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表情挂在战虚明的脸上,简直比受伤还崩溃:“你要拜我为师?”

    “自此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君!”义正言辞中带着冥顽不化的逗弄。

    师父徒弟,夫君音姐姐,这年纪跟辈分是打算各论各的吗?

    也对,不乱来,就不是她了。

    “有病!”丢下两个字的战虚明闭目养神,不想搭理她了。

    难得两人心平气和能待在一处。

    袭音为加深一把两人关系,念念叨叨去死灵泽的趣事,以及对未来两人隐居生活的计划,即便没得到战虚明回应,她仍新致勃勃的自言自语说了好一会儿。

    战虚明刚开始觉的聒噪,在没表态的沉默中听了一盏茶时辰,竟听习惯袭音声调中的空灵与抑扬顿挫的诙谐。

    冷不丁的!

    沁人心扉的声响没了动静。

    战虚明徐徐撩起眼皮,顺着她低头难堪的表情瞥视,一时没理解的问:“你腿上也有伤?”

    袭音真是不把战虚明当外人,哭丧个脸:“夫君,这是葵水。”

    莫大的惊吓让战虚明赶紧重新闭上眼。

    “怎么办啊!”

    轻轻的抽泣在战虚明耳边分外无助可怜。

    此女就是个孽畜!

    絮絮叨叨,根本无法做到坐视不管的冷冷开口:“没有月事带吗?”

    袭音本苦于此处都吃不饱穿不上衣,哪有像样的月事带供她糟蹋的一愣:“夫君怎知此事需要这个?”

    若谈如何知道,不过是战虚明脑中一瞬间闪过的字眼,经袭音一提,他竟也好奇起来。

    “莫非夫君曾给我买过月事带?”

    断拒:“不可能!”

    袭音凝重了:“莫非夫君给别的女子买过?”

    如此私密的东西,总不可能战虚明特无意见过吧!

    思来想去,战虚明自问身为一大男人,为何要跟女子聊这个?

    醋意刚要冒烟。

    恰巧,门开了,是温玉。

    他原本是要去给战虚明上药,谁知房间无人,第一感觉连弯路都没绕的来到袭音这里。

    果不其然,人还未到门外,就听见袭音的哭腔。

    因为袭音葵水来的猝不及防,又汹涌澎湃,鲜红的印记留在裤上与稻草间。

    听到脚步前,战虚明已反应极快的用被子给袭音盖好遮挡。

    于是温玉迎面一幕便是,素来你追我逃的两个人,竟无比和谐的呆在一个被窝养伤的场景。

    太过骇人,含蓄道:“我没打扰到你们夫妻俩吧!”

    袭音腹部的疼痛已随即跟了上来,再没任何心情说话的重重躺下,缩成一团。

    “音姑娘这是怎么了?”先是哭声又一言不发的反常吓到温玉。

    碍于温玉是医术不错,战虚明仿若嘴唇声音不是自己的告诉他:“她来葵水了。”

    温玉:“……!”

    石化了好一会儿的两个大男人,开始迫不无奈的想办法。

    温玉与袭音商量:“不如我先去江谷主那里问问,或者其他村妇处给借一下?”

    袭音强烈反对的摇了摇,这种如刀绞的疼痛来的太过猛烈,胃也忍不住跟着翻涌起来,仅仅片刻,就把精神不错人该打到了。

    温玉虽为医者,总不能亲手给女子缝这个东西吧,再说身份上也不合适啊!

    试探道:“战公子,不如我说着,你给音姑娘……!”

    “你也疯了?”战虚明凤眼差点脱眶。

    此时此刻,身上有伤,低烧,被葵水一带,无法言语忍受的痛楚,如海水倒灌,如天塌地陷,一种窒息感让袭音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伤口加葵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的自被中弥漫出来,战虚明距离袭音最近,骤然察觉到她失去的生气,有接而想起她对自己信誓旦旦的话。

    最后万般无奈道:“你先给她找药!”

    战虚明按照温玉说的意思,忍着伤痛,趴着一针一线的开始缝。

    温玉出门又给袭音借了几件干净衣物。

    一个正气凌然高傲,一个温润儒雅内敛,两个大男人凑头,好不容易红着脸给袭音弄完了月事带。

    战虚明跟温玉如负释重,觉得脑壳里都是空荡荡的。

    待温玉离开,战虚明跟伺候月子般帮袭音弄干净,本预回自己屋中时被袭音拽住。

    一双大眼睛在夜中格外可怜。

    “夫君,我不想一个人。”

    “你我……。”战虚明刚要起调。

    “师父,徒儿怕孤单。”

    战虚明:“……,师徒同在一张床上更于理不合,何况……。”袭音的年纪还比战虚明大个七八岁。

    “那什么身份你才能留下,姐弟?兄嫂?……!”

    “闭嘴!”

    洁身自好,持重端方的战虚明简直听不下去。

    隐隐约约。

    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我为夫君做了那么多,连命都可以不要,夫君却……。”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的战虚明,赶紧坐下,小心趴了回去。

    “快睡!”

    如愿的人试图得寸进尺:“夫君,我好冷,能不能抱抱我!”边说边开始不老实的往战虚明身边挪。

    袭音看着娇小,身上其实很有料,该凸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

    虽说那柔软蹭过战虚明胳膊不是一两次,可明显的,他越来越排斥,触电般躲到床边,看在两人都不怎么囫囵的份上,强忍住没走的想法,警告:“莫要贪得无厌!”

    男女但凡清醒的睡在一起有了开头,那后面就好说了。

    袭音与战虚明同吃同睡在一张床上,养了近三个月。

    按理,孤男孤女,干柴烈火,怎么说也能烧起来。

    谁能想到,袭音各种招惹,战虚明偏偏像给谁守洁似的,一本正经,洁身自好到袭音怀疑他真如温玉所言,有特殊的癖好?

    中途江绵绵忍不住来过送过几次吃食,或许是被袭音与战虚明旁若无人的亲密给刺激到,一双含情的眸子虽总忍不住波光粼粼,好在明显学会了看脸色,分外乖巧听话,送下就走,绝不迟疑。

    而远在隐灵村姜里长见三人许久不回来,又以为自己被骗生气时。许澄意也颇为挂虑的带着叔伯们翻过三更雪山,找到了流云谷。

    一行人如释重负的汇合,商议尽快合理打通隐灵村与流云谷之间的路,实现以物换物,各取所需。

    当懒了三个月的袭音与战虚明并肩站在修葺的路间,心情怅然看着百姓脸上期待的愉悦。

    田园静好,与世无争,清清冷冷的寒风吹过,不自觉的,两人对视,掀起唇角。

    剩下的时间。

    在战虚明坐镇流云谷,袭音坐镇隐灵村,七个月只有书信,不曾见面。

    来回往返的许澄意监工,温玉帮谷民医治顽症。

    终于在两人失忆的将近一年内,没有任何争执下,很是合拍的修建好一条无凶兽,无陷阱,无任何意外可言的平坦大道。

    在盛大的庆功宴上即将开始前。

    许久未见战虚明,日日等全是公事无丁点夹私小/情/趣的信,袭音早就望眼欲穿,睹物思人到食不下咽,夜不能眠。

    当她带着许澄意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走到战虚明身后时。

    冷色的蓝长袍,犹如月光倾泻,冰泉幽淌的穿在修长的身上,站的义正严襟,腰形笔直。

    一副俗世不理的禁欲模样,让袭音看的心痒难耐,当场差点把持不住。

    而此时,战虚明正瞧着自隐灵村搬来,梨花木打造上百张即将开席的桌子沉思什么。

    “夫君……。”

    娇声细气,意味眷长。

    下意识的,战虚明应了声,转身还未回过神,跟小兽似的人,带着腻香就投进了他的怀抱。

    霎时!

    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让战虚明红了脸。

    不自在的把黏在自己怀抱袭音推开,许久不见的目光忍不住将人打量了番,一张明媚软甜的脸颊,相比七个月前分别时,清瘦了不少,当下明白了什么:“隐灵村每家每户分的野猪肉,你全留给了我?”

    之前袭音带人抓的野猪崽,在村中大多已养的膘肥体壮。村民承袭音的情,每逢杀猪,都会给她送一块,而她大方的一口没吃,全让许澄意带给了战虚明。

    袭音不觉的苦,反觉得自己相隔百里也能把战虚明照顾的很好,满足道:“夫君,要不要考虑委身报恩。”

    呵呵,跟写信一样,三句不离调戏。

    信中,战虚明都是从袭音的“豪言壮志”中,找能用的信息。

    碍于周围看热闹的人太多,今日是谷与村同庆的大日子,虽然撼动,但也必须要冷气脸的战虚明提醒袭音:“注意影响。”

    宴席开始后。

    姜里长听说了些闲言碎语,见识过战虚明与袭音的真正实力,自然站在他们一方的摸着胡子问江绵绵:“谷主如此年轻有为有担当,不如许了人家没有,若无,我们隐灵村有不少好儿郎。”

    与战虚明一年的相处,江绵绵曾经虚无缥缈的痴想如今变得坚固不移。

    可她自知,战虚明碍于两地修路的事,也顾虑一姑娘家的面子,从未提过当年那米酒的事。现在也明白了,当时不过战虚明特意气袭音的戏言,后来压根没当回事,是自己整日异想天开。

    若想解开这心结,距离眼前男子更近一步,她只能。

    她自愧道:“一年前,战公子曾当众许诺纳我为妾,如今,我想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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