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身割过咽喉而死的,也是一招致命的,剑法精准。身体肌肉僵硬,背后和前胸出现尸斑,身上开始有尸臭味,应该死了一到两个时辰了。”子宪将剑痴的身体仔细检查了一遍说。

    “一招就致命了?不会吧?不是说剑痴的剑术精湛无比的吗?是谁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呢?”子殊惊讶地说。

    “老疯子!老疯子啊!”童北毅急急地冲了进来,看到剑痴的尸体,脸色大恸。

    “请童伯伯节哀顺变。”龙鸣知道童北毅与剑痴是交情深厚的好兄弟,想必他此刻心情一定不好受。

    “若行凶的是前辈不防或是武功极高之人,那就不一定了。”木子宪猜测说。

    “不防之人?老疯子对钻心剑术的年轻人一向毫无防备,”童北毅想了想说,“来人啊!”

    “童大侠。”青楚在一旁应声到。

    “去问问方才示君馆里的后辈们有没有进出过的?都一并叫来回话。”童北毅此刻强忍住了悲痛,但那眉宇间的悲戚依然深重。

    过了大约两刻,青楚匆匆跑了回来说:“报告童大侠,青楚一一问过夜里在示君馆外巡逻和守卫的人了,说是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大家也都没有外出。”

    “没有?参加群萃会的后生们都是住在示君馆的吗?”

    “倒也不是,今天来的人里面,‘火玉’墨少侠因为后补的请帖,所以没有住在馆内。还有清霜曾少侠下午失踪至今,也没有住在馆里。”

    “曾离这个名字我听老疯子提过多次了,次次都是夸奖,听说他来群萃会,昨天下午他还特地约着见了一面,应该不是他。火玉是?”童北毅皱了皱眉。

    “就是昨天最后一场比武得胜的那个红发后生吧?”柳菁菁擦了擦眼角的泪,想了想说。

    “是他?你可知他昨晚住在哪里?”童北毅有些急切地问。

    “这个……青楚不知。”

    “据墨兄之前所说,他应该是住在浮云楼,但……”子宪接口说道。

    “青楚,你立刻去浮云楼看看那小子在不在?”童北毅想到墨炎的在会场上的表现,就极其不喜,立刻打断了子宪的话。

    “好,晚辈这就去。”

    “青楚,你休息一下吧,让别人去。”龙鸣见他脚步踉跄,知道他今天一早就开始奔前跑后一定很累了,走到门外悄悄拉住他说。

    “多谢少阁主关心。”青楚感激地看了龙鸣一眼。这个男人心地善良,豪爽又细致,施恩不图报,难怪年纪轻轻的在江湖上却那么有号召力。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青楚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说:“晚辈、辈看、看过他……墨炎的……”

    子宪和龙鸣很熟,自然和青楚也是相熟的,因此上前低声问了句:“慢慢说,不急的,怎么不换个人去?”

    “晚辈去了浮云楼,墨炎的房间空无一人,床被整齐干净,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青楚感激地望了一眼子宪。

    “是么?好,立刻给我派人全城搜查墨炎的下落!”童北毅狠着声说。

    “童前辈,现在还没有证据显示是墨炎杀了剑痴前辈,请前辈不要因一时之气冤枉了无辜之人。”木子宪连忙出声制止。

    “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嫌疑是最大的!”童北毅几乎是咬着牙说。

    “老疯子,你放心,老哥我一定帮你报仇!”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剑痴之后脸上的悲色立刻换成了原来的沉稳和凌厉。

    一早墨炎回到“试剑阁”,他向冰冰倾吐了心中郁气、教训了朗破军、抢得了他的宝剑,还替冰冰找到了可靠的归宿,心中烦躁尽消,心情难得的舒畅。

    “站住!”他刚跨进“试剑阁”就被人用一把长剑挡了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左兄啊,怎么?昨日输得还不彻底,今儿个还要再来一次?”左天辰是他的手下败将,墨炎自是不怕他的。

    左天辰剑指墨炎:“你……我问你,你昨晚去哪里了?”

    他自号“小剑痴”一直极敬佩剑痴对剑的执着、对剑术的精妙造诣,如今见他遇害,大家又都说墨炎嫌疑最大,左天辰生性一根筋,也不管其他立刻就拿着宝剑就怒气冲冲地找墨炎问罪来了。

    但是经过昨日的比试,他心中又很佩服墨炎的身手,也不十分相信他会杀了剑痴,因此就来了这么一问。

    墨炎立刻心头火起:“你是本公子什么人?本公子要将昨夜去了哪里告诉你?要不要我将几时吃饭喝水如厕也告诉你啊?!”墨炎也不知他犯了什么邪,如此怒气冲冲。

    “你……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杀过人?”左天辰不知该如何应付墨炎的能言善辩,干脆开门见山。

    “哼,我倒要问你,你的剑上又带了几条人命啊?”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杀的就不都是该杀之人?而且本公子有没有杀过人恐怕与你无关吧?”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剑痴前辈?”论嘴上功夫左天辰怎么争得过墨炎?一言不合他的剑已出鞘。

    “什么?!剑痴死了?……喂喂喂!你搞什么啊?怎么就是我杀死他的?莫名其妙!”墨炎都懒得跟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说话了。

    “别跑!吃我一剑!”左天辰气极,白光一闪,长剑迎面而来。

    “手下败将,本公子还怕你不成?”正好手中有一把适手的宝剑,墨炎正想试试它的威力。

    “住手!”一道细细的金光直直地射向两剑相交之处,两剑受力分开,那金光则遇到阻碍转了个直角插入了一旁粗大的木柱之中——是绛蔻情急之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以分开二人。

    “左公子,小炎生性冲动,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绛姑娘哪的话?墨炎并非得罪了我,而是他杀害了剑痴前辈!”

    “左白痴!大清早的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墨炎真不知他是打哪儿得出的这番结论。

    “此事未经调查,还请公子不要妄下评断。我相信小炎的为人,他与前辈无冤无仇,定不会任起杀念。”

    “谁说他没杀人?他手中的佩剑就是证据!”这时童北毅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老头你休要血口喷人!这宝剑是本公子刚刚和人比武赢得的,你睁开眼好好看清楚,怎么又成了证据了?”

    “比武赢得的?何时何地与何人比武?姓甚名谁?人在哪里?你且说说。”童北毅怒极反笑。

    “本公子问心无愧,和你们有什么好说?”要不是绛蔻拦在前面,墨炎就要走了。

    这把剑本来就是他自己抢来的,难道是朗破军杀了剑痴?

    童北毅哪里肯信他的,冷笑一声,“一笑,来认一认这是否就是昨夜‘磨剑池’内丢失的宝剑。”

    “这……”龙一笑仔细看了看,“没错,此剑名叫‘歌凝’,因为放置时间久了怕剑消失了灵气,昨日我亲手交给伯叟打磨。剑长三尺二寸,剑刃触物时会发出如歌低吟,由此得名。正是昨夜丢失之剑。”龙一笑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墨炎。

    “龙伯伯,童伯伯,小炎虽任性无礼,但绝对不会随意杀人,况且小炎的武功还远远敌不上剑痴前辈。”绛蔻见木子宪龙鸣等人皆不在,相信他们一定能调查清楚替墨炎洗脱冤屈。

    “随意杀人?蔻儿你可记得昨日比武之时剑痴用茶杯打掉了他手中的剑?一寸长发都能使他出狠招,更何况是当众让他难堪?”童北毅冷哼了一声说。

    “但这并不构成杀人的理由啊,而且小炎并没有能力杀了剑痴前辈的。”

    “他能在三招之内打赢左天辰,那要趁剑痴不备之时杀了他有何不可?”

    “可是前辈也知道小炎之所以赢了左少侠只因胜在兵器,并非……”绛蔻还想解释什么。

    “绛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莫要被他蒙骗了。”童北毅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你们这些老头在说些什么?!本公子说了这剑是我与别人比武赢得的就是比武赢得的,信不信随你们!”墨炎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任谁被污蔑了都要生气的,何况骄傲如墨炎?自己没做过也不知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心里恼火转身就要走人。

    “站住!”龙一笑叫住了墨炎,“好,既然是你与人比武赢得的,我且问你是与何人比武?如何赢得?昨晚又去了哪里?”墨炎这一出门就等于是畏罪逃离,从此永无宁日。

    龙一笑欣赏他的武功性格,也相信他不会杀人,因此想给他给解释的机会。

    “我昨晚在‘春归楼’红牌冰冰姑娘那里过夜,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自称爱慕冰冰许久,要与我决斗,本公子赢了他之后便拿了他的佩剑。那人名叫朗破军,你们不信可以去查。”这朗破军江湖上没名没姓的,自己也从未听过,想他们也查不到。

    “好,你说的这些老夫自会派人去查,绝不冤枉了你,但在查明之前还望墨公子呆在试剑阁内不要离开半步。”铁面判官藏无心开口说道。

    “哼!如果证明我所说皆都属实,你这老不死的必须当着众人的面向本公子赔礼道歉。” 墨炎看着童北毅傲然地说。

    “小炎,不得无礼!”绛蔻对他真是又急又气。

    “好!一言为定!”童北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似乎很肯定墨炎就是杀人凶手。

    “哼!” 墨炎自信地扬起嘴角,“这个还你,本公子要的东西一定会光明正大地要过来。”墨炎将歌凝剑扔给了龙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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