬朗,但总归是集团掌门人,少不了跟在旁边看护着的人,钟时逸和其他领导们站在两侧,每到一处,相应的人就会给懂事做介绍。

    此刻,负责介绍的是钟时逸,只见他侧身贴近董事长,朝他低语了几句。

    董事长面带面容,颜色和善:“你那边的人啊?”

    钟时逸微微点头,依次介绍在坐的所有人。

    每介绍一人,董事长便会朝对方看去,保持微笑示意,亲和到像是会记住在场的每一个普通员工。

    李铃兰由衷地佩服,不愧是大佬啊。

    且不说人家是否真情实感还是逢场作戏,就是这偌大的宴会厅,让她一圈这样走下来都累得够呛,估计脸部都要僵硬了,而这位八十岁的老人家了,据说每年都是如此,真是厉害!

    “你就是那个签下孔老师的李知月?”

    介绍到李铃兰时,董事长朝李铃兰伸出一只手,夸赞,“我代表集团感谢你,以后,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后生可畏啊!”

    老人满目真诚,让李铃兰受宠若惊,赶忙和他握了握手:“谢谢董事长。”

    董事长一一问候完整桌的人,端起酒杯,对众人说:“今年辛苦大家了,吃好喝好。”

    众人也举起酒杯干了杯中酒,至此,以董事长为首的大佬们算是走完李铃兰所在这一桌的流程。

    接下来,即将迎来另一波领导层,以及那些二十年后,让李铃兰耳熟能详的厉害角色。

    李铃兰摩拳擦掌,在钟时逸即将走开那一刻,悄悄跟上去,拽了拽他的衣角:“老板老板——”

    钟时逸侧眸,眼神询问。

    李铃兰压低声音,快速表明意图:“老板,我可以去问大佬们要联系方式不?刷个脸熟。”

    钟时逸对她的话似乎并不意外,甚至像早料到她会这么做似的,身体微微侧向她,学着她的样子,轻声道:“随你。”

    李铃兰听出弦外之音:是友好的、赞成的。

    “谢谢老板,那我能报你的名头不?比如,说是你在H市的合伙人?”

    钟时逸:“你不是吗?”

    李铃兰雀跃:“懂了!谢谢老板,那我冲了!”

    钟时逸继续和董事长一行人敬酒,唇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走出去好一段,终是没忍住,回头看向李铃兰,心中说不出的开心。

    挺好!这回在准备利用他之前,还贴心地征求他同意。

    *

    即使攀关系也得等大佬们先敬完酒,之后,再眼尖脚快去抓落单的,因为,现场有这种想法的人必然很多,谁都不想错过机会。

    趁着大佬们敬酒期间,李铃兰视线在现场逡巡,好能及时锁定目标。

    一方面,她来A市本就想买几套房子。

    另一方面,下午的时候,林溯打过来电话,和她汇报了今天调研的结果,没想到A市家具行业比H市还要热,两人分析商量,一致认为直接在A市开工厂会更划算。

    但A市是大城市,在这个年代,对他们两个外乡人来说,厂房不好找。

    于是,李铃兰便将第一目标锁定在搞房地产生意的老板身上,那人姓刑,现在还只是众多地产开发商中的一个,十多年后却是非常有名的人物。

    领导们敬完酒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现场原本围桌而坐的人,纷纷离席,开启社交模式。

    李铃兰给杯中倒入半杯红酒,瞅准时机,快速奔向刑总。

    邢总正和同桌的人聊天,李铃兰不露声色地在旁边坐下,和其他人一样,假装走走停停刚好应酬到此。

    待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李铃兰及时介入:“邢总您好。”

    邢总:“你是?”

    李铃兰递上自己的名片:“李知月,刚才跟钟时逸钟总聊天,提到您,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合作。”

    听到钟时逸的名字,邢总眼神亮了亮,看了眼李铃兰的名片:“知月家私,你跟钟总是?”

    李铃兰莞尔一笑:“合作人,和钟总一起在H市搞了个家具品牌。”

    “奥,这样啊,李总幸会幸会。”

    邢总立马给李铃兰递上自己的名片,“聊到我什么?”

    李铃兰结合实际情况,开始发散思维:“钟总在H市也做房地产,上半年买的那块地刚好是我帮着一起看的,现在好像正在规划开发什么的。聊着聊着这不就聊到您,说您在A市的房地产搞得不错,发展前景好。”

    “钟总真这么说?”

    邢总双眼泛着光,颇有种和钟时逸惺惺相惜的知音感。

    李铃兰真挚地点了点头:“我骗你做什么。”

    说着,李铃兰往钟时逸所在的方向看去,钟时逸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也朝她这边看过来。他原本面带微笑,一两秒的功夫,脸上笑容渐大,对李铃兰所在的方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李铃兰心中顿时涌起几分感激,感谢钟总这么给她面子,也举起酒杯,刻意放大动作喝光了杯中红酒。

    邢总见状,循着李铃兰的视线看过去,不偏不倚看到钟时逸笑容灿烂地朝他举杯,他如遇神迹般身体一僵,赶紧拿起自己的杯子,和钟时逸来了个远程碰杯。

    自此,邢总对李铃兰的话深信不疑。

    邢总:“李总,那块地为什么是你帮钟总看的?你也一起搞地产开发?”

    “有这个想法,这次来A市也是跟这个相关,不过这次我想找的是工厂。”

    李铃兰先是美化包装,将自己怎么帮钟时逸找地,怎么参与到钟时逸在H市的房产开发等,一并讲给邢总,最后,顺理成章转到自己的目的,说自己准备在A市建家具厂。

    邢总理所当然的认为,李铃兰将在A市办的厂也有钟时逸股份,那这个忙他必须尽力帮。

    邢总:“你是打算租,还是买地新建?”

    李铃兰大喜,看来这事有戏:“先租,之后看情况可能会买。”

    “行,你这事我知道了,我自己不搞工厂用地,但我有熟人,我尽力去给你寻摸。”邢总拿出手机,对照着名片,将李铃兰的号码输进去,按下拨通键,“我号码你记下,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说。”

    “好嘞,那就谢过邢总了。”

    李铃兰雀跃,拿起桌上的小酒壶,朝自己杯子到了一杯底白酒,端起酒杯和邢总碰了下,一饮而尽,“都在就酒里了。”

    不确定这些老板们只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但李铃兰觉得无所谓,多一点人脉就多一点可能嘛,即使现在用不到,以后保不准能用到。

    之后,她如法炮制,借用钟时逸的名头,每次都是以一杯酒开始或结束谈话,加上了好几位老板的联系方式。

    晚上十一点,宴会到达尾声,李铃兰已经喝得晕晕乎乎。

    她本来酒量就不好,今晚喝得不少,加之好几种酒混着一起喝,神志模糊眼睛都快睁不开。头有千斤重似的,得用手撑着,才不会锤下去。

    恍惚中,李铃兰看到不少人相继离开现场。

    再一抬头,整个宴会厅空了大半。

    结束了?

    有人从眼前经过,李铃兰伸手一抓,抓住对方的衣角:“你好,请问年会是结束了吗?是不是能走了?”

    被她抓住的是位女服务生:“对,已经结束了。”

    “哦,谢谢啊。”

    李铃兰强撑着站起来,但实在太醉,浑身酥软乏力,没站两秒,噗通又坐回椅子上。

    服务生赶忙扶住她:“您住几层?我送您到电梯。”

    李铃兰摆手,再次挣扎着起来:“不用,我能走,我没有喝醉。”

    李铃兰向服务生道了谢,晃晃悠悠地往出口的方向走,嘴里嘟囔着,“我清醒着呢,二十七层嘛,我记得,不可能醉”,说着,像是想证明自己没醉一般,加快了步伐。

    不,准确的说,是她自己觉得自己加快了步伐。

    走出宴会厅,走到电梯间,进了电梯,按下27的数字键,到达27层,出电梯,往右边一拐,很快就到了。她记得很清楚!

    只是,明明短短一段路,她感觉自己走得好快的,怎么用了好久好久才回到房间?

    不过回来就好,安全到达就值得高兴,今天认识那么多大佬,也好高兴。

    李铃兰顶着红扑扑的脸,抱着手机喜滋滋地躺下。

    *

    宴会厅内,人走得所剩无几,服务生们开始整理现场卫生。

    倏忽间,大门被从外面推开,钟时逸大步从冲进来,跑得过快的缘故,头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喘着粗气环顾四周,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钟时逸眉头蹙起,往里面走了走,依旧没看到李铃兰的身影。

    宴会上,他一直默默关注着李铃兰,知道她喝了酒,醉得不轻。

    今晚他也喝了不少,但面对各位叔伯和集团股东,他脑内的弦紧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更不敢让其他人看出他对李铃兰的那点情愫。

    好在李铃兰趴在桌子上睡着,他便吩咐一位服务生去照看下。

    终于捱到送走董事长,这才跑回来找李铃兰,却不见她的人影。

    钟时逸找到那位女服务生:“她人呢?”

    “她不让我送,我在旁边跟着,看着她进了电梯,现在应该已经回房间了。”

    钟时逸悬着的心放下,舒了口气,仿佛忽地卸下防备,酒劲也涌了上来,头晕晕的。

    他松了松领带,走出宴会厅。

    他也住二十七楼,房间在电梯间的北边,李铃兰的房间在电梯间南边。

    出了电梯间,即将拐向南边的走廊时,钟时逸下意识往右边瞅了一眼,下瞬,眉头拧成一团,他往近走了几步,确认自己没看错。

    只见李铃兰坐在走廊的地上,靠着房间门旁边墙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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