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上的冲击力太大,两人脑袋都嗡了一声。

    虽然亲对方都不是初次,但一个竭尽远离不想重蹈覆辙,一个不怎么喜欢去强迫。两位同样心高气傲的帝王,微微侧头避开,就那么用尴尬余光描绘着对方唇形,描了半天。

    狭小的地方,除了阴暗还拥挤,暧昧的气息奔着干柴烈火,让相互间的血奔流起来。

    男子独有的粗重呼吸,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洒在她耳畔。

    那满的,快要漾出冰泉的清澈眼眸,带着让袭音无比熟悉的悸动重新归来。

    这种让袭音最依恋,最受不了的无杂质,冥冥之中仿佛生出一只手,从发丝开始,顺着额头、眼眸、鼻尖、唇角、软到一塌糊涂的脖颈,试探的向下麻酥酥的抚过全身。

    明明,他分寸未动。

    可袭音已经被战虚明身上不知哪里迸发出来的纤尘不染,给搅的一塌糊涂。

    而手中的刀片,也不知何时已经被战虚明拿走。

    旖旎的姿势,若是不做些什么,倒是有些对不住这天时地利人和。哪怕战虚明方才仅仅是单纯的不想让她离开。

    “行吗?”

    “什么行吗?”袭音警惕的瞪着战虚明。

    透着红晕的凤眼尾好似会说话,指了指她的唇。

    袭音恍然,不受控的想起两人挤在浴桶中的第一次,战虚明也是这么两个字。忍不住嘲讽:“炎光帝是对方寸之地,格外容易有感觉吗?”

    “我若说是,音姐姐打算怎么办?”

    声音低沉成熟到完全不似比她小七八岁的年纪。

    袭音再也不是失忆时那个能以服从战虚明为天,为地的傻子了。

    调情,如今真不怎么适合她。

    强迫自己意识清醒的撑起身子:“孤劝炎光帝还是早些启程回龙渊吧,莫要在孤月浪费心思。”

    薄唇抿了抿。

    “我以为音姐姐恢复记忆后,至少会与龙渊并肩而行,杀入苪国共洗雪耻。怎么也没料到,音姐姐却是打算将自己终身大事给办了。”

    凤眸的失望太过明显,也太过示弱,特别是听到要赶他走的话时,看的她阵阵心慌。

    “所以,炎光帝从踏进孤月的第一步开始,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联盟,增大战赢胜算?”

    幸而,袭音并未对他再报什么期许,真若是这个理由也不失望了。

    哪知。

    “联盟仅是顺带手的事。相比之下,挽回音姐姐的心更重要些。”

    刚刚撑起的手臂差点泄力。

    袭音压着情绪,尽量保持漫不经心:“把向来清风傲骨炎光帝的情话都逼出来了,只怕是联盟也满足不了炎光帝的胃口。”说完,她虚坐在了他腰上:“莫非打算乘隙而入,把孤月国也纳为掌中之物?”

    战虚明半撑起身来,秀眉微锁:“音姐姐,你为何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孤正视过,你回报给孤的是什么?”在苪国直到最后,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他把她玩儿的团团转,

    最后知道的都不如敌人多。

    “那是因为你失忆后武功尽失,性子又急,我担心中间一步踏错,会将你卷入危险是非之中。什么都不知道,比起胡思乱想,虚度光阴,日日高高兴兴去挣钱做生意,不是更舒服吗?”

    好死不死,战虚明不仅提起了随意拿捏她的时光,还提起了行商之事,盘踞袭音内心以久的火,蹭蹭蹭,爆发出来。

    咬牙切齿的告诉他:“孤如今最恶心两件事,一件是任人摆布,一件是行商。当初若非为你,孤早就找个山谷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了。”

    战虚明一愣,只记得她几次退缩过,却从未记得她憎恶过,所以,才会一直不断历练她,开导她。原来竟是强拉硬拽,摁头灌水。

    “你应该告诉我的。”

    她当初就是弱智,才不敢让他有一丝的失望。

    “眼下说也不迟。你志在广开财路,孤志在开疆拓土,道,本就相互违背。炎光帝,回龙渊娶个对你百依百顺的皇后相伴!对于往后的孤月与龙渊,孤会承诺,百年仇怨一笔勾销,算是报龙渊救国之恩。至于苪国的仇怨,还是各凭本事吧!言尽于此,别过!”袭音说完决断,情绪收放自如的跳出了木棺。

    “音姐姐。”战虚明做的这一切,可不是为了跟袭音划界线的。难得情急立刻也跳出木棺去追。

    袭音向外走的脚步不停。

    “音……,袭音!”

    越来越快。

    “袭音!”

    胳膊被追上的战虚明拽住。

    头也没回:“炎光帝可是又想起什么附加条件?”

    从昨晚开始,已经退到这个地步,战虚明索性也不要脸了,高高在上的人彻底豁出去:“先前在苪国,诸多错误,是我思虑欠妥。音姐姐若觉的我哪里不够好,尽管提,我可以解释,也可以改!”

    简直骇人听闻。

    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的袭音,猛地回了身,她深深确定,战虚明绝对有更大的图谋,难道想图谋孤月国不够,还要那个密道的位置?

    要知道那密道之中,藏了宝藏无数,可助复国。

    毛骨悚然不仅仅是袭音,还有怎么寻也寻不到两人,重新找回来的袭柠与齐冲。

    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

    袭柠瞪大眼睛:咦,炎光国主的衣服怎么乱成这样?手上,裤子上还有大片的血,莫非在杂室……两人……?当皇帝的口味,果然都与众不同!

    齐冲担心:不是的,不会的,我家那么单纯的圣上不会心理变态的!

    袭音乱七八糟想了半天后,突然觉的就此放战虚明回去,犹如放虎归山,脱离掌控,特别是现在孤月还在恢复阶段。她始终不相信曾有杀神之称,冷面无情,哪怕失忆都头脑清醒、漠视qing 爱的一国之君,能因为段阴差阳错的感情蠢成这样。

    咽了咽口水,瞧着昏暗下来的天色,缓兵之计试探:“炎光帝,饿吗?”

    战虚明怔了证,不知袭音扭转话题什么意思。

    顺着回答:“音姐姐可是想用晚膳?”

    “一起?”袭音颤声提议。

    战虚明灼热的视线一松,抓袭音的手臂顺势改成十指相扣,笑的惊心动魄:“好。”

    浮生殿中。

    各色菜品,精致考究的摆放在了桌上。

    战虚明、袭音、袭柠、齐冲四人分桌而食。

    论地位,战虚明、袭音虽然分桌,却几乎是平挨在一起的。

    袭柠、齐冲简单,坐在下方,稍有错落,遥遥相对。

    动筷时,袭音微微蹙眉发现,其中有大半菜品,是战虚明最不爱吃,又或者不能吃的。

    余光中,手边人已没有任何挑剔的吃起来,这完全不像他。

    那些战虚明最不喜的肥肉、辣椒、安息茴香、咸甜口味她尚且可以忽略。

    可他偏偏去夹了点缀用最不起眼的胡荽。

    曾在苪国伺候惯战虚明的奴性使然,下意识的提醒:“你胡荽过敏。”

    袭柠:“.……。”

    齐冲:“.……。”

    已经吃到嘴里的战虚明,浅嚼,合着果酒咽下,冲袭音展颜:“难得音姐姐还记得我忌口。”

    袭柠:“.……。”

    齐冲:“.……!”我竟然忘了!

    相比战虚明的淡定如山,袭音已噌的站起来,大呼:“速宣医官。”

    齐冲慌了。

    袭柠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为何有如此大的情绪。

    袖子被轻轻一拉,袭音低头看向战虚明。

    “音姐姐医术高明,为何要多此一举浪费时间宣医官?”

    对啊,她本就会医术,特别是跟着温玉学了那么久疑难杂症,过敏这点小事,已根本难不住她。

    方才一急自乱阵脚。

    真实情绪暴露在战虚明眼皮子地下的袭音,脸面有点挂不住,尽量维持威严的清了清嗓子:“孤是女子有诸多不便,炎光帝身上过敏的地方,还是让宫中医官细细查看过才合适。”

    战虚明面不改容,像是压根儿没看到袭音方才的慌乱,神闲气定:“救死扶伤,医者不应分男女。”

    袭柠内心:我怎么听着像是炎光国主很想主动献身?

    齐冲内心:圣上是不是该跟我商量下,有在孤月做副后的打算?

    肉眼可见,战虚明耳下开始出现细小密集的红疹。

    在苪国,心思细腻的袭音,见战虚明凡事都会挑剔一番,就特意问过战虚明有没有什么忌口喜好,所以,在餐食一事上,她从未出过错。

    记忆犹新那日,战虚明说对胡荽过敏。

    她好奇问:“敏感到什么程度?”

    “能要命。”

    当下,亲眼所见,速度之快。

    而且方才,他还是就着酒咽下去的,本就发物的东西,加之一刺激。

    不敢深想。

    她想无动于衷,可在他神态自若的架势下,救命与又被轻易拿捏,纠结的左右摇摆。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战虚明对胡荽味道极其敏感,但凡放了比指甲盖小的叶片都能发现,更何况方才比指头都要长的点缀。

    除非,眼瞎了!

    他就是想拿命借此机会试试她的心,她对他还剩下几分感情。

    战虚明的坑真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啊!

    红疹开始向脸上蔓延。

    以根本无法犹豫的速度。

    袭柠不知袭音在挣扎什么,小声提醒:“姐姐,还需要把医官叫来吗?”

    袭音低头打量刻意用受伤的那只手喝茶,等她做个抉择的战虚明。那十拿九稳的感觉,让她既怒又躁!

    过敏对伤口更容易引发感染。

    巨大的情绪起伏让浑身皮肉跟着颤抖,假如把眼前拿命做赌注的人鞭笞一顿,都不足以解恨。

    气沉丹田,气沉丹田,她咬了咬后槽牙,骨子里猛然犯起股狠劲儿,一屁股淡定坐了回去,比战虚明更神色自若道:“宣医官吧!”

    听到袭音的最后结论,不以为然的战虚明优雅的换了个姿势,亮出在棺材中被她误伤的一条腿,继续喝茶,从容应对:“谢过音姐姐。”

    袭音保持视而不见。

    齐冲一见袭音不打算管,沉不住气了:“圣上,可还能等?”

    “无碍。”

    半个时辰过去。

    医官还没来。

    战虚明的指尖都开始浮肿了。

    袭音从未见过能对胡荽敏感到如此程度的症状。

    一直在用吃掩饰焦灼的她,无数遍的安慰自己,只要他没死,就还有救。

    嘭!

    一个茶杯滚在袭音脚边。

    “圣上!”

    “炎光国主!”

    殿内乱作一团。

    从齐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中,袭音得知,战虚明儿时对胡荽过敏还没有到能要命的程度,但自十岁母妃全族被灭后,除了伤心过度导致瘦弱不堪,还要历经皇子们的各种陷害凌虐,久而久之,身体内里就垮了,对一些并不温和的食物,格外敏感。但凡起了疹子,浑身就奇痒无比,挠起来又疼痛难忍,很是受罪,最要命的是,他的喉咙也会瞬间肿胀,最终导致窒息。

    方才突然晕厥,应该已是呼吸困难。

    袭音面无表情听完,亲自给陷入昏迷的战虚明扎了针、全身敷过药,伤口又重新处理过,医官才迟迟而来。

    将门合好。

    “汪医官,为何来的这么迟?”

    音量不大,却足够阴森恐怖,汪医官尽量镇定:“回陛下,是钟军师拦住了老臣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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