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事再次回归平静。

    燕王下朝晚,耽搁到中午才回府,南君意陪他共进午餐。燕王软硬兼施,劝南君意进下不少饭食之后,将一张请帖放到南君意面前:“乔如眉请你去右丞相府做客。想不想去?”

    南君意被超量的饭食搞得心头发腻:“这是昨天送来的那张帖子吧,要马上回复么?”

    “这贴是以乔如眉的名字开头,你们女儿家的闺阁事晚一二天回复也没有关系。”燕王想起昨天发生过的事情就觉得心里不痛快,“昨天事情多,怕你休息不好便没拿这件小事来烦你。”

    南君意拾起帖子仔细读过后问燕王:“上面说请我去右相府做客,我可以去吗?”

    “你想去么?”燕王给南君意倒了碗茶水,“夏日宴时候我和你提过,乔如眉这人向来谁也看不上,她虽然做不出平白羞辱人的事儿,见着她左右受听她说两句酸话。你若不想听她那些闲言碎语,让管家回绝了便是。”

    南君意想了想,说:“我去吧。乔小姐既然是如此性情,要是不去反而会令她嫉恨。她好歹是闺阁小姐,我也不曾招惹她,想来她不会太难为我。”

    “可以。”

    南君意喝完茶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王爷,乔小姐爱吃点心吗?我不能空手去。”

    “从书房随便挑幅名家作品送她就好。天气这么热不必特地做给她吃。”燕王见茶碗空了忙给南君意续上,“怎么恶心起来,不舒服?”

    “中午吃太多,有些胃胀。” 南君意灵机一动,杏眼笑成弯月,“光饮茶恐怕难解。王爷,我可以吃一点甜梅子吗?”

    燕王瞧她揉肚子要梅子吃的样子,有些心软,但还是说:“不行。酸梅子可以。”

    南君意蹙眉:“不要酸的,就要甜的。”

    燕王逗她:“辣的呢?辣梅子想不想吃?”

    南君意咋舌:“世上哪有辣梅子?”

    “有呀。”燕王坏笑着说,“酸儿辣女,你没听说过?”

    南君意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又红了脸。周围服侍的人见王爷开怀,也都跟着掩面笑起来。

    南君意羞得想要逃走,燕王拉住她忙说:“不闹了,下午父皇还让我入宫跟大哥学朝政,估计晚饭又不能和你一起吃。坐下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南君意小声说:“有梅子的话,我就陪你。”

    燕王将她圈进自己怀里说:“好哇,现在都会和本王讲条件了。”

    “唔,放开些,我会吐的。”南君意挣扎不开,“我不要梅子了,放开我。”

    燕王听完又笑:“你这人用不着吓唬就能自己缴械投降,怎的这么胆小啊。”

    南君意低下头,自嘲地说:“王爷知道的,我们家这一辈皆是这等贪生怕死的模样,我怎会例外。”

    燕王知道身份血脉是南君意永远的症结,便宽慰她道:“你若总能将这种事当成笑话随口说出,我倒放心。只怕你什么都憋在心里,那才是真的难受呢。”

    燕王抚着南君意的背,边为她顺气边轻声问:“可是还未宫白杨的事情生气?你放心,有我在,他伤不着你分毫。”

    南君意倚在燕王怀里,道:“嗯。”

    燕王好笑道:“你这叫什么回答,你不信我说的话还是怕我护不住你?”

    “信,我两个都信。”南君意也笑,“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我太胆小、太害怕。其实宫白……宫大人的所有反应都在情理之中,我怕点心是我做的被他嫌弃,又怕讲不清宫心玉的事情。假使我不是这样懦弱,早些同大人讲清楚事情原委,昨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燕王想起他们刚成亲时发生的种种不愉快和后来他对南君意的态度转变,便道:“你知道和宫白杨解释不清楚。于是就想做点心期盼着他能尝到且有所察觉,博得好感之后再慢慢告诉他从前的事情,是不是?”

    南君意点点头。燕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抱紧她说:“其实你想的很周到,是我和云淮把事情弄成如今这复杂失控的局面。”

    南君意笑笑,不再说话。燕王把南君意放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又想起昨天宫白杨和唐思多做下的种种事端,心里的怒火一蹦三丈高。

    他不仅气愤宫白杨胡闹,更令他愤怒的是宫白杨不相信他的眼光与为人。燕王自信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就算南君意过往之事确实对他有所隐瞒,他也几乎可以确认,南君意不是南人的奸细,且绝无光复皇室的野心。

    但宫白杨就是不信他,甚至连云淮已然觉得自己已经被南君意蛊惑,心甘情愿听信她所有的谎话。

    会是这样吗?燕王抱着南君意时,南君意正乖巧的把头枕到他肩上。燕王不由将南君意紧锁在怀里,害小小软软的人儿受不住挤压,又在他怀里挣扎。

    燕王伸手按住南君意的后颈,令她的额头与鼻尖贴上自己的。两人的睫毛纠缠在一处,如隔靴搔痒,挠得人心里焦躁不已。

    南君意羞得闭上眼睛,燕王则在这咫尺之间睁着眼睛问南君意:“意儿,你可会骗我?”

    南君意不明所以,却听出燕王话里压抑的沉闷。她不敢睁眼,话语却清晰:“不会。”

    “真的么。”燕王放在南君意颈子上的手寸寸收紧,逼得南君意倒吸一口冷气,“好意儿,睁开眼睛让本王看清楚你的眼睛。”

    南君意颈后极痛,双手不由用力推燕王的。燕王按着她不松手,南君意疼得无法忍受,终于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燕王。

    两个人贴得太近,以至于谁都不能真正看清对方的面貌。

    燕王见南君意睁眼,终于松掉手上的力道:“怎么这么倔,我若不用强你就不睁眼么?”

    燕王虽然泄尽手上力道,却仍扣着南君意的颈子不让她逃离自己一分。懵懂之间,她大概明白过来他为何会突然如此,于是忙解释道:“宫心玉曾困禁在盼月殿,我小时候常受她庇护。这些事我从没打算瞒你,只是……”

    “嘘。”燕王将南君意更加紧密的扣向自己,两人唇齿相贴,南君意口中的句子便断了,燕王说,“我只问你以后会不会骗我。”

    燕王说话轻声细语,越是这般南君意就越怕:“我不会,我不敢……”

    燕王听完笑一声,松开扣在南君意颈子上的手,改环住她的腰。他边吻她幼嫩的侧颊边说:“既然已经答应我,就不可反悔。知道吗?”

    南君意不敢再躲燕王的亲吻,低声道:“是,我明白。”

    “很乖。”

    燕王边亲吻南君意,边告诫自己道:毕生执著,只在统一全境,光耀北齐。若谁阻挡,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他要把南君意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就算她生出过什么野心,他也会逐一将它们悉数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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