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江雪舟膝盖上的伤并不严重，撑着漆函宇走了半步就不大自然地松了手。
她摇了摇闷沉的脑袋，眼圈发红。
“不用了。”刚松开手就晃了好几步才站稳。
漆函宇一把拉过她的手搭在肩上，嘴上应着好。
莫名其妙又倒在他肩上的江雪舟：“？”
她抬头，看着男生日光下茶褐色的发梢，又重复了一句：“我自己走。”
男生居高临下，黑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好。”
江雪舟：“......”
这是什么看醉鬼的眼神？
江雪舟解释：“师弟你放开我。”
“你这样的话——”
“嗯？”
“我会误会的。”
世界寂静了几秒。
漆函宇眼底蓦然一沉。
啊啊啊啊啊——
江雪舟偏过头去，巴不得把话吞回来。
真是想拿个胶条把嘴封住，也不是不知道师弟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还要这样曲解人家的善举。
啊啊啊江雪舟以后漆师弟要是因为你的自恋不敢帮助别的女生从而感情生活坎坷的话那你就是大罪人！
“抱歉，”漆函宇垂头，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音色暗哑：“师姐。”
-
“所以漆函宇送你去的玉渡？”言舒边嚼口香糖边问。
江雪舟打开木质门窗，入目一片稀松竹林，青石板路绕行其间，下面零零散散一些颜色亮眼的山花。
张主任安排的是一幢三层小楼，赭灰靛青建筑群中靠近竹林的那幢，说是某个村干部调职后留下的空房。江雪舟住在最高层，户型特殊，一层只有一间房。
进门的时候房子里空无一人，漆函宇拿钥匙开的门，江雪舟才知道去年他来这儿做纪念亭的项目也是住在这里。
江雪舟回答电话里那人的问题：“嗯。他说是许城阳叫他来帮忙的，今早上碰到就顺便送我来了。”
言舒拖长腔调：“哦——”
“你俩还怪有缘分的。”
江雪舟点点头，没出声。
言舒持续分析：“选了同一个导师，做项目也去了同一个地方。”
江雪舟回想了一下，好像不止这些。在西川墅区当邻居，到玉渡村来他还就住在楼下。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你啊。”
“啊？”江雪舟张大嘴，愕然道：“不会吧。”
不会，吧？
江雪舟是个思想活动很丰富的人，不多想还好，但一旦在混乱的信息中揪到一点苗头，思绪就杂草一般不受控制地疯长延伸。
玻璃讲座那天他不会真的盯着演示视频看了两小时吧？
还有雪媚娘、那个做的很烂的3D模型......
——“我会误会的。”
江雪舟“啪”地关上窗，长长地呼了口气，面上的燥热渐渐平息。
十几分钟前那个冷冰冰又疏离的眼神出现在脑海里。
他只是低头克制礼貌地念了两个字——“师姐”。
说起来，漆函宇好像一直都叫她师姐。
江雪舟晃了晃脑袋，清醒了几分，内心再次骂了一遍昨晚那本男频冒险小说。
主角碰到个出手帮他几次的异性无一例外都是看上了他，搞得爱情来得很容易很突如其来一样。
他们前几天在机场才算得上第一次见面，客客气气师姐弟，谈得上哪门子的喜欢？
江雪舟清醒发言：“怎么可能？你不会要说他在学校里就暗恋我然后现在故意找机会接近我吧？”
关窗的声音传过来，言舒不明所以：“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哪有。”
“好好好你没有。”
言舒：“我就随口提一句，毕竟你一个大美人和帅哥有这么多偶遇，是个人也想编点故事出来。”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她们是怎么就聊到漆函宇的。
言舒：“我打电话来不是想吐槽x-blank演唱会延期吗？”
江雪舟顿了会儿。
“哦。”
言舒充满怨念：“真是醉了。这辈子没遇到这么无语的事，老娘都到渝城了告诉我特殊原因演唱会取消？拜托诶和裕能不能赔我机票钱。”
“......”
-
打完电话，江雪舟头疼却没什么困意。
她叹口气，出门绕青石板路走了几分钟，山顶的风肆意持久，路上村民大多现代休闲服饰，也不乏红黄蓝鲜艳配色着装的老人。
车开至远处时江雪舟看到过村落一角，真正走进来颇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玉渡村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经过的好几家饭店都关了门，店主和年迈的老人坐在门口板凳上折豌豆扎竹篮，慢悠悠和老朋友们聊着天，肤色都偏深，然而笑容亮眼，让人觉得热情可亲。
江雪舟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好不容易发现一家冒着热气腾腾的烟，空气中溢着汤汁的鲜香。
走进去店里一男一女正在收拾碗筷，看起来是一对中年夫妻。
围着黄围裙的老板娘先注意到她，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皱纹，显得亲和。
她问：“姑娘，来吃午饭吗？”
男人没注意到来人：“咱们今天该收工了......”
“没事儿，这姑娘饿着呢，今天最后一顿。”
江雪舟走了进来，朝着老板娘笑了笑：“嗯。”
阳光出来的时候，山顶上的玉渡村很晒，所以这儿的人大多吃饭吃得早，这个时间饭店餐馆基本收摊，老板们花一个下午处理食材，准备晚上开工。
唯一剩下一片狼藉的是店里最大的一张圆桌，能坐十几人。
江雪舟点了山笋炒腊肉和百合豆腐汤，坐在店内靠边的一张小小的二人桌，颇有些好奇地看向旁边看起来如同经历风卷残云般的大桌。
她出来时披了件浅绿色的防晒衣，稍稍有些宽，显得人格外瘦。
看起来像总爱待在不惹人注意角落里的清冷美人。纤细出挑的身影配上雅而不淡的颜，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边丽端着豆腐汤过去，姑娘没注意到她，还盯着隔壁。
她笑着说：“刚刚才走了一桌客人，很年轻的小伙子小美女，听他们讲应该是大学生，来这儿研究什么亭子的。”
江雪舟“哦”一声，明白过来，大概是许城阳那一波人。
她侧过脸来，对上边丽笑呵呵的脸，轻轻颔首。
有些不好意思地柔声道：“麻烦老板了，到得晚，耽误你们收摊了。”
边丽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笑。
小姑娘还挺聪明敏感。
她拿来汤勺，看见她略有些红的眼角和憔悴素净的脸蛋，收回了内心那句“孤芳自赏”的评价。
爱待在角落应该只是不习惯引人注意，这样级别的大美女，性子却意外地挺软。
山笋炒腊肉也上了，很香，江雪舟挑了块嫩笋，入口脆滑的口感，配合鲜香的百合豆腐汤，满满的幸福感。
江雪舟米饭吃了一半，头疼缓解，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困意。
一种很久没体会到的，栽头就能睡的感觉。
像是堆积了很久很久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冲毁坚固的堤坝，坚持着清醒了那么久的代价——是一场酣畅彻底的睡眠。
她挣扎着设置了闹钟，轻声叫了叫老板娘：“姐姐，我趴一会儿。”
在切菜的男人手一顿，想要说几句。
边丽竖起指头嘘了声。
“姑娘累着呢，让她歇一会儿。”
“太夸张了吧，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跟蔫百合似的...”
......
玉渡村除了漫山遍野的黄桃以外，还有个名声小点儿的特色，开在山上崖边不起眼角落的玉渡百合。
性微寒，清火安神，尤对改善睡眠有奇效。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江雪舟艰难地从桌上把脑袋抽出来，额上压出一片红来。
外边已是橘黄的傍晚夜色。
江雪舟瞳孔放大，整个人像被瞬间冰冻。
她她他这是睡了多久？？！
下午来后没和她搭过话的老板晒完黄桃回来，看见她也是一惊，“哟”地叫一声。
“姑娘你醒啦，闹钟响了好几轮呢，看没叫醒你，我们还以为你自己关了。”
江雪舟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上几十条未读消息和十几条未接来电。
“啊，不好意思。”
她捂着被压疼的额头，开始看消息。
言舒以为她失踪了疯狂发微信打电话。
啊啊啊为什么她有睡前按手机静音的肌肉记忆啊。
江雪舟忍着眼睛痛，看到言舒最后一条微信。
——舒舒：[呼你吓死我了，漆函宇刚和我说在当地饭店找到你了。不是我说，你是困到什么程度了啊？]
边丽开了外边围栏，准备晚餐接客，一扭头发现江雪舟醒了。
她轻轻扬了扬嘴角，笑中含着深意：“江姑娘，刚刚有个男生很着急地跑过来找你。”
“个子高，很帅，穿的黑色衬衫。”
“他说，你醒了之后记得给他打个电话。”
......
江雪舟整个人僵住，手指划了划未接来电记录。
他从两个小时前开始断断续续地打来电话。
江雪舟硬着头皮，手指轻按，回拨。
一秒接通。
“醒了？”
依旧是有些哑的冷冽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雪舟莫名紧张，小心翼翼：“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们指他和言舒。
男人低头轻笑，没理会身边人的吵闹，他轻声念她的名字。
“江雪舟。”
“啊？”江雪舟骤然一愣。
“待会儿见。”
许城阳怕了拍他的肩，瞥见这人唇角处勾起的弧度，啧一声。
“和谁打电话呢笑这么邪，”亮着灯的那家木屋餐厅开了门，许城阳隔老远就看见，压着激动的声音：“这家真的贼好吃，别打电话了走快点。”
她摇了摇闷沉的脑袋，眼圈发红。
“不用了。”刚松开手就晃了好几步才站稳。
漆函宇一把拉过她的手搭在肩上，嘴上应着好。
莫名其妙又倒在他肩上的江雪舟：“？”
她抬头，看着男生日光下茶褐色的发梢，又重复了一句：“我自己走。”
男生居高临下，黑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好。”
江雪舟：“......”
这是什么看醉鬼的眼神？
江雪舟解释：“师弟你放开我。”
“你这样的话——”
“嗯？”
“我会误会的。”
世界寂静了几秒。
漆函宇眼底蓦然一沉。
啊啊啊啊啊——
江雪舟偏过头去，巴不得把话吞回来。
真是想拿个胶条把嘴封住，也不是不知道师弟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还要这样曲解人家的善举。
啊啊啊江雪舟以后漆师弟要是因为你的自恋不敢帮助别的女生从而感情生活坎坷的话那你就是大罪人！
“抱歉，”漆函宇垂头，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音色暗哑：“师姐。”
-
“所以漆函宇送你去的玉渡？”言舒边嚼口香糖边问。
江雪舟打开木质门窗，入目一片稀松竹林，青石板路绕行其间，下面零零散散一些颜色亮眼的山花。
张主任安排的是一幢三层小楼，赭灰靛青建筑群中靠近竹林的那幢，说是某个村干部调职后留下的空房。江雪舟住在最高层，户型特殊，一层只有一间房。
进门的时候房子里空无一人，漆函宇拿钥匙开的门，江雪舟才知道去年他来这儿做纪念亭的项目也是住在这里。
江雪舟回答电话里那人的问题：“嗯。他说是许城阳叫他来帮忙的，今早上碰到就顺便送我来了。”
言舒拖长腔调：“哦——”
“你俩还怪有缘分的。”
江雪舟点点头，没出声。
言舒持续分析：“选了同一个导师，做项目也去了同一个地方。”
江雪舟回想了一下，好像不止这些。在西川墅区当邻居，到玉渡村来他还就住在楼下。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你啊。”
“啊？”江雪舟张大嘴，愕然道：“不会吧。”
不会，吧？
江雪舟是个思想活动很丰富的人，不多想还好，但一旦在混乱的信息中揪到一点苗头，思绪就杂草一般不受控制地疯长延伸。
玻璃讲座那天他不会真的盯着演示视频看了两小时吧？
还有雪媚娘、那个做的很烂的3D模型......
——“我会误会的。”
江雪舟“啪”地关上窗，长长地呼了口气，面上的燥热渐渐平息。
十几分钟前那个冷冰冰又疏离的眼神出现在脑海里。
他只是低头克制礼貌地念了两个字——“师姐”。
说起来，漆函宇好像一直都叫她师姐。
江雪舟晃了晃脑袋，清醒了几分，内心再次骂了一遍昨晚那本男频冒险小说。
主角碰到个出手帮他几次的异性无一例外都是看上了他，搞得爱情来得很容易很突如其来一样。
他们前几天在机场才算得上第一次见面，客客气气师姐弟，谈得上哪门子的喜欢？
江雪舟清醒发言：“怎么可能？你不会要说他在学校里就暗恋我然后现在故意找机会接近我吧？”
关窗的声音传过来，言舒不明所以：“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哪有。”
“好好好你没有。”
言舒：“我就随口提一句，毕竟你一个大美人和帅哥有这么多偶遇，是个人也想编点故事出来。”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她们是怎么就聊到漆函宇的。
言舒：“我打电话来不是想吐槽x-blank演唱会延期吗？”
江雪舟顿了会儿。
“哦。”
言舒充满怨念：“真是醉了。这辈子没遇到这么无语的事，老娘都到渝城了告诉我特殊原因演唱会取消？拜托诶和裕能不能赔我机票钱。”
“......”
-
打完电话，江雪舟头疼却没什么困意。
她叹口气，出门绕青石板路走了几分钟，山顶的风肆意持久，路上村民大多现代休闲服饰，也不乏红黄蓝鲜艳配色着装的老人。
车开至远处时江雪舟看到过村落一角，真正走进来颇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玉渡村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经过的好几家饭店都关了门，店主和年迈的老人坐在门口板凳上折豌豆扎竹篮，慢悠悠和老朋友们聊着天，肤色都偏深，然而笑容亮眼，让人觉得热情可亲。
江雪舟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好不容易发现一家冒着热气腾腾的烟，空气中溢着汤汁的鲜香。
走进去店里一男一女正在收拾碗筷，看起来是一对中年夫妻。
围着黄围裙的老板娘先注意到她，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皱纹，显得亲和。
她问：“姑娘，来吃午饭吗？”
男人没注意到来人：“咱们今天该收工了......”
“没事儿，这姑娘饿着呢，今天最后一顿。”
江雪舟走了进来，朝着老板娘笑了笑：“嗯。”
阳光出来的时候，山顶上的玉渡村很晒，所以这儿的人大多吃饭吃得早，这个时间饭店餐馆基本收摊，老板们花一个下午处理食材，准备晚上开工。
唯一剩下一片狼藉的是店里最大的一张圆桌，能坐十几人。
江雪舟点了山笋炒腊肉和百合豆腐汤，坐在店内靠边的一张小小的二人桌，颇有些好奇地看向旁边看起来如同经历风卷残云般的大桌。
她出来时披了件浅绿色的防晒衣，稍稍有些宽，显得人格外瘦。
看起来像总爱待在不惹人注意角落里的清冷美人。纤细出挑的身影配上雅而不淡的颜，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边丽端着豆腐汤过去，姑娘没注意到她，还盯着隔壁。
她笑着说：“刚刚才走了一桌客人，很年轻的小伙子小美女，听他们讲应该是大学生，来这儿研究什么亭子的。”
江雪舟“哦”一声，明白过来，大概是许城阳那一波人。
她侧过脸来，对上边丽笑呵呵的脸，轻轻颔首。
有些不好意思地柔声道：“麻烦老板了，到得晚，耽误你们收摊了。”
边丽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笑。
小姑娘还挺聪明敏感。
她拿来汤勺，看见她略有些红的眼角和憔悴素净的脸蛋，收回了内心那句“孤芳自赏”的评价。
爱待在角落应该只是不习惯引人注意，这样级别的大美女，性子却意外地挺软。
山笋炒腊肉也上了，很香，江雪舟挑了块嫩笋，入口脆滑的口感，配合鲜香的百合豆腐汤，满满的幸福感。
江雪舟米饭吃了一半，头疼缓解，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困意。
一种很久没体会到的，栽头就能睡的感觉。
像是堆积了很久很久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冲毁坚固的堤坝，坚持着清醒了那么久的代价——是一场酣畅彻底的睡眠。
她挣扎着设置了闹钟，轻声叫了叫老板娘：“姐姐，我趴一会儿。”
在切菜的男人手一顿，想要说几句。
边丽竖起指头嘘了声。
“姑娘累着呢，让她歇一会儿。”
“太夸张了吧，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跟蔫百合似的...”
......
玉渡村除了漫山遍野的黄桃以外，还有个名声小点儿的特色，开在山上崖边不起眼角落的玉渡百合。
性微寒，清火安神，尤对改善睡眠有奇效。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江雪舟艰难地从桌上把脑袋抽出来，额上压出一片红来。
外边已是橘黄的傍晚夜色。
江雪舟瞳孔放大，整个人像被瞬间冰冻。
她她他这是睡了多久？？！
下午来后没和她搭过话的老板晒完黄桃回来，看见她也是一惊，“哟”地叫一声。
“姑娘你醒啦，闹钟响了好几轮呢，看没叫醒你，我们还以为你自己关了。”
江雪舟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上几十条未读消息和十几条未接来电。
“啊，不好意思。”
她捂着被压疼的额头，开始看消息。
言舒以为她失踪了疯狂发微信打电话。
啊啊啊为什么她有睡前按手机静音的肌肉记忆啊。
江雪舟忍着眼睛痛，看到言舒最后一条微信。
——舒舒：[呼你吓死我了，漆函宇刚和我说在当地饭店找到你了。不是我说，你是困到什么程度了啊？]
边丽开了外边围栏，准备晚餐接客，一扭头发现江雪舟醒了。
她轻轻扬了扬嘴角，笑中含着深意：“江姑娘，刚刚有个男生很着急地跑过来找你。”
“个子高，很帅，穿的黑色衬衫。”
“他说，你醒了之后记得给他打个电话。”
......
江雪舟整个人僵住，手指划了划未接来电记录。
他从两个小时前开始断断续续地打来电话。
江雪舟硬着头皮，手指轻按，回拨。
一秒接通。
“醒了？”
依旧是有些哑的冷冽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雪舟莫名紧张，小心翼翼：“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们指他和言舒。
男人低头轻笑，没理会身边人的吵闹，他轻声念她的名字。
“江雪舟。”
“啊？”江雪舟骤然一愣。
“待会儿见。”
许城阳怕了拍他的肩，瞥见这人唇角处勾起的弧度，啧一声。
“和谁打电话呢笑这么邪，”亮着灯的那家木屋餐厅开了门，许城阳隔老远就看见，压着激动的声音：“这家真的贼好吃，别打电话了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