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洗澡,把夜洗掉。我一直保持着早起冲凉的习惯,温凉的水柱从花洒喷薄而出,发梢上的水沿着向后掖住的发丝滴下,滚落在脖颈处。墙壁的白色瓷砖被浅浅的笼罩在一层雾气之下,洗掉梦的汗水和昨天的疲惫。

    兔兄回来时流露出对男寝的依依不舍,它与雷古勒斯分别的眼神快要拉丝了。

    “再见了,我的挚友。”雷古勒斯痛哭流涕,把眼泪和鼻涕都抹在了兔兄身上。

    兔兄眼角留下晶莹的泪水,被我干脆地抹掉。

    我不得不拆开这对苦命鸳鸯,据辛巴的哭诉,兔兄霸占了雷古勒斯一半的床铺和感情,雷古勒斯占据剩下的二分之一,留给辛巴的只有床沿。

    “汪汪汪呜呜——”辛巴眨巴着眼睛给我看它的黑眼圈。

    “兔与人是没有结果的!你命中注定的知音是黑狗!”我对兔兄辣手摧花,强行抱回斯莱特林女寝。

    隔天下午,麦格教授抱来一笼兔子,要求我们练习兔子变拖鞋。

    “变成蓝色软毛厚底!”我在心底默念,可我的兔子神采奕奕,它甚至可以后空翻。

    “嘿,要不要看我的兔子后空翻?”我戳戳詹姆,他不理我;问问小天狼星,他在改善拖鞋的绒毛款式,看看莉莉和卢平,我自觉地假装练习避免挨骂。

    可惜我积攒已久的分享欲达到了顶峰,瞧见同样练习的斯内普,我将他拽来给他展示:

    “看到了吗?是不是很厉害?”看见兔子潇洒又飘逸的身姿,我怀疑此兔是否与兔兄有血缘关系。

    斯内普简单评价:“兔子好,人差劲。”

    他顺势讽刺了我无能的变形术,至今我的测验都超不过P。

    “别这样,还不是今天的练习太难了。”我假装柔弱地叹了口气,希望斯内普可以指点一二。

    后半节课我俩沉迷练习,斯内普上手很快,只见他Z字抖动着魔杖,再快速一指,兔子变成了蓝色厚底软拖。

    “很好,斯莱特林加五分。”斯内普的拖鞋通过了测验。

    “斯兄的造诣岂是我等敢攀登的!”我赶紧拍马屁,获得了斯内普课后陪练的资格。

    周三下午我们在空教室练习,一个小时后斯内普得出结论:

    “你的魔杖太差劲了。”

    我连忙用袍子裹起魔杖:“嘿!声音这么大它会伤心的!”

    “是真的,虽然你变出了拖鞋,但始终不符合正常人的审美。”斯内普围着我的拖鞋转了一圈,开始吐槽:“没有人会喜欢红色胶皮鞋,上面还挂了两只丑陋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把自己的两只和拖鞋的两只对准他,可惜斯内普内心强大,在四只眼睛的胁迫下还是说出:

    “——和丑陋的眼睛,你这样麦格只能给到P,她对材质有要求。”

    我并不认同他的建议,相反,为了证明独特也是一种魅力,我积极地去和特殊生物第一社交要员交涉。终于在我并不正常的热情推动下,雷古勒斯答应了为我鉴定魔杖的请求,并将我送来的两箱狗零食码地整整齐齐。

    “嚯!”雷古勒斯对我的魔杖大加赞赏:“苹果木,凤凰杖芯,等等,那是血迹吗?”

    “如果你的眼睛还好用的话,那是没擦干净的果酱。”我有点不好意思,清洗魔杖的工作总是波奇帮我完成,在学校它只能受到凉水冲洗的待遇。

    “它没问题,我怀疑有问题的是你。”雷古勒斯把魔杖抛给我,顺便递给我一份魔杖保养的广告。

    “别听他的,他就一小屁孩。”小天狼星在饭后安慰我,我还记得麦格给他精致的拖鞋打了O。

    我摇摇头:“亲爱的‘O’先生,你能否评价一下我的塑胶拖鞋?”

    小天狼星沉默了许久,他用无言维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外形丑陋、颜色难看、两只脚的尺码还不一样,哦!我的水晶瓶啊,它甚至还不防滑。”星期日的练习中,斯内普轻松地吐出一连串的讽刺,对比小天狼星的沉默让我心里舒服许多。

    “被你练习的兔子都会感到难过。”斯内普吐槽道。

    “不,它不会。”我把兔兄变回来,喂给它约定好的零食。

    首先需要证明我的审美没有问题,斯内普准备了一系列的卡片:

    “格兰芬多的穿衣品味。”

    “丑。”

    “邓布利多的袍子。”

    “这很难说,我不喜欢他那件土色的袍子——但他大多数的都很时尚。”

    “扭扭甘草棒的新包装。”

    “丑上加丑,尤其是今年的红色糖纸。”

    “小天狼星的长相。”

    “嘿!这个不算!谁都知道他是个大帅哥。”

    斯内普撇撇嘴。

    经过数十轮的检测,斯内普认定我的审美是典型的斯莱特林,对红色和金色敏感,喜好阴暗的银绿色。

    “就是它的问题!我早就怀疑它了!”我拿出魔杖,把怨气集中到上面。

    至此我回忆出早先的种种,比如除你武器的随机性;考试时糟糕的茶壶,变形课的橘子以及糟糕透顶的P。

    “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胡乱自己判断呢?”

    经过我的谴责和斯内普的计划后,我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测试。

    “除你武器!”

    我打掉了后面的椅子,攻击具有随意性。

    “桌子变茶壶!”

    出现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弯嘴茶壶,变形的审美巨丑无比。

    “兔子嘴变喇叭!”

    兔兄的嘴完美地变成了喇叭,它对我发出疑惑且质疑的声音,好吧,显然恶咒是没问题的。

    在我们尝试了魔杖泡水、魔杖煮茶、魔杖碳化和魔杖摩擦一系列的操作后,我的魔杖神采奕奕,只要我举起魔杖,它就会发脾气般闪着火花。

    “看来我们惹他生气了。”斯内普瞧瞧自己的魔杖,不经意地炫耀:“我的就不会这样。”

    “我的宝贝你别生气了,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品味如此糟糕呢?”我尽力安抚我的魔杖,甚至为它取了名字:“安娜?爱丽丝?黛比?卡列尼娜?”

    魔杖在念到卡列尼娜后闪烁了几下。

    “哦,一个叫卡列尼娜的魔杖,真稀奇。”斯内普检查了我的魔杖,现在它拥有了新名字,只有听到卡列尼娜才会听话。

    “卡列尼娜!帮我把兔兄变成蓝色厚底拖鞋!”

    兔兄如愿被我变成了想象中的模样。

    我几乎感动到流泪,仿佛看见麦格教授亲手为我写下的O。

    莉莉看到我四处炫耀的蓝拖鞋,在了解一切后她向我表达诚挚的祝贺:

    “恭喜你,卡列尼娜!”

    我震惊,质问她是否夸错了人。

    “不不不。”莉莉说努力改变的是卡列尼娜,而不是我,通过卡列尼娜违心的变化,我的变形术审美才回归正常人。

    卡列尼娜感动到自动释放清水如泉。

    “请收起你挤出的几滴猫尿。”我攥紧魔杖杖尖,告别莉莉继续向其他人炫耀。

    无一例外的,他们先肯定了卡列尼娜的成就,对于我辛苦练习的成果进行轻飘飘带过:

    “你也很不错,索菲亚。”

    晚饭后我把斯内普堵到休息室门口。

    “夸我。”

    “夸你。”斯内普说道。

    “详细地夸我。”

    “埃文斯,我还有事。”

    三明治之神又一次抛弃了我,第二天我无论如何都使不出任何魔咒,就连荧光闪烁都毫无反应。

    “卡列尼娜,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我询问道。

    卡列尼娜闪烁几下表示它没问题。

    “老兄,我早就说问题出在你身上。”雷古勒斯挑挑眉毛,给我看辛巴刚长出来的牙。

    我拿过雷古勒斯的魔杖:“借我一下。”

    “清水如泉!”

    雷古勒斯的魔杖一动不动,就像一根木棍。

    “还给你,你的木棍太不好用了。”我抛给雷古勒斯。

    魔咒课堂的情况也十分不妙,早晨我还可以感受到微弱的魔力,那么现在我彻底成了一个哑炮了。

    “不,孩子,这对小巫师来说很正常,是发育的正常现象。”我俩在办公室喝了一下午的红茶,弗立维教授掰给我一块巧克力,告诉我放平心态,很快会恢复的。

    我点点头,内心却萌生出另一种悲观的念头。

    查阅图书馆的书籍,小巫师在11岁左右魔力值会达到平衡,所以普遍的上学时间定在了11岁,目前小巫师的青春阶段魔力波动概率只有百分之一,经过系统学习和运转,基本不会出现魔力亏空和魔力溢出的状况。

    我联想到我的纯血家庭,经过世代血缘与亲戚的血统融合,遗传下来的隐疾是改不掉的。

    “卡列尼娜,你可能后半辈子要当一根柴火棍了。”我拍拍魔杖,给它一个心里准备,没准我这一代开始遗传突变,直接在幼年开始魔力减退。

    悲伤总是迟缓的,第二日下午我仍旧与斯内普约定练习,早春下了好大一场雪,我坐在空教室伸手擦开窗上的水雾,以前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现在却有些厌烦了。窗上的水汽很快地又凝聚起来,将方才抹掉的部分模糊掉,留下稀释过的水印。

    我摊开手,水珠的滑腻感混合着尘土的气味冲入鼻腔,放下手,就什么也没有。

    “我来晚了。”斯内普放下背包,雪落了他一身,勾勒出瘦小的身影。

    见我不说话,他拿出一盒青蛙:“兔子借不到了,麦格说死了好几只。”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出心底的猜虑:“斯内普,你说我会不会被退学?”

    “从昨天开始我就感受不到魔力,这和哑炮有什么区别呢?”我几乎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没有了魔力就不能上学,祖父估计也不会让我去其他学校,那么我只能......”

    我不敢想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会怎样。

    “霍格沃兹还没有这样的先例。”斯内普说道。

    他递过来一个小瓶,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魔药,是福灵剂,成色相当好,比詹妮弗送我的要浓稠许多。

    “你熬的?也太天才了吧!”我问道。

    “百年难遇的天才斯内普可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斯内普说,这是某个秃头海象老师送他的,斯内普帮了一个他一个小忙,助力于魔力补充药剂的最新研究。

    我直起身,突然想到了一个好退路。

    “斯内普,你要不要和我进行一个魔力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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