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二次见到海盗。
-再次重申。
-人有无数个像狗的瞬间。
“算了…吧。”江雪舟吞吞吐吐。
言舒发消息过来说马上到了，江雪舟瞧了眼手机，摆摆手说：“我朋友说快到了。”
漆函宇也没说什么，海盗对陌生人向来警惕，很难近身。
除了漆砚以外，也就听他的话和命令。
江雪舟把手机放回包里，转身往里走，准备乘电梯，漆函宇突然叫住她。
他想起来那天许城阳让带的话，“上次建造节的面试，许城阳临时有别的事，所以没去。”
江雪舟其实也没计较过这件事情，摆在人面前的机会很多，权衡利弊放弃一些也是正常的。
“没关系，”她突然有点好奇，“上次他发消息说是有个什么创业项目，人工智能方面的？”
漆函宇点点头：“嗯。”
“现在情况还好吧？”
“不太顺利。”漆函宇诚实回答。
“你也参与？”江雪舟惊讶地张张嘴。
“嗯。”漆函宇食指轻按手机锁屏键，包间里那人的电话声被熄灭在暗黝的西装口袋里。
江雪舟听言舒提到过他们在做的东西，从前届创业谷主席展嘉致那儿得来的消息，难度极高，创意和技术都是市面上相关上市公司都难以完成的。
江雪舟朝着他笑笑，语气里都是鼓励：“祝你们一切顺利。”
漆函宇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恍然间有些出神。
“谢谢。”他单手插进口袋里，另一只手挠了挠脖子，语气极轻地道了个谢。
-
成杭订了一个单独的精致小包间，一共四个人的位置，江雪舟进来后热情地把她指引到靠里边的位置，江雪舟稍一颔首。
成杭叫了付书杰和言舒来。
言舒姗姗来迟：“哟，挺丰盛。”
成杭笑了笑：“应该的，之后要请学姐多多指教啦。”
言舒拉开椅子坐到江雪舟旁边，抓了抓她的袖子，“那你得多谢谢江学姐。”
成杭点头说是。
服务员推来餐车，最后一盘菜是辣菜，色泽鲜丽，言舒问了问江雪舟，才知道是剁椒兔。
“你家乡菜诶，”言舒兴奋地夹了块放进嘴里，舌苔细胞瞬间被刺激，她猛灌几口水：“名不虚传啊，我等凡人接受不了的程度。”
江雪舟被逗笑，也夹了两筷子，面不改色：“其实我也很久没吃过了。”
成杭刚有疑惑，就听到付书杰开口。
“江学姐是哪里人啊？”他说：“川南的？”
“嗯。”江雪舟点点头。
成杭有些意外，建造节项目最终确定的也是川南。他笑着说：“那江学姐这个暑假的项目，不是正好回家了。”
说罢，空气中落下几分沉默。
言舒看了眼江雪舟的脸色，表现如常，暗自松口气。
几秒后，言舒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
“嗯，茸城是我家乡。我挺熟的。”她笑着开玩笑。
言舒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稀释了刚刚辣味的刺激，她回想起几年前的事。
江雪舟刚上大学时就和她是舍友，那会儿她就知道她是川南出生的。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回家过年，言舒刷短视频看到川南茸城盛大的烟花秀，一时羡慕给她发消息，吐槽海市禁烟花政策。
结果江雪舟才说她不在茸城过年。在海市。
视频通话背景是鎏金色瓷质墙壁，开间进深和顶高都阔到离谱，江雪舟穿个锁骨前面白蕾丝的睡裙，披散的头发像银河。
她揉了揉睡不醒的眼睛。
和城堡里的公主一样。
言舒沉迷了一会儿美貌，然后瘾犯了，说要不要一起去江上游船。
要不要出去尝尝蝴蝶酥。
或者你不是川南人吗？吃川菜？
……
江雪舟小幅度缓缓摇头，一直都是，直到言舒彻底发现不对劲时，她把手放下。
两只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蓄着泪，看得出来周围一圈都是湿润的。
像公主被揍了。
言舒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想家了。她开始愧疚，并且尬笑着试图扭转局面，说也没关系，看不了烟花，还可以看看海市的夜景嘛。
……
后来言舒才知道，那是江雪舟第一次不在茸城过年。
因为亲人都已经离世了，她含含糊糊地回答过一次。言舒听到后立马闭上了嘴。
人之生死乃是常事，言舒只是稍稍叹息，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想起来真是太可怜了。
从大一到现在都读研究生了，每年江雪舟都是在海市过的，也从没提到过遥远的西南地界。
生她养她到成年的地方，好像真的没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或者只是藏得太深，像隐秘不为人知的伤口。
……
饭局到尾声，时针指向一点。
中途大家聊得很愉快，江雪舟讲了些川南的天气状况，还说要去的地方跨越了好几座山。
成杭听得一副不怕吃苦绝不放弃的坚毅表情。
江雪舟一笑，不忍心再逗他。
“都是丘陵，不高，小山坡一样。”
“就是太多了，路可能会陡。”
“所以对司机师傅的要求很高。”她暗示道。
成杭挠挠头，自信道：“没问题。”
“……”
-
隆福饭店有百年的历史，江雪舟还跟着导师参与过它的翻新稿设计。秉承着一个奢华繁琐的原则，五层的饭店整出十八层的复杂度。
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卫生间的路标，中途有公共洗手台和宠物间，江雪舟经过时停了会儿。
海盗应该也待在里面。
她转过弯，需要上半层楼梯。
阴影投下来，江雪舟抬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黑色衣服，很高，一种熟悉的气质。视线下移，她看见海盗趴在他脚边，耳朵垂下，一副乖顺的样子。
“好，我马上回来。”漆砚刚挂断电话，放下手，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声。
他眉头拧起。
对方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这下漆砚完完全全确定是在叫他。
他轻蔑地笑一声，如果没听错的话，叫的是他那便宜弟弟的名字。
江雪舟叫第二句“漆函宇”的时候已经发现不对劲，两人背影很相似，但这人头发更短些，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件墨色西装。
尬到抠脚准备溜走的时候，男人回身，江雪舟当即冻住了脚一样。
很好看的长相，剑眉星目，鼻骨挺直，通身散漫的气质，胸口领结规整，给人不怒自威的威压感。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在这个时候，江雪舟竟然还能想起刚来碰到漆函宇时他说的话。“海盗是他哥的。”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不好意思地说：“你是漆函宇哥哥吗？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饭店内温度不低，江雪舟吃饭的时候就脱了件披肩，现在身上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短袖，下身是深蓝系的牛仔长裤，没什么特色的普通女大学生穿搭。
尴尬起来脸微红，莹润的鼻尖都泛着粉色。
很标准的漂亮。
掌权岭越星娱以来，漆砚见过无数个长相不错的学生，大部分是电影学院或者传媒学院的。长得惊艳的也见过不少。
不过，像眼前女生这样浑然天成温柔挂的倒也罕见。
就是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礼貌性点头，让了身位，江雪舟从他旁边经过。
不过。
既然认识漆函宇，他的好奇心又提了起来。
他这个弟弟身边异性朋友可不多。
“你好。”漆砚叫住江雪舟。
江雪舟扭头：“……有什么事么？”
漆砚确信在哪儿看见过她，他笑了笑：“你是我弟弟的朋友？”
“嗯。”江雪舟点点头。
男人看起来比她要大几岁，江雪舟和他说话莫名其妙像学生和老师。
想起些什么，她补充道：“刚刚我在门口看到了这条黑背犬。”
海盗摇摇尾。
男人挑眉。
“因为之前有朋友也养过一只，所以觉得很熟悉……”
“嗯，”他笑笑，“它叫海盗。”
江雪舟觉得这人脾气其实很好，自来熟的感觉。
漆砚抬了抬下巴，打算印证猜测，接着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江雪舟：“……”什么东西。
不过这人一点儿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江雪舟看着他，突然也发现出一丝不对劲。
之前做一个城市经济相关的议题时，许岭甩给她过一叠英文财经杂志，说是停刊的绝密资料，废了很大劲才拿到的。让她一周内搜索有效内容并提交一份全英报告。
那段经历太痛苦以至于杂志上她认认真真做过分析的几个人物都没了印象。
现在看着这张脸，死去的记忆又突然恢复过来。
她惊诧着脸：“你……是漆砚？”
“岭越星娱的老板？”
“……”
漆砚微微俯身，极轻地嗤笑一声。
现在他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应该是之前拒绝过的某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气质不错，可惜其他方面样样不行，没什么情商，爱在团里面搞挑拨霸凌那一套。
后来退合同的时候他粗粗地扫过一眼，那张脸给他留下点印象，但不多。
漆砚看着演技有所进步的女生，觉得好笑。
之前也不是没有通过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狗来制造偶遇企图引起他注意的女生，这个的手段也说不上有多高明。
不过他向来怕麻烦，圈子外的人基本不会知道岭越星娱的老板是谁，更不会完完整整地说出他的名字。
江雪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半晌，她忍不住说道：“不好意思啊漆先生……我也不是很确定……要是说错了您就当没听到。”
“呵。”
“你怎么知道的？”男人一脸冷淡。
江雪舟：“……？”你在说什么东西。
“为了接近我，费了不少手段吧。”漆砚盯着她，眼角微眯。
江雪舟：“？？！”
究竟在说什么啊。
她脸色复杂，整张脸通红，落在漆砚眼里就是诡计被识破的心虚。
江雪舟感到窒息。
有钱人都什么脑回路，太自信了吧。
她现在只想逃离。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雪舟。”
有人叫住她。
江雪舟停下脚步。
漆函宇刚上楼梯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漆砚看见他来了，冷冷地甩一句：“阿宇，她是你朋友？”
“是。”
“电影学院的？”
“……不是，”漆函宇像是明白了什么，气笑了：“她是我们学校的。”
江雪舟云里雾里，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还是补充道：“对，我是他直系学姐。”
那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漆砚想了很久。
“不好意思，”漆砚迟迟道：“认错人了。”
“……”
本来江雪舟还想和他掰扯一下，不过提到“认错”两个字，又觉得情有可原。
“没事，我先走了。”
“好。”漆函宇看着她说。
女生拐了个弯就不见身影。
漆函宇剜一眼旁边的人：“你和她说了什么？”
“说她长得像一位朋友。”漆砚点了支烟，烟雾缭绕。
“像谁？”男生声音带点怒气。
“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和你哥说话的。”
漆砚感受到一股威胁似的氛围，抬眸看他，观察了很久。
“怎么，你喜欢她？”
“……这不是你没礼貌的借口。”
“因为真的有点印象。”漆砚顿了下，恍然间灵光乍现，想起来。
“确实认错了，不是她。”
“哦。”漆函宇懒得和他计较。
漆砚呵笑一声，吐出烟圈：“我有个朋友，上回和你提到过的那个。”
“谁？”旁边的人凝眉，思索片刻。
“他呀，家里书房桌上摆着的好几个金属相框，都是这女生的照片。”
-再次重申。
-人有无数个像狗的瞬间。
“算了…吧。”江雪舟吞吞吐吐。
言舒发消息过来说马上到了，江雪舟瞧了眼手机，摆摆手说：“我朋友说快到了。”
漆函宇也没说什么，海盗对陌生人向来警惕，很难近身。
除了漆砚以外，也就听他的话和命令。
江雪舟把手机放回包里，转身往里走，准备乘电梯，漆函宇突然叫住她。
他想起来那天许城阳让带的话，“上次建造节的面试，许城阳临时有别的事，所以没去。”
江雪舟其实也没计较过这件事情，摆在人面前的机会很多，权衡利弊放弃一些也是正常的。
“没关系，”她突然有点好奇，“上次他发消息说是有个什么创业项目，人工智能方面的？”
漆函宇点点头：“嗯。”
“现在情况还好吧？”
“不太顺利。”漆函宇诚实回答。
“你也参与？”江雪舟惊讶地张张嘴。
“嗯。”漆函宇食指轻按手机锁屏键，包间里那人的电话声被熄灭在暗黝的西装口袋里。
江雪舟听言舒提到过他们在做的东西，从前届创业谷主席展嘉致那儿得来的消息，难度极高，创意和技术都是市面上相关上市公司都难以完成的。
江雪舟朝着他笑笑，语气里都是鼓励：“祝你们一切顺利。”
漆函宇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恍然间有些出神。
“谢谢。”他单手插进口袋里，另一只手挠了挠脖子，语气极轻地道了个谢。
-
成杭订了一个单独的精致小包间，一共四个人的位置，江雪舟进来后热情地把她指引到靠里边的位置，江雪舟稍一颔首。
成杭叫了付书杰和言舒来。
言舒姗姗来迟：“哟，挺丰盛。”
成杭笑了笑：“应该的，之后要请学姐多多指教啦。”
言舒拉开椅子坐到江雪舟旁边，抓了抓她的袖子，“那你得多谢谢江学姐。”
成杭点头说是。
服务员推来餐车，最后一盘菜是辣菜，色泽鲜丽，言舒问了问江雪舟，才知道是剁椒兔。
“你家乡菜诶，”言舒兴奋地夹了块放进嘴里，舌苔细胞瞬间被刺激，她猛灌几口水：“名不虚传啊，我等凡人接受不了的程度。”
江雪舟被逗笑，也夹了两筷子，面不改色：“其实我也很久没吃过了。”
成杭刚有疑惑，就听到付书杰开口。
“江学姐是哪里人啊？”他说：“川南的？”
“嗯。”江雪舟点点头。
成杭有些意外，建造节项目最终确定的也是川南。他笑着说：“那江学姐这个暑假的项目，不是正好回家了。”
说罢，空气中落下几分沉默。
言舒看了眼江雪舟的脸色，表现如常，暗自松口气。
几秒后，言舒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
“嗯，茸城是我家乡。我挺熟的。”她笑着开玩笑。
言舒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稀释了刚刚辣味的刺激，她回想起几年前的事。
江雪舟刚上大学时就和她是舍友，那会儿她就知道她是川南出生的。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回家过年，言舒刷短视频看到川南茸城盛大的烟花秀，一时羡慕给她发消息，吐槽海市禁烟花政策。
结果江雪舟才说她不在茸城过年。在海市。
视频通话背景是鎏金色瓷质墙壁，开间进深和顶高都阔到离谱，江雪舟穿个锁骨前面白蕾丝的睡裙，披散的头发像银河。
她揉了揉睡不醒的眼睛。
和城堡里的公主一样。
言舒沉迷了一会儿美貌，然后瘾犯了，说要不要一起去江上游船。
要不要出去尝尝蝴蝶酥。
或者你不是川南人吗？吃川菜？
……
江雪舟小幅度缓缓摇头，一直都是，直到言舒彻底发现不对劲时，她把手放下。
两只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蓄着泪，看得出来周围一圈都是湿润的。
像公主被揍了。
言舒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想家了。她开始愧疚，并且尬笑着试图扭转局面，说也没关系，看不了烟花，还可以看看海市的夜景嘛。
……
后来言舒才知道，那是江雪舟第一次不在茸城过年。
因为亲人都已经离世了，她含含糊糊地回答过一次。言舒听到后立马闭上了嘴。
人之生死乃是常事，言舒只是稍稍叹息，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想起来真是太可怜了。
从大一到现在都读研究生了，每年江雪舟都是在海市过的，也从没提到过遥远的西南地界。
生她养她到成年的地方，好像真的没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或者只是藏得太深，像隐秘不为人知的伤口。
……
饭局到尾声，时针指向一点。
中途大家聊得很愉快，江雪舟讲了些川南的天气状况，还说要去的地方跨越了好几座山。
成杭听得一副不怕吃苦绝不放弃的坚毅表情。
江雪舟一笑，不忍心再逗他。
“都是丘陵，不高，小山坡一样。”
“就是太多了，路可能会陡。”
“所以对司机师傅的要求很高。”她暗示道。
成杭挠挠头，自信道：“没问题。”
“……”
-
隆福饭店有百年的历史，江雪舟还跟着导师参与过它的翻新稿设计。秉承着一个奢华繁琐的原则，五层的饭店整出十八层的复杂度。
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卫生间的路标，中途有公共洗手台和宠物间，江雪舟经过时停了会儿。
海盗应该也待在里面。
她转过弯，需要上半层楼梯。
阴影投下来，江雪舟抬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黑色衣服，很高，一种熟悉的气质。视线下移，她看见海盗趴在他脚边，耳朵垂下，一副乖顺的样子。
“好，我马上回来。”漆砚刚挂断电话，放下手，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叫了他一声。
他眉头拧起。
对方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这下漆砚完完全全确定是在叫他。
他轻蔑地笑一声，如果没听错的话，叫的是他那便宜弟弟的名字。
江雪舟叫第二句“漆函宇”的时候已经发现不对劲，两人背影很相似，但这人头发更短些，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件墨色西装。
尬到抠脚准备溜走的时候，男人回身，江雪舟当即冻住了脚一样。
很好看的长相，剑眉星目，鼻骨挺直，通身散漫的气质，胸口领结规整，给人不怒自威的威压感。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在这个时候，江雪舟竟然还能想起刚来碰到漆函宇时他说的话。“海盗是他哥的。”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不好意思地说：“你是漆函宇哥哥吗？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饭店内温度不低，江雪舟吃饭的时候就脱了件披肩，现在身上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短袖，下身是深蓝系的牛仔长裤，没什么特色的普通女大学生穿搭。
尴尬起来脸微红，莹润的鼻尖都泛着粉色。
很标准的漂亮。
掌权岭越星娱以来，漆砚见过无数个长相不错的学生，大部分是电影学院或者传媒学院的。长得惊艳的也见过不少。
不过，像眼前女生这样浑然天成温柔挂的倒也罕见。
就是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礼貌性点头，让了身位，江雪舟从他旁边经过。
不过。
既然认识漆函宇，他的好奇心又提了起来。
他这个弟弟身边异性朋友可不多。
“你好。”漆砚叫住江雪舟。
江雪舟扭头：“……有什么事么？”
漆砚确信在哪儿看见过她，他笑了笑：“你是我弟弟的朋友？”
“嗯。”江雪舟点点头。
男人看起来比她要大几岁，江雪舟和他说话莫名其妙像学生和老师。
想起些什么，她补充道：“刚刚我在门口看到了这条黑背犬。”
海盗摇摇尾。
男人挑眉。
“因为之前有朋友也养过一只，所以觉得很熟悉……”
“嗯，”他笑笑，“它叫海盗。”
江雪舟觉得这人脾气其实很好，自来熟的感觉。
漆砚抬了抬下巴，打算印证猜测，接着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江雪舟：“……”什么东西。
不过这人一点儿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江雪舟看着他，突然也发现出一丝不对劲。
之前做一个城市经济相关的议题时，许岭甩给她过一叠英文财经杂志，说是停刊的绝密资料，废了很大劲才拿到的。让她一周内搜索有效内容并提交一份全英报告。
那段经历太痛苦以至于杂志上她认认真真做过分析的几个人物都没了印象。
现在看着这张脸，死去的记忆又突然恢复过来。
她惊诧着脸：“你……是漆砚？”
“岭越星娱的老板？”
“……”
漆砚微微俯身，极轻地嗤笑一声。
现在他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应该是之前拒绝过的某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气质不错，可惜其他方面样样不行，没什么情商，爱在团里面搞挑拨霸凌那一套。
后来退合同的时候他粗粗地扫过一眼，那张脸给他留下点印象，但不多。
漆砚看着演技有所进步的女生，觉得好笑。
之前也不是没有通过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狗来制造偶遇企图引起他注意的女生，这个的手段也说不上有多高明。
不过他向来怕麻烦，圈子外的人基本不会知道岭越星娱的老板是谁，更不会完完整整地说出他的名字。
江雪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半晌，她忍不住说道：“不好意思啊漆先生……我也不是很确定……要是说错了您就当没听到。”
“呵。”
“你怎么知道的？”男人一脸冷淡。
江雪舟：“……？”你在说什么东西。
“为了接近我，费了不少手段吧。”漆砚盯着她，眼角微眯。
江雪舟：“？？！”
究竟在说什么啊。
她脸色复杂，整张脸通红，落在漆砚眼里就是诡计被识破的心虚。
江雪舟感到窒息。
有钱人都什么脑回路，太自信了吧。
她现在只想逃离。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雪舟。”
有人叫住她。
江雪舟停下脚步。
漆函宇刚上楼梯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漆砚看见他来了，冷冷地甩一句：“阿宇，她是你朋友？”
“是。”
“电影学院的？”
“……不是，”漆函宇像是明白了什么，气笑了：“她是我们学校的。”
江雪舟云里雾里，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还是补充道：“对，我是他直系学姐。”
那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漆砚想了很久。
“不好意思，”漆砚迟迟道：“认错人了。”
“……”
本来江雪舟还想和他掰扯一下，不过提到“认错”两个字，又觉得情有可原。
“没事，我先走了。”
“好。”漆函宇看着她说。
女生拐了个弯就不见身影。
漆函宇剜一眼旁边的人：“你和她说了什么？”
“说她长得像一位朋友。”漆砚点了支烟，烟雾缭绕。
“像谁？”男生声音带点怒气。
“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和你哥说话的。”
漆砚感受到一股威胁似的氛围，抬眸看他，观察了很久。
“怎么，你喜欢她？”
“……这不是你没礼貌的借口。”
“因为真的有点印象。”漆砚顿了下，恍然间灵光乍现，想起来。
“确实认错了，不是她。”
“哦。”漆函宇懒得和他计较。
漆砚呵笑一声，吐出烟圈：“我有个朋友，上回和你提到过的那个。”
“谁？”旁边的人凝眉，思索片刻。
“他呀，家里书房桌上摆着的好几个金属相框，都是这女生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