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继续说道:“江大掌门明明是想自己出风头,让大家都去关注她的特效派,可每只黄瓜的发言,重点不是迅雷派与湍流派哪个更快,就是气与剑哪个更佳,甚至连一个根本没来现场,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都扯出来了,就是没人拍特效派的马屁,那可不急煞我们江大掌门和秋大掌门了?”

    一通输出之后,此人倒计时到了,心满意足地下了麦。

    下一只连上麦的黄瓜又继续说道:“方才那位仁兄说得极是。江水甜,秋月白,你们现在一副当众叫嚣,不可一世的样子,还真以为你们的过去谁也不知道吗?你们叛出临风派的光辉事迹,别人不知,临风派众人可无人不晓。”

    一时间,纷纷的讨论声在各门派的看台上响起,江水甜作为议论中心,却只定定地盯着屏幕,脸上一派淡然,倒是颇有些秋月白的风格。

    反倒是一向淡然的秋月白,此刻皱了皱眉头:“水甜,要终止这场投屏互动吗?”

    江水甜摇了摇头:“从我们走出临风派的那一天就该知道,这一刻终究避免不了。”

    屏中的西瓜说个不停,台下的众人也在议论纷纷,甚至有的正在与旁边人说这话,猝不及防地就切到了屏幕上。

    只听屏幕上的黄瓜说道:“是啊,秋月白我曾见过,在十年前的仙盟大会上,凭借风羽摇光惊艳众人的那个弟子,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下一个黄瓜无缝衔接:“对对对,一手风,一手光,人如其术,风光无限呢!”

    “这么说来,我也有些印象了,好像是临风派栾掌门座下大弟子吧。当时我还寻思,这人初出茅庐,就有如此实力,以后江湖中怕是要经常听到他的名字了。可没有想到,从此之后,十年间,我再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既然都退隐江湖十年了,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有人开始向着奇怪的方向猜测起来:“说起来,特效派做出的诸多特效,不似人间之物。这两人真的是人族吗?”

    “这倒是了,正经人谁能想到这样的黄瓜脸,说不定,这江水甜其实就是个黄瓜精。”

    “可是,特效派是祝仙尊举荐的,祝仙尊的实力有目共睹,若是妖邪,她根本不会看不出来。”

    “可是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祝仙尊能降服人间任何一只妖兽,但当年面对万魔祸乱之时,不也是无法对抗万魔,只能将他们都赶至万魔渊。即使不同往日,若是有什么妖中之妖、魔中之魔突然问世,恐怕连祝仙尊也没有办法。”

    “就算这两人都是人,其中也少不了弯弯钩钩。早就听说,临风派栾风清掌门与卢风照长老一同闭关,连仙盟大会都来不及举办,就去闭关,当中必有蹊跷。如今,江湖中莫名出现了这个特效派,而临风派的弟子又出来控诉,一切都能串联得上了。”

    “为什么临风派的两名反叛弟子和香许宗扯上了关系?一向不问仙门百家事,在江湖各派纷争中保持中立的香许宗,如今终于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吗?”

    “说起来,三大派一向貌合神离,打着相互合作的旗号,却在暗中较劲。临风派与迅雷派和湍流派结盟,乌临门与栖竹洲联姻,那香许宗想要推出一个它的傀儡门派,便是再正常不过了。”

    众人的评论开始向着许许多多离谱的方向演进,江水甜却仍是任由屏幕上的黄瓜不断切换。一直到众人沸腾的热烈终于开始平息,所有人都在看着江水甜,等着她给出答案时,她才将自己的黄瓜形象切换到了屏幕上:

    “各位侠友,我知道,特效派的制作风格比较独特,大家对此出现各种反应,都很正常。各位既然会对手边的小黄瓜感到新奇,对于我们二人,心怀未知的恐惧,便是再正常不过。在此,我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不只是我的名字与身份,也有我的平生经历。”

    黄瓜水甜发言时,屏幕上的倒计时撤去,不再切换旁人:“我来自华山之巅的一个小村庄,幼时被师尊袁风纯长老捡回临风派,跟随她修炼。秋月白是我的师兄,师从栾风清掌门。出于一些误会,前些日子,栾风清掌门带领临风派围猎我、师尊与秋师兄三人,我们突破重围,脱离了临风派。至于个中纠纷……”

    江水甜看了看秋月白:“是我派中之事,本着为尊者讳的想法,我不便告知众人。”

    她用的是江水甜原身的经历,隐去了自己从前的穿越经历。毕竟,那段经历有着超自然的力量,真的全盘脱出,告知大众她来自异世界,在众人眼中,只会越来越黑,怕不是坐视了妖魔之论。

    “好了,我说完了。”解释完毕后,江水甜下屏,重新启用了倒计时,继续让众人上屏。

    第一只上屏的黄瓜提出了质疑:“你们说得轻巧,可栾风清掌门正在闭关,现场岂不是任由你们颠倒黑白了?”

    江水甜笑眯眯道:“正如你所说,栾掌门只是闭关,总有出关的那一天,到时候他老人家若想教训前弟子,自然会有所动作。倒是阁下,是想替栾掌门做决断,还是想趁着栾掌门闭关之际,颠倒黑白呢?”

    那只黄瓜隐于人群之中,不吭声了,而质疑的声音也随之消失。毕竟,江水甜与临风派的恩怨,归根究底是临风派自己的事情,栾风清不发话,没有人能替他干涉。

    一旦局势逆转,反倒有人觉得方才那一波连环质疑与猜测有些过分:为江水甜鸣其不平来:“江掌门,你为何不早些解释,而任由刚才那些黄瓜给毁了你那么久呢?”

    江水甜笑道:“问得好,这其实正是我真正想要为大家展示的东西。方才,我之所以任由大家在屏幕中讨论,是因为,我的投屏活动,初衷便是为大家搭建一方可以自由发言、自由讨论的平台。大家用黄瓜脸说的任何话语,只要没有出口辱骂、伤害他人,我都不会制止,哪怕其中的话语,是直直指向我本人的。好了,插曲过去,大家可以继续上屏了。”

    第一个抢到屏幕的黄瓜说道:“这只长长的西黄瓜,在座各位远道而来的道友或是第一次见,但我却不是。半月前,我曾在舫都最为热闹的布告栏旁,在一场精彩的表演里,见过这只黄瓜。表演的内容,是说一位世家门派的公子,背地里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渣。如今,演员与所饰角色都在此地,不妨就请戏中人来为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他的声音顿了顿,吊了吊众人的胃口,才在倒计时还有十秒结束之时,说道:“你说是吧,栖竹洲少公子,谢庭玉仙君?”

    不知这只瓜瓜是何人,竟然明明白白地将谢庭玉与谢子俐在栖竹洲大开后宫的传闻放到了台面上讲。在场的人,听过传闻的,自然对此不奇怪,而没有听过的,通过与身边人交头接耳,交换信息,也立即自三言两语中,知道了所谓何事。

    这下,众人的焦点,自特效派转移到了栖竹洲身上。大家纷纷等着谢庭玉回应,都不再去按手边的黄瓜了,一时间,屏幕上的黄瓜脸消失,只剩一片瓜田背景,而操纵屏幕的江水甜却正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天上不见日月轮换,空中没有风声气流,全场人都在盯着这片瓜田,偌大的会场,竟然一瞬间静了下来。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谢庭玉拔出竹子,一窜而起,脚踩竹筏,飞到控制台前,面向众人大喊:“谁?是谁在诋毁我?”

    鸦雀无声。

    谢庭玉怒气更甚:“早就听闻,一场西瓜表演之后,关于我的谣言便甚嚣尘上。究竟是哪个阴沟里的老鼠,看我生活得太过顺遂,心生嫉恨,在成亲之际我造谣生事,是个有骨头的,现在就出来,与我当面对峙!”

    现场并无一人跳出来,屏幕上也依旧没有出现黄瓜,仍是一片静谧的瓜田。

    谢庭玉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竹剑直指江水甜:“江水甜,你从前就以一场黄瓜表演,含沙射影地诬陷我,今日,又在仙盟百家面前血口喷人。祝仙尊先前不识你的真面目,误信了你,如今,我便要在仙门百家面前,让你身败名裂!”

    江水甜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谢仙君,是真是假,不是我说了算,你与你父亲想必比我更清楚。况且,我的投屏活动,只是给大家搭建了一个平台,大家伙愿意在上面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回应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话语以黄瓜脸的方式,实时投射到了屏幕上。

    有了她的带头,寂静了许久的瓜田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她下麦后,底下终于有人开始按手边的按键,屏幕里的西瓜很快接了上来,大家纷纷抒发着自己的观点。

    有人同意江水甜所说:“就是啊谢公子,你要怪,也该怪那个真正指控你的人,方才那话,可不是江掌门说的。”

    有人观点全然相反:“我看江水甜也脱不了干系。这大屏幕不是她造出来的吗?不是有了屏幕之后,那人才得以对谢公子问出问题的?江水甜不搞什么投屏活动,便什么事也没有。既然搞了,就得承担后果。”

    有人仍是将重点放在吃瓜上:“谢仙君,你还是得说说,你到底有没有始乱终弃过?天知道,你这张脸根本不像是会始乱终弃的人啊。”

    谢庭玉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穷。”

    轻轻巧巧的一言,足以堵住悠悠众口,一下子没有人上屏质疑了。毕竟,现场大部分人都是吃瓜群众,没亲眼看见谢庭玉是否做过,本来便只是中立吃瓜,谢庭玉否定地如果果决,倒确实像传闻所言皆为假了。

    就在此时,一只黄瓜脸突然上了屏幕。不同于在此之前几个黄瓜的伶牙俐齿,这只瓜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是轮到它了。

    黄瓜张开嘴,发出怯怯的声音:“我作证,谢公子确实如同传闻中的一般。因为,我也是受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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