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兰数了好几遍,十分确定:“少了两千五百块。”

    现场的当地人顿时紧张起来,在他们看来,两万五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村主任生怕让大老板不高兴,赶忙建言献策:“会不会在哪家不小心发多了,我让人去问问?”

    李铃兰摇头否定:“不可能,每次给钱,咱们这么多人都在场,一沓一沓地看着,不可能发多或者发少。”

    “会不会丢在哪儿了?”

    李铃兰佯装思考,回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肯定不会丢。”接着,面露疑惑,“奇怪得很,我刚给罗大叔的时候,包里的数目还是对的,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少了两千五?”

    “对啊,这才几分钟。”主任话说的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诶,李老板,你刚才不是出去了一会儿吗?去厕所,会不会这过程不小心丢的。”

    这种可能性很大,其他人也认同地附和,总之没人敢表现出对大老板的丁点怀疑。

    校长:“肯定是,下雨路滑,还刮风,可能不小心掉出来的。”

    罗栓立马积极动起来:“我这就去看看。”

    钱可能是在自己家丢的,罗栓不敢怠慢,边说边拉着罗耀仁一起往家里走,“快,帮老板找找,看是不是被风刮到哪里了。”

    众人开启找钱模式。

    在房间和厕所之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几乎把整个屋内外和后院的犄角旮旯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见到钱的影子。

    村主任看了眼手中后续还需要慰问的名单,面露难色,和校长眼神对视一番,只能硬着头皮,对钟时逸和李铃兰说:“老板们,这眼看可能又要下大雨,要不,我们先走后面的行程?这块我让老罗和其他人继续找,有消息让他们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罗栓:“对对对,我们继续找,只要是丢在我家,肯定能找到。”

    事已至此,不能再拖延后面的行程,找钱的事不得不暂时作罢,一众人再次走出罗家家门。

    只是,刚走出去几步,李铃兰脚下一滞,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罗耀仁,该铺垫的流程已经铺垫好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正式开场,对,仅仅只是个小开场而已。

    “李老板,还有什么事?”村主任问道。

    李铃兰盯着罗耀仁看了数秒,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难以置信,摇了摇头:“没什么。”转身欲走,终是无法决断,又转过身,像是下定决心般,问,“罗耀仁同学,刚才我去卫生间,是你帮我拿的包?”

    罗耀仁懵懵地点头:“是,厕所没有挂包的地方,所以,我帮您拿了一会。”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变得微妙。

    李铃兰:“你是一直拿着的,没有放在哪儿?”

    罗耀仁渐渐回过味来,尴尬地笑了笑:“李老板,您怀疑我拿了钱?”

    他没有直接回答李铃兰的问题,而是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倒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李铃兰表现出,像是听了他这句话才起了疑心,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我没有说你拿钱,我只是问你是不是一直拿着我的包,你这么着急抢辩,是什么意思?”

    现场氛围越来越不对劲,村主任赶忙笑呵呵打圆场:“误会,误会,耀仁这孩子品行好,心思单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李老板,您别在意哈。”

    见李铃兰脸色不太好,罗栓生怕得罪大老板,把已经确定的资助给搅黄了,瞪自己儿子一眼,赶紧给李铃兰道歉:“对对对,这孩子不会说话,老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铃兰叹了口气:“主任,我本来是不在意的,但小罗同学那样说,而我的钱就是在他们家丢的,怎么能不让人起疑?这点钱是不算什么,但我要资助的人,人品必须得过关。”

    李铃兰说着看向钟时逸,“钟总,您说是吧?学习再好,人品不过关,我们也不会资助的。”

    钟时逸认同地点了点头:“是。”

    两个老板都发了话,事情着实难办。

    主任和校长看看罗家父子、又看看两位老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铃兰瞥罗耀仁一眼,从包里拿出几沓钱:“我的钱其实很好找,每份两千五,用牛皮筋扎在一起,而且,刚好都是从银行取的新钱,钱上的编号是相连的。”

    李铃兰没有明说自己的意图,但她话都说到这份上,其他人不傻。

    主任靠近罗栓,语气商量:“老罗,耀仁的人品我们肯定都是相信的,但你看这——要不?就简单证明下,让老板们放心,又不耽搁啥事。”

    罗栓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老板放心了,才会资助他们家,遂拽了拽自己儿子:“耀仁——”

    话未说完,却明显看到罗耀仁脸色变了,一只手塞在上衣口袋里,眼神躲闪,任谁看了都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因为,罗耀仁这才意识到,自己抢来的两千五百块,原来是妹妹偷李铃兰的。

    二十五张崭新的纸币,用牛皮筋扎在一起,和李铃兰的描述都能对得上,只要拿出来,他有理说不清,他不敢拿。

    李铃兰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眼神直至罗耀仁的口袋:“把手拿出来?”

    “我没偷!”

    罗耀仁后退一步,躲开李铃兰的手,脸上难掩紧张之色。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罗耀仁的躲闪,主任和校长委实不敢相信,他们眼中的五好学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罗栓当然最了解自己儿子,眼下已然明白,儿子这幅面孔必然是心中有鬼,撒谎了。

    罗栓额头的汗滴滚落,大步挡在儿子身侧,试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但还没说话,钟时逸凛冽的眼神投过去,主任和校长不敢怠慢,立刻上前。

    主任厉声斥责:“老罗!”

    李铃兰不想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健步上前,推开罗栓,一把抓住罗耀仁的胳膊,将其从口袋中拽了出来,再死命擒住他两只手。

    村主任趁机快速探进罗耀仁的口袋,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崭新的百元纸币,用牛皮筋扎在一起,不过,为了方便装进兜里,原本整整齐齐的一沓被卷成卷,牛皮筋也多套了几圈。

    李铃兰拿过钱,脱下牛皮筋,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张。数完后,李铃兰把编码给其他人看,编码是连着的。

    证据确凿,这就是她丢失的那两千五百块。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罗耀仁。

    罗耀仁慌张:“不是我,我没有偷。”

    李铃兰冷笑:“那钱是自己钻进你口袋的?”

    “是罗弃妹,是她偷的,钱是她给我的。”罗耀仁慌不择路,拉住罗栓的胳膊,“爸,快去找弃妹,是她偷的钱,我从她那里拿来的。”

    罗栓不明白儿子为何会这样说,因为,在老板们来之前,他就把罗弃妹轰出去了,他深知罗弃妹不可能“作案”,但事已至此,让罗弃妹回来给儿子顶罪,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死丫头,竟然干出这种事,你们等下,我这就去找!”说罢,罗栓怒气冲冲跑开,边喊“弃妹”的名字,边四处寻找。

    李铃兰不置可否:“他说的是谁?”

    主任赶紧解释:“是罗家四女儿,学不进去,早早就辍学了。”

    主任言语间明显对罗弃妹不甚满意,似乎有意引导李铃兰相信罗耀仁的话。

    李铃兰无语得不行,没给主任好脸色:“从我们进来,到现在,除了罗家父子,没看到过你们说的这个罗什么妹的,主任,别一会是什么李代桃僵的套路。”

    主任干笑两声:“不会不会。”

    众人在罗家门外静静地等着,停留的时间过于长了点,不免引来附近村民观看,主任怕影响不好,提议:“要不,我们进屋去等。”

    李铃兰没搭理,也没动。

    主任尴尬不已,他们重点推荐的资助人员名单,出现这样的纰漏,自己脸上也不好看,于是,不便再说什么,继续安静地等着。

    大约等了十分钟,罗栓和罗弃妹一前一后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罗弃妹不情不愿地走在前面,罗栓在后面骂骂咧咧地催她:“走快点!”

    待两人走到跟前,众人看到,罗弃妹脸上的红掌印依稀可见,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罗栓在找到她时打的,对应刚刚李铃兰说的“李代桃僵”,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

    果不其然,罗栓猛得拽住罗弃妹的胳膊,将她拽到李铃兰面前:“没错,就是她偷的!偷了钱,骗她哥说是自己挣的,这妮子心眼太坏了!”

    罗栓说着就抬起胳膊,想要再扇罗弃妹耳光。

    但扬起的手却没能落下,被李铃兰稳稳地挡住。

    李铃兰视线从罗弃妹脸上划过,最后,落到罗栓脸上:“罗大叔,你在哪里找到的她?”

    罗栓:“西头橘子林。”

    李铃兰:“她是一个人?还是和别人在一起?”

    罗栓:“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李铃兰干脆直接问罗弃妹,“你在橘子林待了多久?有没有人能证明?”

    面对父亲和哥哥威胁的眼神,罗弃妹没有被吓住,她鼓足勇气说道:“老板,我没有偷你的钱,那片橘子林是小菊家的,我去找她玩,待了半个多小时,她家人都可以作证。”

    李铃兰从进罗家门,到现在大概过去二十分钟,现场跟着拍摄的摄像机上就有时间记录,所以,罗弃妹没有作案时间。

    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就是罗耀仁偷了钱。

    “她骗人!”

    罗耀仁发疯般冲向罗弃妹,抓住她的胳膊,质问,“就是你给我的钱,一定是你早早就偷了人家的钱,说,就是你偷的。”

    任凭他怎么摇晃、威胁,罗弃妹眼神坚定,重复着一句:“不是我。”

    李铃兰面露厌烦,表现得像是懒得再关心他们的家务事,对主任说:“捐赠的事作废,至于偷窃行为,反正摄像的同事都有记录,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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