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将夜空中的一大片云朵不多不少正好吹挡在明月之前,光暗了。

    “瞧,她走了。”

    沙哑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李轻舟的耳边响起。

    李轻舟烦透了‘他’得德行,她其实并不在意黄潇潇如何,他们之间不过认识短短几日,没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她的选择是什么,李轻舟都并不在乎。

    她只是很厌恶这个神秘人的姿态,‘他’有一种残忍的性质,并不是指杀戮残暴,而是’他‘似乎很喜欢看人性丑陋阴暗的一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别再说那么多废话……”

    后面的话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的声线,怪异的很。

    一股炙烈如火的刺痛猛的从丹田深处蔓延开来,迅速朝着四肢骨骸游走,所过之处像是置身于熔岩火海的巨痛,李轻舟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痛令她喘不过气来,天旋地转。

    下一刻,衣柜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双如鹰利爪般干枯有力的手一把扣住李轻舟的脖子,将她从衣柜里拽了出来,托举在半空。

    身体的剧痛和脖颈的窒息双重来袭,明明是黑夜,李轻舟却觉得眼前是从刺眼的白光,一股清凉的外力探入丹田之内。

    这一刻她感受不到疼痛,耳边嗡嗡作响,有种魂魄飘飘欲仙之感。

    她觉得这感觉像是成仙。

    可还不等她登天,下一秒又失重坠地,摔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手肘的骨头被磕的生疼,李轻舟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神秘人站在她身前,背对着窗棂,凭借着微弱的光芒,只能看见‘他’周身黑黢黢的轮廓。

    “你这幅身体倒是有趣,怪不得你能撑到如今才中毒发作。”

    灼热炙烤的痛感只在瞬间消散,仿佛刚刚不曾存在过,李轻舟撑起身体,额间大颗大颗得汗珠还未消失,她警惕的看向身前的黑影: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神秘人黑色的身影并不高大,‘他’负手而立,语气狂妄:

    “香炉中本是媚香,但后来却被加入了千奇香。千奇无色无味,不能作为主香焚烧,却可以加入其他任何一种香内,加入不同的香中,便会改变其原本的香味,变化出千万种有毒的香气。”

    李轻舟听的一愣一愣,她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加入不同的香粉中便可以产生百千种不同的毒香,可真是个….好东西呢。

    如果没用在自己身上的话。

    “你….这毒不是你下的?你可知如今这又是什么毒,可有解药?还有,你刚刚说的我的身体…是什么意思?”

    清远悠扬又带着一丝凉意的香气涌进鼻尖,令人欲罢不能,可偏偏越是这样的东西越能要人的命。

    神秘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屑的嗤笑:

    “你可真是…天真呢?千奇香有趣就有趣在他不仅能与不同香气混合制作出不同的毒香,连每个人吸入后所出现的中毒反应也不一样,所谓千人千奇,千毒无解。”

    ‘他’将头偏了偏,看向帷帐后的床榻:

    “她中了媚香后又中了千奇,如今看来原本普通的媚香已经入骨了,不死也得脱层皮。至于你……你的身体很特殊,甚至…”

    李轻舟察觉的这‘人’好像把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只一瞬她觉得这个神秘人已经看透了其中的秘密,她缩了缩手臂,这只胳膊上的有唐宁青给她下的蛊。

    “我也很好奇,你会中什么毒呢?没想到,我才刚刚回来就能瞧见这么好看的热闹,真是有趣呢…..至于他嘛……我也不知道名满天下的万重山,会中什么样的毒!”

    沙哑阴沉的笑声??响起,经久不散,下一刻,他伸出手五指并拢做出抓掐的动作,李轻舟骤然从地上腾空而起。

    她感觉有一双大手在无形之中扼住了她的脖子,双脚渐渐离地,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半分也挣扎不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窗棂外隐约透出的微弱光亮,打在神秘人的耳边。

    李轻舟看清了‘他’侧脸的一角,暗黄干枯的肌肤犹如树皮一般,上面经年累月积淀成一条条凸起狰狞的瘢痕像是埋藏于地下的蜈蚣,七扭八歪的占据了露出来的那一小块皮肤。

    骇人之际,也丑陋至极。

    李轻舟瞳孔微缩,脸色涨红,就在一位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扼在脖颈的那双大手,忽然一个用力,将其甩了出去。

    她像是一块破布一样,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帐,然后重重的落在床榻下的地毯上,李轻舟眼前一花,青白色的纱帐掉下来轻柔的盖在她身上,模糊了视线。

    又一道白色的身影砸在她身上,额头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一时间头昏脑胀。

    李轻舟迷迷糊糊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们都中的什么毒,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在我尽兴之前,谁都别想迈出这道门一步。”

    身下是厚重的地毯,金线花朵的刺绣隔着衣衫也能察觉到扎刺,香炉中的升腾而起的白烟不止,香气变得更加浓郁。

    李轻舟三番几次被掐脖子,此刻头脑晕胀,恍惚迷茫,她能感受到隔着薄纱身上那人的重量,还有铺天盖地的香气混杂着他独有辛辣橘调的扑面而来。

    这香霸道极了,熏的人无处可躲,薄轻的衣衫抵挡不住炙热滚烫的躯体,粗重的喘息在李轻舟的耳边像是不断重复的魔咒。

    青纱罗帐之间朦胧飘逸,床上唐金宝昏迷间抑制不住的破碎娇嗔,床下两人紧贴的躯体,淡淡香气中透着之前媚香的几分甜腻,令人心神荡漾。

    神秘人坐在八宝福寿桌前,饶有兴致的看着纱帐中年轻活力的身影,心情不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乌云被清风吹拂露出了明月的一角,冷清皎洁的月光从窗棂照入,露出半张狰狞可怖的脸,依稀可见妇人老妪模样。

    脸上被利刃划过后又烧伤的陈旧瘢痕,凹凸不平,只消一眼便能令人作呕恐惧,可想而知‘她’曾经到底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李轻舟被精壮的手臂紧紧拥着,她的眼睛渐渐恢复清醒,脸上覆盖着青白透澈的轻纱,眼前人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却又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冷玉的肌肤染上□□的浅红,一双凤眸含情潋滟,里面的光亮和专注足以令天下所有女人心动,眼尾处的猩红则代表着他的克制和忍耐。

    “你……也跟唐金宝一样….中的是媚毒吗?”李轻舟心下大惊,脑子瞬间恢复了理智清醒,拼命的挣扎摆脱,可越是如此,那双臂弯就勒的越紧。

    李轻舟心里头恨极了外面那个神秘人,‘他’似乎很喜欢看人在理智与欲望之间痛苦的挣扎,旁人越是苦痛,‘他’就越是开心。

    忽然她想起了方才在假山中的万重山,面对救不救唐金宝的这个选择的时候,她陷入了纠结的选择,难以抉择。

    但李轻舟不是傻瓜,她能感受到当时的万重山落在她后背的目光,是有趣,是满足…….

    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有病。

    李轻舟还在愣神的功夫,阻挡在她与万重山身上的轻纱被撕裂成两半,一张微凉的薄唇迈进她的脖颈。

    “等…等…别别…..救命…..你清醒一点!!”

    神秘人端起茶杯,听着李轻舟惊慌失措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笑,这笑中有满足,有不屑,有同情,复杂至极。

    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暗淡浑浊的双眼,丝丝红血丝纵横,如巨浪滔天的恨意翻涌不休,像是要倾出血来。

    另一边的李轻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香炉中的香气吸入身体中,像是星星点点的火花零散在躯体,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片白光,她看见光芒中,自己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两腮凹陷下巴也尖的吓人,身边还有两个小黑鬼一样的孩子。

    他们三人在密道之中相互依偎取暖,面容脏乱根本瞧不见真容,可眼神却温暖绽放着光亮,可后来……其中一个孩子不见了…..

    等到再次相见,小小的身躯躺在白玉金蔻的地板上,他被洗的干干净净,露出清秀如画的小脸,原来他这么漂亮。

    可洁白无暇的白玉地板上,已经被鲜血浸染,越来越多的红从他小小的身体里涌出,扩散了一圈又一圈……红了李轻舟的眼….

    此刻,她衣衫散乱,挂在脖颈的月白肚兜带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下充满了诱惑,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展露,上面留下一朵又一朵浅淡的红梅。

    一双美丽的眼睛中暗沉失神,沉浸痛苦,仿佛陷入了什么魔怔。

    万重山微凉的薄唇忽然张开,在她细嫩的脖颈处狠狠咬下一口,血痕立即浮现。

    疼痛拉回了李轻舟的思绪,却好像没有,她眼中徒然出现悲痛,几乎是绝望沙哑的喊出一句:

    “不,不要……绿…..唔……”

    绿水的名字还没喊出,就被一张带着凉意的唇堵住,所有细碎的话语咽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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