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恶心?难受?想吐?”

    “……”

    “都没有吗?不应该啊,那可是我的领域诶,如果是普通人这样做的话,最轻者也至少要躺上几个月,你也真是够大胆的……”

    “……”

    “喂喂喂,可以正常思考吗?你说句话让我听一下?”

    “……五条君,你很吵。”

    你终于是受不了五条悟的聒噪,伸出手来在面前摆了两下。

    沉默的原因很简单,在五条悟的领域消散后,你的视野又重归黑暗,这让你感到很遗憾;另一个原因则是你很疑惑——疑惑为什么五条悟的领域会对你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虽说早就有这样的预感,所以你才会铤而走险,一定要亲自试试看。

    昨日早些时分于肩膀处被刺穿的伤口虽说早已处理完毕,但你隔着衣服按上去,并没能感受到任何疼痛,仿佛遭受咒灵攻击的一瞬只是南柯一梦中最不起眼的片段,故而它成了令你敢于如此这样冒险的导火索。

    好在你赌对了。

    不过于刚刚奔忙逃逸的途中所产生的其他伤口倒没有这么快痊愈,你一把摸上去,所能感触到的仅有渗出的黏腻的血。

    而五条悟在你做出手势后,便配合地噤了声。他在僵硬地立于原地的你面前一直半蹲着,见你眼眸低垂、仿佛失了力气似的,便用咒力在一旁的五斗柜上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一用力就将你抱了上去。

    你心里很乱,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骤然涌来的信息量虽没有那么的庞大复杂,一时之间你却也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抓上一下,手指却被五条悟从半空中硬生生截停。

    “不要碰,本来手上就不干净。留疤了可不要哭哦。”

    他握着你的手腕向下压,从制服口袋中取出干净的手帕,本想将其塞给你让你自己处理,却又记起你眼盲的窘境,只好自己一点一点擦拭起你面上的血迹。

    这话说得倒也没有错,甚至它对于五条悟本人而言已经是足够体贴的说辞。你面上的伤口多半是方才被木屑划伤时留下的,任由你用满是灰尘的手指乱碰的话绝对会对伤口造成污染,这个时候唯一会利用反转术式除去疤痕的硝子不在,要小心护理才能够不在脸上留下印记。

    只是你莫名对他的后一句话而感到不爽,已然干涸的血液让你面部的肌肤紧绷着,带来格外不舒服的牵扯感。你扯了扯唇角回答:“没关系,我自己又看不见。”

    真是自暴自弃式的标准答复。

    不善于接下此类话茬也并不擅长与视障者共情(毕竟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使了)的dk见状心道不好,立即转移起话题:“所以现在可以解释下刚刚的危险行为有何深意吗?”

    “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不要骗人哦,六眼可是能辨认出说谎的孩子的。”

    “那五条君干脆去警视厅充当人肉测谎仪好了,无论是全职还是兼职都能起到很大作用呢。”

    “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读空气啊?我难道不是在为你着想嘛?!”

    “这点我当然知道啊,但可以让我先冷静一下吗……多少还是会感觉到头痛的。”

    你这话一出,立即就收获了一个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的五条悟。

    以你的视角来看,周身散着一层浅淡荧光的少年正乖乖地伸出双手来捂住嘴巴,那双光华流转的苍蓝双眸正一眨不眨地透过重重凡物的阻碍,直直望向你的灵魂——这种感触其实令你不太舒服,可能因为这是你唯一能够直观“看”到的他人向你投来的视线。

    好吧,其实刚才说头痛是骗他的。但他好似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的样子,现在还怀着担忧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瞧着你的神色呢。

    你兀自沉默了一会儿,本来还想着在心里稍作组织语言,以解释这不符合常理的现象,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在想。

    你们就这么在一片寂静中对峙着,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仅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由面色骤然严肃下来的五条悟率先破了冰。

    “……还有咒灵在接近。”

    “还有?”

    “依据术式粗略来看的话,起码有一级,其中还有个大家伙呢。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况且你全身的肌肉都因为他的话而骤然紧绷——方才的战斗难免为你带来了些许心理阴影与难以湮灭的压力,若是那些惊险的瞬间再度于你面前重现的话,你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够在它们的手下安然无虞。

    但你是个实打实的死心眼,既然已经和五条悟商定好了如此的计划,便一定要顺着这一条路走到黑。为了防止继续留给自己多想的时间,你一下子就从五斗柜上跳下来,坚定地道:“果然我还是上楼去。”

    “往下跑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吧?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它们来,这样……”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你便狠狠摇了摇头,赶在五条悟擒住你的手腕之前往后轻巧地跳开,转身就往楼梯上跑去。

    “如果我和五条君在一起的话,它们就不敢过来了。我还想快些吃到海鲜炒饭呢,所以速战速决吧。”

    >>>

    二楼相对于一楼而言唯一的好处便是,血腥味尚且没有到刺鼻的程度,况且在距离五条悟更远一些后,你也能够偷偷背着他去验证一些自己想要发掘到真相的、危险的事。

    五条悟赠予你的咒具被你紧紧握于手中,它没有刀鞘的事实总令你心里发憷,只是你的手指每次碰触到刀刃,都只能感受到橡胶一般的质感——它真的如五条悟所述那般已经认你为主,并不会伤害你。

    那么它自然也不能在你以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使用。

    在你的屡次努力后,已经让自己的手腕上留下了短时间内难以磨灭的红痕,平日里削铁如泥的刀刃一旦横陈在你的肌肤上,便强行使自己变成了泥捏的玩具刀,无法对你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这让你不得不放弃掉这把好用的武器,转而拾起地上散落着的一块玻璃碎片,用尖锐的棱角对准手腕,不轻不重地在其上划了一道。

    太过尖锐的好处就在于此,身体上明明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一串血珠却就此干脆利落地滑下。

    黏腻的血沾湿了你的手指,你无法看到没有丝毫咒力的自己的血迹,却能够在脑内清晰地想象到它殷红的颜色。眼前所闪过的画面快得你全然抓不住,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每一次出现都是令你能够寻回过去的机会,只是你向来都无法将其看清,只好用垂落下来的床单胡乱擦了擦伤口,屏息静气等待着即将前来的危险将你吞没。

    一分钟,两分钟……一直到五分钟,你试探着摸向手腕处,才感受到伤口已然愈合,在你的左手内侧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在做梦吗?

    可是在梦中又怎么会拥有痛觉,并且还能被留下伤疤呢?

    你微微用力地咬着口腔内的软肉,以免让自己陷入更严重的思维混乱。现在并不是一个该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时候,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眼睛也能够看到正顺着天花板的外层缓慢攀爬着的咒灵,它还有片刻便会到达你的头顶,而你除了做好防御的准备,什么都不该多想。

    既然受伤了也会很快自我愈合的话,那么不就意味着你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吗?只要不受致命伤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样的体质还真是方便啊。

    在咒灵击破天花板之前,你一个闪身就离开了刚刚还安坐着的书桌前,木屑横飞的景象再一次上演,不过这一次倒是没能给及时规避掉的你造成任何伤害。

    “你又是何方神圣?”

    你在看清这咒灵的长相之后,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被吸引来的这只咒灵等级虽高,却也未能拥有与人对话的本事,你一眼就瞧见了它位于脑内的咒力核心,却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选择退开,转身向门口跑去。

    不行,光靠你自己的话,似乎没有办法像早些时候那般,直接对其一击必杀。果然还是采取更加保守一些的方案,将它引到楼下去,让五条君来解决吧。

    这咒灵的长相倒是分外像个人,只不过它多生出来的这些手脚令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地发怵,你也只能庆幸眼盲的自己看什么都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凭着模模糊糊的咒力影像来判断自己与对方的所在。

    唔,拐个弯的话就到旋转楼梯了,但是……

    你心中的警报刚被拉响,一阵骨骼响动的清脆响声就在你的右手弥散开来。你顶着这阵剧痛惊诧地别过头去,然而还没等你看清眼前的景象,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越过室内露台的栏杆,直直地往楼下倒去。

    糟糕了,身体不听使唤,难道对方拥有的是能够迷惑人心智的术式吗?

    从高处坠落的感触令你讨厌极了,尽管自己清楚得很,这可怕的失重感仅有短暂的一瞬,但哪怕仅有一秒钟,你也不愿经历。

    好在,救急的英雄马上就到场了。

    “术式顺转——苍!”

    随着掷地有声的话语,你被猛地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对方似乎完全不受你下落的冲击力的影响,在接到你的瞬间便用自己的无限包裹住你。

    被苍蓝色咒力笼罩的你来不及说话,只是迷茫地抬起眼来去望向依旧立于二楼的咒灵,腰间的匕首被你缓慢地摸出,你于片刻后转过身来面向五条悟,在他的视线注视下高高举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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