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我没回来春花姐没敢走,昊昊也没睡。

    春花姐给我做了一碗面,两口面的量都是蔬菜多,昊昊也一起吃点,吃好我洗碗让昊昊就去洗澡,在我给昊昊收拾东西的时候这小屁孩湿嗒嗒的从浴室出来,一脸心事重重的站我身后欲言又止。

    我问他:“你干什么?”

    他装若无其事:“没事啊,你有事吗?”

    我说:“我现在没事了。”想了想又改口,“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我要结婚了。”

    他说:“我知道,你要嫁给梅叔叔。”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梅叔叔跟我说的,他说我该改口叫他姨夫了。”

    “他来找过你?”我又问,“除了叫你改口还聊什么了?”

    昊昊犹豫了一下,回我说:“聊点男人之间的话呗!”

    我撇了撇嘴。

    昊昊又回到了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什么毛病!”他也不是个能藏心事的人。

    “阿姨,我想问你,这男的跟男的也能谈恋爱吗?”昊昊很踌躇的问了这个问题。

    “能啊。”我说,“但我不支持也不反对。”

    “那你说小玉是真的吗?”他有些忐忑又有些郁闷。

    我没懂:“什么?”

    “网上都在说小玉跟他那个队长……”昊昊一脸求证的看我,“是真的吗?”

    “那你直接去问小玉啊,他又不会骗你。”我说。

    昊昊说:“我不好意思问,我还是个孩子!”

    我说:“嗯,你小玉哥哥也是个孩子,他啥也不懂。”

    昊昊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了,笑了笑后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这小孩是在故弄玄虚吗?

    “有一次龙哥带我去见梅叔叔,后来梅叔叔有事要先走,龙哥就站在窗边看他,看了好久好久。我问龙哥在看什么,他说……”

    我的心猛地一顿。

    昊昊又来欲言又止的看我,但我这一次没勇气让他有屁快放了。

    “他说他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多看一眼是一眼。”昊昊把话讲完。

    我垂着头,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半晌轻轻的摸了摸,她回应我动了动。

    8号去上班,宋觉一早等着我了,说是我跟着他学,其实已经是对接了。他没对我藏着掖着,我也不是要人手把手教的小白,气场反超,我俩一起参加饭局,不会有谁看走眼说我是他的什么。

    一个星期后我跟梅瑞林打了招呼,将Fay调了过来,他问我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加得力的,我说:“事情交给干将做,心腹不用能力太强,拎得清就行。”

    我这样把Fay调上来,傻瓜才不知道要牢牢抱我大腿,我需要自己人,要不然别人给我倒杯水我都持怀疑。

    Fay看我当boss比做一个小会计明显要得心应手的多,不解的问我:“大姐,你到底什么来路?”

    我压着神秘说:“以后你会知道的,跟着我好好干。”

    十一月中旬,准备的差不多就出国谈收购锂矿的事了,十二月初目标基本达成,回来后我跟梅瑞林在婚姻合法之前也进行了一次融资。

    清算的挺详细,就连大黄都是我资产的一部分,别墅那边后来收集的一些古董什么的也都造了册,更别提我的私人小岛、私人飞机以及游轮,还有买的航线。

    那座岛虽然交给别人来经营,但主控权还是在我,那上面的雇佣军包括他们的武器配置都在我的名下。

    梅瑞林有些吃惊:“超级富婆啊!”

    “这就是跟对老板的好处。”我说。

    他说:“那我也跟对老板了,替我匹配了个这么富有的老婆。”

    十二月八号那天,律师拿来文件,我和梅瑞林各自在上面签字,正式成为有法律效应的夫妻。

    我们的婚礼也明确的定下日子,25号,圣诞节那天,请柬都发出了。

    婚礼的筹备其实半年多以前就开始了,但具体的日子不好定,我估计包括崇原在内可能都不太相信梅瑞林能把我搞定。

    而且现在的我非常配合,梅瑞林拿走了我所有的钱,只给了我一张他可以随时叫停的副卡,但我从“燕小姐”变成了“梅太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

    婚礼的事都是梅瑞林在过问,并且交给专业人士,他有来问过我的想法或意见,我都说听他的。

    我们甚至也有婚房,梅瑞林带我去过一次,市中心单价超过40个W的大平层,汇集了上流的最顶层。

    别墅也被梅瑞林重新装修过,摄像头撤掉了一部分,也安装了五恒系统和其他智能设备。因为我跟他说过想让baby幼年远离闹市一点,他倒是想着可以周末来度假,毕竟山清水秀呼吸一口空气也是好的。

    但等他周末有时间度假,至少还要再过两三年,现在的他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待命。

    结婚证下来的那天梅瑞林让我跟他一起回家吃个饭,当时我在外面,办完事以后想去商场逛逛。

    我的预产期在一月底,婚礼结束后我就进入待产阶段了,要用的东西基本上是我自己准备的。

    进入那家店纯属某种心态,就是想看看几千块的奶瓶与一两百块的有什么区别,结果我刚跨进去里面的人迎头就看见了我,我要退会显得是落荒而逃。

    “这么巧啊,梅太太!”

    说话的是曾经的那位梅太太,她身边陪同的人现在是我的丈夫。

    我笑笑:“是挺巧的。”

    面对崔安桐我多少会有些底气不足,我也拿不出胜利者的姿态,不想跟她再有交锋,更不敢去看梅瑞林是什么表情,于是将眼神对向了后方的中年女士。

    那位中年女士跟我点了一下头,目光很深远的打量着我,然后态度友好的走上来对我说:“我家桐桐见识浅薄,有得罪梅太太的地方还望海涵。”

    “惭愧。”我说,“身不由己,互相理解。”

    听我这么说,崔安桐不加掩饰的冷笑一声。

    “小户人家,教养有失,这孩子被我和她爸爸宠坏了。”崔母说话很谦虚,但端着自己的身份和格局,回身抓过崔安桐,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梅先生和梅太太。”

    知女莫若母,她也知道她的女儿不会听她的,何况梅瑞林在场,失败者并未一败涂地。

    我怕场面难控制,一旦我们之间有任何不利的苗头,问题都会发生质变。所以我扬高了声调说:“不用,我走。”然后果断的转身,拔腿就走,自始至终都没去看梅瑞林一眼。

    一路上我都在宽解自己没事,也告诫自己要大度,我也怕自己会顾影自怜,会变得不分黑白,会钻牛角尖的去想一些奇奇怪怪又不切实际的事情。

    可偏又巧了,我下电梯时遇上了从对面电梯上来的崇原和祁清晓,出鬼了,他俩竟然能一起出来,而且看这样子就是闲逛的。

    我下意识是想回头的,可又怕梅瑞林真跟过来了,更恨他没有追上来。

    所以……

    我承认我确实动了阴诡想法。

    我没有掩藏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甚至是清醒的故意为之。我不大度,就有人要为我的小气买单。

    下午五点梅瑞林来接我,天阴了几天,这会儿开始飘起了雨夹雪,最烦这样的天,湿嗒嗒的冷到极致。

    我一只手抱了一盆顶级兰花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副石涛的字画,梅瑞林看了一眼说:“不用带这些,拎个果篮就够了,你要有自己的腔调啊,我才是舔的那个!”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礼多人不怪。”

    他一边开车一边睨眼瞧瞧我,这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让我生出了心虚,于是跟他坦白:“中午那会儿我遇见崇原和祁清晓了。”

    梅瑞林说:“我也看见了。”

    我说:“我当时的脸色应该不怎么好看。”

    他说:“嗯,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我突然有些恼火,带着情绪说:“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他顿了顿,然后“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说话!”我放粗声调,“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哄不好我就不去你家了,我也是有脾气有性格的,凭什么要我像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

    梅瑞林缄默了片刻,回道:“我当然也想两全,我又不生来就是魔鬼。离个婚怎么了,她像是要了她的命,她有那么爱我吗?她一点都不了解我,她爱我什么?她就是输不起!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仁至义尽,她什么后果是她活该!”

    他言不由衷,他清楚崔安桐是无辜的,是深爱他依恋他的,是能配得上他的优秀妻子。离婚,应该也是梅瑞林工作来的结果,我知道自己没有误解,当崇原跟我说“也可以没有”时,分明就是消失的意思。

    因为他想要我,所以是我让他变成了鬼,但他不敢怪我了,也不敢拿我来发泄,甚至他也想在我面前伪装。

    “既然尽力了就好,人心都是偏着的,总有一方更重要。”我伸了手在他膝盖上揉了揉,“再说我们的未来也不是一片光明,良心这东西不该有的时候有了就会功亏一篑,等我们什么时候有能力悲天悯人了,再把沾染了灰尘和血腥的手洗一洗,将缺失的良心给弥补回来。”

    他将我放在他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住,半晌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要纠结我爱不爱她,爱她有几分这样的问题。”

    “你想太美了。”我打击完他又补了一句,“可能以后会吧,加油。”

    他把我的手又放回他的膝盖上,还幼稚的说:“不许拿走,给我暖腿。”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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