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金黄带着霞红的光洒在绿色的草地上,温暖旖旎,青草味道顺着风呼入鼻尖,惬意舒服。

    头顶上树叶被微风吹的哗哗作响,远处传来几声呼唤,方镜知伸了个懒腰,惺忪未醒的睁开眼睛,头顶上树叶随风摇曳,缝隙处透出橘红色的天空。

    “啊,真好。”方镜知笑眯了眼睛,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躺在学校的草坪上,耳边回荡着下课的铃声,少男少女嬉戏打闹的声音仿佛还停留在耳畔。

    厚重的脚步声还有粗旷的喊叫打破了方镜知脑海深处的美好回忆。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刘银财迈着大步冲到方镜知面前,一个猛子拱进他怀里,语气委屈:

    “你要吓死我们呐?找了半天都不见你的人,哼,急死人了!”

    方镜知嫌弃的用力去推开凑到他怀里的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却发现只是徒然,只能任由他抱着。

    跟在后面的师弟们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其中一个出声问道:

    “大师兄,二师姐没跟你一起吗?”

    方镜知揉了揉眼,费力的越过刘银财宽厚的肩膀,却没瞧见李轻舟的身影,他的记忆停留在李轻舟与他坐在树荫下说话,之后便迷迷糊糊,醉的不成样子了。

    就连说了什么,他都忘的一干二净。

    此刻他头脑发涨:“那会儿还跟我在一块呢,兴许是看我睡着了,她先回去了吧。”

    说罢,他用拳头用力捶打刘银财的后背:“别嚎了,快把我背回去。我头疼的紧,要好好歇一歇才能缓过来。”

    刘银财的后背宽厚安稳,方镜知趴在上面舒服的紧,两眼微眯,昏昏欲睡。

    在睡过去之前他还在想,李轻舟到底有没有给他讲完穿回五百年前的事情,他怎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等自己清醒了,再好好问一问她。

    到时候,先别说能不能寻到当年王重山遗留的仙丹,把衡山宗发扬光大。

    光是凭借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他润笔润色,再重新写一本《万重山传记》,就够他们衡山宗吃一辈子了!

    方镜知如此想着,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放大,等师傅那个老头子闭关出来的时候,只怕他们衡山宗已经名满天下了…….

    一众师弟们跟在身后,踏着晚霞余晖,窃窃私语。

    “大师兄今日喝醉了,倒是老实的很。”

    “谁说不是,上回我与他喝酒,他只喝了个半醉,但整整一晚上嘴都没停下来过,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整个衡山宗谁不知道大师兄酒后吐真言的多嘴鬼。他那一晚上说的话,比我这辈子都多!”

    “话多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些话一般人根本听不懂,什么穿越星际,天了噜了,这些词儿都是什么意思啊?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字和字能这么连成一块说出来。”

    “嘿嘿,我猜大师兄肯定说个不停,二师姐烦了,给他一巴掌打晕了!”

    众人不由得默契对视一眼,发出一声哄笑。

    师傅长年闭关不出,整个衡山宗几乎都由方镜知管着,他脾气不好,又最不耐烦,众人对这位大师兄又敬又怕。

    也不知是哪一回,众人围坐在一块喝酒,方镜知大口闷下两碗,面露不屑:

    这跟喝水有什么区别?老子当年可是毛台,五凉液掺着喝一斤都没事儿的牛逼人物!!

    说罢,又一个劲儿的猛灌,直到两坛子酒全都下了肚,众人才发觉他们的大师兄像换了个人一样。

    他抱着刘银财的大腿号啕大哭,说自己命苦,好死不死让车撞飞了,才来到这个地方。

    当然,他说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当时只有李轻舟站出来,一嘴巴把人打晕,胃里的酒都喷出来大半,然后不慌不忙的扛着人送回了房,之后又回来与他们继续喝。

    所以,底下的人都知道衡山宗有个怪圈。

    所有人都怕的大师兄,只有二师姐能治住他,而最怕大师兄的三师兄,能让二师姐屈服。

    这一夜,方镜知睡得安稳无梦,朝阳初升之时,刘银财的几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刺耳尖锐,把他吵醒。

    “你个蠢货!!大清早嚷嚷什么,我刀呢,看我不砍死他这个没记性的王八蛋,都说了多少次别吵我睡…….”

    方镜知双眼猩红,额间青筋凸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急躁的寻找自己那把照着关二爷仿制的青龙偃月刀,他今天必须砍死刘银财那个蠢货!

    房门从外面猛的撞开,木门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仿佛快要掉下来了,方镜知见来人大骂:“你有没有记性,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扰我睡……”

    “师姐走了。”刘银财气喘呼呼。

    “什…什么…什么?”方镜知一愣。

    衡山宗的善德堂内,众人齐聚。

    方镜知手中拿着一张宣纸,问道:“这是从你们师姐房间找到的?”

    一名小弟子点点头:

    “昨夜我路过师姐房间时,便发现房门虚掩着,本以为是师姐粗心大意没关好门,可今晨刮起一阵风,把门吹开了,我大着胆子探头去瞧,才发现屋子里没人。”

    想起从昨日午后便再也没见过李轻舟的人影,小弟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进了房间,在桌子上发现了纸条。

    方方正正的宣纸上寥寥几个字:

    下山,勿忧。

    刘银财蹲在地上抹眼泪:“讨厌,才回来没两天又走了,我还没跟她说说心里话呢?我还没待够呢!”

    方镜知坐在上首,手中握着那张纸,盯了许久才挥挥手:

    “都散了吧,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想下山散心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等到众人离去后,刘银财还蹲在地上,他藏了好多心里话要跟李轻舟说,可人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留下张纸条就走了。

    以前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莫不是与他生分了?刘银财越想越伤心,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直到身上挨了一跤,他仰起头来,泪珠儿还挂在脸上,喊道:

    “你做什么踢我?没瞧见人家正伤心呢?讨厌!讨厌死了!”

    “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银财撇撇嘴,却还是听话的站起身来,一脸幽怨的看着方镜知,只见他那张白胖的狐狸脸上,有些许的凝重。

    “这段日子衡山宗就交给你,我要下山一趟。”

    “什么!连你也要走!”刘银财大叫,干脆跟耍皮撒泼的无赖一样坐在地上:“一个要走,两个也要走,你们什么意思?要叛出师门吗?那干脆把人都遣走,等老头子出关对着空山头哭去吧!”

    方镜知有些头疼,嘴角不得不咧出一抹笑意,好言好语的劝慰道:

    “这是什么话?你二师姐下山兴许是散心,我是有要事去办,什么叫叛出师门?你想多了!”

    刘银财擦了擦泪,仰起头,眼中一派天真:“真的?你有什么事?前几个月不是刚卖出一批马的桶,挣了不少银子吗?那些银子够吃到明年了。”

    “坐吃山空那怎么能行?”

    方镜知将李轻舟留下的那张纸条慢条斯理的叠好放进衣袖里的暗袋里,耐心道:

    “你想想那个马的桶制作不易,咱们衡山宗上下几十号人,耗费了整整三个月才做成一批卖出去,多影响修炼?所以我想着研究点新东西,省时省力,还能挣钱。”

    这话的确有道理,他们衡山宗是仙门宗派,不是街边的商甲铺子,刘银财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镜知继续道:“咱们三个就算了,修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儿,只不过比凡人多活个百年,可要说振兴衡山宗,还得看他们底下这群小的,对不对?”

    对!简直不能太多了,刘银财这会儿只觉得大师兄是天底下最深谋远虑的人:

    “师兄我明白了,你放心走吧!你和师姐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定肩负起教导后辈的重任!!”

    方镜知眯着眼,看着刘银财走出去的坚定背影,还有雄心勃勃的步伐,呼出一口浊气,真是个傻师弟,说什么都信。

    日光从半开的房门照进来,落在方镜知的脚下,他从衣袖中掏出那张纸条,一双狐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师弟是傻,可师妹却是变成人精了!

    到了此刻,方镜知再察觉不出不对劲儿,那他这两辈子都白活了!

    李轻舟有古怪,这个古怪还不小!

    自己的师妹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是清楚,方镜知坐在椅子上,看着脚下照射进来的日光,从头开始捋了一遍,李轻舟回来后见到他号啕大哭,这绝对做不了假。

    她定然在五百年后受了极大的委屈,昨日把自己灌多,难道是为了方便离去?不,李轻舟一向来去自如,谁能管束的得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套话。套他的话!

    可自己除了再世为人,哪还有什么秘密呢?

    方镜知眉头紧促,实在是想不通,可他这人偏偏固执一根筋儿,越是想不明白,就越要弄明白。

    他一定要找到李轻舟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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