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辞易宫,夜幕降临。

    周之月略过反噬一事,与宋忧淅说偷走浊柒棠的人已有行动。得知浊柒棠失窃,她从大殿出来后便立刻将消息传回浊柒巡,派出巡中过半人在人界范围内秘密排查搜寻,一日将收尾,并没有好消息往回传,她打算明日一早亲自动身。

    辞易宫内也派出弟子去找,另外三派也通知核心弟子帮忙找寻。

    浊柒棠与其主互有感应,但今日周之月并没有感知到浊柒棠所存及所在,她猜测对方用了禁术。

    有禁术可于一界范围内阻断两者之间的感应,但非完全切断,浊柒棠若离界,它自身会判定为危险,与其主的感应在离界那一刻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强烈,会有片刻不受禁术影响,而只要感应能重新维持那么一瞬,周之月就有足够把握了。至今没有重新感应上,周之月敢肯定浊柒棠在人界。

    次日一早,周之月先行出发,宋忧淅晚半个时辰,她与两位师兄商量好规划后与两人分开行动,四人便分成了四路。

    这是四个多月来,宋忧淅第一次出宫办任务。

    偷走浊柒棠之人用浊柒棠行了恶,必会留痕,行过之处若能探到痕踪,一切便好查。

    宋忧淅寻了一日无果,临去一处客栈歇脚,顺道打听一下附近或远些的地方这两天可有什么怪事发生,她也好有些眉目。

    客栈这些过往客旅暂留处,人多且杂,也意味着知道的事会多,她抱着一点希望进去了。

    等点的吃食上齐后,宋忧淅单手撑着脑袋,右手夹起一片肉往嘴里送,出神地嚼了十几下又夹起什么往嘴里塞,她看也没看,咽下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辣椒,她口中一片火辣,忙倒水连喝两杯,好在水是凉的,她这方缓了一些,但她这嘴一时半会怕是闭不上了。

    客栈里吃饭喝酒的客人不多不少,没一桌满座,倒有两三张空桌,有人高谈阔论大声畅聊,有人窃窃私语背后谈论,她耳力极好,修仙至顶者可捕一切微声,但她自动屏蔽外界音,只捕捉想要的信息,没一个人谈到可能有关于浊柒棠的信息。

    这时又进了几个人,三男一女,坐在宋忧淅临桌,坐下后几人什么也不顾,话说的十分起劲,宋忧淅想忽视都难。

    这几人最初说的还是各路八卦,到后来提到另一主角,宋忧淅眼睛一亮,恨不得竖起耳朵听,虽然对方声音已足够大。

    “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夜黑风高啊!”其中一个男的道。

    宋忧淅口中辣劲已缓过去,如今一边吃东西一边闲听,听了这句还于心感慨:这经典的开场白。

    另一男子附和:“可不是,伶舟寒真是罪大恶极!”

    “一府三十八条人命,无一活口,一夜之间府内鲜血溅染凄红一片,死尸惨不忍睹,丧心病狂啊,委实可怕!”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难为用了这么多形容词。宋忧淅心想。

    女的道:“本以为他今年会有所收敛,谁承想他竟更猖狂,变本加厉,杀人不眨眼,冷血残暴!”

    宋忧淅没忍住出声:“几位怎么确定一定是他所为,你们亲眼见到了?”

    那女的闻声瞪了她一眼:“你是在替这种十恶不赦的疯魔厉鬼说话吗?你对得起被他杀害的千千万万无辜之人吗?魔都该死,无一例外……”

    她越说越激动,反观宋忧淅十分平静理性:“据我所知你口中的那些桩桩件件不过是捕风捉影之事,从未有过盖棺定论,你如何确定必是他所为?这是偏见,无论神魔,皆有善恶之分。”宋忧淅反问她,“凭什么用一句话就可以概论别人的生死?没有谁生来十恶不赦,希望姑娘慎言。”

    那女子还想再骂,一直未出过声的那名男子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气哄哄的闭嘴了。

    那名男子道:“此事的确不宜妄论,你的话有些偏激了。”说罢那女子他又望向宋忧淅:“姑娘见谅,你所言,我虽认可,却不敢苟同……”

    宋忧淅打断,语气不带明显情绪,她冷静通透:“不必,我的话以及我的想法最重要在我坚持和相信,而非别人认为正确,你心里应该也不觉得魔会有好的,只是说认可罢了。”

    未等男子回应,宋忧淅便放下银钱起身离去。

    仙尘之域分四城,一城有一个门派,门派之主亦是城主,辞易宫在主城漓城,她离开漓城到隔壁邺城,这是行芸谷所在地,周之月负责排查东阳门所在地皓城,离不暂负责排查龙容派所在地容城,世修则只身去了凡域。

    邺城之景不比漓城之景差,这里山青水秀,自然之景美不胜收,她路过一个村镇时,见那里种了好几里花木,于是便有各种花香扑鼻,有蜜蜂采蜜萦绕,有彩蝶纷飞。

    此时是日落时分,绯红落日加数里花田,将升起炊烟的村镇衬得像一幅晚村盛景图。

    可等宋忧淅进到村镇里才发现此地寂静无声,连鸡鸣狗吠也未曾可闻,就像一个空村。她顿时觉得不对劲,那些花被料理得那样好,房屋还有袅袅炊烟散于半空,怎会一个人影也不见,为了消除疑虑,她上前接连试着敲了好几间房屋的门,都是同一个结果,既无人开门,亦无人应声。

    这一次她也不敲了,直接推门而入,进到屋内找到厨间,只见灶台肚火烧得很旺,而所燃的只有一根拳大木柴,它似乎永远烧不尽。宋忧淅又连续进了好几间屋子,发现皆是如此,她退出房屋,站在静谧无人的村道上,看着两旁无数房屋,屋外花朵姹紫嫣红,她此刻只感此景诡谲。

    宋忧淅双手结术,白色灵流从指间窜出,她抬手将术法范围概及整个村镇,白色灵光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所过之处原景立显。

    于是此村镇再无诡烟,入目只见百花凋零,遍地枯败,尘土飞扬,毫无生气。

    她终于能查探到一丝踪迹了。这是浊柒棠使用者留的恶果,消殒的是一个村镇上百条性命!

    她心中生出一阵恶寒,循着浊柒棠残踪,百花凋敝所留气息,去寻浊柒棠痕迹。

    宋忧淅到了一个名为青涓的集市。

    这里已有不少人家亮起了灯火,街上人头攒动,未见异常。

    青涓所住都是半修仙人,宋忧淅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在街上避开人流,走了一小段,她踏进一间酒楼。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坐在靠角里桌的青衣男子身上,她毫无犹豫,走过去坐了下来。

    男子啜了一口酒,笑着看他。

    男子生的有几分好看,身上自带两分清雅气,像个书生,也像侠客。

    “姑娘来的这般快,鄙人受宠若惊。”

    宋忧淅目光凛寒,毫无喜色,话中只有轻视和不屑,甚至憎恶:“你想做什么?”

    男子状似未察觉她的厌恶,轻笑:“欸,少宫主,何必这么生气,这么直接,我可是仰慕你已久。美酒不可辜负,此良辰,何不平心静气同我浅酌一杯?”

    “残渣余孽。”宋忧淅用劣适之前话法,也许这般才更能准确表达她此刻的心境,“你所行之事丧尽天良,浊柒棠不属于你。”

    “可它如今就是在我手中,我就想用它为祸苍生,你又能耐我何?”男子轻嗤,丑恶心理逐渐显露,“只要你敢动我,我就立刻毁了它。”

    毁了浊柒棠宋忧淅并不会怎样,但浊柒棠主会有事,而因为这个,宋忧淅就断不会出手伤他。

    周之月是浊柒棠主,但宋忧淅一直都觉得她不该承受这些,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对每一任浊柒棠主都是不公平的,然而不可避免,总有一个人要担负起,而此任一旦落到身上,就必须扛起使命责任。

    “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子脸上终于不再是云淡风轻,攀升的怒意使他露出了扭曲的面容:“因为周之月愚不可及,而你宋忧淅不配得到,只有我,才有资格拥有它!”

    宋忧淅直视他,心无波澜,只觉可笑:“我再说一遍,浊柒棠不属于你,它只属于浊柒棠主,愚不可及的是你,谈资格?”宋忧淅不掩轻蔑,“欲用浊柒棠行不轨之事的人才最没资格。”

    “你……”

    “我没空听你废话,我现在的确不能动你,不过你悠着点,你得意不到最后。”宋忧淅说完,径直起身,潇然离开,背影孑然。

    站到酒楼之外,她将消息传到周之月及两位师兄那里,等他们都来了再议解决对策,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盯好那名男子,防止他再用浊柒棠行恶。

    同男子说话之际,她已在男子身上施下两重追踪,一重以术作引,一重以灵作引,对方就算破了术引也难以发觉还有灵引,术引是高级追踪术,但对方能偷走浊柒棠,修为必定不低,但灵引源于宋忧淅几月前自创,她还是有自信的。

    果然,没到十分钟,术引追踪术就被对方发现并破掉了,好在灵引未被发觉。

    半个时辰后,四人都已赶到,可未待展开商议,周之月就皱起了眉,因为方才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与浊柒棠得到了感应,这便意味着,对方往别界去了,她感应到的地点是魔界。

    四人寻了一个僻静之处,是个幽深的小巷,在讨论之后四人还是决定前往魔界,此事迟早要解决,不如趁早抓紧。霜兰这次没有参与出宫任务,她负责在宫内将她们所传回的消息往上通禀,听宫主定夺。

    宋忧淅、周之月、世修、离不暂一行人即刻动身,两个半时辰后一起进了魔界。

    魔界分三处,一处是魔尊魔后和魔界太子所在的主城魔境,一处是副城降灾城,另一处独立于外的是厉魔宗,降灾城、厉魔宗必然听命于主城,忠于魔尊。

    宋忧淅根据手中灵引追踪术,判断出对方方位在降灾城,但更具体位置,还要顺着追踪术去找才能知道。

    “魔界危机四伏,我们必须时刻在一起,以应万变,不可单独行动。”世修出声叮嘱。

    宋忧淅和周之月一同点头,和两位师兄一起进了降灾城。

    降灾城繁华,群魔乱舞,气氛高涨。

    四人换了黑色装束才进的魔界,若是穿身白衣或大摇大摆地穿辞易宫宫服怕是讨揍找死,生怕不惹人注目。

    没人知道,宋忧淅在盘算,待找回浊柒棠之后,她要去见见那魔界太子。

    她人都到魔界了,就不信打听不到魔界太子的行踪。

    这是她完成两个主线任务的关键人物,非常有必要碰个面,不然到时候系统又要催她或者说她懈怠了。

    三人跟着宋忧淅寻到一个店铺,铺主在倒卖各种从人界搜刮来的东西,诸如花灯、首饰、胭脂、挂画一类,琳琅满目,摆满整个铺面。

    宋忧淅看了一眼,就认出铺主是偷走浊柒棠那名男子,但他们现在不能贸然出手,便只有她在暗处瞄一眼确定一下,然后走回离店铺远些的空地,那里有颗大绿柳,底下无魔无人,他们便选择站在这里,迎着阴凉冷风,商讨计策。

    怎样才能不伤到对方还能从对方手中拿回浊柒棠?

    宋忧淅看周之月,周之月看两位师兄,两位师兄看宋忧淅。

    “……”

    宋忧淅叹气:“兜兜转转又绕回我这儿了?我也没办法呀,我要能想到在酒楼那儿都该动手了,也不用折腾到现在。”

    两位师兄这才收回视线,状似认真地思考,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但宋忧淅知道他们就等着她想招,师妹在的时候,自然由师妹做主,两位师兄心照不宣的不想动脑。

    辞易宫少宫主宋忧淅修仙者中实力地位顶尖,毋庸置疑,这已是无数修仙者默认之事,甚至已形成根深蒂固的想法。

    即使都说她失忆了,但实力地位依然不变。

    宋忧淅:感谢你们如此信任我。

    她废脑想了片刻,问周之月:“是因为禁术你才没有办法直接召回浊柒棠吗?”

    周之月点头:“如果对方没施禁术,也没有法术阻隔,我随时都能召回,但以命为介的禁术代价是极大的,禁术的强劲程度会与施术者所付代价成对等,让施禁术者可将禁术发挥到极致,后来利用浊柒棠所残害的人命,也被他引为禁术命介,浊柒棠会自动吸收无辜惨死者生前所累怒、哀、恶、憎,而这会使禁术更强。”

    浊柒棠集喜、乐、爱三情为喜面,集怒、哀、恶、憎四情为悲面,浊柒棠主要负责让悲喜面相衡,否则任何一面过多大于另外一面,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现在的禁术强到让浊柒棠也可误认他为主人,他可掌控浊柒棠,但真正的浊柒棠主还在,他又不可能取代浊柒棠真正的主人,故浊柒棠主他杀不得,浊柒棠与浊柒棠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世修单手倚树,唇启音出,其声温润:“阿淅,我记得你是研究过有关如何破解禁术的法术的,他现在这个,你大概有几成把握?”

    回辞易宫的头两个月,宋忧淅的确针对禁术抵制和破解之法做过较全面研究。

    宋忧淅斟酌了一下,主要是掂量头次实践是否能成功:“六成,姑且一试。”

    她道:“先由两位师兄趁其不备用缚身术控制住他,然后我将禁术与浊柒棠的联系暂时阻断,禁术断时,之月就施术召回浊柒棠,尽量快和准,还有浊柒棠夺回之前注意不能伤到他。”

    宋忧淅担心伤到男子时会牵连浊柒棠进而牵连周之月,事关朋友安危,她必须谨慎,不能看运气。

    两位师兄虽然一直出宫办任务,但在外都善易容,关于两人的真实画像辞易宫内外几乎一张没有,所以男子未必能够认出他们,就可以赌一把。

    宋忧淅和周之月那人是必然认得出的,虽然有隐身术和易容术,但不确定对方是否会识破,一旦识破便会打草惊蛇,这个险不能冒,两位师兄以真面目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纵仍有风险,但要尽可能降到最低。

    四人意见达成一致,立刻行动起来。

    世修和离不暂佯装进去买东西,男子果然不认得,两位师兄先是对着东西一通挑,然后与那个人讨价还价,在最后付魔界钱币时,他们出手了,一招制敌。

    两人的缚身术让男子动弹不得,男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宋忧淅进来,他才恍然大悟。

    宋忧淅两手势起,灵流逸转,金印结出,心中术咒默念,术成。法术落到男子身上,禁术被阻。

    周之月这才进到店里,看见男子她面露疑色,但手中动作并不耽搁,可下一秒她发现,浊柒棠并不在男子身上,还有另一重法术将她的召回术直接切断了。顺着感应,她扭头看向店中一个大门紧闭的房间,对三人道:“禁术是他下的,但浊柒棠不在他手中,在那个房间里,如果没猜错,里面有个魔,修为不低。”

    男子痴然狂笑,尽显猖狂:“你们敢动我吗,只要你们伤我一毫,你们就别再想得到浊柒棠,周之月,你就给你哥我陪葬吧!”

    宋忧淅和两位师兄诧异地看了看两人,然后不约而同闪到一边让出主场。

    周之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眼睛直视对方,质问:“你脑子有坑还是进水了?对浊柒棠的了解你难道比我少吗,你还要用它来害人!你把它给了谁?”

    “你不会懂的,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一提,浊柒棠在你们这群自诩正义的人手里简直就是糟蹋,只有我才能发挥它真正的用途。”

    “杀人偿命,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代价。”

    “可笑,你以为凭你们能杀得了我,你们拿什么和魔对抗?之前是我那个手下太弱,没能杀了宋忧淅,但因为这个我才知道她原来与魔界少尊勾结,你以为你们有多正直?还不是和我一样,那她凭什么就因为有望飞升便可轻松得到浊柒棠,我也有望飞升,你给我了吗?你自己不用,给外人都不给我,你可真重情重义!”

    “我早就说过,浊柒棠主一脉不可能以浊柒棠助益飞升,给了你也用不了,你自己心术不正,反倒怨我?”

    周之月说完走回宋忧淅身边,她已经不想和此人多费口舌。

    世修问他:“ 那间房子里的是谁?”

    话音刚落,几人便见那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身着红衣妆容精致的女子踏步而来,她走到他们面前,说:“几位吵也吵完了问也问完了,打算何时离开?”

    宋忧淅说:“待物归原主,我们自然会离开。”

    女子扫了他们一眼:“浊柒棠你们带不走,这人,你们也带不走,他对我还有利用价值。别想着跟我动手,我知道你们修为都很厉害,但我也不赖。这里是魔界,我迎雪身为右护尊可以一呼百应,打起来你们不占优势。我只说一次,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宋忧淅抬眼:“右护尊?”这比左护尊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不要妄图阻止或再来寻我,我不想杀你们。要是动起手来,有其他魔知道有辞易宫的人混进来,这魔界你们可就出不去了。提醒你们,浊柒棠是我魔界太子殿下想要的东西,若惜命,好自为之。”

    事关四个人的安危,她不信他们不妥协。

    离不暂动手将男子身上缚身术解开,在迎雪将男子拽回同一瞬间,周之月将迎雪所设法术解开,唤回了浊柒棠。

    周之月已经准备很久了,就等着对方以为自己要得手的一瞬间,趁其不备,一举解开法术 。

    对方既低估了她的实力,也低估了浊柒棠与其主取得感应时相倾度会有多强。

    世修看着对方脸上闪过讶异的神情,陈述事实:“你以为我们听你废话那么久,会一点计划也没有?右护尊只懂虚张声势,有用?”

    周之月随之道:“用他换回浊柒棠,不亏。你只能暂时护他,我会记得他害了多少人,终会让他以命相偿。”

    迎雪道:“怎么,要和我动手吗?你们敢动,就做好把命留下的准备。”

    宋忧淅觉得自己还是有信心战胜迎雪的,但迎雪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怎么也是魔界右护尊,在此地还真可以一呼百应,到时候动静大了魔界还出不出得去都是个问题,所以他们断不会在此时和她动手。

    其余三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这才有了四人异口同声的一句:“来日方长。”大局为重。

    迎雪转身出去,男子紧随其后,临出门那一刻,宋忧淅对她道:“你说你们太子殿下要这浊柒棠,让他亲自来见我,我可以以命恭候。”他要不来找我,我就要去找他了。

    迎雪脚步停了一下,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宋忧淅回头,看见两位师兄责备的目光,心虚了。周之月的表情也没好多少,就差把不可思议写脸上了。

    两位师兄齐道:“宋忧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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