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大雪没有止息。

    松阳艰难的在雪里寻找阿梨的踪迹,从刚刚开始,他就感应不到阿梨的存在了。

    他想发信息通知土方,但是信号弱,发不出去。

    想到今日幕府将军的直升机坠机……

    很明显,今日被大雪困在在山里的不止他和阿梨。

    将军的状况和他无关,有真选组操心。

    松阳不敢大声呼唤阿梨的名字,要是再引起雪崩会耽误他找阿梨。

    找了半天依然没有她的痕迹,就在他准备借助任意门来寻找阿梨的行踪时,突然,就像手机重新连上无线网那样,松阳心中对阿梨的感应又恢复了。

    他能感知到阿梨在哪了。

    径直走向远处小雪包,以手撑地爬了上去,松阳看见一个痕迹很新鲜的雪坑,周围还迸溅着点点猩红,颜色微微发暗,已经氧化有一会了。

    一切痕迹都告诉他刚刚有人在这里坠了下来。

    松阳心头一窒。

    加快脚步越来越靠近,只见雪坑中间,正是一身狼狈的阿梨,快碎成布条的衣服明显不是她与他分开时穿的那一身滑雪服了,到像她工作时穿的单薄的巫女服,身上也爬着奇异如触手般的红纹。

    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靠近雪坑里毫无反应的少女,轻轻拍了拍她。

    “阿梨,醒醒。”

    少女的眉头皱着,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突然她猛地抬手直戳面前之人的要害,要给对方来一记锁喉,被松阳一只手拦下了,陡然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焦距,满是无法抑制而流露出的警戒与杀意。

    “阿梨,冷静一下,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松阳握住她的手腕与她对峙,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的瞳孔。

    “我是松阳。”

    “……松阳?”

    少女的神色挣扎,渐渐褪去应激状态,与松阳较劲的手逐渐卸力,短时间难以聚焦的眼睛过了片刻,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终于看清眼前场景,眼神重新亮起光。

    “是松阳啊,哈哈……”

    “终于、终于——”

    “我好想你,好想你们。”

    脖子被纤细的手臂突然搂住,少女猛然抱住了他,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声音泛着难以察觉的哭腔。

    松阳被带的后仰,少女的手臂搂的十分用力,生怕这是幻觉,勒的松阳有些不适,放在两边的双手有些无措,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手放到少女的背上安抚。

    “真好。”

    松阳听见阿梨埋在他肩颈处,细若蚊蝇的声音。

    “怎么”了?

    松阳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少女抱着他脖子的手一松,脱力倒在了他怀里。

    “阿梨!阿梨?”松阳抱住少女,托住她即将摔进雪里的脑袋,连忙探查了下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之后,脱下滑雪服为她保暖,又打开手机试图请求救援。

    这一次打通了,只是信号那一栏依然是信号弱,松阳也只能把这次成功拨出去的救援电话归为运气好。

    接下来,找个安全避风的地方等待救援就好。

    垂眸,看见阿梨紧闭的双眼,松阳轻轻摩挲她脸颊处正在缓慢愈合的擦伤,心中无奈。

    真是任性,一声招呼不打就晕了。

    还是说,因为看见眼前人是他,所以才放心晕过去的吗。

    阿梨遍布全身的奇异红纹在松阳触碰到她的肌肤时逸散开来,当他的手指离开时又像海中的鱼群恢复到聚拢的模样,四处游弋。

    复又触摸几下,红纹散开又聚拢。

    这红纹就像有生命一样,好像对他异常排斥。

    这是……

    目光投射到阿梨的面上,松阳眉心微蹙。

    他现在也有很多疑问,不过只有等她醒了才能慢慢解答。

    ……

    陌生的天花板——

    榻榻米上的人转醒,迷茫的盯着眼前躺了好一会。

    身上很清爽,没有血液粘黏的感觉,大概是有人帮她处理过了吧。

    房门被打开,发出不小的“咔哒”声吸引了她的注意,阿梨看见松阳端着食物从外边进来。

    “是我声音太大吵醒你了吗?没办法,这个的设施不是特别好。”

    松阳一只手带上门,阿梨没说话,看着他缓步走来跪坐在榻榻米边上,将托盘放下,灰栗色的发丝就这样,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了下来。

    “滑雪场的堂食店做的菜不算太好,不过你现在的状况也不算特别好,我只买了清淡的,既然醒了,就起来吃吧。”

    滑雪场……

    阿梨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目前所在的节点,端起松阳递给她的海鲜粥,拿勺子慢慢搅着热气:“我们,现在在哪?”

    松阳往她碗里夹菜:“在我们之前订好的宾馆,怎么了?”

    “……这样啊。”阿梨了然,舀了一口粥带过嘴中的铁锈味,对这里她隐约有些印象了,心中的重石回归原位。

    她确实回到自己离开的时间了。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松阳才淡淡开口:“你消失了有半天时间了,回来时一身伤。可以告诉我你消失的这短短半天里都去做了什么吗,不但换了身衣服,还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说到这,看到阿梨将头埋进已经吃空了的碗里,用勺子从碗里挖空气塞进嘴巴,假装自己还在吃,松阳的声音好似无奈般叹息:“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才把你搬回来的,特意连土方先生都没告诉,真的不可以对我说说吗?”

    阿梨“嗯”了一声。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松阳说自己那些……经历。

    松阳却仿佛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笑眯眯的将脑袋伸过来做聆听状:“嗯什么?是同意了吗,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会满足我的好奇的,来,说吧,我洗耳恭听。”

    “……抱歉。”阿梨对他故意曲解自己意思的行为很是无奈,最后也只能保持沉默,垂着头不做声。

    见她是真的什么也不想说,松阳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上面的红纹因为他的触碰而不断的扭动着,声音依旧舒朗,只是语气淡漠下来。

    “既然什么都不想说,那就把一切都隐藏好,不然土方先生知道了,你大概是躲不过去的。”收起脸上的笑意,此时的松阳看起来竟然有些冷肃。

    “嗯?”阿梨疑惑的摸上他戳过的地方:“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说完,她的余光瞟到了自己的手背,看到像是努力吸引她注意一般不断扭动的红纹。

    见她望过来,还扭动的更欢快了,仿佛在和她打招呼。

    她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爬起身快步走进厕所。

    厕所的半身镜前,阿梨看见自己半张脸都是扭动着的红纹,连接着脖颈一直延伸到浴袍里。

    阿梨扯开浴袍,发现红纹几乎遍布全身,而它的发源处正是心口的那个绯红色的小痣,不过如今它的大小已经不能算作小痣了,中间是一个卍字花纹的圆点。

    心思一动,这些红纹便宛如潮水退去,乖乖的缩回原点,安静躺在阿梨的心口。

    “你——”

    不知何时过来的松阳明显也全程看完这诡异一幕,看着阿梨的目光很是复杂,最后也只是站在厕所门口憋出一句:“搓的真圆。”

    他别过脑袋:“还有,把衣服拉好。”

    阿梨大脑空白了一瞬,伸手把腰带重新系上。

    可能是在自己信任的安全环境里吧,她的反应都慢了很多,都忘了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话说自己这一身干净衣服是谁换的?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阿梨看着他发问。

    “你忘了?我们来之前用双人票定的双人房啊。”松阳无辜指了指阿梨旁边的榻榻米:“这也是我的房间,你看,这个房间都有两床榻榻米。”

    “是、是这样吗。”阿梨有些不确定,时间太久远,她已经想不起来她没离开时自己订的什么房间了。

    换好衣服,阿梨在房间的露台看外面的雪山。

    和她离开时的一样。

    望着和碧蓝天线与纯白山顶的交汇,思维逐渐发散,又想到自己回到的过去,她在那里呆了有十年,也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找到穿梭时空的办法。

    但真的实践这个办法时,意料之中的没有成功。

    阿梨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不记得在那里呆了多久,那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不断追逐她的噩梦。

    想起自己在那里的经历,阿梨不由得一身冷颤。

    不要去想,阿梨,不要再想了——

    露台的少女突然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原本乖顺服帖的红纹触手也再一次从她的领口爬了出来,极其活跃而嚣张,仿佛阿梨现在对过去记忆的无助表现让他十分愉悦。

    不,阿梨,你应该感到庆幸,这次因为你主动的回归,所以你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完全忘却记忆,你记得一部分。

    而且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旷工而被大巫女开除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都是打工人的痛啊——

    与此同时,红纹也从她的皮肤上褪去。

    她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般站起身,重新回到房间里,弯唇对不知道站在那看了他多久的松阳道:“我们出去滑雪吧。”然后提起放在门边的滑雪工具,开门出去。

    松阳看着露台,阿梨刚刚蹲下的地方,神情莫名。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清楚她了。

    阿梨刚刚只用很短的时间就收拾好了即将崩溃的情绪,连他都能感觉到的崩溃。

    他不知道阿梨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情绪,但看到阿梨只是几个呼吸就调整好了情绪,整理好表情面对他心情就很复杂

    有了小秘密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阿梨根本不需要他过多担心。

    松阳站在原地,自嘲一笑,转身拿起滑雪工具出门跟上阿梨。

    “等等我,不用我帮你系滑雪板吗?”

    前面的少女听见他的声音,果然慢了下来,回头催促他:“那你快点,一会结束去山下吃晚饭。”

    “好。”松阳眼眸微弯,笑着回应,快步跟上前面的身影。

    不愿意告诉他又怎样,她对他,不还是和从前一样。

    哪怕心里还是有些落寞。

    “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

    但他到底没有这么说出口,看着阿梨与他对视,等他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说辞:“扶着你的胳膊吗?”

    “……行啊。”

    阿梨觉得松阳过于担心了,但为了安慰他,没有拒绝,今天的确麻烦他很多了,心中又升起隐瞒他的愧疚,主动抓起他的手腕,拉着他往电梯走去。

    “顺便逛一下纪念品商店。”

    “好。”

    今天的事就像他们共同的小秘密,谁也没再提起。

    ……

    天刚擦黑,从山下的堂食店用完晚饭,阿梨和松阳散着步悠哉的回宾馆。

    这一条街都是滑雪场自带的商业街,有小吃店,也有精品店,不过价格都比外面贵两倍。

    阿梨有些心疼自己的钱袋子。

    路过一家纪念品商店,店里的暖色灯光透过橱窗撒到外面的雪上,映出暖黄色的雪,没被灯光照到的地方呈现出烟灰色的蓝,两种颜色交接的地方是暖橘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蛮神奇的。”阿梨看着雪地上的颜色突然开口。

    “嗯?什么?”松阳的目光从橱窗里的一个水晶球移开,透明的玻璃罩里是一对相互依偎的小陶人,看的有些专注,他刚刚没听清楚阿梨说什么。

    阿梨瞅了他一眼,没理他,绕过他走进纪念品商店。

    松阳无声的跟着她,她去哪个专区他就跟去哪个专区。

    阿梨在首饰区拿了个兔耳头箍,在头上试了试,照了照镜子又回头问松阳:“好看吗?”

    松阳望着她一愣,眼珠子看向货架,下意识回避她的眼神,一手虚握成拳,掩唇咳了两声才敢与她对视,轻声夸赞:“好看。”

    少女的眼睛依旧那么澄澈,当她满怀期待一眨不眨的看向你时,会有种被全世界美好的东西包裹的感觉。

    可爱。

    “嗯,那就这个了。”阿梨满意的把兔耳头箍放入购物篮:“小梅戴着肯定也好看。”

    松阳有些错愕,看了看篮子里的兔耳头箍:“不是给自己买的吗?”

    阿梨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语气里有失望,实话实说:“本来就是给小梅买的呀,之前在短信里说好给她带纪念品的。”

    想到小梅戴上兔耳的模样,阿梨竟然有些期待。

    她戴上肯定可爱,到时候让小梅给自己发两张戴兔耳的照片,阿梨一定收藏!

    对旧友,阿梨也是十分想念的,打算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后立刻回乡下看一趟。

    嘶……要不把各种耳朵都买一遍吧!让小梅都戴上。

    嘿嘿嘿,兽耳小梅,怎么想都是非常美妙的画面。

    “啊啾!”远在武洲写试题的妓夫梅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心中纳闷。

    难道是最近起早贪黑练题冻着了吗?

    “阿梨,你这么笑会被人当变态的。”松阳想提醒她收敛点,对阿梨对着兽耳发箍傻笑的行为他也感到有些疑惑。

    她不会再想那个远在他乡的好朋友带兽耳发箍的样子吧?

    突然,头皮一紧,阿梨跳起来在他的头上也箍了个东西,松阳视线一转,看见镜子里被戴上猫耳头箍的自己。

    这是……

    “这个是送你哒,今天辛苦你啦。”阿梨站远了些,学着漫画里的东方礼仪有模有样的作揖:“果咩内,松阳君。”盯着带着猫耳的松阳眼神灼灼。

    呦西,总算让松阳戴上兽耳了,好适合他,果然猫耳才是王道啊———

    其实她这次作揖不仅仅是为今天的事而道歉,阿梨打心里也为隐瞒他而道歉。

    松阳是她的挚友,在她昏迷的时候还尽心照顾,但现在她却要隐瞒她,阿梨对他十分愧疚的。

    对面的松阳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他突然扯出笑眯眯的表情,按住阿梨的肩膀,轻轻一转,让她背对着他,推着她往前走:“呐,阿梨酱,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欸?……哦,好。”被他这么称呼,阿梨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被他推着走。

    结账的时候,阿梨又开始心疼钱包了,但一想到是给小梅买的又觉得没什么。

    快走至旅馆门口时,阿梨看见一群穿黑色制服的人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门口甚至还停着两辆坦克。

    定睛一看,啊,这不是她万分想念的真选组吗?

    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么大阵仗。

    到底没直接冲进组员们中间抒发自己的思念之情,阿梨凑到一个正在警戒的组员边上,好奇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呀?”

    “有个大人物要过来,我们是先遣过来收拾场地警戒的,阿梨小姐虽然是自己人,但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赶紧进去吧。哦,对了,顶楼那一层被大人物包下了,阿梨小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认出是她,组员没有为难,出于工作原则也没有多说。

    “好。”阿梨也没多问,快步拉着松阳进去,打算等爸爸回来后再问问。

    又在房间的露台上坐了会儿,阿梨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突然好困……

    只是在外面玩了这么一会儿,阿梨就觉得困了,没撑到土方回来就趴在榻榻米上睡的不省人事。

    土方护送将军从深山里出来时已是午夜了,一路护送到顶层的套房,亲眼见证将军进屋,又派了几个组员守好各方死角警惕陌生人暗杀才回到将军隔壁的卧室。

    近藤和山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总悟……总悟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

    土方站在门口,感叹今天真闹腾啊,尤其是万事屋,硬生生把他们的搜寻时间扩长了两倍。

    他真心怀疑万事屋是地下攘夷组织,将军今天几次都差点折他们手里了——

    但是真看见将军出事了,他们的态度又是那么的……恐慌。

    土方迷惑了。

    还是等会去后再查查吧。

    “终于能休息了。”土方走进屋放下刀坐下,捏了捏疲乏的肩颈。

    山崎在看酒店的出入记录,近藤正在擦刀,见他进来,有些如释重负:“十四你终于来啦,阿妙小姐也在这个宾馆,我就先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阿妙小姐需要我的守护!”

    守护个der啊!近藤桑你过去才是反向守护吧!真的想被志村妙大雪天把暴露癖的你踢出房间吗?

    土方一把抓住像条脱缰野狗往外跑的近藤的后衣领,眉头头紧皱,忍着没吐槽出口,耐着性子把近藤往房间里拖,试图让自家局长避免大雪天在外面挨冻的悲惨命运,还扯出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将,将军大人还需要我们保护,像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镇守后方稳定军心吗?”

    土方又指了指隔壁:“将军大人还在里面呢。”

    “啊,十四,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好这种工作的,我就走了哈——”近藤贼心不死,依然试图向外挪动。

    “副长。”山崎突然从报告中抬头,像土方指出报告中的一栏人名:“阿梨小姐也在这个宾馆欸。”

    “嗯,我知道。”土方没太在意,阿梨在这休年假来着,她和小伙伴出门时还和自己报备过,在这家宾馆订住也不算稀奇。

    山崎:“可是阿梨小姐开的浪漫双人房欸。”

    啊?你说什么?!你说我女儿和别人开房了?

    “我看看!”土方夺过报告,视线扫一圈,赫然看见那身份登记那一栏的黑色字体。

    【极致爱恋双人房/土方十五子/阿松】

    土方瞳孔地震。

    土拨鼠尖叫.jpg

    什么鬼,阿梨和松阳开房了?!她没告诉自己带的是松阳啊——

    而且这个套房名字实在令人想入非非了。

    土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阿梨,阿梨不是那么随便的孩子,而且他清楚她和松阳之间也没什么暧昧情感……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内心在连绵不绝的尖叫啊,已经脑补出《极致爱恋双人房》里的设施了。

    粉色的暧昧氛围灯,花瓣床……后面、后面的他想都不敢想——

    “我去看看。”土方克制着情绪,但他还是感受到自己嗓音的颤抖。

    走到门口时,土方突然反应过来,本该好好待在屋里的近藤勋不见了,又转身询问山崎:“局长呢?”

    山崎退十分无语的指向外面:“在你刚刚看报告的时候就跑了。”

    土方:“……”

    不用说,他都知道近藤桑会出现在哪了。

    算了,待会去志村妙那里把他抓回来好了。

    ……

    阿梨的双人房门前。

    土方怀着忐忑的心在门口迟滞了好一会,悬停在门前的手有些敲不下去,给自己做了好一会“我是个开明的父母”“我是个开明的父母”的心理准备才下定决心敲门。

    只是他还没敲下去,门就从里面开了,出来的是松阳。

    土方趁机从大开的门缝不动声色的往房间里瞧。

    没有氛围灯,没有花瓣大床,嗯……也没有一切和情趣相关的东西,只有两个柜子和两张榻榻米,榻榻米中间还隔了一个屏风。

    看起来是一个配置非常纯洁普通的双人房,哪有什么《极致爱恋》,看来还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土方突然涌起一阵愤懑。

    该死的宾馆,怎么取得名,名不副实,等我回去就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你们,让你们整改——

    同时,土方又有些庆幸。

    “土方先生怎么来了?找阿梨吗?”松阳将门缝拉的大了些。

    阿梨和松阳都不知道柜台小姐姐误认他们俩是情侣,还给他们开了情侣房。

    松阳也不知道土方此行的真实目的,大抵是来看阿梨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猜对了一半。

    土方面无异色:“嗯,正好我也在这个宾馆,顺便过来看看。”不仅如此,我还要把阿梨换个豪华单人间,你自己住这就行。

    反正顶楼房间多。

    土方没有直接说,扫了一圈房间,疑惑道:“阿梨呢?”

    “阿梨……”松阳刚想说什么,就被突然赶过来急急忙忙的组员打断。

    “副长!不好了副长!”组员有些喘不上气。

    “怎么了?将军出事了?”土方扶起来报信的组员。

    “不是将军、是、是阿梨小姐,不对,是将军。”组员整理了一下语言,总结:“是将军和阿梨小姐都出事了,阿梨小姐喝醉了,爬顶楼把将军创晕过去了——”

    “……”土方石化了。

    一时不知道阿梨创晕将军还是将军被创晕更让人窒息。

    “阿梨怎么会喝酒?”憋了半天,土方看向松阳,试图从他这问出个答案。

    松阳也很无奈:“我也是刚从外面买饭回来,具体的也不清楚。”松阳又指了指大开的窗户:“我回来就看到她从窗户爬上去了,没拦住。”

    松阳没说谎,他回来时,阿梨双手扒着墙还在空中蹬腿,他想要托她下来,还被喝醉的阿梨当变态踹了一脚,之后阿梨就像蜘蛛侠上身似的,利利落落的爬上去了。

    松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的徒手攀岩,水平还那么高,他都抓不住。

    他也很无辜啊。

    土方:“……”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土方从未像此刻祈祷将军能多些仁慈,不要追究真选组,要砍就砍阿梨的头吧,他们会多多放水,让阿梨跑的远远的,至少将军还活着的时候就让阿梨在外面呆着吧。

    ……

    顶楼的总统套房,作为幕府的现任征夷大将军,德川茂茂正脱光衣服站在露台上感受股间飘。

    外面的风有点冷,风速也不快,没有在空中滑雪时那种更刺激的感受。

    终归有些不得劲。

    也不能让人发现他一个人在这满足自己的小癖好。德川茂茂叹气,准备回房间穿衣服,刚转身就和露台上扒着的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对上视线。

    德川茂茂惊惧不已:“鬼啊!”

    刚爬上来的阿梨:“变态啊!”

    德川茂茂立时就想回房间,但想到自己是将军,不能输了气势,也忘了自己光着。刚想拿出端起将军的威严架子镇住对方就被翻过护栏的阿梨一拳头给干趴地上了。

    德川茂茂捂着火辣辣的脸,有点不可置信,但心里隐秘的地方居然有种不知名的爽感,回头看向阿梨。

    “啧,死变态,吵死了。”阿梨摇摇晃晃的揉着拳头,感觉自己脸热热的,眼睛也热热的,面前的画面又是模糊又是不断变化的重影,但她依然可以判断出现在躺在地上的裸//男就是个变态。

    谁家好人会脱光光站这么显眼的地方啊,所以面前的人一定是个不守男德的变态。

    只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既委屈又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啊?

    阿梨不耐烦的踢了他屁股一脚,然后成功换来对方百转千回的

    “啊~”

    阿梨懵了,踩在对方身上的脚都忘了收回来。

    对方也懵了,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是羞耻的捂住了嘴巴,但没有制止阿梨继续踩在他身上,双眸隐隐含着水光。

    “抖、抖M?”阿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感觉眼睛的重影都少了好多。

    “有点……”也许是暴露后自暴自弃,德川茂茂没有遮掩,竟然有些羞涩:“我是幕府将军,这个秘密只能你知我知……”说着,他又看了看阿梨踩在他身上的脚:“还请不用怜惜我,用点力……噗噢——”

    “滚啊!”阿梨一脚将对方踹晕了过去,感觉自己的脚脏了,脱下足袋光着脚跨过面前双眼翻白的“横尸”,一边朝门的方向走一边嘀嘀咕咕:“八嘎,什么幕府将军,我是那种很随便的S吗?我也是很挑的好嘛,怎么可能会接受陌生M啊……”

    抖S,但是纯爱。

    嘀咕着开了门,赫然看见在门口抱着薯片听墙角的栗发红瞳少年。

    “呦,小S阿梨出来啦,听着状况蛮刺激嘛。”总悟抱着薯片吃着,无辜娃娃脸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像是专程过来给她添不愉快的。

    阿梨:“……”

    有一个算一个,你也是个喜欢听墙角的变态。

    说来奇怪,明明很久没见总悟了,阿梨觉得这次和总悟的见面自己并没有升起什么“想念”和“感动”之类的情绪。

    懒得理总悟,阿梨绕过他往走廊里走。

    经过刚刚的体力消耗,阿梨确实累了,又加上醒来时口渴,喝了宾馆放在柜子上的“气泡水”,阿梨现在真的很困。

    但阿梨高估了自己对酒精的耐力,走到走廊中间时就四肢发软,趴地上睡着了。

    后知后觉的组员终于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一开门就看见阿梨小姐躺地上到头就睡,总悟队长站将军的房间门口看热闹不嫌事大,进了房间又看见晕在露台的将军,在走廊里乱成一团。

    土方十四郎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地狱画面,不由得眼前一黑。

    尚且还有几分理智存在,土方立刻把混乱的顶层安排妥当,嘱咐全组“让将军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后,土方单手捞起闯了祸只管睡的阿梨走了。

    心里暗骂无良酒店居然放酒谋害顾客。

    投诉!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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