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饭馆的灯亮起来，江雪舟揉了揉眼角，那句“待会儿见”还回荡在耳边，如丝如缕。
“姑娘，晚上啰，要不继续点餐？”在旁边切菜的男人用浓重的乡音问一句。
江雪舟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许岭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去年项目刚刚公开的资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太阳穴快爆炸，摆摆手婉拒老板。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作为一个条条消息都秒回的随叫随到优秀研究生，江雪舟还是头回见到许岭隔一个小时没被搭理后傲娇难以置信的一个“？”
许导：[？]
许导：[收到了吗？]
江雪舟默默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她开始一条条处理各大软件的信息。
绿色软件上几个人都回了。
某蓝色软件上有个高考完的小萌新在问她建筑学专业怎么样。
作为这个领域的新人高赞答主，江雪舟这会儿一肚子苦水没地儿倾泻。
——“小朋友建筑学其实是一个很浪漫的专业哦，可以经常看到凌晨两点的星空，三点的月亮，四点的太阳。”
发泄完后，江雪舟手一滑，点到那个安静了很久的橙色软件。
她秀眉微蹙，死死盯着那几个字。
[好梦小铺]：你好，建议直接投诉。
没看错。
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抱歉哦~亲，小铺这边发错货了，会马上退款并补货的。[拜]”？
你好，建议直接投诉。
啊啊啊商家知不知道没睡好的女人发怒起来是很可怕的啊。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江雪舟因此遭受的委屈悉数涌上来，变成热腾腾的怒气。
一本一点都不助眠的半截小说，不仅卖了她199，还害得她熬了第二个通宵。
由此带来的蝴蝶效应——她顶着黑眼圈怒怼黑车司机，刚到玉渡就摔了一跤来吃个饭还趴在人家桌上睡了一下午最后还错过了许岭的消息...江雪舟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法释怀。
偏偏样样事情还都被别人撞见。
江雪舟快速打完一段话冲动发送，随后手机黑屏，倒现出她又苦又丧的脸。
在他眼里，她不会是个成天魂游天外的幽灵学姐吧。
-
“玉渡百合，拿来煮豆腐汤那叫一个香啊，特别高级的口感，”许城阳说：“而且里面含的那啥，百合苷！还有助眠的功效。”
漆函宇抬头，眸中恢复了些光亮：“嗯。”
二人离店门口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撞见一个背着包有些忙碌的身影。
许城阳一眼认出，激动道：“学姐！”
江雪舟停下脚步，长卷发扬起，眼神有些懵，风吹过去一阵温柔无害的感觉。
漆函宇转身，抬一记下巴，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几小时前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没人接，那个乱糟糟的状态不待着好好休息，他还以为出来栽倒在哪儿了。
结果竟然在饭店睡得那么熟。
他轻笑，伸手抬了抬黑色鸭舌帽沿，上方星形图标在路灯照耀下闪烁，像眸光。
“师姐。”
“你…你们好呀，师弟。”江雪舟愣了会儿，目光盯着他一动不动。
许城阳觉得倒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先打的招呼，怎么江学姐先看旁边这人。
他上前一步，看见江雪舟身上的包，问：“学姐，一起吃个饭？”
江雪舟敛回目光，答得快：“不…不用了。”
“我回去整理资料了。”
许城阳觉得颇有意思：“哟，同一个导，漆函宇，许岭没 push 你？”
漆函宇侧眸：“嗯。”
“还没开始。”
“哈哈，祝你们研究顺利啊，”江雪舟急着走，有种莫名其妙如坐针毡的感觉：“我先走啦。”
“等会儿。”漆函宇开口。
刚刚放在兜里的钥匙被他单根手指挑着，银质光泽衬着修长分明的指节。
指腹内侧一层薄薄的茧，江雪舟甚至能大差不差地猜到他惯常的握笔姿势。
“好。”她伸手接过，指尖有小面积的接触。
手上一空，漆函宇盯着她，凤眸幽邃，尾音挑：“师姐早点休息，这地儿太阳四点就出来了。”
“……”
江雪舟愣了好半天。
-
晚上九点半。
江雪舟敷了修复面膜，平躺在床上，后知后觉给言舒打了个视频通话。
画质清晰，那张脸像磨了皮，言舒吓一跳。
“这么早你就上床睡了？”
江雪舟一般睡前半小时敷面膜。
“还没，不过今天太累了，待会儿应该在床上看会儿资料。”
“行吧行吧你就歇不下来，”言舒背景在酒店，面色没精打采：“靠。”
“咋了？”言舒的画面缩小，江雪舟重新回到某宝，看到自己几十分钟前发的二星差评。
［radiant］:在看过两点的星空，三点的月亮，四点的太阳之后，啊啊啊商家我的理智和清醒都被巨齿鲨吃掉了啊。正经差评，商家发错货，且态度恶劣，希望以后好好尊重消费者！
四点的太阳。
“这地儿太阳四点就出来了。”
“我和你说，和裕那煞笔公司把演唱会延期到了月底，还连开三天。”
一天之内听到她骂这个公司两次，江雪舟心不在焉：“怎么了。”
言舒：“这不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月底了么，我不就只有待在渝城等 x-blank 连唱三天。”
“哦。”
“你怎么了江江，”言舒拧眉：“不太对劲啊。”
江雪舟分析了一波，这究竟是太敏感还是她太在意什么东西。
她绕着弯子说：“舒舒，最近有个男生，我…”
言舒屏息等待。
“我看到一些无关的东西都会莫名其妙联想到他。”
言舒静默着，长吸一口气，半晌没发声。
“关系不算熟吧，刚认识没几天，他人很好，但我总控制不住多想。”
看起来真的很苦恼，她紧锁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根据多年睡觉就隔个床帘的交情，言舒分析出来。
八成是觉得人家喜欢她。
其实江雪舟长那样儿，这么多年来无数次直觉都没有错过。
但她一旦发现这种苗头，就会像只鹌鹑一样缩回来，避之不及，就是个爱情绝缘体。
所以上大学来江雪舟这人从大一火到研一，追求者换了一波又一波，愣是单身到现在，成了这届出名的冷淡美人。
“江江，这男生多大。”
“比我小两岁。”
“帅吗。”
江雪舟很客观：“帅。”
“人品怎么样。”
“很好。”
哟。
言舒挑挑眉，镜头对面也看不清江雪舟具体表情，不过脱口而出的很好，还是个帅哥，听起来还蛮优质。
言舒循循善诱：“要是他和你表白你会拒绝吗。”
江雪舟瞪大了眼。
她张张嘴，脑子一片空白。
不一会儿又出现那人倨傲淡漠的样子。
他总爱穿一身黑或者一身白，看起来随性懒散，什么事儿都不会放在心上的酷酷的少年样儿。
像是殷实人家培养少爷的模板，教养极佳，有个性不会随大众，多才多艺放人堆里哗啦啦一堆尖叫，耀眼又恣肆。
江雪舟低下头，那束光恍然变得遥远，冷意蔓延，她在漆黑中清醒几分。
她垂下眼睫：“不会答应的。”
不出所料。
言舒注意到她的情绪。
她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江江，你到茸城后，江叔叔有找过你吗？”
-
篱边饭店后院是个小花园，种川百合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多肉。
台阶。
漆函宇盯着［radiant］这个 id 发过来的差评，思索许久。
许城阳走过来他都没发现。
“干嘛呢。”
手机瞬间黑屏，他手肘下抵，坐木桌边安静地望了望夜色，不语。
许城阳想起些什么来，懊恼：“哎呀，上回在机场看见学姐我就想说来着，要给她推荐一下我那好梦小铺啊，学姐黑眼圈那么严重。”
“好啊。”漆函宇答，语调不起波澜。
许城阳觉得无趣，干脆八卦起来。
“诶，你说学姐天天独来独往，眼里只有项目和学术一样，那天我们看到的男朋友是真的吗？”
山间的野风簌簌地吹，男生偏头，不动声色地掩过眼底那丝意味不明。
“真的。”他嗓子被风吹得有些哑，用的肯定语气。
许城阳啧一声。
“得，不应该怀疑和裕二公子的消息来源，好歹她'男朋友'家和你们还算是同行，你哥应该还认识他。”
“可惜啰。”
“可惜什么。”
“就是世界上又少了个注定不属于我的美女可惜啦。”
漆函宇懒得听他，不耐烦地侧过身去，又灌了口酒。
酒意朦胧中，他眼睛有些疼，那天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一个极具威压感的中年男人和他哥常常提到的那个年轻的合作伙伴站在一起，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年轻男人捧了束很夸张的红玫瑰，几乎是她的三倍宽，她伸手接过，中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她抱着花上了车。
“嘭——”许城阳开瓶气泡果酒都爆了开来。
漆函宇皱了皱眉心，阖目一会儿，任碎发微微扬起。
早听说过她对追求者避之不及。
今天那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离开的样子。
他低头笑一声。
怕是没机会再离她近一点了吧。
漆函宇又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染些微弱的夜灯，身后边丽晃了晃铃铛，准备打烊。
重新按开手机，依旧是那个店铺界面。
他斟酌许久，放弃微信电话所有实名的搭讪。
修长的手指随便划拉几下，在高 v 用户一栏找到 radiant。
上一条消息是她吐槽故事烂尾态度还不好。
一个巨齿鲨的离谱科幻故事都能让你这么着迷。
他单手挂着空易拉罐拉环，等走出篱边饭馆后，敲出一行字。
——“你好，请问还需要故事后续吗？”
“姑娘，晚上啰，要不继续点餐？”在旁边切菜的男人用浓重的乡音问一句。
江雪舟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许岭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去年项目刚刚公开的资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太阳穴快爆炸，摆摆手婉拒老板。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作为一个条条消息都秒回的随叫随到优秀研究生，江雪舟还是头回见到许岭隔一个小时没被搭理后傲娇难以置信的一个“？”
许导：[？]
许导：[收到了吗？]
江雪舟默默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她开始一条条处理各大软件的信息。
绿色软件上几个人都回了。
某蓝色软件上有个高考完的小萌新在问她建筑学专业怎么样。
作为这个领域的新人高赞答主，江雪舟这会儿一肚子苦水没地儿倾泻。
——“小朋友建筑学其实是一个很浪漫的专业哦，可以经常看到凌晨两点的星空，三点的月亮，四点的太阳。”
发泄完后，江雪舟手一滑，点到那个安静了很久的橙色软件。
她秀眉微蹙，死死盯着那几个字。
[好梦小铺]：你好，建议直接投诉。
没看错。
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抱歉哦~亲，小铺这边发错货了，会马上退款并补货的。[拜]”？
你好，建议直接投诉。
啊啊啊商家知不知道没睡好的女人发怒起来是很可怕的啊。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江雪舟因此遭受的委屈悉数涌上来，变成热腾腾的怒气。
一本一点都不助眠的半截小说，不仅卖了她199，还害得她熬了第二个通宵。
由此带来的蝴蝶效应——她顶着黑眼圈怒怼黑车司机，刚到玉渡就摔了一跤来吃个饭还趴在人家桌上睡了一下午最后还错过了许岭的消息...江雪舟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法释怀。
偏偏样样事情还都被别人撞见。
江雪舟快速打完一段话冲动发送，随后手机黑屏，倒现出她又苦又丧的脸。
在他眼里，她不会是个成天魂游天外的幽灵学姐吧。
-
“玉渡百合，拿来煮豆腐汤那叫一个香啊，特别高级的口感，”许城阳说：“而且里面含的那啥，百合苷！还有助眠的功效。”
漆函宇抬头，眸中恢复了些光亮：“嗯。”
二人离店门口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撞见一个背着包有些忙碌的身影。
许城阳一眼认出，激动道：“学姐！”
江雪舟停下脚步，长卷发扬起，眼神有些懵，风吹过去一阵温柔无害的感觉。
漆函宇转身，抬一记下巴，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几小时前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没人接，那个乱糟糟的状态不待着好好休息，他还以为出来栽倒在哪儿了。
结果竟然在饭店睡得那么熟。
他轻笑，伸手抬了抬黑色鸭舌帽沿，上方星形图标在路灯照耀下闪烁，像眸光。
“师姐。”
“你…你们好呀，师弟。”江雪舟愣了会儿，目光盯着他一动不动。
许城阳觉得倒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先打的招呼，怎么江学姐先看旁边这人。
他上前一步，看见江雪舟身上的包，问：“学姐，一起吃个饭？”
江雪舟敛回目光，答得快：“不…不用了。”
“我回去整理资料了。”
许城阳觉得颇有意思：“哟，同一个导，漆函宇，许岭没 push 你？”
漆函宇侧眸：“嗯。”
“还没开始。”
“哈哈，祝你们研究顺利啊，”江雪舟急着走，有种莫名其妙如坐针毡的感觉：“我先走啦。”
“等会儿。”漆函宇开口。
刚刚放在兜里的钥匙被他单根手指挑着，银质光泽衬着修长分明的指节。
指腹内侧一层薄薄的茧，江雪舟甚至能大差不差地猜到他惯常的握笔姿势。
“好。”她伸手接过，指尖有小面积的接触。
手上一空，漆函宇盯着她，凤眸幽邃，尾音挑：“师姐早点休息，这地儿太阳四点就出来了。”
“……”
江雪舟愣了好半天。
-
晚上九点半。
江雪舟敷了修复面膜，平躺在床上，后知后觉给言舒打了个视频通话。
画质清晰，那张脸像磨了皮，言舒吓一跳。
“这么早你就上床睡了？”
江雪舟一般睡前半小时敷面膜。
“还没，不过今天太累了，待会儿应该在床上看会儿资料。”
“行吧行吧你就歇不下来，”言舒背景在酒店，面色没精打采：“靠。”
“咋了？”言舒的画面缩小，江雪舟重新回到某宝，看到自己几十分钟前发的二星差评。
［radiant］:在看过两点的星空，三点的月亮，四点的太阳之后，啊啊啊商家我的理智和清醒都被巨齿鲨吃掉了啊。正经差评，商家发错货，且态度恶劣，希望以后好好尊重消费者！
四点的太阳。
“这地儿太阳四点就出来了。”
“我和你说，和裕那煞笔公司把演唱会延期到了月底，还连开三天。”
一天之内听到她骂这个公司两次，江雪舟心不在焉：“怎么了。”
言舒：“这不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月底了么，我不就只有待在渝城等 x-blank 连唱三天。”
“哦。”
“你怎么了江江，”言舒拧眉：“不太对劲啊。”
江雪舟分析了一波，这究竟是太敏感还是她太在意什么东西。
她绕着弯子说：“舒舒，最近有个男生，我…”
言舒屏息等待。
“我看到一些无关的东西都会莫名其妙联想到他。”
言舒静默着，长吸一口气，半晌没发声。
“关系不算熟吧，刚认识没几天，他人很好，但我总控制不住多想。”
看起来真的很苦恼，她紧锁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根据多年睡觉就隔个床帘的交情，言舒分析出来。
八成是觉得人家喜欢她。
其实江雪舟长那样儿，这么多年来无数次直觉都没有错过。
但她一旦发现这种苗头，就会像只鹌鹑一样缩回来，避之不及，就是个爱情绝缘体。
所以上大学来江雪舟这人从大一火到研一，追求者换了一波又一波，愣是单身到现在，成了这届出名的冷淡美人。
“江江，这男生多大。”
“比我小两岁。”
“帅吗。”
江雪舟很客观：“帅。”
“人品怎么样。”
“很好。”
哟。
言舒挑挑眉，镜头对面也看不清江雪舟具体表情，不过脱口而出的很好，还是个帅哥，听起来还蛮优质。
言舒循循善诱：“要是他和你表白你会拒绝吗。”
江雪舟瞪大了眼。
她张张嘴，脑子一片空白。
不一会儿又出现那人倨傲淡漠的样子。
他总爱穿一身黑或者一身白，看起来随性懒散，什么事儿都不会放在心上的酷酷的少年样儿。
像是殷实人家培养少爷的模板，教养极佳，有个性不会随大众，多才多艺放人堆里哗啦啦一堆尖叫，耀眼又恣肆。
江雪舟低下头，那束光恍然变得遥远，冷意蔓延，她在漆黑中清醒几分。
她垂下眼睫：“不会答应的。”
不出所料。
言舒注意到她的情绪。
她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江江，你到茸城后，江叔叔有找过你吗？”
-
篱边饭店后院是个小花园，种川百合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多肉。
台阶。
漆函宇盯着［radiant］这个 id 发过来的差评，思索许久。
许城阳走过来他都没发现。
“干嘛呢。”
手机瞬间黑屏，他手肘下抵，坐木桌边安静地望了望夜色，不语。
许城阳想起些什么来，懊恼：“哎呀，上回在机场看见学姐我就想说来着，要给她推荐一下我那好梦小铺啊，学姐黑眼圈那么严重。”
“好啊。”漆函宇答，语调不起波澜。
许城阳觉得无趣，干脆八卦起来。
“诶，你说学姐天天独来独往，眼里只有项目和学术一样，那天我们看到的男朋友是真的吗？”
山间的野风簌簌地吹，男生偏头，不动声色地掩过眼底那丝意味不明。
“真的。”他嗓子被风吹得有些哑，用的肯定语气。
许城阳啧一声。
“得，不应该怀疑和裕二公子的消息来源，好歹她'男朋友'家和你们还算是同行，你哥应该还认识他。”
“可惜啰。”
“可惜什么。”
“就是世界上又少了个注定不属于我的美女可惜啦。”
漆函宇懒得听他，不耐烦地侧过身去，又灌了口酒。
酒意朦胧中，他眼睛有些疼，那天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一个极具威压感的中年男人和他哥常常提到的那个年轻的合作伙伴站在一起，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年轻男人捧了束很夸张的红玫瑰，几乎是她的三倍宽，她伸手接过，中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她抱着花上了车。
“嘭——”许城阳开瓶气泡果酒都爆了开来。
漆函宇皱了皱眉心，阖目一会儿，任碎发微微扬起。
早听说过她对追求者避之不及。
今天那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离开的样子。
他低头笑一声。
怕是没机会再离她近一点了吧。
漆函宇又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染些微弱的夜灯，身后边丽晃了晃铃铛，准备打烊。
重新按开手机，依旧是那个店铺界面。
他斟酌许久，放弃微信电话所有实名的搭讪。
修长的手指随便划拉几下，在高 v 用户一栏找到 radiant。
上一条消息是她吐槽故事烂尾态度还不好。
一个巨齿鲨的离谱科幻故事都能让你这么着迷。
他单手挂着空易拉罐拉环，等走出篱边饭馆后，敲出一行字。
——“你好，请问还需要故事后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