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皮下的那双眼睛却转个不停,直到一口气顽皮的吹到睫毛上,耳边传来膈应人的男声。

    “心肝儿,睁开眼睛吧。那些个碍人眼的东西都走了,就剩下你和我了。”

    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李轻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支着头伏在她床边的唐宁青,无奈道:“你又来做什么?”

    方才唐宁青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差点把人吓死了,但尖叫声还没发出来就被捂住了嘴,唐宁青脸上带着恶意的笑,低声在她耳边道:

    “嘘,别出声。外面有几只恶心人的苍蝇呢!”

    李轻舟这才装睡满过了春红和绿柳。

    “你来做什么?我现在连院门也出不去,什么也做不了。”

    李轻舟偏过头,看也不想看他多一眼,眼中满是疲惫,颇有些自暴自弃,如今自己前有狼后有虎,她实在应付不来了。

    唐宁青阴毒如蛇,诡计多端,而万重山看起来无害,但……经过梦寐和唐金宝的事情,李轻舟觉得自己看不透了,甚至,她觉得万重山比唐宁青这个老阴比还要可怕。

    可偏偏她身不由已,要周旋在两人之间。

    唐宁青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别过去脸,露出一截细长白嫩的脖颈,底下青蓝的血管清晰可见,脆弱的好像一掐就断,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了上去。

    冰凉凉又黏腻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像是阴暗处的毒舌一般游走,李轻舟咬着下唇,打了个哆嗦,身子后移想要躲开。

    可惜……却被一把掐住了脖子,唐宁青欺身而上床,一只手连人带棉被将人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握住’了那截脖颈。

    他的手很大,要是握的再紧些,再用力些,就能完全合在手掌之中,为所欲为。

    李轻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敢再挣扎,同时懊悔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她如今的能力在唐宁青手下过不了半招,哪有资格自暴自弃?

    可真是憋屈呢!

    放在脖颈的那双手没有再用力,反而动作轻柔的抚摸起来,触手细腻柔软,再上等的蚕丝绸缎也不能与之相较,唐宁青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些安心。

    李轻舟再不敢动,只能任由这个变态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抚着自己的脖颈。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颤栗。

    “知道吗?我侄女儿的毒解了大半。”

    唐宁青闭着眼睛,挤在李轻舟的枕头上,额头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有些发闷。

    这拔步床本不小,却因为唐宁青而变得有些拥挤起来,李轻舟不动声色的往里边挪了挪身子,嘴里附和着:

    “知道,伺候我的两个丫鬟说了,好像还需要一味什么药,就能把毒全解了。”

    唐宁青的手顺着脖颈上划到柔软的耳垂:“知道是什么药吗?”

    李轻舟察觉到他的动作,嘴角抽了抽,她觉得唐宁青的手不是手,是条正吐着信子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上一口。

    强忍着不适和抵触,她又朝着床里动了动:“什么药?”

    “是唐金山庄的至宝,唐家人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唐大壮看的比眼珠子还宝贝的东西。呵呵……”

    唐宁青忽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中带着强烈的愉悦。

    李轻舟只觉得耳垂处痒的厉害,整个床架子都随着唐宁青的笑而震动,她实在不明白这个死变态在笑什么,有些不以为然:

    “再宝贝又怎么?难道还能宝贝过唐金宝?”

    唐大壮只有这一个独女,宠爱非常,恨不得捧在手掌心,如果天上的星星能治好唐金宝的病,唐大壮也会摘下来,这药材又算得了什么?

    丹凤眼中的笑意晕染出波光,唐宁青揉捏着手中小巧弹嫩的耳垂,嘴角的讽刺十足:

    “是啊,两个都是他的宝贝,该怎么选呢?我真想看看他的表情,真想看看……想必会有人跟我一样的好奇……”

    李轻舟对他厌恶至极,若是旁人与她这般亲近,她必然会打死那个臭流氓,可唐宁青躺在她身边,她从未觉得他是个男人,而是一条阴暗爬行的蛇。

    为了让唐宁青尽快离开,她也不想探究他话里的意思,只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还是快走吧,等会儿小心让人发现。毕竟如今我跟在万重山身边,你我这般亲近,不好。”

    “不急。”唐宁青反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将头埋进李轻舟的肩颈处,闻着淡淡清甜的女儿香,困意渐渐袭来:

    “今日我高兴,不妨事。等过两日,只怕就不会如此空闲了,有的是热闹让咱们瞧呢!一箭三雕,真是好巧的玲珑心思,到底是谁这么聪明呢?我可真是好奇,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后面的话语越来越低,直至慢慢消散,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李轻舟垂眼,见人居然已经睡了过去,嫌恶的撇撇嘴,却没胆子把人弄醒,干脆也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花朝苑,

    院门紧闭,所有下人垂首低头立在廊下,气氛凝重严肃,红玉三姐妹也站在房门外,心惊胆战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道红印留在了蒋玉舟的左脸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肿了起来。

    “你好自为之,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子可不会帮你善后擦屁,股,你如今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是因为有我,有你师傅,不然你的这条命早就没了!”

    男人粗犷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随后房门从里面被踹开,蒋城主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三姐妹,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紫玉见人走远了,才看向屋内,茶盏瓷器碎了一地,蒋玉舟呆站在屋子中间,落凡则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瞧见落凡,紫玉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落凡师傅投来一道目光,立即明白了过来,闭上了嘴,乖巧的关上了房门。

    “叫他们都下去,别在这儿守着了。”

    氓心园被围守的铁桶一般,蒋城主早就下令不准对外传半个字,否则格杀勿论。

    纵然紫玉三姐妹有心打探却也没能套出来任何有用的东西,等了一天一夜才把蒋玉舟等回来,没想到一起回来的还是蒋城主和落凡师傅。

    三人对落凡有着无以复加的崇敬感恩之情,如今见人归来,恨不得飞身上前,尤其是红玉。

    “落凡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咱们不进去见见她吗?也不知这两年她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紫玉摇摇头,拉着人走远两步,远离房门:

    “你别急,氓心园那边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情,不然城主方才不会发那么大的火。我知道你关心落凡师傅,可如今我们不能添乱。”

    红玉这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见了落凡师傅就失了分寸。”

    氓心园出了事情?什么事情,一旁神色不安的青玉想起蒋城主临走前看过来的那一眼,脸色霎时间雪白,心中那股浓烈的不安再次袭来。

    紫玉瞧见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怕,公子都已经回来了,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不会牵连到你。”

    “但愿如此…”青玉咬着唇,她明白自己已然逃过一劫,不然以蒋城主的手段,她现在早已经没有命了,但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惶惶不安。

    似乎……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等着她。

    房内,

    落凡放下手中茶盏,将遮挡脸上的面罩除去,一张沟壑纵横,疤痕丛生的脸露了出来:

    “你可知错?”

    蒋玉舟咬着牙,口中的嫩肉即刻弥漫着血腥味,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着,低着头盯着地地毯上卷羽鹈鹕鸟的翅膀花纹。

    “错?我何错之有?明明是万重山狡诈,把唐金宝跟那个女子交换,他故意让我出丑!”

    “够了!!”

    ‘砰’地一声,紫檀香木桌上出现层层裂痕,如蜘蛛网落一般蔓延,烧痕斑驳的脸上猛然间阴沉下来,整个屋子的温度徒然之间下降。

    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迫而来,蒋玉舟的心头一滞,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身体中的血液喷张着恐惧涌动,双腿一软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与此同时五脏六腑剧痛袭来,吐出一口鲜血。

    “师傅,我错了….错了……”

    话音刚落,带着肃杀的威压瞬间散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地毯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点缀着卷羽鹈鹕鸟的美丽。

    “我说过很多次,事情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可贸然出手,你放纵青玉用这种下作手段试探万重山,反倒被人反将一军。若不是你爹及时出手,我又编造出一个‘蛊蛇’的由头,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吗?”

    落凡一双眼睛无光却凌厉,再加上满脸的烧痕褶皱,只消看一眼就能让人心生胆怯。

    蒋玉舟捂着胸口,瘫坐在地,抿着唇却不说话,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不甘心,凭什么万重山这个野小子能名震天下,而他是云鼎天宫的传承人却要躲在蒋府,窝窝囊囊的受气?

    凭什么?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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