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动作和质问的话很容易叫人发生歧义,身边有人走过,都带着震撼或猎奇的目光。

    秦锦抽开自己的手,诧异之中还有不耐烦:“好了好了,不说了。”

    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不说就不说了,一抬头又是笑脸,还问秦锦去哪家吃小龙虾,要吃什么口味的。

    秦锦回眸看我,大约要说什么的,想想又忍住了。

    小龙虾按大小称斤卖,我们要了中等,一百块钱四斤,一半十三香一半麻辣。十三香里面有年糕条,麻辣配馒头片,量不算大,我少吃点,够秦锦吃饱。

    秦锦知道我小气,答应请吃小龙虾定不会再花其他钱,她要了两瓶汽水,说她请,我就开下来喝了。

    刚才开吃,手机震动了,我都没带手套,胡乱擦擦手,拿出来看是乔雨。

    我接通了,很客气的问何事。

    他问我在哪?

    我看了一眼秦锦,实话实说。

    “乔雨要来,可以吗?”我问秦锦。

    秦锦看着我并没有遮挡听筒的手机,直言问:“他也是你的客人吗?”

    “不是,”我说,“他是我恩人。”

    地址发给恩人,他很快就来了,我又去再点了两斤38.8的大号小龙虾,老板说高端食材简单做,清水就能吃出品质的差异了。

    端上来时,看着确实高大上了许多,配的蘸水也很简单。

    乔雨望望我,说道:“恩人就这待遇?”

    我很乖觉的重新戴了一副干净的手套,然后很专业的给他剥虾。

    乔雨的胃没有少爷病,他还挺喜欢吃这些烟火气的东西,到隔壁又点了烧烤,我屁颠颠的跟过去付钱,他拦了一把:“不用了。”

    我以为他是当着秦锦不好意思,反正他也不差钱,那心意到了就罢了。

    乔雨要了黑啤,秦锦喝了半杯发觉味道不错,叫我尝尝。我摇头不喝,他们也不劝。秦锦想要再喝,我拦下了,伤都没好透,走路腿还让疼呢。

    我看看时间,今晚不上晚自习,但住宿生要查房,我的假要留到关键时刻,也不想总烦班主任了。

    我说我要先走,问他俩还有无活动。

    乔雨摆摆手,玩笑的口吻说:“我不敢,啸哥的女朋友,我怎能还有活动。”

    秦锦上来缠着我的胳膊:“我跟我家妞妞一起走,乔公子再见。”

    乔雨连小龙虾的钱都付了,就算秦锦在,他也不是那种抢着当冤大头的人,何况明知我想感谢他。关键是,他看我的眼神叫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在同情我?

    我干什么傻事了吗?

    回去的路上,秦锦忽然想起的问我:“下午陪你跑的那人是谁?”

    我一愣:“你不认识?”

    秦锦也愣了愣:“我该认识吗?”

    我顿了一下,反问她:“那你想知道么?”

    “说来听听。”她大概以为我在故弄玄虚。

    “孟天东。”我说。

    秦锦:“!!!”

    “哪个孟天东?那个东哥!”秦锦一下就拉住了我,非常严正的问我,“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装作云淡风轻道:“因为我爸爸。”

    “你爸爸?”秦锦愕然完又似乎明白过来了,念念道,“你爸爸,是,你有爸爸的,你说过你爸爸有钱有权,只是对你吝啬不关心。”

    忽而又正色神情,盯着我问:“不对,你爸爸连楚啸都忌惮,还不至于……”

    我嗤声打断道:“楚啸很差劲吗?说到底都是为一个主子服务,我爸爸忌惮他不正常?”

    “你别跟我本末倒置混淆视听!”秦锦大吼了一声,“燕循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暗度陈仓?”

    “哇!”我拍拍手,无视她的情绪暴走,“你好有才啊,一句话用了三个成语,还……非常合理。”

    秦锦怔了片刻,接着就阴沉沉的笑了起来,幽幽问我:“不跟我装了?”

    我默默的看着秦锦,相识也就这大半年,我犹自清晰地记得第一次遇见,她就像一束温暖又明亮的火把,四面漆黑黑,只有她发光发热。

    可我现在看着她的脸,累了,倦了,我们像是一对爱不动的恋人,只剩了猜忌、厌倦以及互相伤害。

    “随你怎么想吧!”我丢下一句渣女语录就走了,听见秦锦在后面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明码标价的叫花鸡!烂货!贱人!婊|子!!!”

    我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走到宿舍楼下,站在那株广玉兰花树旁,已是最繁盛的花期,大朵大朵白色的花,却闻不见花香气。

    我打电话给乔雨,问他:“你到家了吗?”

    “这话从何问起,怎知我有家可归?”那边很吵,估计他又换了场子嗨了,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看你喝了酒还开车,关心一下,出了事再有警察问起,我不是也有责任?”我说。

    他在那头“嘿嘿嘿”的笑,笑完问我:“要不要出来?”

    “算了吧,人不能太贪。”我顿了顿又问,“宋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没问题,有问题的人是你。”乔雨说,“他碰你才是麻烦。”

    我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秦锦能误解为孟天东的出现是因为楚啸的缘故,但乔雨……

    头又疼了。

    “哥,你是我亲哥,我真的是无辜的,天知道那人为什么突然会冒出来,我哪有那么大的脸!”我缓了口气,“他要是能看上我,那谁不都叫我大大大大嫂,我还用得着卖身葬父?”

    乔雨大概想不到我这个时候还能幽默,给他整无语了。

    “那要是看上你的另有其人呢?”乔雨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

    “谁呀,你告诉我谁?能驱使的动孟天东的还有谁?”我也笑了,“你可真看得起我,有可能吗?”

    “燕循,你就是有问题。”乔雨换了个地方,背景音安静了,“你都没跟我坦白你爸是谁!”

    我内心忿忿,说话也就带上了怨怼:“有区别吗,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了吗?再说,我爸跟我有几毛钱的关系,他管我死活吗?”

    我这个样子估计是戳到了乔雨,他也没那么阴阳怪气了,有些嗫嚅的问我:“那你知道宋觉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只要他能给我钱。”说完我又补充一句,“我相信你,最多想双赢,不会害我命。”

    乔雨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

    我问:“那他是谁?”

    “下次再说吧,先不挡你财路了。”乔雨说着把电话挂了。

    收起手机看着眼前一愣,我都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挪步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宋觉给我的卡,我已经站在取款机里了。

    大约乔雨听见了取款机的提示声。

    如果我这个时候把钱都取走,宋觉一定不会再联系我了,可……我要是捞了一场空呢?

    我插卡查了余额,数着上面的个十百千万十万,最终只取了五百。

    给宋觉发了信息,绞尽脑汁写了一段口水诗,述说着绵绵相思苦,怎么露骨怎么来,大胆表白,最后一句“千江有水千江月,我在水中你别看天。”

    他没回我,一直到了六月。

    又是一年高考季,我们学校也是考场,除了考试的三天,因为要布置考场,我们提前一天就放了假。

    四天,太奢侈了。

    但作业也是真的多啊!

    放假的当天晚上宋觉就让司机来接我了,司机给我带了一身衣服,袋口原本是封起来的,我拆开看了一眼。

    合该我就吃这一碗饭,并没有勉为其难或惴惴不安,内心竟然还有些蠢蠢欲动,设想着晚上的游戏该怎么精彩。

    外衣是一身旗袍,摸料子不知道是什么纱的,很软但不薄。改良不大,浓浓民国风,岔开的不高也不低,领口和腰身收的紧,看着有型有款,但穿着一点都不舒适。

    里面还有衬裙,很丝滑的锻质,内衣也是丝质的,没有海绵垫的吊带,内裤则是很宽松的四角短裤,肉色丝袜,尖头的半高跟皮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女子是不是就这么穿。

    去到一处同为民国风的酒店,换好衣服后,宋觉已经在等我了。

    我本就是他的隐秘小情人,他不会带我见其他人,但两个人也很好,可以很开心的玩。

    我朝他温婉一笑,他招手叫我过去,我就贴在他身边坐下了。把自己化成一块温香软玉,成为男人掌中亵玩的什物。

    ……

    放假,我难得不用早起,宋觉却早早的起来了,他提了一嘴,说是端午要回家陪孩子。

    我夸他是个好爸爸。

    他问我过节为什么不回家。

    我说可惜我没个好爸爸。

    他叫我在酒店接着住,要什么打个招呼就行。

    我有些留恋的问他:“不来了吗?”

    他自嘲道:“小姑娘精力旺盛,老男人身体吃不消。”

    我娇俏的说:“早知道你不来了,我就应该使出浑身解数把你掏空,省得你还有力气取悦其他女人。”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手说:“看情况。”

    我没缠着他,下床裹着睡衣送他一个吻,挥挥手道别:“要记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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