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应看着胡智庭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是指在自己身上。

    黄州轲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眼陶语应,一时无言,脑袋里还在消化着信息。

    胡智庭:“阿毅为什么会找上她,还奇奇怪怪搞了这么一出,本来就不符合他的作风吧,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阿毅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今天一整天,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了,这是以前阿毅会做出来的事吗?”

    黄州轲一向巧舌如簧,什么狗屁话他接不上的,今天,这一刻,竟然败在平时就少言少语的胡智庭手上了。

    而且还他妈的,说得极其精妙,让他一时混沌,不只是接不上话,思维也跟不上了。

    除了黄州轲,陶语应也愣了神。

    这话听着就不太对劲啊,本来想来吃瓜的,怎么话换了个人说,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胡智庭拿起相机,按了几下,随之将屏幕面向他们,上面是他刚才在花丛里拍到的一张照片,一只蓝凤蝶停驻在一朵橘色蔷薇上,背景被虚化,画面里的花与蝶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就像花会吸引蝴蝶一样,我觉得这就是能发生在阿毅身上的吸引力法则,”胡智庭说,“就是因为他缺失了些什么,反而能很精准地被那些他缺失的东西所吸引。”

    “缺失的东西?”陶语应缓缓将自己裹紧,细思极恐,不得不再次确认,“我?”

    “你想什么去了,”胡智庭收起相机,睨了她一眼,“我说的是你身上这种随时散发快乐的能量,反而会吸引到他。”

    “哦......原来是快乐!”陶语应恍然大悟,裹紧的双手这才放开了,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醒悟中又有点怔怔然。

    “老胡!”黄州轲呆滞了几秒,忽然说道,“我第一次觉得你真他妈的聪明绝顶,弃网从文吧你,肯定能拯救很多迷茫堕落的失意人。”

    “我不要。”老胡直接回绝,“弃网从文赚不了钱。”

    “......那我懂了呀!”黄州轲打了个响指,看着陶语应,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对症下药,咱们就让她靠近阿毅,说不定还真能撬开阿毅的嘴找到他的病因呢。”

    胡智庭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陶语应的警觉雷达突然响起,她一个激灵,看见黄州轲和胡智庭两人朝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喂!”陶语应将包包挡在身前,“你们想干嘛!”

    黄州轲:“你不是也想知道阿毅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现在机会不就放在你面前。”

    陶语应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自己突然变成工具人,心里有些不情愿:“为什么是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黄州轲挑了挑眉,“你也收了不少好处才会帮阿毅做这样的事情的吧,其实如果能让他说出原因,这也叫帮助他。”

    “但是这件事是在我们三个人私自讨论之后有目的做出来的,这不就是瞒着他在骗他吗。”陶语应搓了搓鼻子,“他给了我好处,我应他的要求去帮助他,这是在范畴内的事,而今天你们也看到了,他并不想说出以前的事情,如果设套下让他说出来,这也叫逼迫他。”

    她还是有点底线的。

    “不能这么说,我又没让你现在马上去逼着他说出来,我是让你好好跟他处,如果能让他相信你愿意将心里事告诉你,这就是属于他心甘情愿了吧。”黄州轲顿了顿,“好吧,作为提议人,我也郑重邀请你成为我们凤谈擒的特邀嘉宾,来参加我们接下来的视频内容,这样你也有更多的机会跟阿毅相处了。”

    “黄泰迪你有病啊!”陶语应张口就说,“我自己一堆事忙得要命,你还给我找事做,不去!”

    黄州轲:“放心,每一场,以特邀嘉宾出场费结算给你。”

    陶语应眼睛一亮:“没问题,黄老板!”

    胡智庭看着这两人:“......”打脸没见过这么快的,真是一出好戏!

    ——

    {大家晚上好,今天播的电影是“Good Will Hunting”}

    发送了弹幕后,陶语应点开电影,黑色的屏幕立刻切入了画面。

    她又发了个弹幕:{这个电影,大家应该耳熟能详了}

    不一会儿,屏幕里立刻有人回应——

    {我看过,中文译名叫《心灵捕手》,UP打的是英文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现在直播间只要提前动态里预告了开播时间,只要不是低峰时间段,一般就能有稳定两三百人在蹲播。

    陶语应看着观看人数一点点在增加,内心的满足感溢于言表,而因为她时不时会跟着网友在弹幕里谈论电影剧情,现在一开播,弹幕就会接连弹出来,一般刚活跃的弹幕都是那几个熟悉的铁杆粉丝在带动着。

    两分钟后,弹幕列表里弹出一条“体育运动了吧”进直播间的提醒,陶语应自然认得它,开国大臣骨灰级别的电影铁杆粉了。

    果然,“体育运动了吧”发了一条弹幕:{晚上好}

    没等她回复,几个铁粉先回复了它——

    {晚上好!}

    {体育今天晚到了哦}

    “体育运动了吧”回复:{今天工作比较晚,刚回到家}

    {体育你是搞体育的吧}

    {这名字一看就是做体育的}

    {哪种相关项目,我羽毛球倒是打得不错}

    “体育运动了吧”:{我不是做体育的}

    {???}

    {这名字,误导人哦}

    陶语应也觉得新奇,打了个弹幕发送:{这名字不做体育老师真的很可惜,看着就很有逼迫感,让人想马上去运动两小时。}

    {UP别太搞笑hhh}

    {我看着也想运动了}

    {笑不活了hhhhh}

    期间有其他弹幕参与其中,聊起了天,开始在弹幕表里找那些奇怪网名出来,“体育”没再参与它们的话题,直到突然有个弹幕让“体育”改名字,说这名字不好听。

    “体育运动了吧”发出弹幕并默默飘过屏幕上方:{不改名,勿再论}

    陶语应虽然看不到网线另一端网友们的表情,不过从“体育”这句话里,却嗅到了一丝不容侵犯的强势。

    她看着直播间人数上升到近千人,马上发了弹幕:“好了,大家认真看电影吧,别把新进来的朋友都吓走了”

    没多久,直播间终于趋于平静。

    陶语应窝在转椅上,因为空调的温度,她慢慢坐立难安。

    她的房间很小,除了一张榻榻米床垫外,剩下的空地就是房间的走道,摆了一个衣架和一张八十厘米长的电脑桌外,再也没有其他空余地方。因为房间太小,空调温度成了世界十大困扰她的题之一——调低一度她觉得冷,调高一度她又觉得热。

    盘起腿,她只能使出自己惯用的方法,抓起床上的空调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只有这样子,空调的冷气才能刚刚好令她觉得舒适。

    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屏幕适时地亮起,那是来自“学院派土剧”的群通话,陶语应没有接通,没一会儿群通话就结束了,随之闪动的是群聊界面的信息刷屏。

    马嫦绛在疯狂输出今天去了“沧海月”的个人感想,以及可惜没能和“凤谈擒”再多点接触和互动。

    牛必选狠狠同意她的话,也接着在群里大肆传销“凤谈擒”各种制造素材话题的牛逼之处。

    陶语应没有再看下去,回退界面,却发现谭老板发来了消息——

    【谭泽毅老板:听州轲说,你要来直播间了?】

    【想暴富想到掉发:是的老板!】

    想起在后花园跟黄州轲约定达成的事情,她不免有些心虚,像是掩盖心虚般,她又发送了一句——

    【想暴富想到掉发:我们又能见面啦![敬礼.jpg]】

    【谭泽毅老板:嗯。他们说后天要开直播,你认识去工作室的路吗?我带你过去?】

    【想暴富想到掉发:黄泰迪有发位置给我,我可以坐车过去,就不麻烦老板你啦!】

    信息发过去一会儿,没等到谭泽毅的回复,陶语应将手机放下,看了眼直播间里播放的电影。

    此时电影里男主Will和同伴在酒吧里邂逅了女主Skylar,男主用以得天独厚的才识解救了同伴的窘境下也获得了女主的注意,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一眼之缘迅速坠入爱河直至情丝缠绵,而是各自又回到了位置上。Skylar足足坐了45分钟都没有等到Will的搭讪,临走前来到了Will和同伴面前,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电影里女主自信而又勇敢,陶语应一直很自恋地觉得自己也算是挺自信勇敢的人。

    为什么,刚刚,她怂了......

    有个“专车司机”说要来接送,陶语应向来是个能白嫖就不会客气的人,可是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却戳出了这么一句话,婉转拒绝了谭泽毅的邀请。

    想象他一个大男人被蒙在鼓里,对身边挚友怂恿而来的人放下了戒备,诚心诚意交心谈心,最后敞开心扉却发现来人正是为了剥开他的心而来,那一层层敞开的心不就反变成了一道道被撕扯开的伤痕吗?

    她去“凤谈擒”的直播间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以达成某种目的去接近谭泽毅的,她一向光明磊落,仰不愧天的人,当然会因为他的一个小小体贴关心的动作而感到愧疚啦!

    嗯......陶语应失神地想了想,自己肯定是因为对谭老板的“体贴”有了愧疚感,才会下意识婉拒了他。

    陶语应在心里想方设法解释自己回避的行为,就好像真有东窗事发那一天也能给自己囤一囤“从轻发落”的证据。

    这么想着,手机屏幕在暗淡中又闪了一下。

    陶语应拿起来只看了一眼,一股滚烫的热流迅速窜到她的耳根后边。

    她脑袋嗡嗡作响,眼睛一瞪,视线被拉直,只见手机屏幕里是最新发来的一句话——

    【谭泽毅老板:可是州轲跟我说你很想跟我多接触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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