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渺找寻的动作愈加熟捻,奏折上熟悉的地名飘过:“宁安!找到了!”

    和宁安城有关的奏折一一铺开,光是处理宁安一事的奏折便有近百本,顾瑄日日在天禄阁还真是辛苦。

    来不及多想,秦渺又投入了新的一轮找寻中,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断响起,根据大臣的上奏和顾瑄的批复来看。

    大婚第二日,顾瑄就开始着手处理宁安城一事,重新命人查探去年三月的瘟疫和天火,事无巨细。

    从瘟疫与天火的起源,一直到宁安城周围的情况都查的清清楚楚,前面几十本基本都是查清的奏折。

    中间一部分是去宁安城的官员处理的情况,查办了一些官员,重新拨付银两到几处城镇,完成宁安灭城的善后问题。

    后面那些写的是宁安的一些现状,顾瑄甚至在秋日就让那边的官员及时整修了河道和一些水利工事,以防止来年江河再次决堤,灾难再次上演。

    如今的宁安城也基本恢复,人口也在慢慢增加,秦渺看着案桌上的奏折,思绪有些烦乱。

    “没有问题阿!为什么还会决堤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近百本奏折一一展开,在秦渺周围慢慢旋转,在看到第三遍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顾瑄的处理和宁安城的回复都是正常的,但为何自己会看到预言中的画面呢?还看到了两次!

    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没有任何思绪,秦渺转而闭眼仔细回想预言里的一些细节,梦里月亮虽掩在云层之后,但闪过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是月缺时候。

    街道上花灯未取,看着和新悬挂的差不多,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应当是上元节过几日。

    如今已经是元月十六,离预言的日子差不了几天了,要想知道宁安城的现状,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秦渺晃了晃司玉,司玉还是迷迷糊糊的,但还算有些意识:“司玉,我去宁安城了,记得告诉顾瑄,我很快就会回来,让他不要担心。”

    司玉点点头,秦渺将司玉放在案桌,又将写好的纸鹤放在他身上:“那我走了?”说罢身影便消失在了天禄阁。

    许久,司玉从案桌滚落,猛地惊醒化作少年模样,想到了秦渺说的话。

    司玉看了一眼眼前的奏折,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宁安城的,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糟了!”

    司玉收起纸鹤化作原身朝外飞去,此时顾瑄尚在朝堂,听着那些大臣一个接一个上奏。

    一个新年堆积了太多事物,今日的早朝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顾瑄看着下面剑拔弩张的大臣,莫名的有些烦躁,一片吵闹声中,顾瑄清楚地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鸦雀叫声,内心一震,出事了!

    “退朝!”

    顾瑄朝外走去,瞬间只留下殿内众位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出了何事?”顾瑄问向自己肩头的司玉,同时急急往天禄阁赶。

    “秦渺去了宁安城。”

    “可有说原因?”

    “她留了纸鹤给殿下,她为何去那里我也不知道。”

    顾瑄拿起纸鹤,上面呈现出几句话:“宁安有变,我先行查看,半月内必归,勿忧!”

    顾瑄翻看着秦渺早日拿出的奏折,全部和宁安城有关,周围站了今早的守卫:“她今日做了什么?”

    “回禀殿下,帝妃娘娘今日先去寻了涟漪姑娘,涟漪醉酒未醒,随即带着司玉到了天禄阁。

    直接向属下寻了去年九月和宁安城有关的所有奏折,在此处查看许久,后来的事殿下都知道了。”

    前世顾瑄并不知宁安城一事的根源,以至于春日宁安周围江河决堤,百姓死伤无数。

    秦渺也是那时去了宁安救治百姓,但自己在大婚之后已经重新处理了宁安一事。

    眼下虽快到前世时间,但是江河不泛滥没有伤亡和瘟疫,秦渺又为何要去那里,甚至比前世去宁安的日子还要提前数日。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急忙赶到宁安,宁安有变又是何事有变?

    司玉看着顾瑄越来越沉的面色,小心开口:“是我醉酒错过,否则早日向殿下通传,还能拦下秦渺,司玉铸下大错,望殿下责罚。”

    “这并不是你的过错,秦渺也有她的责任所在,你拦不住她的。”

    秦渺毕竟是清月阁弟子,宁安有若有事她不会放任不管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秦渺护佑苍生之心是不会变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

    她心怀苍生,自己也只是这苍生中渺小的一部分,甚至都不在她要庇佑的苍生之中,这一方小小的梧桐殿是困不住她的。

    “罢了,派些鸦雀跟着她,有事及时通传。”

    “是,殿下。”司玉挥动着翅膀消失在阁中。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和往日一样,不同的是秦渺的身影不会随时出现在门口,笑意盈盈地坐在自己对面,给自己带好吃地糕点,听自己念话本。

    顾瑄看着纸鹤上的话语,低低开口:“半个月,不能再多了。”

    平日里坐马车前去江洲,来回需要半月,宁安在江洲的东南面,所需的时间更久,约莫二十日。

    二十日一过,再到江洲,春日已至,天气回暖,江河消融,届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为了节省时间,以免生变,秦渺选择御剑前去,日夜不休,三日便可到达宁安。

    到达宁安城时正值日出,宁安城虽经历了去年的瘟疫与火灾,如今恢复的还算可以,不知道之前的宁安城如何,如今的主城修缮完好。

    周围一些村庄看着也和江洲的差不多,院子里养着鸡鸭,正有人撒着苞米喂食,有着村落里特有的安宁。

    重建的宁安城除了人有些少,其他倒也正常,秦渺进城转了一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今刚立春几日,河水还结着冰,河道也是重新休整加固过的,若要江河完全消融,至少要等三月之后。

    天色渐晚,秦渺找了一间客栈,待明日天亮,再去城外看看,她躺在床榻,望着上面的帷帐。

    预言不会平白出现,看来自己还要在这里多待几日,确保无事再回盛京。

    这几日的盛京,众位大臣上朝时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总觉得帝君上元节以来每日阴沉着脸,上奏的人也少了许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殿下的霉头。

    梧桐殿,顾瑄看着手中的纸鹤,秦渺已经到达宁安,目前那里一切正常,若是无事,半个月内必回盛京,内心终于宽慰了些许。

    三日不眠不休,灵力耗损巨大,明明已经是深夜,秦渺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看着手中的墨色玉石,自从江洲一别,大婚再遇,自己好像是头一次独自出来。

    平时习惯了顾瑄抱着自己睡觉,如今身侧空无一人,也没有淡淡檀香,她发现自己竟然不太习惯。

    以前自己一个人除妖时,除了半夜会被一些前来的妖魔吓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秦渺叹了口气,不知道在第多少次翻身以后,终于睡着了。

    夜色如墨,烛火慢慢燃尽,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屋子里漆黑一片,整个客栈听不到一丝声音,安静的有些诡异。

    地面上渐渐升起一些黑色雾气,穿过门窗各个角落,像是影子,又像是人的身影,形状有些奇怪。

    慢慢到了秦渺床前,朝她袭去,暗夜中像是野兽一般张开了血口獠牙,悄无声息又危险至极。

    白泽剑影飘荡,随时准备将这些魔物斩杀,就在他们要靠近床榻时,秦渺手中的黑色玉石,瞬间散发出光亮。

    周围魔气四散,眨眼之间便化为了灰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梧桐殿,顾瑄睁眼,捂着胸口的位置:“秦渺出事了!”

    第二日,秦渺醒来时,灵力恢复了半成,再过一两日就可以全部恢复,看着在眼前晃荡的白泽,有些疑惑,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秦渺伸手覆上剑身,上面并未有妖魔的气息,以前自己出门历练时,半夜总是会有妖魔前来。

    白泽会在自己熟睡时斩杀一些妖魔,若真有一些大的妖物,自己也会及时醒来处置。

    如今白泽气息纯粹,客栈四周也并无妖魔痕迹,秦渺只当是许久未召唤白泽,初到宁安它觉得新鲜,自己半夜跑出来的。

    她挥手,将白泽收起,城外大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为突然到访的外乡人,冒然拿着一把剑招摇过市会吓到他们。

    秦渺收敛了自身气息,换了普通的素色衣裙,发间随意插着一只珠花簪子,未施粉黛。

    手上拿着一朵在路边摘得不知名小野花,看着和这里的女子没有什么差别。

    一路城中的摊贩十分热情,秦渺看着城中早市,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到城外时还早,城外的一些村民正牵着牛去往农田。

    今年冬日不是特别冷,如今正是犁地准备春耕的好时期,待到三月春分时节,就可以播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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