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刀（一）
相府做客的日期定在五日之后，南君意便派南棠传信给叶先生，告知他晚些时日再与他相约去长乐坊。
夏季炎热，燕王前往承祧殿跟太子学政的课业却没有免除。南君意念他辛苦，便将几种水果切成小块，码在兑了淡牛乳和碎冰的碗里当消暑的下午茶给燕王饮用。
燕王觉得好吃，每天都要吃两三碗。南君意又怕燕王一天吃的太多冰食恐伤肠胃。便又换了一种办法，把几种味道相近的果子榨出汁水，按比例配成酸甜新奇的味道灌在瓶子中，又将两瓶果汁装满冰块小小的铜盒里，方便燕王带着，上下朝路上就可随时解渴。
燕王爱不释手，赏了南君意许多东西之后还嫌不够，便又要吃她嘴上的胭脂来还她的情。南君意本来不肯，半推半就的闹开，直到胭脂吃光，两人鬓角微湿才算闹完。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多了些两人斗智斗勇的奇趣。
笑闹几日后，总算到了拜访右丞相府的这天。
右丞相府在官厅街。这条街上风上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右丞相乔沧墨是当今北齐的股肱之臣，府上排场虽不及燕王府，但也绝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威严豪阔。
南君意趁暑热未起的上午来访，燕王妃来的时间提前知会过乔府。但燕王妃被请进王府后，乔小姐的侍女仍恭敬的让燕王妃安坐等候。她们小姐早课结束后正在小眠，醒后梳妆一番便来会客。
侍女给燕王妃摆好差点后就退了个干净，只剩一群小丫头围着主仆二人垂手而立。她们显然不是来侍候客人，而是被派来盯梢的。
南棠将小铜盒重重堆在桌上道：“刚进门就给人个下马威，这乔小姐好大的本事！反正都是等，还非要把咱们请进来再说她们小姐还未醒，看来是觉得让王府轿子堵在府门口不好看，怕夺了丞相府知书达理的好名声啊！”
南君意没接南棠的话，却问身后的伺候的乔府下人：“这间院子都是你家小姐的闺阁吗？”
屋里站着伺候的小丫鬟没见过南君意，但都听说过她的悖国叛主的恶名。小丫头们谁都没说话，只有被问到的那个勉强点了点头。
南君意不甚在意她们的态度，得着个模糊的肯定就开始打量起这别院设置。
雕梁画栋，纤抒巧意。这八字是对乔小姐居所的最佳描述。乔小姐的闺阁名为暄妍苑。垂花门处的牌匾是右丞相亲笔所书，匾上还提有‘赠吾爱女，岁岁永泰’的小字。这足可见右丞相有多宠爱乔如眉。
由侍女领着进来时，南君意除见这牌匾不俗。还注意到院落中有许多精巧的细节。抛开忙碌不绝的十几号丫鬟仆妇不提。单说这院中装饰就有许多可爱与可巧之处。
比如游廊处的小窗没有一个相同。比如乔小姐常坐的地方，都放着绣着精巧花卉的软垫，旁边还备着把既可遮阳，也能挡雨的十八骨油纸伞。再比如，乔如眉爱书画，暄妍苑里就挂满各类书画小卷，连待客的厢房中也不例外。
南君意羡慕的弯起嘴角，原来被父母疼爱就是这般模样吗？
远处有泠泠之音传来，是乔如眉来了。她没看燕王妃也未行礼，而是捂着胸前挂着的长命锁不愿让它出声，随后自顾自的坐在南君意对面，还打了个哈欠。
跟在她身后的四个婢女，纷纷向南君意作福行礼。大丫鬟留仙上前代替乔如眉对燕王妃说：“燕王妃妃恕罪，今日先生多讲了些东西，下课极晚。我家小姐自小有晨休的习惯，如果不休息恐对身体不好。因着这样的原因才来晚了。请燕王妃见谅！”
“我其实并没有等多久。”南君意笑笑，“在这坐着既能纳凉，也可欣赏墙上挂着的画作，十分舒适娴雅。”
乔如眉耸耸肩，刻薄的问：“你看得懂？”
南棠听完这话几乎要直接跳上前理论，南君意拦住她，诚实的摇头道：“王爷说我虽有基础，但动笔太少。所以让我多看多赏。这屋里挂的寒梅图我看了许久，我觉得很好，可究竟哪里画的好、怎么好，我却说不出来。”
乔如眉低头玩着茶盏的盖子，漫不经心的说：“你这么听燕王的话？我之前可是听说燕王很不喜欢你，至今都不愿与你同寝呢。”
南君意面上无甚变化，只柔顺的回答道：“不管王爷如何对我，我都会听他的话。因为我现在只能依靠他一人。”
乔如眉听完这话方抬眼正视南君意：“想要倚靠燕王的人很多，唯独燕王妃不能。王妃和她的母家是要成为他的助力和倚靠的，你再怎么听话都不可能招他喜欢。你知道么，现在许多世家女子可还肖想要进你们燕王府做妾呢！”
乔如眉的话极刻薄，南君意又从未想过这问题，一时无言可答。
“你的家世连七品小户的女儿都不如，这燕王妃的位子，可真是掉下来的馅饼，她们这些人皆虎视眈眈的想靠近燕王把你彻底挤走。你就从没怕过？”
南君意木呆呆的坐着不说话，她也是最近才得了些保障，那里有空想后院争宠之类的事端呢。
乔如眉见她如此便嗤笑道：“你不必如此担忧。那些人里并不包括我，我才看不上燕王妃的位子，我只是为本该做燕王妃的那人不平。
身后的留仙站出来帮腔：“我们家小姐以后是要入主东宫的……”
“留仙！”乔如眉细眉顰蹙，“掌嘴二十，领完再回来。”
留仙不敢再说，跪在地上磕个响头谢恩之后匆匆退去。
留仙退走之后，两个姑娘都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桌上的铜盒忽然响了一声，是盒子里的冰块融化时发出的声音。
南君意揉揉眼角，权当听过刚才乔如眉的那些话，自顾自道：“聊着聊着竟把这东西忘了。”
她解开铜盒外包着厚布巾，揭开盖子时一团凉气冒出来。南君意边把小盅拿出来边对乔如眉说：“这是我亲自做的冰果茶，两种口味一共四碗。乔小姐要不要尝尝？”
乔如眉因留仙的言语觉得有些失体统，可又不想在南君意面前丢掉身段。于是便继续端着清高疏远的姿态问：“这果茶旁人可曾饮过？”
南君意答：“王爷常喝，我自己也饮过。”
乔如眉醋道：“我在家吃东西从来都是别人没吃过的我才会吃，我吃过的，别人休想再碰。你这四盅恐不是特地给我做的，而是王爷晨间没吃完剩下的。”
南棠听完这些话，脸都快气歪了。南君意却只是笑着避而不答，指着瓷盅道：“这一种混了水果与淡牛乳，甜且带果香。另一种用花瓣和青瓜做成，清香有夏味。乔小姐真的不尝尝吗？”
乔如眉蹙着眉头，她看了看面前的小盅，又瞧了一眼燕王妃，道：“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一点都不在意？”
南君意笑道：“我该怎么在意，我确实没有母家支持，除了听话顺从确实没有别的方式能让王爷怜惜我。乔小姐的话虽然刻薄难听，确也都是实话。”
乔如眉深深望一眼南君意，随后才叫人道：“思凡，先给我……试那青瓜的吧。”
去一个留仙，乔如眉贴身侍候的婢女还有三个。叫思凡的丫头称是，伸出带着银镯子的手，将乔如眉这边茶盏里的水泼在地上，随后揭开小盅的盖子，用勺分别要出果茶、水果等的一一尝过。
待等了片刻后，方将有青瓜的一碗放到乔如眉面前，恭敬的说：“小姐，请您品尝。”
乔如眉漫不经心的舀了一勺茶汤，咽下之后本欲不再饮。却又像耐不住诱惑似的饮下许多。这小盅只有女孩儿拳头大小。不多时已被乔如眉饮尽。
乔如眉拿帕子捂着嘴，满嘴的清爽之气，令她说不出刻薄的话。憋了许久，她方对燕王妃说：“味道确实不错。”
南君意将自己面前的那份往前推了些，道：“我这份尚未揭开。乔小姐不嫌弃就留下来吧。若用冰镇着，能一直保存到晚上呢。”
乔如眉放下帕子，她脖子上的用金打造的长命锁随身体的晃动发出泠泠细响。她说：“我只是客气一句而已，可没说还想再吃。”
南君意没再说话，只是笑。没过多久乔如眉便开口问：“这果茶，叫什么？”
南君意想了想，说：“就叫，如意茶吧？”
“这是你现取的名字吗？”乔如眉又皱起眉头，“难听且没有意趣。”
南君意好脾气的道：“那就请乔小姐给这冰茶取个好名字？”
乔如眉让人将剩下三个小盅撤下去收好，待上好新茶后大方的说道：“刚才你说这果茶以四种果蔬调和以令其滋味大增且能解暑。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南君意试探的问：“所以就叫金风玉露茶？”
“金啊玉啊的听着就觉俗气。这冰茶味道如此脱俗，金玉不配点缀它。”乔如眉摸着自己右手上的玉镯说，“便取这首《临江仙》的头一句‘纤云弄巧’，叫纤巧如意茶如何？”
南君意也跟着琢磨一番，说：“如意两个字显得有些多余。”
“你首创的茶饮当然要有你的名字在，只叫纤巧茶的话别人会说我霸道。”
“好吧。”南君意眼观鼻鼻观心，终觉得还是不反驳这位娇小姐为妙。她端起桌上的清茶饮下。真心实意的夸了句“好喝。”
夏季炎热，燕王前往承祧殿跟太子学政的课业却没有免除。南君意念他辛苦，便将几种水果切成小块，码在兑了淡牛乳和碎冰的碗里当消暑的下午茶给燕王饮用。
燕王觉得好吃，每天都要吃两三碗。南君意又怕燕王一天吃的太多冰食恐伤肠胃。便又换了一种办法，把几种味道相近的果子榨出汁水，按比例配成酸甜新奇的味道灌在瓶子中，又将两瓶果汁装满冰块小小的铜盒里，方便燕王带着，上下朝路上就可随时解渴。
燕王爱不释手，赏了南君意许多东西之后还嫌不够，便又要吃她嘴上的胭脂来还她的情。南君意本来不肯，半推半就的闹开，直到胭脂吃光，两人鬓角微湿才算闹完。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多了些两人斗智斗勇的奇趣。
笑闹几日后，总算到了拜访右丞相府的这天。
右丞相府在官厅街。这条街上风上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右丞相乔沧墨是当今北齐的股肱之臣，府上排场虽不及燕王府，但也绝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威严豪阔。
南君意趁暑热未起的上午来访，燕王妃来的时间提前知会过乔府。但燕王妃被请进王府后，乔小姐的侍女仍恭敬的让燕王妃安坐等候。她们小姐早课结束后正在小眠，醒后梳妆一番便来会客。
侍女给燕王妃摆好差点后就退了个干净，只剩一群小丫头围着主仆二人垂手而立。她们显然不是来侍候客人，而是被派来盯梢的。
南棠将小铜盒重重堆在桌上道：“刚进门就给人个下马威，这乔小姐好大的本事！反正都是等，还非要把咱们请进来再说她们小姐还未醒，看来是觉得让王府轿子堵在府门口不好看，怕夺了丞相府知书达理的好名声啊！”
南君意没接南棠的话，却问身后的伺候的乔府下人：“这间院子都是你家小姐的闺阁吗？”
屋里站着伺候的小丫鬟没见过南君意，但都听说过她的悖国叛主的恶名。小丫头们谁都没说话，只有被问到的那个勉强点了点头。
南君意不甚在意她们的态度，得着个模糊的肯定就开始打量起这别院设置。
雕梁画栋，纤抒巧意。这八字是对乔小姐居所的最佳描述。乔小姐的闺阁名为暄妍苑。垂花门处的牌匾是右丞相亲笔所书，匾上还提有‘赠吾爱女，岁岁永泰’的小字。这足可见右丞相有多宠爱乔如眉。
由侍女领着进来时，南君意除见这牌匾不俗。还注意到院落中有许多精巧的细节。抛开忙碌不绝的十几号丫鬟仆妇不提。单说这院中装饰就有许多可爱与可巧之处。
比如游廊处的小窗没有一个相同。比如乔小姐常坐的地方，都放着绣着精巧花卉的软垫，旁边还备着把既可遮阳，也能挡雨的十八骨油纸伞。再比如，乔如眉爱书画，暄妍苑里就挂满各类书画小卷，连待客的厢房中也不例外。
南君意羡慕的弯起嘴角，原来被父母疼爱就是这般模样吗？
远处有泠泠之音传来，是乔如眉来了。她没看燕王妃也未行礼，而是捂着胸前挂着的长命锁不愿让它出声，随后自顾自的坐在南君意对面，还打了个哈欠。
跟在她身后的四个婢女，纷纷向南君意作福行礼。大丫鬟留仙上前代替乔如眉对燕王妃说：“燕王妃妃恕罪，今日先生多讲了些东西，下课极晚。我家小姐自小有晨休的习惯，如果不休息恐对身体不好。因着这样的原因才来晚了。请燕王妃见谅！”
“我其实并没有等多久。”南君意笑笑，“在这坐着既能纳凉，也可欣赏墙上挂着的画作，十分舒适娴雅。”
乔如眉耸耸肩，刻薄的问：“你看得懂？”
南棠听完这话几乎要直接跳上前理论，南君意拦住她，诚实的摇头道：“王爷说我虽有基础，但动笔太少。所以让我多看多赏。这屋里挂的寒梅图我看了许久，我觉得很好，可究竟哪里画的好、怎么好，我却说不出来。”
乔如眉低头玩着茶盏的盖子，漫不经心的说：“你这么听燕王的话？我之前可是听说燕王很不喜欢你，至今都不愿与你同寝呢。”
南君意面上无甚变化，只柔顺的回答道：“不管王爷如何对我，我都会听他的话。因为我现在只能依靠他一人。”
乔如眉听完这话方抬眼正视南君意：“想要倚靠燕王的人很多，唯独燕王妃不能。王妃和她的母家是要成为他的助力和倚靠的，你再怎么听话都不可能招他喜欢。你知道么，现在许多世家女子可还肖想要进你们燕王府做妾呢！”
乔如眉的话极刻薄，南君意又从未想过这问题，一时无言可答。
“你的家世连七品小户的女儿都不如，这燕王妃的位子，可真是掉下来的馅饼，她们这些人皆虎视眈眈的想靠近燕王把你彻底挤走。你就从没怕过？”
南君意木呆呆的坐着不说话，她也是最近才得了些保障，那里有空想后院争宠之类的事端呢。
乔如眉见她如此便嗤笑道：“你不必如此担忧。那些人里并不包括我，我才看不上燕王妃的位子，我只是为本该做燕王妃的那人不平。
身后的留仙站出来帮腔：“我们家小姐以后是要入主东宫的……”
“留仙！”乔如眉细眉顰蹙，“掌嘴二十，领完再回来。”
留仙不敢再说，跪在地上磕个响头谢恩之后匆匆退去。
留仙退走之后，两个姑娘都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桌上的铜盒忽然响了一声，是盒子里的冰块融化时发出的声音。
南君意揉揉眼角，权当听过刚才乔如眉的那些话，自顾自道：“聊着聊着竟把这东西忘了。”
她解开铜盒外包着厚布巾，揭开盖子时一团凉气冒出来。南君意边把小盅拿出来边对乔如眉说：“这是我亲自做的冰果茶，两种口味一共四碗。乔小姐要不要尝尝？”
乔如眉因留仙的言语觉得有些失体统，可又不想在南君意面前丢掉身段。于是便继续端着清高疏远的姿态问：“这果茶旁人可曾饮过？”
南君意答：“王爷常喝，我自己也饮过。”
乔如眉醋道：“我在家吃东西从来都是别人没吃过的我才会吃，我吃过的，别人休想再碰。你这四盅恐不是特地给我做的，而是王爷晨间没吃完剩下的。”
南棠听完这些话，脸都快气歪了。南君意却只是笑着避而不答，指着瓷盅道：“这一种混了水果与淡牛乳，甜且带果香。另一种用花瓣和青瓜做成，清香有夏味。乔小姐真的不尝尝吗？”
乔如眉蹙着眉头，她看了看面前的小盅，又瞧了一眼燕王妃，道：“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一点都不在意？”
南君意笑道：“我该怎么在意，我确实没有母家支持，除了听话顺从确实没有别的方式能让王爷怜惜我。乔小姐的话虽然刻薄难听，确也都是实话。”
乔如眉深深望一眼南君意，随后才叫人道：“思凡，先给我……试那青瓜的吧。”
去一个留仙，乔如眉贴身侍候的婢女还有三个。叫思凡的丫头称是，伸出带着银镯子的手，将乔如眉这边茶盏里的水泼在地上，随后揭开小盅的盖子，用勺分别要出果茶、水果等的一一尝过。
待等了片刻后，方将有青瓜的一碗放到乔如眉面前，恭敬的说：“小姐，请您品尝。”
乔如眉漫不经心的舀了一勺茶汤，咽下之后本欲不再饮。却又像耐不住诱惑似的饮下许多。这小盅只有女孩儿拳头大小。不多时已被乔如眉饮尽。
乔如眉拿帕子捂着嘴，满嘴的清爽之气，令她说不出刻薄的话。憋了许久，她方对燕王妃说：“味道确实不错。”
南君意将自己面前的那份往前推了些，道：“我这份尚未揭开。乔小姐不嫌弃就留下来吧。若用冰镇着，能一直保存到晚上呢。”
乔如眉放下帕子，她脖子上的用金打造的长命锁随身体的晃动发出泠泠细响。她说：“我只是客气一句而已，可没说还想再吃。”
南君意没再说话，只是笑。没过多久乔如眉便开口问：“这果茶，叫什么？”
南君意想了想，说：“就叫，如意茶吧？”
“这是你现取的名字吗？”乔如眉又皱起眉头，“难听且没有意趣。”
南君意好脾气的道：“那就请乔小姐给这冰茶取个好名字？”
乔如眉让人将剩下三个小盅撤下去收好，待上好新茶后大方的说道：“刚才你说这果茶以四种果蔬调和以令其滋味大增且能解暑。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南君意试探的问：“所以就叫金风玉露茶？”
“金啊玉啊的听着就觉俗气。这冰茶味道如此脱俗，金玉不配点缀它。”乔如眉摸着自己右手上的玉镯说，“便取这首《临江仙》的头一句‘纤云弄巧’，叫纤巧如意茶如何？”
南君意也跟着琢磨一番，说：“如意两个字显得有些多余。”
“你首创的茶饮当然要有你的名字在，只叫纤巧茶的话别人会说我霸道。”
“好吧。”南君意眼观鼻鼻观心，终觉得还是不反驳这位娇小姐为妙。她端起桌上的清茶饮下。真心实意的夸了句“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