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沐枫陡然一亮。

    “言欢”微微一笑:“怎么我扮成谁,都能被你认出来?是我易容术不够高明吗?”

    “怕不是易容术不高明,而是人家心里头天天想着你,想久了自然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都能认出来。是不是啊,沐枫?”墨炎打趣道。

    “是。”沐枫低头应道。

    “是你个头!”灵远觉得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沐枫都跟着墨炎学坏了。

    “言欢就是二小姐?”沐枫有些糊涂,晋阳洛阳远隔千里,这是怎么瞒过其他人的?

    “言欢是我两年前养着的小伶,但是她身体一直不好。这次我让远姐姐偷偷把她接出去养病,正好偷梁换柱,不会被人发现。”墨炎面有得色——你看,好色有好色的好处。

    “主人的意思是说大小姐他们也都来了?”沐枫眨了眨眼。

    “对,主人想了化零为整的办法,我们分散来目标小不易被发现,以各种角色出现在晋阳城,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灵远觉得墨炎的脑子确实越来越好用了。

    “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沐枫问道。

    “下一步……”墨炎看着灵远:“远姐姐,穿石弹做好了吗?”

    “做了百个,姐姐会陆续带来。”灵远想了想,纠结着说:“还请主人以……”

    墨炎和她异口同声道:“火云城数年基业为重,请勿随意使用。”随后他摇摇头笑道:“远姐姐,你可知道无影就是抓着我这个弱点,知道我绝不舍得。既然这个弱点我和他都知道,那岂不倒变成了我的长处?”

    灵远眼中一亮:“是,灵远明白了。”

    “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随我去探一探火云城。”说罢他看了看沐枫问:“选吧,今晚想睡哪个姑娘房里?”

    “我、我……”沐枫看了看墨炎又看了看灵远,突然发现主人这是给他设了个坑,怎么说都不对,叹了口气:“我还是去隔壁客栈吧。”

    “好了,你就住这儿吧,这屋子大,有三张床,我们三个将就一晚上总是够的。我和欢儿久别重逢,不住一起总是惹人怀疑。”

    沐枫这才有空打量房间,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房内有很多琉璃灯盏,点得灯火通明。窗帘用的是上好的轻纱,透光性极强,整个房间华丽且光亮,地上的地毯又厚又软如在云端。除了大房间,门帘隔着的里面还有一张大床,转角处还有一个小榻。

    “是啊,怎么这么多床。”他自言自语到。

    墨炎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求知欲这么强?”

    沐枫:“……您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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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剑阁木子宪房中,木家兄弟和龙鸣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木子殊急道:“这下真是指鹿为马、李代桃僵了,曾伯伯居然被指成了魔岭的背后主人?”

    “其实我们只要找到玉兄弟,证实他不是魔岭魔主就好了呀。”龙鸣觉得对症下药最有效。

    “既然对方如此言之凿凿,我怕玉笙真是魔主。”木子宪沉吟道。

    “这怎么可能。”木子殊和龙鸣同时说。

    “不管玉笙是不是魔主,我们都很难找到他了,现在关键是找到曾离。”

    “找到离离又如何,这个屎盆子他们是一定要扣上去的,不如就让离离别回来,直接回风渺。”

    “楚若衫和柳菁菁现在一口咬定的也不过就是谋害剑痴前辈这一件恶事。他们既然把此事推在曾离身上,自然一日没找到曾离,一日无法对质真相。他们虽然扣不住曾伯伯,但是曾伯伯也不愿意一直背着这黑锅。”

    “好,既然如此你们赶紧出发去找曾兄,我留在试剑阁,怎么还能帮得上忙。”龙鸣说道。

    “恩,我们是要尽快出发,不然夜长梦多,恐怕楚若衫下一步就是我们了。”

    “哥,”木子殊喊了一声,迟疑道:“我能不能带上她?她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带带带。”木子宪笑了笑,看他这宝贝弟弟坠入情网,也觉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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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连动一下手指也如同花了千钧之力。

    “你醒了?”绛蔻关切地凑过来。

    曾离想回答她,可是挣扎着起身都十分困难,绛蔻拦住他:“你别动,先喝点水吧,我在石缝里接的。”

    “你……没……事……吧?”曾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嘶哑了。

    “我没事。”绛蔻眼圈一红,跳下悬崖的时候曾离一直紧紧抱住自己,还好悬崖下方不远就有一块突出的石台,正好接住了他们俩。

    自己因为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与他们打斗时候的伤口又流血了而已。

    “我昏迷了很久?”润了润喉,曾离感觉好一些。

    “恩,我醒来时还以为你……”绛蔻几乎不敢去想这种可能性:“我们应该是掉在这个石台上了”

    曾离四周打量了一下,笑了笑:“是啊,还真是命大。”突然他转过头问绛蔻:“对了,那人说你受了重伤,是怎么回事?”

    “无妨,他们以为暗器击中了我,可我我这红绸刀枪不入,也不过只是些皮外伤,倒是你……”绛蔻突然落下泪来,她知道曾离伤的极重,刚刚又这么摔了下来怕是命不久矣。

    “你莫要哭,我……”曾离看到绛蔻哭了,心绪澎湃,刚想说我没事,突然一个气不顺开始咳嗽起来,这一咳白色的衣袖上便溅了一口鲜血。

    曾离看着落梅般的血心中暗想:“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任性而活,今时今日方觉后悔。”

    又想到自己快要死了,现在表白心意对绛蔻有甚好处?既然她跳崖未死,自然有更好的去处,何必受自己这个将死之人的拖累。

    “离,对不起,四年前我不该……”绛蔻此时心如刀绞,还管什么兄不兄妹?只知眼前这人是她的心上人。

    曾离打断她:“四年前你说的没错,我本是寡情之人,比不上墨炎,更比不上你的许大哥。四年前你做得很对。”

    绛蔻一愣:“我和他们,我们……”

    “你们如何不必和我解释,你我并无瓜葛,不管我今日是生是死,我都是我,你仍是你,四年前也一样,你的去留对我并无影响。”

    “你!”绛蔻见他这么说,又急又气又羞又愧又恼,一时无法面对,竟晕了过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蔻儿!”曾离想扑过去,但是只能勉强起身连走两步都困难。

    这时边上突然传来什么什么东西在草木上摩擦声音。

    “是什么?有蛇?”曾离心里一惊,挪到绛蔻身边,将她护在怀里。

    这时传来人声:“亓哥哥,你看,这里怎么有人?”

    这个声音好熟悉。

    “旖文,小心,待我先去看。”是亓修然的声音。

    “亓盟主,幸会。”曾离在彻底昏过去前,尽力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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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曾离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衣服。他在一间屋子里,桌椅摆设一应俱全,他撑起身子,发现受伤处没有那么疼了,便起身推开门,走到屋外。

    “你可醒啦?气色不错,看来这伤药还挺管用。”一个长相极清丽的少女对他笑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那和我在一起那个姑娘呢?她没事吧?”曾离第一反应就是要问绛蔻的情况。

    “她的伤没有你重,可是还没有醒来,再等几个时辰吧。”

    “那她,她没事吧?”曾离迟疑地问。

    “我能保你不死,自然也能救她,只是不知为何她还昏迷着。”少女疑惑地摇摇头。

    “多谢,你是……”曾离看着她觉得万分眼熟。

    “正是我的妻子,亓氏旖文。”亓修然听到动静也跨步走了出来。

    曾离看过去时,他又换了一张脸,仍是极其普通,但是那仪态步伐和音色,曾离一下就认了出来。

    “亓兄,那之前的女童是?”那个小女孩和眼前的少女长得极像,难道是姐妹?

    亓修然微微一笑:“我身边自始至终只有旖文这一个女子,她之前为了救我中了蛊,导致成了孩童模样,好在天不绝我夫妻。”

    “亓哥哥受苦了。”朱旖文知道,只这一句话,却是多日的跋山涉水辗转难眠,求遍天下名医扔了金山银山。

    “傻丫头,若不是连月的悔恨和焦灼,怎能让我明白和你一起采药也觉得快乐呢?”亓修然揉了揉朱旖文的头顶,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恭喜贤伉俪,多亏你们采药经过。”这是个人私事,曾离也不愿追问,到底是他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是啊,本来我们想回南边儿了,可是我难得来北方,山西可是中药材之乡,如何能不来看看?寻到奇花异草好回去献给我外祖呀。”

    “那这处院落?”曾离四周望了望,确实笸箩、竹匾、匾架子、地上,都晒了不是中药材,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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