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具体聊的什么袭音不知道了。

    战虚明从温酎的屋子里出来之后,脸色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反而比之前要轻松不少。

    即便轻松之中,未知的东西又增加了。

    比如:温酎所说他与袭音二人,各代表孤月国与龙渊国来与苪国谈判,身份究竟是什么?

    使者?

    属下?

    从温酎对他们望而生畏,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戒心上来看,估计身份贵重。

    比如,整个秀城为何没有他与袭音的通缉令?

    如果他与袭音的职级不低,即便苪国真如袭音所说崇尚独立与世,不喜与他国建交,两人失忆那天掉落的地界,难道就引不起苪国一点警觉,不担心他们是用计来探查底细,滋时与本国里应外合,灭了他苪国吗?

    相反的,战虚明还觉得这一年过得无比顺利,无论是从赢得民心,还是大刀阔斧的在三座皇城的周边悄悄改天换地。

    细想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哪里。

    又比如,温酎一直未说出,他做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战虚明本想追问,斟酌之下,最终没问出口。

    毕竟从头彻尾,他看的出温酎是故意模糊两人的身份与来历,对于一个比狐狸还狡黠的人,他就是想办法套话,套出来的也不一定是实话。

    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战虚明的耐性,天下独一。

    这时,温玉追着战虚明出来。

    欲言又止间。

    战虚明语气冷涩问道:“你的脸,没事吧!”

    温玉黯然自责又欣慰道:“无事,牢战兄挂心了。”然后又解释有关战虚明与袭音身份以及失忆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有与温酎透露过,隐瞒信鸽通信,是他的不对。接着就是翻来覆的不断道歉。

    战虚明不堪其扰的一摆手打住:“我明白,不会将温城主所做下的孽,牵怒于你。但你最该道歉解释的并非是我。”

    温玉与温酎是一母同胞,自己哥哥做的事再泯灭人性,文弱的他也做不到大义灭亲。

    当下,实在没脸去见袭音。

    为了尽快将功补过,一年的相处自然明白战虚明当下疑惑,自告奋勇道:“战兄想知道的事,我定从哥哥嘴里翘出来。至于音姑娘那边,道歉、补偿、解释,我一样也不会拉下。”

    战虚明点点头。

    “对了,我们来这几日,为何一直未见温公子的父亲?”闹的如此声势浩大,惊天动地,府中未见一个管事掌家的老人,倒真稀奇。

    “哦,是这样,前几日家父收到我的家书,去隐灵村大批量采购药材去了。”说完后,求生欲极强的补上句:“我们不白拿,一定会给钱的。”

    这么巧?

    战虚明眸色加深的说了一个:“好。”便不想再多言了。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明亮的月色与干净璀璨的星群,最后神色复杂又专注的盯向袭音屋子,忍不住想起那张,或娴静甜美、或婉转妩媚、或可怜哀愁、或英气飒爽,随时随地切换自如,变化万端有趣的小脸。

    心不由主,嘴角上摇,脚步徐徐,向那个方向走去。

    温玉当然也很惦记袭音的伤口,只因内心有愧,有些胆怯不敢独自面对,正好战虚明要去看袭音,自己随即跟上,方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战虚明察觉身后的温玉,知他要去做什么,当即挡住他的去路。

    “天色已晚,音姐姐身体虚弱,应是早早睡下了,不如温公子明日再去与她解释吧!”

    温玉瞧这天色,甚早啊。

    “音姑娘难道不用些晚膳再睡吗?空腹很不利于伤势恢复,我顺道也去诊看下她的伤势吧。”况且不远处屋子的灯,明明亮如白昼。

    “身上有伤,时常睡的黑白颠倒,膳食也是少食多餐,这种情况温公子想必也明白吧?”

    战虚明的语气,俨然在责怪温玉不会看形势与眼色。

    若是平常闲聊,温玉的点子不少,思路也快。就是一旦沾上医理温玉的职业病就犯了,耿直到不会拐弯。

    “我就是进去简单看一眼,不会叨扰到她休息。若那药下重了或下轻了,我也好今晚将剂量重新调整。”

    “这样吧,若她身上有不适的地方,我会令人去找你。”

    “战兄,等音姑娘感到身上有不适时,那就晚了,我担心配药来不及。”

    战虚明之前没觉得,温玉怎这么难缠?

    其实让他去看一眼也没什么,但现在的战虚明就是想单独与袭音单独在一块儿,谈清过往,聊一聊两人未来该怎么办。

    两人之间交错的误会与日俱增,在这么分分合合,吵吵闹闹各种别扭的弄下去,再好的耐心,再好的感情也就给磨没了。

    毕竟今日正式面对自己的内心,有些难堪,他本就还需要酝酿一点情绪。

    碍于他每次想跟袭音谈心时,总有意外或者跑题出现,所以这次,跑题他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而意外,必须清除。

    冷硬的清了清嗓子,语气压迫:“若我就是不允呢?”

    温玉一时没反应过来,骇然的试探道:“战兄是…….不希望音姑娘早些痊愈?”

    战虚明:“……。”浅浅的叹了口气。

    还好,还好。

    温玉在平直的想法上及时“悬崖勒马”,终于转过弯儿来,流露出歉意与艳羡的尴尬,赶紧换了方向:“我突然想起赶紧配几味药,战兄,告辞。”

    一段小小的插曲,差点打乱战虚明早有盘算的节奏。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

    袭音闻声看到战虚明,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就那么努力又安静,坐在一桌子丰盛菜前,看模样应该是等了好一会儿。

    战虚明的心,似乎被浅浅拧了下,语气瞬时急促起来:“谁让你下床,还要不要命了?”说完就要去扶她。

    袭音笑的很美,很甜,示意战虚明做到自己身边,似是有话要说。

    沉重的情绪,让战虚明三思后,顺着她的意思,目光担忧的坐下来。不过,他如若针毡,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生怕她稍有不慎又牵动伤势晕死过去。

    “夫君,你我相识算了有一年多了,情意绵绵的废话没有五车,也有一屋子了。如今,我也懒得铺垫,最后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与我做夫妻,要么……,袭音说到这里,艰难咽了咽某种即将溢上来的情绪,要么,你我各凭本事,生死较高下。”

    前面的话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只是后面的话着实刺耳。

    战虚明一惊:“你听了我与温酎的谈话?”

    袭音咬着口中腮上的肉,明亮的眸子四处乱转了一番,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拿起面前的酒杯,像是下定决心,必须做个了断的一饮而下。

    战虚明立刻嗅到了酒气,斥责:“你伤重如此,怎能饮酒?”

    而后发现,两人面前的杯子是不一样的,自己面前的是茶杯并非酒杯。

    不祥预感追逐而来,拿起袭音的酒杯,发现其中还有没有化开的东西,当下情急,生怕她做傻事的质问:“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袭音相较往日不同的镇定,带着一对惑人的梨涡,扬起大大眸子告诉他:“放心,死不了人,不过是用来助兴而已。”

    助兴!

    战虚明感到头“嗡”地响了一声。

    他不傻,袭音方才说做夫妻竟是这个意思。

    两人默默无言,各怀心思的四目相对。

    战虚明眼瞧着酒中特殊缘故,袭音肌//肤由粉变红,不正常的颜色自脸颊开始蔓延至全身。

    他不知其效果,但袭音的手指似快要烤熟一般。

    于战虚明而言,情之一事,识海空白,失忆以来的所有经验,全是自袭音的进攻他防守得来。

    除去养伤,她陡然的又搂又抱,细算下来,两人连真正的牵手都没有过,现在让他莽然与她行夫妻之事,跟去花//街//柳//巷//找//乐//子有何区别,这不是有病吗?

    更何况,她还身负重伤。

    特别是自她两次受伤以来,脾气越来越大,性情越来越强势。

    也对,不病、不疯就不是她了。

    袭音是在用非常极端的方式来逼战虚明一个态度。

    平日聒噪的人,而今无比安静。

    平日素来喜爱动手动脚的姑娘,现下坐的端端正正,腰背挺直。

    她反常的像是被人夺了舍。

    身为男人,更何况是自己在意的人,战虚明不可能无动于衷,语气沉沉的问:“酒……,对身体损害有多大?”

    袭音轻描淡写道:“没夫君想象的夸张,顶多经脉不通,自毁武功而已。”

    自毁武功……而已?

    这与拿命要挟有何区别?

    少有的,战虚明动了肝火,大为不悦,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让袭音风风火火为了一段他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感情,轻易糟//蹋身体。

    战虚明轻扣几下桌子:“我们之间的事,怎就非要破釜沉舟不可呢?”

    他的语气很克制,但话里隐藏的不满与责问快要呼之欲出。

    “那以夫君的意思呢?”袭音语气中的不满比起战虚明,更像是怨气。

    “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慢慢来才…….。”

    不等战虚明说完,袭音厌烦打断,这种拒绝她的言辞,耳朵平日都听出了茧子。

    “夫君,给句痛快话,其他的,我此时此刻,一句也不想听到!”

    “音姐姐.......!”

    “我不是你姐!”

    “音.......!”

    “是不是嫌我老,嫌我比你年纪大?”

    “并非.......。”

    “难不成你在心里,真给那个江绵绵留有一席之地了?”

    “这又扯哪.......。”

    “我品行温柔善良,德才兼备;性情风趣率真,通情达理;模样花容月貌,明眸皓齿,身姿千娇百媚;家世背景与你暂且不论,至少职务相同,共同语言处了一年可以看出我们意气相投。在待你上,我殷勤周到,体贴入微,低眉悦色,有求必应,肝胆相照,生死相许,可为你一路披荆斩棘,上刀山下火海,忠贞不渝,以命相护。如此天作之合,夫君,对我,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袭音现在脸上明晃晃刻着七个大字:除了我,你还想跟谁睡!

    “.......。”

    聊接下来怎么处,计划将来?

    战虚明的三思而后行,在袭音面前,成了笑话!

    他想循序渐进,可她只想突飞猛进,一步登天。

    “......,我明白了,那就一较高下,生死看命吧!”袭音刚要硬撑起身。

    啪!

    战虚明把腰间的束带给忧躁解下来,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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