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城,但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他家,也不算什么特别繁华所在,但家属大院有着特有的地位。已经不是梅瑞林曾跟我说过的地址了。

    到了楼下,梅瑞林才跟我说除了他爸妈,还有他姑姑一家。他家亲戚多,是个大家族,但姑姑跟他们家要更亲近一些,住的也近,同在大院。

    我带有几分怪异的语调问:“那你的韵韵表妹也在喽?”

    梅瑞林略一低头却将眉峰一抬,凑我耳边说:“送你一个惊喜,她还不知道把我迷的七荤八素的女人是你呢!”

    我对他亲昵的举动一点不排斥,楚楚可怜的说:“那你要保护好我啊,我被她打怕了。”

    他一笑,很灿烂。

    貌似我也承认了自己对他有一种知根知底的踏实感。

    进门按门铃,我没问他为什么没有家门钥匙,里面很快传来跑跳的脚步声,我心脏跟着一紧,门已经打开了。

    再见柳城韵,我竟然是有一点期待的,那年的仇毕竟没有报的痛快,如今的她也依旧像个骄傲公主。

    当然,公主在见到我时那双眼睛都快惊的瞪掉了。

    我装作初见的打招呼:“你好,这位是表妹吧?”

    这些年我的模样基本上没怎么变,柳城韵一眼就认出了我,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她当初为什么就看我不顺眼了。就像现在,我面相和善笑容可亲,可她诧然就变脸,口中是呼之欲出的C语言。

    “杵着干什么?”梅瑞林把门推开,扭身招呼我,“来吧,进来。”

    他换了自己的拖鞋,在给我找鞋时忽略了旁边那双粉色的拖鞋,没找到他就说:“算了,你别换了。”

    我把那双粉色拖鞋拿了下来:“我不在意,你也别计较。”

    我知道他家里人不会欢迎我的,我也知道我从来不是讨长辈喜欢的小孩,但今天这一面总归是个该走的流程,避免不掉。

    柳城韵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我,引而不发,梅瑞林的爸爸妈妈以及姑姑都忽视了我的进门,只有姑父打了个招呼。

    其实除了梅瑞林的妈妈,其他都是旧相识或者老熟人。

    他姑父是规划局的,除了当年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后来也有过几次交集,但我做事没有什么私人恩怨,都是公事公办。

    没人搭理也无所谓,东西放下,梅瑞林拉我过去客厅沙发上坐。

    大约是不想跟我接触,他们一家人都往厨房里躲,只有柳城韵还在盯着我。

    梅瑞林对她说:“你眼睛累不累啊,嫉妒不要那么明显。”

    “嫉妒?”柳城韵嗤笑梅瑞林,“傻叼一个还不自知!”

    梅瑞林云淡风轻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骂我是傻叼!”

    柳城韵盯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回头低声咬牙道:“你不知道她是燕循啊!”

    “知道呀。”梅瑞林说着手一抬,我很自然的把手交给他,我俩就这么手拉手肩并肩的跟她对立着。

    柳城韵被刺激的声音控制不住:“那你不知道燕循是个婊|子吗?”

    “她声名在外不是你的功劳吗?”梅瑞林对待他这个表妹并没有惯有居高临下的厉色,只是将他的那股混蛋劲给放大了,歪头靠我身上带着点得意的说,“我只知道我俩互拿一血开的始,往后也是旗鼓相当,现在天造地设配一脸。”

    听他这么说,我只好给我温良贤淑的笑容里加上一点和他搭配的邪气。

    “韵韵,过来帮忙。”她妈妈叫她,“现在可以榨橙汁了。”

    餐桌上已经放了几道菜了,但看样子还没准备好,他家厨房不算小,可人挤多了看着也乱。再说他们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知情的都不愿意把话说明白,不过各自怀着鬼胎。

    “饿吗?”梅瑞林问我。

    其实饿了,但我说:“还好。”

    茶几上有点心,各种小贝出自同一家糕饼店,还有一个超级精致的小蛋糕,但在梅瑞林看来一律为垃圾食品,他起身去洗水果了。

    看见柳城韵出来,我起身就要跟上梅瑞林,只是柳城韵脚步快,将我给拦住了,挑衅的问:“干嘛,怕我啊!”

    “我有什么好怕你的?”我反驳。

    “怕不怕你自己心里清楚,叫花鸡永远都是鸡,别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柳城韵冲我微笑,她还是像高中时那样,有一种属于王者的信心十足所特有的慵懒范儿。

    但我早不是那个任她拿捏欺凌的小可怜了,气势反攻的问她:“那要不要赌一把呢,你觉得会是我为他委曲求全还是他为我壮士断腕?”

    柳城韵正要说话,一扭脸发现梅瑞林冲过来了。

    “给!”他就只洗了两颗蓝莓,都累的喘粗气了。

    我不想吃也要承个人情了。

    这时大法官端着一盘干炸带鱼出来了,梅瑞林问:“还要多久才能开饭,不是告诉你我们七点就能到家么?”

    他妈妈没好脸色的瞅他:“老板当习惯了,只会饭来张口?”

    梅瑞林被他妈妈怼一句,没回击,人也没动。

    但我的目光被这新上桌的炸带鱼给吸引了,酥脆金黄的外观,没吃就能想象口感,带鱼的香气太霸道了,本来就饿,这下更馋了。

    看了梅瑞林一眼,他来电话了,想避开去接,又不放心把我丢下,于是吼柳城韵:“滚远点!”

    柳城韵冷哼一声走开了,梅瑞林也转过身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梅瑞林的妈妈再次从厨房出来,手里又端了一盘菜来摆桌。

    一直盯着炸带鱼的我此时目光与她交接了一下,她面色沉沉,不悦全都摆在了脸上,当法官这么多年,威严减薄,眉目间反倒生出了慈祥。

    我弯起嘴角对她微笑。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再次进厨房。

    梅瑞林只是去接了一个很短的电话,他出来看我一个人直愣愣的站着,眼神问我:“何事?”

    我伸手指了指那盘诱人的炸带鱼,口语冲他说:“偷个吃吃吧!”

    “啊?”教养让他迟疑了片刻,但很快他就过去动手拈了一个过来,结果我刚要张嘴,他姑姑又从厨房出来了。

    我立刻变脸,为难的嗔怪:“都说不吃了,等大家一起呀,这样多没礼貌!”

    梅瑞林还跟我配合,笑着说:“哎哟,还不吃饭,我怕你饿,我对不起你!”

    他姑姑一眼洞明,都不屑多一个表情。

    梅瑞林给我吹了吹:“你别上手了,我给你拿着吃。”

    一块带鱼我吃了四五六七口,他就在旁边盯着我看,再有人出来他就用背挡着,还腻腻的说:“别管了,吃你的。”

    我吃了一个还想吃,他却说:“算了,油炸的要少吃。”然后又去给我拈了一块白斩鸡。

    “就不能拿筷子吗?”大法官又来说自己儿子了。

    梅瑞林用手把皮和肉剥了塞我嘴里,没剔干净的骨头他自己啃了啃,回他妈:“那速度能不能快点?饿死了。”

    我觉得梅瑞林从前肯定不会用这样的语调和语气跟他妈妈说话,所以他妈妈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嫌弃眼神。

    这时梅瑞林的爸爸和姑父也都端菜出来了,也终于正式开饭了。

    他家一方长桌配六张椅子,但算上我的话是七个人。

    梅瑞林知道他们家人这是故意要寒碜我一下,或者更多的是对梅瑞林诸多自作主张的不满发泄。

    梅瑞林搬了张凳子来,靠着我挤在桌角。

    也没人招呼我,我笑嘻嘻的拿着筷子干等着长辈们都动了我就开吃。

    他姑父对我说:“吃吧,别拘礼。”

    我就伸了筷子笑着回:“好啊好啊,一起一起。”

    梅瑞林有点憋不住,脸靠我胳膊上,暗暗伸手掐了一把我的大腿。

    菜很多,家常偏多,大部分也都是我爱吃的。我忌口的东西很少,但桌上除了白切羊肉,还有干烧羊排以及羊肉汤,就连菠萝肉里也放了火龙果。

    梅瑞林皱眉问他妈:“不是都跟你提前说了吗?”

    他妈妈说:“她不吃别人不吃吗?”

    梅瑞林面色冷了冷:“那你不是请客吗?”

    “你也知道是客啊!”他妈妈说,“是客也分贵客和贱客。”

    对这样的指名道姓我充耳不闻,目光盯上了那道红烧鳕鱼尾,记忆里的味道翻出来了,神仙美味,涎水泛滥。

    可惜离我好远,短胳膊不够用,我也不用眼神去暗示梅瑞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撸了一下袖子,筷子拿到尾部,另一只手捧着自己的碗,一站起来就直奔目的地,一条、两条、三条,夹到碗里就坐下低头吃起来。

    梅瑞林凑过来说:“够了哈,碗里的吃完就不能再吃了。”

    我正吃的美呢,很反感别人对我吃东西指手画脚,不开心的反驳:“这不是鱼吗?为什么也不能多吃?”

    他说:“我要随你吃,一盘都不够。”

    我小声的说:“太好吃了呀,还是从前的味道。”

    声音再小还是能听见的,他姑姑抓住关键问我:“以前吃过吗?”

    梅瑞林的爸爸适时的插了一嘴,介绍我说:“她以前也是一中的。”

    老梅不接我的眼神,我就顺势点点头说:“是呀,我跟韵韵表妹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宿舍的呢!”

    “那一中还真是人才辈出!”梅瑞林的姑父也尴尬的接了一句。

    我又点了点头说:“就是太可惜,我们三个都没有在一中走完全部的高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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