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有两棵我种下的孽障,一棵是詹姆,另一棵是卢平。

    詹姆自那天起就一直避讳与我碰面,若是上课,我在后头,他在前头;若是吃饭,我在桌前,他在桌尾;若是实在躲不开的情况,他便抬头看天,饶有兴趣地去看天花板并不存在的鸟儿。

    俗话说怂人不拉硬屎,我决定和詹姆冷处理一段时间。

    卢平那边确实好说话许多,我们默契地闭口不谈此事,他反过来安慰我的心灵,递给我一碗又一碗的心灵鸡汤。

    “借你笔记是不可以的,索菲亚。”

    我觉得卢平好像原谅了我,某种方面上看又没有。

    魔法史作为一门理论学科对我们来说没有太高难度,无非是背诵、背诵和背诵,宾斯教授的教学方式一成不变,他照本宣科地向我们讲解历史内容,伴随他拖着长腔的语调,每次我都能在魔法史课堂睡得安稳。按道理说像这样一门课程,去借高年级的笔记也不是不行,可惜在我询问过纳西莎学姐后,她给了我以下答复。

    “你不知道吗?魔法史的考题不是固定套路的,小题后面会有许多分散的主观大题,具体应该是有关某年妖精叛乱的看法一类,一昧地背课本可能拿不到高分哦。”

    “那......那往年的例题?”我试探性问道。

    “历史众说纷纭,没有准确答案。有时间找旧题不如去直接探探教授的口风。”

    有道理,我派出面生不惹是非的舍友前去打听。

    “去探!”

    舍友回来时面色灰败,她身上的光好像消失了。

    “再探!”

    我央求小天狼星去缠宾斯教授出题的重点。

    小天狼星的精神状态不要好的太多,他回到教室问我:“索菲亚,你说这门课挂科应该不是问题吧?”

    两员大将折损,我心存愧疚,据我所知,有一个人肯定做了详细的笔记。

    考试周的斯内普先生看起来没有时间洗头,粗壮的发丝分成几簇。走廊上“偶遇”斯内普时,他正在低头读书。

    “嘿。”我对他打招呼,顺便单刀直入:“斯兄可否借我看看魔法史笔记?”

    “漏。”斯内普简短地切断了我们两人的谈话。

    莉莉碰巧也走到了这里,她亲切地和我与斯内普打招呼,并开口询问:“西弗,可以借我看看上周的笔记吗?”

    “好的。”斯内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递给了莉莉。

    我瞅着他,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斯内普不看我的眼睛,他拒绝了我心灵的窗口对话。整整一个下午,斯内普都没和我对视。

    也不能怨他双标,确实我不能和莉莉小姐相提并论,不借就不借吧。

    谁知好兄弟詹姆此刻显现出他的能力:天文课后他拦住我,等没人了之后一边扭过头,一边把整理好的笔记本递过来,脸上别扭的紧,但他的肢体语言说明了一切。

    “诺,给你的。”他不看我,眼睛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落在我身上。

    要不是他准星不稳,直接把笔记本怼到我脸上,我还真能被他逗笑。

    “詹姆,你怼到我的脸了。”我说道。

    他面色惊恐,然后一本正经地向我道歉:“抱歉啊索菲亚,我以为你已经长到我肩膀那么高了。”

    索菲亚原谅他了,索菲亚准备好了,索菲亚要上了。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生气,那......笔记我拿走了?”我叉着腰摆出一副“本人大人大量我们相安无事”的表情,眼神黏在还没到手的笔记上。

    “我可是特意整理的哦!”詹姆瞪大眼睛提醒我:“别忘了看完还给我,我还没借给莉莉看呢。”

    我接过来的手一顿,脑海翻涌出一些劝他的话语,想了想又含了块唾沫咽下去,可惜咽的太快,脖颈呛了一下,不由得捶胸顿足地咳嗽起来。

    詹姆摇摇头给我顺气,一脸的老父亲样子:“哎,你怎么不注意点,多大人了咽口水都能呛到。”

    听着他的话,我一时气结,郁结于胸,块垒难消。感觉我俩本应缓和的父子关系又紧张了起来。

    “埃文斯......还有格兰芬多的败类。”

    一个声音悄然飘过,不知什么时候,斯内普站在了我的后面,怀里抱着一叠厚厚的笔记。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吓得我一哆嗦。明明只是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却非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派头。很明显斯内普还在发育期,嗓音在激动的时候会又尖又细,所以他每次说话都会刻意压低声音,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发音清晰。

    我揉了揉耳朵,斯内普在背后靠得太近,说话的时候惹得我耳边很痒。

    詹姆鲜有地没有生气,他把我拉过来,学着讨厌的腔调开了口:“鼻涕虫先生不满足自己和莉莉的接触,还要向索菲亚讨问如何洗头的秘诀吗?看来某些人很没有自知之明呢。”

    这个角度我看不到詹姆的表情,但我发现斯内普的脸色迅速暗淡下来了。

    情况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的程度,我急忙跳出来和稀泥:“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找我有事吧?那我......”

    “你太好说话了,索菲亚。”詹姆打断了我:“少和这种人接触,你不知道他有多脏多恶......”

    詹姆的话也没能说完,因为斯内普用魔杖抵住了他的下巴,魔杖充斥了愤怒的魔力,一部分甚至外泄了出来,发出滋滋的声音。

    “你不敢,肮脏的鼻涕虫。”詹姆很自负,他瞪着双眼毫不示弱:“你舍不得被开除,不是吗?”

    面对两张极度扭曲的面孔,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物理解决。

    魔法史的书籍又笨又厚,它的笔记也不例外,詹姆的笔记外壳是一整块魔法晶石,华丽又草包,实用性为负数,不过它沉甸甸的手感和板砖毫无区别。

    幸好詹姆这个傻孩子在11岁前长足了个子,他的阴影完全遮住了斯内普,因此在我背袭詹姆的时候,斯内普只能看见翻白眼的詹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斯内普一愣,随即看向了自己的魔杖,但在瞧见我手中的“板砖”后有些失望,他以为他的咒语起作用了。

    “斯内普先生,我们还不到学习无声咒的年纪。”我把詹姆翻了个面,免得他窒息而亡。

    不快的表情布满了斯内普的脸庞,他心里面的气上不来下不去,哽在了中间,我怕他急火攻心一口气上不来,连忙拍拍他的后背说道:

    “别和这个傻子生气,他就是故意的。”

    斯内普本想条件反射地嘲讽,他想了想,可能觉得我说的没错,但斯内普的脑子仿佛凭空消失,他向我抛出来一个惊天疑问:“他为什么故意?”

    我差点一下子没喘上气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这是一句反讽,是斯内普让人难堪的话术,仔细想想,这句话没有冗长的形容词,那么大概率是真心话。

    “你能理解傻子的做法么?”我反问。

    詹姆合适地打了个呼噜。

    斯内普恍然大悟,他点点头,递给我一本笔记。

    “你不是要借我的笔记?”

    我伸手接过来打开,斯内普的笔记本都是黑色的,笔迹细长,字母和字母挤在一起,看起来颇为熟悉。

    还没看一行字,斯内普合上了笔记:“回去再看。”

    我摆出一副对知识渴求的模样:“我急着吸收知识。”说完我在笔记上捏起知识的灵魂,假装放在我的脑子里。

    “你不急着去吃饭了么?”斯内普发出疑问,我抬起手腕看表,确实,天文课后就是热腾腾的晚饭环节,今天晚饭有什么来着?

    斯内普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前他终于像一个真爱玩具的少年向我喊道:“不许把我的笔记沾上肉汁!!!”

    我把两本笔记放进包里,低头看看还在熟睡的詹姆,不禁羡慕起他的睡眠质量。

    “啊......今晚的菜谱好像是豌豆配酱牛肉......”

    “什......什么?”詹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说:“索菲亚我怎么躺在了这里......嘶你说今晚有酱牛肉?”

    我点点头,试图把他拉起来,不过我低估了詹姆的重量,他一用力,我也躺在了地上。

    正巧小天狼星和卢平路过,我好说歹说才没让小天狼星和我们躺在一起。另外,今天的酱牛肉是真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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