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抱着手机,睡得格外香甜。

    走廊昏黄的灯光照下来,给她裹上毛茸茸的光晕,整个人显得柔和,她嘴角挂着笑,浅浅的,却不似平时那种浮于表面的笑,是真正走心的。

    喝了酒的缘故,脸粉扑扑的,越发甜软可爱。

    钟时逸一时看入了神,唇角不由得勾起。

    他蹲下身,稍稍靠近她,轻轻唤了声:“李知月。”

    李铃兰动了动,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钟时逸轻笑,又挪到另一边,面对着她,再次轻唤:“喂,知月?”

    李铃兰觉察到动静,眼皮颤动,却被光线刺得一时睁不开,她揉了揉,半眯着双眼,看了两三秒,又给闭上了,继续入睡。

    钟时逸:“?”

    钟时逸无奈,往走廊两边看了一眼,担心会有人过来,于是,不得不上手,碰了下李铃兰的胳膊。

    这回,李铃兰睁开眼睛。

    钟时逸:“李知月,你在干嘛?”

    李铃兰睡眼惺忪,疑惑地瞅着他,好似没认出来,或不相信眼前是真实的情况,黏黏糊糊地说:“嗯?我在睡觉啊,老板你怎么在我房间?”

    钟时逸:“……”

    瞟到旁边地上掉落的门卡,钟时逸猜测,这家伙估计醉得太严重,以为自己已经进到房间躺在床上,而此刻正在做梦,他现在是出现在她梦里。

    钟时逸捡起房卡,把李铃兰扶起来,打开了房间的门。

    碍于男女有别,钟时逸本来只扶着她的胳膊,但李铃兰实在太醉,浑身软得像是没了骨头,刚一进门,就晃晃悠悠撞到卫生间的门上。

    快要滑下去时,钟时逸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把她拽过来,太过突然,人直接撞到他胸膛上。

    李铃兰被撞得恢复了些意识,却又没完全恢复,或许是感觉自己快要滑下去,忽地,她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钟时逸的腰,抱得紧紧的。

    钟时逸身体一僵,心脏仿佛漏跳了半拍,半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李知月,你清醒下。”

    李铃兰闻声仰起头,懵懵地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

    房间内没有开大灯,只有玄关的一盏小灯随着房卡插进来而亮起。

    昏黄光线照下来,女孩水盈盈的双眼中,像盛满星星,她注视着钟时逸,唇角勾起迷离的笑:“老板是你啊,今天谢谢你,你的名头可真好用。”

    依旧保持环抱着他的姿势,肌肤相贴的位置,钟时逸感觉隐隐发烫,他觉得自己快要溺进她的双眼中了,一时无法动弹。

    这时,李铃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唇角下压,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你怎么就英年早逝呢?”

    钟时逸:“……”

    “跟我一样。我才活了三十来年,都没谈过恋爱,你这种帅哥,我连认识都没认识过。”

    钟时逸被逗笑,原来喝醉的她是这样的,好可爱啊!

    钟时逸:“你觉得我帅?”

    李铃兰用力点头:“特别帅,不过,英年早逝的话,太可惜了,老板,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哦,要活得长长久久。”

    钟时逸唇角的笑就没再下去,宠溺般拖长尾音,答了句:“好——”

    见李铃兰半晌没再有动静,钟时逸小心翼翼地抬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径直走向床所在的位置。

    就在快要将她放到床上时,这家伙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力气,翻身将他推倒到床上,然后,笑眯眯地扑了上来。

    “李——”

    钟时逸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思考和阻止,女孩的双唇已经落下来,贴在他的唇上。

    双唇温软水盈,像带着淡淡酒味的果冻。

    钟时逸仿佛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身体诚实地不受控地感受着那甜软的温度。

    不知是喝醉的缘故,还是根本不会接吻,她只是贴着他的唇,就那样静止般贴着,倏忽间,猛得咬了下去。

    “嘶——”

    钟时逸痛得倒吸一口气,也恢复理智,用力想将她推开,但李铃兰的力气诡异得大,他没推动,“李知月,清醒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李铃兰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对着他痴痴地笑:“还想亲,嘿嘿,你知不知道,我到死都没亲过帅哥的嘴,求你了,反正是在梦里,再给我亲下。”

    说到最后,她眼睛里噙满泪水,又扑了上来。

    看着半寸之隔那双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瞳眸,钟时逸鬼使神差地想纵容她,他静静地待着,注视着那双眼睛,仿佛等着她继续亲。

    女孩粉粉的脸渐渐靠近,钟时逸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在快要触碰上的那一瞬,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下瞬,没等到吻,反倒肩膀猛然一痛。

    钟时逸睁开双眼,只见李铃兰一头扎到他右侧,下巴重重地磕在他肩膀上,而后,丝毫没觉查到什么,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钟时逸冷静数秒,小心翼翼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接着,帮她脱掉鞋子、垫好枕头、盖好被子。

    看着醉酒睡着的女孩,钟时逸无奈又疼惜,沉吟了一句:“但愿你明天别后悔。”

    *

    这一晚,钟时逸无疑失眠了。

    即使喝了酒,头晕欲裂,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盘亘着李铃兰的种种。

    说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她,但他总会想起两年前的那天,在兔安村的情景。她给他下套,邀请他去开家具铺动员会,她站在台上,自信张扬,以及,蒙蒙细雨中,她面对亲戚决绝的样子——

    或许,心底细微的悸动从那时便开始了。

    两年多来,他的克制在今晚再也掩盖不住。

    钟时逸想,他好像真的特别特别喜欢那个女孩了,她神秘,他甚至不完全了解她,却被她一次次吸引,为她沉迷。

    *

    因计划好第二天要和林溯一起跑市场,李铃兰提前定了酒店的叫早服务。

    早上七点,接了个叫醒电话,李铃兰迷迷糊糊爬起来,喝了酒的缘故,头还晕晕的,可是为什么下巴上隐隐作痛。

    洗漱完清醒大半,李铃兰揉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穿戴整齐,收拾好东西,李铃兰先给林溯打过去电话,说自己吃个早饭就过去找他,让他也先把肚子填饱,今天一天可能有的忙。

    七点半,李铃兰来到酒店自助餐厅。

    酒店住的全是集团员工,昨晚年会狂欢,听说还有许多部门在宴会结束后,去外面组织了第二场,通宵的人不少,这会儿餐厅内,用餐人数寥寥。

    李铃兰找到位置坐下,端着餐盘在餐厅绕了一圈,挑选了几样清淡的餐品回到座位。

    快吃完时,忽觉一道阴影压过来,有人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餐厅非常空,空到离谱,李铃兰不解地想,谁啊,非要坐她这里,一抬头,是钟时逸。

    李铃兰脸上立刻绽出笑颜,挥挥手:“早啊,老板。”

    钟时逸是端着餐饮过来的,回了句“早”,将餐盘放到桌上,一边拆筷子外的包装纸,一边将视线落到李铃兰脸上,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又什么都没说。

    李铃兰被她看得不自在,主动挑起话头:“就您一个人?徐助理呢?”

    钟时逸怔了下,眼里闪过不耐,随意应道:“不在。”

    “奥对,我记得徐助理家好像也在A市。”

    李铃兰自说自话,说完后,发现钟时逸又盯向自己,好奇怪啊,大老板今天这是哪里不对劲吗?还是说她哪里得罪他了?!

    钟时逸视线落在李铃兰下巴上:“下巴怎么了?”

    “奥这个啊。”

    原来是注意到她下巴上的红印子啊,李铃兰松了口气,摸摸下巴,“可能昨晚不小心撞到哪里,就是红了点,没事。”

    钟时逸点了点头,用叉子在餐盘中叉了好几下,愣是一块蔬菜都没叉到,索性不叉了,自暴自弃般把叉子放到桌上。

    李铃兰清楚地感觉到气氛不对,还剩最后几口,她得赶紧吃完,好逃离这诡异的氛围。

    喝完最后一口橙汁时,对面钟时逸低沉的声音又起。

    “昨晚喝解酒药了?”

    虽然钟时逸在竭力保持很稀松平常的语气,但李铃兰还是感受到这话里的压迫感,回想昨晚在宴会厅,钟时逸被各位叔伯夹击的境遇,李铃兰猜想,他一定压力很大,估计昨晚都没睡好,所以,今晚起了大早,心情肯定不好,她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李铃兰放下玻璃杯,笑容满面回答:“嗯,喝酒前半个多小时喝的,多亏您提前提醒我买,今天早上起来,头一点都不痛。”

    语毕,李铃兰看到钟时逸嘴角轻轻抽动了下,端起杯子,抿了口果汁:“昨晚——”

    电话响动的声音打断了钟时逸后面的话。

    李铃兰犹如得到救星,赶紧接起,是林溯打来的,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和钟时逸唇语示意,“老板,那我先走了,您慢慢吃。”

    说着,一手拿电话,一手端着餐盘,火速逃离现场。

    徒留钟时逸坐在餐桌旁,食欲全无...

    气得他端起玻璃杯,一口气炫光了满杯果汁,他失眠了一晚上,这家伙竟然忘了,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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