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回来又去洗了衣服,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熄灯了,我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都十一点了,韵韵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想夜不归宿吧?”

    我下铺的女生说:“她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大晚上的能干什么?”

    另一个说:“她晚自习也没在,都几个小时了,干这么长时间,也不怕秃噜皮?!”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我下铺的女生又说:“是的呀,老这么干下去,总有一天会腻的,怪不得她男朋友嫌弃她笨手笨脚。”

    又一个说:“估计不是嫌她笨手笨脚,而是松了,干的没劲了。”

    我下铺的女生笑的最起劲:“也不一定,要是她男朋友就只是根牙签呢!”

    这四个女生全都笑疯了,动静太大,隔壁宿舍的人在锤墙。

    平时也就只有柳城韵敢跟别的宿舍刚,她不在,她们几个都很和气,立刻“嘘”了两声安静下来。

    可是安静了还没五秒,忽然一个女生说:“要说松,某些人的还不知道要松成什么样呢,人家生意还不是照样很好!”

    但她这话说完,竟然没有人附和她,奇迹。

    我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对她们的谈话充耳不闻。每次她们说我什么我都不回嘴,故意弄坏我的东西我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快半个学期下来,我每天就生活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事,她们心里怎么会不清楚?

    这么长时间,她们也腻了,再不堪也就是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大家都不过是才上高一的孩子,就算有些早熟,毕竟有经验的也就那么几个,平时只有柳城韵挑头,其他不过是附和几句。

    再说都没有固定的友谊,讨厌一个人又能持续多久?她们背后说起柳城韵来,还不是一样的恶毒!

    我躺在被窝里,手里还攥着林牧之揣给我的两张百元大钞,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至少我能确定不是为了钱为了生存的焦虑。

    可是我该怎么样的赚到更多的钱,而又能是安全可靠并且持续的?

    如果每天都能挣到两百块,并且能满足安全可靠持续的条件,那可能就只有我先有两百万,然后每天吃银行利息!

    做个美梦吧!

    她们几个还在聊天,柳城韵不在她们好像也挺兴奋,从柳城韵的男朋友聊起,然后聊出了一大堆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之后又延伸了一批在她们口中更加厉害的人物。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柳城韵的男朋友是个混混,而且在她们说到的人物中是个十足十的不起眼的小混混!

    从她们说了那么多话中明白了这一点,我油然觉得这个世界好荒诞,平时宿舍里大家都抬举她拥护她,一转脸,大家竟是同心协力的在背后各种恣意的谈论,带着作践和意淫。

    柳城韵真的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夜不归宿。

    第二天早上我到了班上,秦锦已经来了,坐在座位上吃包子,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味。

    她抬起头来看看我,朝着我笑了一下,甜甜的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呢!”

    我被孤立的习惯了,戒备的神情忘了收,冷着语气问:“什么事?”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随后又笑着问:“你吃早饭了吗?”

    昨天晚上吃得多,又吃了肉,还可以消化一段时间。我预计今天一天都不吃饭,实在饿了晚上去吃一碗五毛钱的粥,还有咸菜送。没有饥饿感,睡觉比较好睡。

    “没有!”我实话实说,难道她会更加的砸吧嘴,表示她吃的很香吗?

    “早上在家里吃了半个饼,走路上又买了两个包子,吃了一个觉得好饱,能不能请你帮我解决一个?”秦锦说的一脸无辜,好像真的在求我帮一个大忙。

    我看着她手里软绵绵的包子,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几乎是本能,迅速的从她的手里把包子抢了来。

    “你昨天的作业写了吗?”秦锦不失时机的问。

    我只顾着吃包子,嘴里分泌大量的口水让我自顾不暇,含糊的问:“哪一门作业?”

    秦锦歪着脑袋细想:“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历史?政治?地理?我们昨天上了哪些课?”

    我心里顿时一松,我想这应该就是她送我大肉包子的原因吧!难道昨天晚上的那顿晚饭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如果这样也可以换来物质上的东西,哪怕是吃的,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立刻找出昨天晚自习上我写好的作业,然后超级大方的递给了秦锦:“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秦锦接过我的作业本高兴的抄了起来,埋头说:“你明天早上也别吃了,我帮你带粢饭,裹着香肠和肉松的那种,可好吃了。”

    我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点头道:“好呀!”

    秦锦一边抄着作业一边转脸看我,意外的眼神闪烁明亮。

    “哇,你终于笑了,我还以为你天生就是一张冷脸,不会笑呢!”

    我听到秦锦这样说,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的,我确实是笑着的,而且在发现自己在笑的时候也没有收敛笑容。

    秦锦还在看着我,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姑娘长的真好看,软绵绵的,像个可爱的布娃娃,还像……像个大包子。

    “秦绵绵,你再不快点抄的话,没有时间了。”我笑着说。

    她温柔的说:“怎么你叫秦绵绵这么好听?果然美女也喜欢美女。”

    我:“……”她这是什么幽默?

    一整个上午我都是在轻松愉快的心情里过来的,午饭时她本来也是要拖着我一起去食堂的,可是后来有人来找她,我正好也可以躲掉一顿。

    中午走读的学生都在教室里休息,住宿的可以回宿舍睡会儿。我没去宿舍,一直都在教室里,虽然班级里吵吵闹闹,但这种气氛很容易昏昏欲睡。看了会儿书有点累了,于是趴在课桌上眯着眼,感受到光影一闪,我倏地的睁开了眼。

    “你好警觉啊!”秦锦的大眼睛就在我的脸前,陡然凑在跟前还有点吓人,可是她一说话,我就安心下来了。

    她又在冲我笑了,圆圆的小脸蛋嫩呼呼的,黑色的瞳仁里我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燕循,有没有人说你很漂亮啊!”秦锦还是凑在我的脸前,我都能闻到她呼吸里类似香草冰淇淋的味道。

    “那有没有人说你像个娃娃?”我压低嗓音问。

    她乌漆漆的大眼睛转了转,突然冲我一抬眉,透着狡黠的神情说:“你才是个娃娃!”

    我看着她的笑脸愣了愣,这个女孩子像颗星星,闪闪发光,却又不刺眼。

    下午放学秦锦回家了,我先在班上等了等,然后才去食堂。要了一份五毛钱的粥,打饭的师傅看我瘦以为我吃不了多少,比别人的五毛钱少好多。

    要是以前我肯定就算了,但今天我逼着自己开口,要求道:“可以再给我多打一点吗?”

    打饭师傅抬头看了我一眼,敷衍的用空勺子在我饭盆上晃了晃,勺底的米汤还滴在了我的手上。

    我:“……”

    好吧,还是算了,我抬手舔掉了上面的米汤,转身找个位置坐下吃饭。我都不敢去挖咸菜了。

    还好我今天只用了五毛钱,省钱让我心里平衡了许多。

    吃完饭我就回了教室,时间足够我写好课堂作业、课外作业、家庭作业、预习、复习……一直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一半,我才突然想起来,昨天那个叫林牧之的男孩说好要还钱给我。

    三百块,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真的会给吗?

    一想到这,我的心也忐忑了起来,如果他来了,肯定不会是简单的给钱了事,那我又该怎么应对呢?

    第三节晚自习结束,班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三两人还在刻苦。过了十分钟,第四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班上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男生,大约又过了一刻钟,那个男生也走了。

    约莫只有两分钟,我的眼前就出现了昨晚的身影。

    “其他班级都没有人了。”林牧之说。

    我很干脆,直接伸手。

    “要不要再继续?”经过昨晚,他对我试探的更多,对付我这样的人有钱就有底气,但不想当个傻子,他懂循序渐进。

    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面子上自然不会绝情,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见我这样问,他笑了起来,掏出三张红票票就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凑在耳边问我:“不觉得这钱赚的心虚吗?你值吗?”问完之后还对着我吹了一口气。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抵触的站了起来,快步让开。

    “燕循你要是敢就这么走了,小心后果!”林牧之威胁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住,怂了,但并不是怕他,而是担心没钱挣。

    我有点搞不明白,明明昨晚我还占上风,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就被拿捏了?是不是我不该装可怜装易被侵犯,让他找到了欺凌的快感?

    “不许关灯,让我看。”他说……(T…T,因为不美好所以不能隐晦表达,但太直接了过不了,所以就删了,林牧之的要求和话语都非常露骨不堪。)

    “我数一二三。”我说。

    “不行,最少数到三十。”他跟我讨价还价。

    我倒是很干脆,觉得已然这样了也就不跟他磨蹭了,就说:“好。”

    他的眼睛又直了,喷着火像饿疯了的野兽,呼吸又重又喘。

    我的手里还攥着那三百块钱,期冀他承诺的三十秒能快点过去,灯光照糊了我的眼睛,窒息感让我不得不也跟着用力的呼吸。

    “1、2、3……”

    这三十秒的时间太难熬,感觉心脏都是静止的,眼睛发散的什么也看不见。等我反应过来林牧之在干什么的时候,我像是酒精中了毒,又晕又恶心。

    “燕循,你好骚!”

    我看着林牧之扭曲变形的脸,吓得忘了呼吸,有那么一瞬间,我又见到了妈妈下葬的那天有着狰狞诡异面孔的红脸蛋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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