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呃,有个村庄,村庄中的大家都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友善而快活地生活着。”谷行良慢慢讲道,“村庄中……有三个小孩,他们调皮捣蛋,整天瞒着大人出村子玩耍。有一天,他们再次去老地方玩,却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迷路的小孩。她和他们差不多一般大,他们带饥肠辘辘的她悄悄回村子里吃了东西喝了水,又把她送到了最近的镇子里。因为他们一直被教导,要与人友善。”

    桓喜心说终于有个幼儿该听的故事了,一下子松了口气。

    而说到此处,谷行良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在这之后,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大人这件事情,于是这成了他们的一个小秘密。可是在这之后,这个被他们送回镇子的人,却又出现在了村子里,带着几个大人。她与他们说,是带家人前来感谢,于是三个小孩很是兴奋激动,将他们迎入了村庄之中……村子里的人先是训斥了三个小孩一番,而后又好好招待了外来人,将他们送走。”

    不知不觉间,桓喜也已然听了进去,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们又来了。”谷行良道,“这次三个小孩不在村庄之中,他们又去森林中探险了。等他们回来,却发现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外来人却在挨家挨户翻出他们的钱财。原来上一次,外来人本来就是来村子里踩点,准备带人来此劫掠的。”

    桓喜紧张道:“他们怎么这么坏?村子里的人怎么样了?”

    谷行良继续讲了下去:“村子里的人,被外来人全部绑了起来,推到了湖边。他们被捆得严严实实,即将要被扔下水灭口。三个小孩发现了这点,他们十分机灵,趁着外来人防备疏懒,跑了过去,去救了村子中的大家。”

    “他们一定成功了?”

    “不,很遗憾,虽然他们找到了刀具,但是也切不开铁链。”谷行良摇摇头,“他们被人发现,被一起捆了起来,推入了湖中。不过幸好,小孩身子骨柔韧,他们从铁链中钻了出来,但是村民们便只能沉入了湖底。在这之后,过了很多年,他们成功向这些外来人报了仇,教训了他们,抢回了村子里的东西,然后重建了村庄。在村庄重建之后,他们潜入湖底,成功解开了他们身上捆着的铁链,让他们游了上来。村子里的人看着重建的村子与抢回的东西,原谅了他们。于是,这个村子中的人,便又一次愉快地生活在了一起。”

    桓喜舒了口气:“太好了……”低头一看,忽然发觉两个婴孩不知何时也不哭闹了,正各自吮吸着手指。她便道:“咦,他们也不哭了,难道也是听懂了?”

    “是吗?”谷行良跟着低头。

    一旁的杜蓝奇闻言笑了两声,友善道:“……不,是因为刚才你们两个一个讲一个听的时候,我与端木老弟……给他们喂了点米汤,他们是饿了。”

    桓喜面上一红,有些尴尬,轻咳两声:“结果最后听入迷的居然是我……抱歉抱歉。”

    时至深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两个婴孩已经睡熟了,桓喜蹲在窗边靠着,打了个哈欠,低声问身旁站着的端木芷:“现在是什么时辰?”

    “亥末。”端木芷轻声应道,“很安静,只有虫鸣鸟叫,你觉得凶手今夜还会再度作案吗?”

    “最初是伏氏遇害,昨夜是杜镐与花魁,今夜没理由不来吧?”桓喜摸了摸下巴,“莫非是我们守得严实,凶手怕了?”

    杜蓝奇眉毛微皱,声音也放轻着:“不,太安静了,这反而奇怪。张儒的宅邸太大,很难有完全没人走动的时候,莫非是这间屋太偏僻了?”

    说着,他抬头仔细看了一圈,没寻摸到屋瓦有何处漏洞,也有些放心不下樊纵施那边,因而向桓喜与端木芷道:“你们二人不如去查看一下,免得凶手实际已去了他们那边……时间太仓促,我们没能商讨个沟通方式,实在失误。他们在院子西北角,一路往西行便可寻到。”

    桓喜应言起身,道了声好,反正身后就是窗户,干脆支起翻跨了出去,端木芷紧随其后。

    宅院之中实在相当安静,二人一路找到樊纵施所在的屋子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桓喜越走越觉得奇怪,索性与端木芷于仍还亮有火烛的屋子前一停,上前敲了敲门。

    这间屋子应是供下人仆从歇息使用,朴素而宽长。桓喜敲了三次门,屋内虽有灯火,却没人应门,桓喜道了声得罪,将门一开,却发现屋内虽亮着灯,里面的却都七横八竖地睡熟了。

    她与端木芷均未来得及多看,因为虽然浅淡,桓喜仍是嗅到一股仿若花朵的异香,因而后退一步猛将门一关,却依然发晕犯困,想来是不知何种强效迷药。

    端木芷立即将桓喜扶住,皱眉道:“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迷糊,没吸入多少,一会应该便好了。”桓喜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我们离……西北角应该更近,先将情况与他们说了,再跑回去,跟杜蓝奇和谷兄说明。”

    二人找到樊纵施所在的屋子,敲了门,高声表示来意,将门打开,却发现哥几个正往椅子上捆人。桓喜一懵,仔细看去,发现家具之后七横八竖躺了好几个人,不由得问:“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忽然偷袭,不过武功不佳,不过二流杀手。”樊纵施回身道,“嗯?我还以为,你们是也解决了这些人,因而来告知并查看我们情况的呢?”

    “不,没有,我们出来前还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在路上,我们发现有间屋子里有迷药,屋内所有人都昏睡着,宅院太安静了,可能大部分屋内都是这种情况。”桓喜道,“等等,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赶紧回去,屋里只有杜蓝奇与谷行良两个人……”

    樊纵施就在门口附近,将他们两人一捉:“别急,他们武功不高,杜蓝奇武艺比我还好些,这些家伙造不成威胁。何况,还有谷行良呢。不过先前他说婴孩不好看顾因而去帮杜蓝奇,如此看倒是对了。张菀方这小子不会打但还能躲,韦左思也还可以,想来确实你们那边更麻烦点。”

    桓喜一想也是,加之刚吸入了些迷药,还有些微脚软,便在门口稍坐,向屋内挥挥手,算是与张菀方打个招呼。随即抬头,问韦左思:“接下来呢?我二兄交代过什么没有?”

    情况不算紧急,韦左思也有闲心,便道:“交代过,四小姐不妨一猜。”

    “……我想,接下来我们就应该把鸡蛋挪到一个篮子里了,是吧?”桓喜摸了摸下巴,隐约觉得韦左思有心提醒自己别一在桓温佘身边就下意识跟着他的安排走,完全不自己计划,于是稍作思考,得出结论。她胳膊抬起,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忽地心下一凛,忽然腰身一转,右手握住腰后斜挎宽刀,左手撑地,已然蓄势待发。

    有一个人正忽然自檐下阴影走出,在这之前,无论是樊纵施还是端木芷,竟都未察觉此人气息。她身形高大,穿着男装,缓步走近,未携武器,因而桓喜方才未直接发难,而是喝问道:“你是何人!”

    “这并不重要。”六二冷冷道,“我帮……步温平带个口信,凶手已在青楼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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