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李铃兰大惊,紧紧拽住两根肩带,到这时,终于提高声音,“你干嘛抢我包?”

    “把相机给我!”罗耀然这时却不敢大声了,生怕引来其他人,用力拖拽,一边想将包从李铃兰手里抢过去,一边试图将李铃兰往阴暗的地方拽。

    “放手!”

    李铃兰怒吼一声,两只手死命攥着肩带,顺着一个方向把肩带拧成一股,打了个死结,好使得包口被绑住,这样包里的东西,就不容易掉出来。

    罗耀仁不时往学校门的方向看,他心里怕极了,怕学校里有人出来,如果不赶快拿到相机,明天李铃兰他们走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电光石火间,罗耀仁灵机一动,猛得松手。

    李铃兰毫无防备,惯性驱使下仰着向后面倒去,紧要关头,她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磕到头,一只胳膊肘条件反射寻找支点,结结实实撞到地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像是骨头碎裂一般,痛感直戳脑门。

    而她的另一只手,还攥着帆布包的包带。

    罗耀仁大步过来,再次抢夺帆布包,见李铃兰还不松手,他一脚踩在李铃兰手上,面部因发狠而变得扭曲:“两千五百块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就是揪着不放,我教训妹妹,又关你什么事?都是你逼我的。”

    李铃兰忍着痛,却笑了,她猜得一点也没错,上一世和这一世的事实都说明,罗耀仁有类似躁郁症一类的问题,只要刺激他、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他就会发疯、失控。

    李铃兰阴狠地笑着激怒他:“是,两千五百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我果然没说错,你一定是在学校穷怕了,看到一点钱就想干偷鸡摸狗的事,今天偷钱,抢我的包,明天就能杀人,你这种人不受到惩罚,以后到社会上就是败类、人渣!”

    罗耀仁的脸色难看到可怕。

    因为穷,他在学校的确自卑到极点。

    他拼命学习考上大学,以为终于出人头地了。可是到学校后,和别人一比,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因为吃不起好吃的、买不起好看的衣服,他不敢跟别人交往,在学校总是独来独往,上了一个年学,连一个朋友都没交到。

    这些他能忍,只要将来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将来再考上研究生,他一定能混出个名堂。

    可是,眼下被这个女人挖苦,他几近崩溃,如果真的被学校开除,他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不行,绝对不行!

    趁着罗耀仁晃神的功夫,李铃兰忽地抽出手,爬起来抱着包就要跑。

    “站住!”

    余光中,李铃兰瞥到罗耀仁慌不择路,从围墙下抄起半块板砖朝她砸了过来,她果断快速侧身躲开,却又没完全躲。

    砰——

    板砖的边缘擦着额角划过。

    下瞬,李铃兰只觉得那处火辣辣得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从脸颊滚过,落到脖颈处、衣服上。

    这时,校门里面传来一阵女声地尖叫:“啊,杀人了,来人啊,有人杀人了!”小戴抱着摄像机出现在光亮的边缘,“李总!!来人啊,李总晕倒了!”

    李铃兰确实被“砸”得晕头转向,疼痛难忍,手上也没了力气。

    忽然有人来,罗耀仁被吓住,眼瞅着那人就要过来,情节之下,罗耀仁不得不用暴力抢夺,一边在李铃兰身上踢打,一边终于将帆布包抢了过去,拔腿就跑。

    然而,李铃兰最终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其他人闻讯赶来,都看到了罗耀仁逃跑的身影。

    所以,抢劫、伤害他人,人证、物证齐全,连视频都有。帆布包中有现金九千块、一台相机、一个价值三十多万的手表,属于抢劫巨额财产,够他判的了。

    李铃兰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身上那股劲瞬间卸下,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所有力气,头晕眼花瘫软地躺在地上。

    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

    *

    闻声而来的众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李铃兰躺在地上陷入昏迷,额角破开的口子还在流血,半张脸血迹斑斑,浅色衬衣的肩膀处已经血红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戴抱着摄像机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地说:“我在宿舍看素材,本来想出来补点空镜,刚好看到李总和姓罗的男的,好像李总给他钱,让他回去带父亲治病,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要抢李总的包,李总不给,他,他就打人,把包抢走跑了!”

    “这畜生!报警,快报警!其他人去找!”

    主任怒骂一声,招呼校长和学校老师去村子找人,“掘地三尺也要把罗耀仁找出来!”

    说罢,赶紧跑向李铃兰,这里的状况更棘手。

    钟时逸第一个跑到李铃兰身边,轻轻把她扶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看到满脸是????血的女孩,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手不自控地微微发抖。

    “知月?”钟时逸轻轻唤了声。

    李铃兰意识有些涣散,感觉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努力半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声音有气无力:“钟总,我没事。”

    说着扶住钟时逸的胳膊就要站起来,不料脚下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李知月?”

    钟时逸紧张不已,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钟时逸也被吓找了,压根顾不得在场那么多人,直接将李铃兰打横抱起来,着急地问主任,“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最近的大医院在镇上,村子只有一家卫生所。”主任看李铃兰一眼,满脸鲜血,太骇人了,遂忐忑地提议,“要不先去诊所把????血止住?”

    “带路!”

    钟时逸吼了一声,在场的人都被震慑住,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发怒的老板,个个噤若寒蝉。

    主任一刻不敢耽搁,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

    钟时逸抱着李铃兰跟着他,怀里的人软若无骨,即使晕过去了,眉心因难受蹙起,钟时逸生怕颠着她,想走快点却又不敢走得太快。

    徐特跟在旁边,帮他们打着手电筒,大气不敢出。

    村里的卫生所开在医生的家里,规模小条件简陋,一到晚上,早早就关了门,主任又是拍门又是叫人,半晌才敲开门。

    医生仔细检查李铃兰头上的伤口,面露难色:“伤口不浅,得缝针才能长好,但——”

    “但什么?说话啊!”主任着急地催促。

    医生瞅了瞅钟时逸和徐特,他知道这三位必然就是从大城市来他们这里做公益的,不敢怠慢,但他得如实相告:“我这里条件有限,缝针的话,肯定会留下比较明显的伤疤。”

    主任也犯起了难,这位李老板说起来是才二十多岁的女孩,肯定是爱美的,留下伤疤肯定不好。

    李铃兰还晕着,自然不能问她。

    一时间,医生、主任、徐特都看向钟时逸,等着他做决断。

    钟时逸看了看李铃兰,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脸颊粘上的头发拨开,满眼疼惜,最终,决定道:“先处理好伤口,我们马上去镇上医院,到镇上再做缝合。”

    “好。”

    医生立马行动。

    清洗伤口时,药液沾到伤患处,火辣辣的刺痛涌上,李铃兰迷迷糊糊中哼唧了声,身体不受控制似的生理性瑟缩。

    钟时逸心疼不已,忍不住对医生发火:“轻点。”

    医生为难,换了根棉签,鼓起勇气说:“要不,您帮忙摁着她,她不动会好点。”

    钟时逸鼻息声很重,努力忍耐着怒火,点了点头,随即,两只手掌心摊开,分别贴着李铃兰两边的耳朵,固定住她的头。

    当医生手中的棉签再次落下即将碰到伤口时,钟时逸不禁皱起眉头,低声跟他重复了一遍:“轻点。”

    现场几人,谁都能看出钟时逸这位大老板对女孩的紧张、关切,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主任心惊胆战,生怕大老板发怒,默默拽了拽医生的衣服。

    医生了然,只好安慰起钟时逸:“很快就好了。”

    有钟时逸扶着,这回李铃兰没有再乱动,很快清洗好伤口,上药没有那么疼,李铃兰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安稳地躺着。

    众人都松了口气。

    最后包扎伤口时,医生并不忘提醒钟时逸:“砖头砸在头上可大可小,虽然看着只是流血,但没拍片子,谁都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问题,原则上最好是有救护车送过去最保险,山里条件有限,救护车不能及时赶过来,你们开车过去,切记,一定一定不要太颠簸,最好找个东西把她头护住。”

    经医生这么一说,钟时逸更加紧张了。

    处理好伤口,再回去时,将李铃兰抱得紧紧的,以防止她乱动。

    村里的道路不能通车,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帮三人把行李收拾好,将车停在学校前面稍微宽一点的路上。

    徐特开车,钟时逸在后座抱着李铃兰,立刻出发前往镇上。

    *

    李铃兰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躺在校门口的地上,一边看到罗耀仁抢过她的包跑远,一边看到钟时逸等人从学校里面奔过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到的医院全都没有印象。

    该不会真把脑子砸坏了吧?

    李铃兰伸手摸头,不小心触到额角的纱布,痛得倒吸一口气。

    这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钟时逸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快步上前,温声询问:“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铃兰想摇头,刚摇了下感觉头晕晕的。

    钟时逸:“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得好好休息。”

    李铃兰嗯了声,无意间瞟了眼墙上的挂钟,顿时一惊,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距离罗耀仁逃跑已经过去七个小时。

    “罗耀仁找到没?”

    钟时逸点头:“找到了,警察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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