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南冰的行程基本上都是缠着墨炎。到了入夜,墨炎刚做好心理准备“英勇就义”,剑横院里一准有消息来。

    第一日是花影,昨天是及沐云,因着及沐云是魔岭的人,因此闹得极大,据说连岭主也惊动了。

    今天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墨炎笑着对南冰说:“不知道你那弟弟今天会闹哪一出?”

    冰冰听到墨炎对南槿的称呼疏离,心里高兴,但是看到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又有些生气:“爷就会看笑话,这几天我可烦死了。”

    “是什么事?让我的冰冰如此烦恼?”墨炎好笑道。

    冰冰叹了口气“槿弟也不知道怎么了,问他就只说一句:也不是她。”

    话音刚落,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南冰无奈地去开门,报信的人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大惊失色:“男的???”说完看了一眼墨炎又闭嘴了。

    墨炎看到南冰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表示出好奇。只是对她宽慰地笑了笑,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好了,别忧心了,看你这眉头皱的。知道你是个好姐姐,去吧。”说罢在南冰额头落下一吻,南冰满脸通红,嗔了他一眼就走了。

    这两日来南冰对他也越来越放心了,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只是神仙困还是下在药里一日一碗逃不过。

    ——想个什么办法呢,他必须弄清楚小楠到底怎么了?门口的人南冰都交代好了,每个都守口如瓶,该问谁呢?

    突然他眉头一挑,计上心来。

    第二天一早,弄月照例送了一碗药过来,要看着他服下。只是今天把药送来的时候,墨炎已经梳洗好坐在椅子上等她了。

    弄月吓了一跳,她本就觉得墨炎长相过于俊美,看起来极不靠谱,不值得大小姐托付。加上花影也是因为他才受罚被赶走的,现在死的那么惨。弄月和花影的感情很好,当然就恨上墨炎了。

    她没好气地把药碗往桌上一放,缓缓退到一边。

    墨炎叹了口气:“你最近睡的怎么样?”

    弄月不妨墨炎会和她讲话,愣了一下冷冷地说:“无需公子费心。”

    “我这两个晚上都没合上眼,一闭眼都是花影的样子。”墨炎微微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惋惜。

    “呵呵。”弄月才不相信这种花花公子的花言巧语,他白日里和大小姐风花雪月,多少快活?自己又不是没长眼睛。

    “你知道花影为什么会被送去给你们魔主么?”墨炎看着她。

    弄月一愣,这……这要她如何说?

    “就只因为我和她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墨炎痛苦地闭上眼。

    “你又知不知道那晚为什么你们魔主非要花影?为什么花影吓成那样?”墨炎并没有说清是哪一个晚上,弄月自然觉得是花影死的那个晚上。

    见她呆呆地摇了摇头,墨炎接着说:“因为你们的魔主被下了药。知道是谁下的嘛?”

    “大小姐?”

    墨炎点点头:“我从未想过她会是这样的人,这次是花影,那下次是谁?会不会就是你?我虽然多情,但不滥情更不无情,也不想无辜的人枉死。”

    “不、不会的,大小姐对我们两个很好。”弄月不愿意相信:“明明是花影勾引了你,大小姐气不过,但是又不舍得责罚她,所以、所以……”弄月越想越觉得站不住脚。

    “她这么做不是不信任你们,”墨炎痛苦地闭了一下眼:“是不信任我。”

    花影闻言默然,确实如此。

    “再说,她对你们俩好?她对我又何尝不是情深意重?结果呢?还不是一天一碗药地下着?”墨炎看了一眼药碗。

    “那是、那是……”弄月自然也知道南冰给墨炎下药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要这么做?在她看来墨炎在这里呆的挺心甘情愿的呀。

    “花影被葬在哪里?”墨炎问了一句。

    “庄园外往北走有一片墓地。”弄月想到花影的死,就红了眼圈。

    “我想去看看她。”墨炎诚恳地说。

    “不可能,你出不去的。”弄月想也没想反驳道。

    “所以知道为什么你们大小姐要给我下药嘛?如果我的内力恢复,这里怎么拦得住我?”墨炎自傲地说。

    “那、那你走了不回来了怎么办?”弄月警惕地看着他。

    “不回来?呵,我一颗心都被拴在这里,人又能去哪里呢?”墨炎苦笑,这句话倒是实话:“其实冰冰给我下药本就是多此一举。”

    弄月看他表情真挚不似做假,又想着他和大小姐确实你侬我侬,于是心里开始动摇。

    墨炎说:“那这样,这药我喝半碗,只恢复一些内力,足够让我来回去趟花影墓前说句抱歉也就够了。你也不算骗了冰冰,我也并不想伤害谁,只要我不用内力,谁又会知道呢?”

    弄月转过身:“别说了,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你喝完了药。”

    “是。”既然如此,就多谢了。墨炎勾唇一笑,绕到弄月面前,拿起碗喝了半碗药,接着就把剩下的倒在了便桶里。

    弄月接过药碗,仓皇而出,墨炎又把嘴里那一口也吐在了便桶里。

    用过早膳,南冰就过来了,要墨炎陪她去外面林子里逛逛,墨炎一听正中下怀,自然欣然应允。

    于是他们带了一堆人马就出了庄园,马车开了一会儿,到了一处风景极美的所在。

    墨炎状似无心地一提:“此处甚美,如果能和你一起走走该多好。”

    冰冰闻言立刻命人停车。

    他们走下马车只觉得面前花团锦簇,一路繁花,美不胜收。而且这条路上来往的人极少,也没有飞扬的尘土,只觉得既美且净。

    墨炎赞叹道:“无怪人说:四方景好无如洛,一岁花奇莫若春。”

    冰冰却有些伤春:“是啊,只可惜过去的这些年都没有这个心思出来走走,姑母说过段时间就要回西域了,怕是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南冰虽是西域人,但是在洛阳城生活了多年,对西域的印象已经极为遥远了,对洛阳却仿佛故乡一般。

    墨炎说:“我倒不觉得,你虽然从来不出门,但是日日都能看到全洛阳最美的景致。”

    冰冰奇怪地问:“什么全洛阳最美的景致。”

    墨炎笑望着她:“我眼前的可不就是全洛阳最美的景致?你难道不是日日对镜都能看到?”

    “走开,你就知道笑话我。”冰冰羞涩地扑到他怀里。被他一打趣,愁闷之情真的消散了不少。

    墨炎哈哈一笑,抱着怀中美人,这时边上的一个侍卫听到冰冰叫了一声,就看了过来。墨炎也盯住了他的眼睛,四目相对,那个侍卫的眼神开始变得怔愣……

    半晌墨炎转开眼去,南冰见他半晌不说话,奇怪地问:“爷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墨炎轻轻一笑:“如此美景,还有温香软玉抱满怀,你说我在想什么?说出来怕都是见不得人的。”

    南冰捶了一下墨炎的胸口,转身跑开了。墨炎笑着追了上去,两人在花间追逐打闹,场面温馨甜蜜。

    见此场景,周围的侍卫们都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

    就在这个时候,边上一个侍卫突然像箭一样冲了过去,拔出佩剑就刺向南冰。南冰身边只有墨炎,墨炎又内力全无,怎么避得过侍卫?

    “冰冰!”墨炎扑过去抱住南冰,在地上滚了几圈,堪堪避开剑锋,但是他的手臂却受了伤。

    这时边上的侍卫们才都一拥而上,把那个攻击南冰的侍卫刺成了筛子,那侍卫直直地倒下,眼睛还是睁着的——赫然就是刚刚和墨炎对视的人!

    “爷,你、你受伤了。”南冰捧着墨炎的手臂紧张地说。

    “你没事就好。”墨炎心有余悸,一把把南冰抱在了怀里。南冰感受到墨炎剧烈的心跳,心中既感动又内疚。

    经此一事,南冰自然没有心情赏春了,就带着人马回去了。一路上她都十分心疼地守着墨炎,墨炎却还反过来安慰她:“刚才吓到你了,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内力尚在,那个人哪能近你的身?”

    南冰听完更加愧恼:“都怪我……”

    墨炎封住南冰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这个吻充满柔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南冰一下子陶醉在墨炎的温柔里。

    回去以后,南冰把墨炎门口的守卫也撤走了。找了巫医上药包扎好,墨炎劝她回去休息,可是南冰见他受伤了,十分不舍,一步也不肯离开。

    正在这时弄月敲门说:“大小姐,岭主有请。”

    “什么事啊?”南冰皱着眉头说。

    墨炎拍了拍她的手说:“去吧,我没事的,就是点皮外伤而已,不打紧。只是我今天受了伤,洗漱不方便,你还是让砍达来帮我梳洗吧。”

    冰冰皱了皱眉头说:“要不让弄月留下吧?他一个男人我怕粗手粗脚地,别碰了水,害你严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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