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的郡主（18）
护国公府，天才蒙蒙亮，洒扫的下人们就忙碌起来，各处的庭院、回廊都在仔仔细细清扫擦拭。
这是个按照国公规制建的大宅子，从大祁建国至今传了五代，如今当家的是护国公世子宋慎，虽然没有正式承袭国公爵位，但府中实际做主的已然是他，所以，世子一脉皆是住在中路的主院里。
此时主院中亮着灯，大小主子都起身了，下人们也各自有序地忙碌着。
宋慎整理着冠帽，身上穿的是绯色圆领罗袍，仅领口、袖口有团形雪花绣纹，腰带上饰以三片团形雪花纹镂雕铜饰，这是大祁正三品官员的常服：“近日没什么大事，想必小朝会不会太久，老三有陛下恩旨可以休假几日，不必上朝，我估摸着天大亮时怕就要到了。”
“早先得了信就命人收拾三房的院子了，前两日起又日日让人拿长公主惯用的熏香熏了屋子，色色物品都置办妥帖，应是周全了。”说话的是姜氏，乃宋慎之妻，她是个略显丰润的妇人，此时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打理发髻。
“长公主没那么挑剔，事物齐备便可。”宋慎收拾妥当转身，穿戴了官服的他瞧着多了些威严，只是眉目一转看向姜氏时，面上就带了笑意，哪怕续了须也挡不住他眉宇间的儒雅之气，“今日四姐儿也要来呢，可给各房说了备礼的事？”
“早就说了，二弟在长宁任职，二弟妹陪在任上，好在泽哥儿在家备考，”姜氏笑容加深，眼中带了些打趣之意，“听说啊，还往孙郎中府上送了信询问备礼之事。”
这“泽哥儿”指的是二房嫡长子宋泽玉，现年18岁，去年就与刑部西南道清吏司郎中孙正的嫡长女定了亲，如今正在家中温书，准备明年的春闱，无论结果如何，春闱后都要成亲了。
“是吗？”宋慎亦觉得可乐，“这小子倒是会找借口，给自家妹妹备份见面礼，还要去问未婚妻？”
“可不是嘛，比咱们谦哥儿强多了。”姜氏笑道。
谦哥儿，是宋慎和姜氏的嫡长子宋谦玉，现年20岁，上届科举中了二甲第三十八名，如今任吏部考功司给事郎，也是正七品的官身。
“母亲又说夫君什么了？若是训诫，那儿媳可不依。”门口的丫头们行礼，一对年轻男女相错半步走进来，男子长身玉立，身着蓝色圆领罗袍的正七品官员常服，女子则略显书卷气，模样秀丽，眉目细长，乌鸦鸦的长发做妇人打扮。
这年轻男子正是宋谦玉，女子是他的妻子卢氏，乃颍州府知府卢宴的嫡长女，两人三年前成亲的，如今育有一女宋菀，已经1岁了。
“你瞧瞧，这还护得紧。”姜氏摊手冲宋慎道，接着又看向卢氏，“没皮没脸的，也不知道害臊！”
听着像是嫌弃，实则是带着亲昵的笑骂，卢家和姜家乃是姻亲，说起来卢氏可算是姜氏看着长大的，与自家小辈无甚差别，故而婆媳间才能这般自在。
“儿子/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小夫妻两个相携着向宋慎、姜氏行礼。
“安。”宋慎颔首，这会儿敛了笑意显得正经了些，他叫了儿子、儿媳起身，转向姜氏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与谦哥儿该走了。”
“早些回来啊！”姜氏起身相送。
宋谦玉又向她行礼告退，临了看了眼卢氏，“我当值去了。”
“夫君慢行。”卢氏屈膝一礼，唇边含着浅笑。
宋谦玉出门后，就见宋慎站在回廊处等着他，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走了。
大祁的小朝会，只需要正三品以上官员上朝，宋谦玉自然是不够资格上朝的，但是他得去吏部考功司点卯，若无要事，跟负责考功司的主官---闫郎中告个假，也可早日归家。
这边送了各自夫君出门的婆媳俩，则说起了今日的诸多安排。
“郡主自出生至今是头次来家里，想来长公主应是与她说过自家人都有些谁、各自年岁多大，只是头次见必然是对不上的，稍后我与大姐儿、三姐儿说，让她们带着郡主认人。”姜氏与卢氏说道，“虽说还未分家，但三弟尚了长公主，相当于另立府了，如今归家倒像是作客了。”
卢氏见姜氏似有怅然，便转移话题：“母亲，儿媳驽钝，您可得多提点提点啊，可别在长公主和三叔父面前失礼了。”
姜氏笑着点点她，宽慰道：“往常逢年过节也见过长公主，有什么好紧张的？长公主性子和善，待人很是宽和，三弟也是脾性温厚之人，至于瑾哥儿，你又不是不曾见过，唯有郡主……”她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惹人疼，自小就身子不好，也就是陛下和长公主着紧，小心翼翼养着才能养大。”
“不是说身子好转了吗？昨日晚间还参加宫宴了呢！”卢氏没近距离见过这位长宁郡主，所以不太清楚这个“体弱”到了什么程度，说实话，如今富贵人家的姑娘都养得娇，稍娇弱些的都说是体弱。
“昨日宫宴我也指给你看了，你瞧瞧那身量，郡主都十岁了，可瞧着还像个幼童，焉知这好转究竟有几分？你啊，且多叮嘱几分，千万让下人们仔细伺候着！”姜氏并不怎么相信这“好转”的程度，她这些年去长公主府拜见时，也见过那么几次，但几乎次次都只能在床前看到昏睡的小郡主，所以，对于这孩子从未来过国公府，她是十分理解的，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是，我会多叮嘱几遍，母亲放心。”卢氏认真应了。
辰时正，长公主府的车驾缓缓行至护国公府门口，一直守着大门的下人赶忙打开中门，并指了一人去府中通报。
宋恒扶了文瑾下车，又抱了楚霏下来，宋瑾玉骑马来的，此时也下了马。一家人都是家常打扮，俨然一副归家之态。
其实要不是有文瑾，国公府连中门都不必开，只走侧门就行了。
“走吧，大嫂肯定早等着了。”宋恒看了下时辰，又道，“先去见过大嫂吧，过上小半个时辰再去给父亲请安，此时他怕是还未起身。”
“许久未见大嫂了，还真有些想念。”文瑾笑着回道。
一家人抬脚进门，跟着他们的侍从侍女则忙着将取用的物品拿上。
“祖父……还未起身？”楚霏询问地看向牵着她的宋瑾玉。
见妹妹这表情，他忍不住笑了，悄声道：“祖父一向爱睡懒觉。”
楚霏：“……”护国公居然是这样的国公爷？
她还从没见过睡懒觉到辰时末的人呢，哪怕是公主娘亲，也是天未亮就起身了，偶尔迟些，可顶多迟上一刻半刻的，还从未迟到这个时辰。
一路走至三进院门，就见一略显丰润的夫人带着丫头站在那里，莹白的面上笑盈盈的，此时前迎几步屈膝行礼：“臣妇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还未等她行全礼，文瑾忙上前扶住了她，嗔怪道：“久未见大嫂，怎生得如此客气了？可是生分了？”
“礼不可废，殿下当知臣妇家教如此。”姜氏哪会真的让她扶起，顺着力道就起了身，这一抬头就不是方才那般规矩端庄的样子了，亲热地挽了文瑾，“殿下近来可好？我瞧着脸色比上次见时好了许多呢！”
“大嫂。”宋恒拱手一礼。
“大伯母金安。”宋瑾玉带着楚霏一起行礼。
“好，都好。”姜氏颔首回礼，她是长嫂，倒是不必郑重还礼，此时也不是什么正经场合，故而随意些便好。
“元元康健了，我自然是处处妥帖了。”文瑾笑道。
“正是呢，儿女都是当娘的心头宝，只要儿女安好，当娘的自然就好了。”姜氏附和称是，接着看向楚霏，眸光温和慈爱，她蹲身与孩子视线齐平，“四姐儿，我是大伯母，是你爹爹大哥的妻子。”
“我知道大伯母的，听爹爹、娘亲和哥哥说过，他们都说大伯母最是和善可亲了。”楚霏近前一步，拉了姜氏示意她起来，“大伯母这般会难受的，您低头看着我就好。”
“四姐儿好生贴心啊！”姜氏看那小手细弱的，哪敢让她受力啊，赶忙站直了，顺手从腰间摘下早就备好的荷包递给她，“这个拿去玩吧，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就选了如今时兴的，可别嫌弃！”
“谢谢大伯母。”楚霏乖巧接了，又退到宋瑾玉旁边。
“我们进去吧，家里的小子丫头们都等着四姐儿呢，昨日里就来问了几回了，今儿一早又来问了，这不，我指了谦哥儿媳妇支应着，不然且还被他们绊着呢！”姜氏一副“好不容易躲出来”的神情，几句话就表现出了所有人对楚霏的期盼。
文瑾和宋恒笑意立马深了，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家孩子备受欢迎更高兴的事了。宋瑾玉明知大伯母是夸张了，但对此也很受用，毕竟自家妹妹头次来国公府，受人欢迎总比被冷待得好。
而楚霏本人，则默默在心里捋着关系，知道这个“谦哥儿”是指大堂哥，“谦哥儿媳妇”是指大堂嫂，大堂嫂出自安阳卢氏，这可是个出了很多文豪的大家族，与大伯母所出的芜州姜氏，都是多出大儒文豪的书香名门。
这是个按照国公规制建的大宅子，从大祁建国至今传了五代，如今当家的是护国公世子宋慎，虽然没有正式承袭国公爵位，但府中实际做主的已然是他，所以，世子一脉皆是住在中路的主院里。
此时主院中亮着灯，大小主子都起身了，下人们也各自有序地忙碌着。
宋慎整理着冠帽，身上穿的是绯色圆领罗袍，仅领口、袖口有团形雪花绣纹，腰带上饰以三片团形雪花纹镂雕铜饰，这是大祁正三品官员的常服：“近日没什么大事，想必小朝会不会太久，老三有陛下恩旨可以休假几日，不必上朝，我估摸着天大亮时怕就要到了。”
“早先得了信就命人收拾三房的院子了，前两日起又日日让人拿长公主惯用的熏香熏了屋子，色色物品都置办妥帖，应是周全了。”说话的是姜氏，乃宋慎之妻，她是个略显丰润的妇人，此时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打理发髻。
“长公主没那么挑剔，事物齐备便可。”宋慎收拾妥当转身，穿戴了官服的他瞧着多了些威严，只是眉目一转看向姜氏时，面上就带了笑意，哪怕续了须也挡不住他眉宇间的儒雅之气，“今日四姐儿也要来呢，可给各房说了备礼的事？”
“早就说了，二弟在长宁任职，二弟妹陪在任上，好在泽哥儿在家备考，”姜氏笑容加深，眼中带了些打趣之意，“听说啊，还往孙郎中府上送了信询问备礼之事。”
这“泽哥儿”指的是二房嫡长子宋泽玉，现年18岁，去年就与刑部西南道清吏司郎中孙正的嫡长女定了亲，如今正在家中温书，准备明年的春闱，无论结果如何，春闱后都要成亲了。
“是吗？”宋慎亦觉得可乐，“这小子倒是会找借口，给自家妹妹备份见面礼，还要去问未婚妻？”
“可不是嘛，比咱们谦哥儿强多了。”姜氏笑道。
谦哥儿，是宋慎和姜氏的嫡长子宋谦玉，现年20岁，上届科举中了二甲第三十八名，如今任吏部考功司给事郎，也是正七品的官身。
“母亲又说夫君什么了？若是训诫，那儿媳可不依。”门口的丫头们行礼，一对年轻男女相错半步走进来，男子长身玉立，身着蓝色圆领罗袍的正七品官员常服，女子则略显书卷气，模样秀丽，眉目细长，乌鸦鸦的长发做妇人打扮。
这年轻男子正是宋谦玉，女子是他的妻子卢氏，乃颍州府知府卢宴的嫡长女，两人三年前成亲的，如今育有一女宋菀，已经1岁了。
“你瞧瞧，这还护得紧。”姜氏摊手冲宋慎道，接着又看向卢氏，“没皮没脸的，也不知道害臊！”
听着像是嫌弃，实则是带着亲昵的笑骂，卢家和姜家乃是姻亲，说起来卢氏可算是姜氏看着长大的，与自家小辈无甚差别，故而婆媳间才能这般自在。
“儿子/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小夫妻两个相携着向宋慎、姜氏行礼。
“安。”宋慎颔首，这会儿敛了笑意显得正经了些，他叫了儿子、儿媳起身，转向姜氏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与谦哥儿该走了。”
“早些回来啊！”姜氏起身相送。
宋谦玉又向她行礼告退，临了看了眼卢氏，“我当值去了。”
“夫君慢行。”卢氏屈膝一礼，唇边含着浅笑。
宋谦玉出门后，就见宋慎站在回廊处等着他，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走了。
大祁的小朝会，只需要正三品以上官员上朝，宋谦玉自然是不够资格上朝的，但是他得去吏部考功司点卯，若无要事，跟负责考功司的主官---闫郎中告个假，也可早日归家。
这边送了各自夫君出门的婆媳俩，则说起了今日的诸多安排。
“郡主自出生至今是头次来家里，想来长公主应是与她说过自家人都有些谁、各自年岁多大，只是头次见必然是对不上的，稍后我与大姐儿、三姐儿说，让她们带着郡主认人。”姜氏与卢氏说道，“虽说还未分家，但三弟尚了长公主，相当于另立府了，如今归家倒像是作客了。”
卢氏见姜氏似有怅然，便转移话题：“母亲，儿媳驽钝，您可得多提点提点啊，可别在长公主和三叔父面前失礼了。”
姜氏笑着点点她，宽慰道：“往常逢年过节也见过长公主，有什么好紧张的？长公主性子和善，待人很是宽和，三弟也是脾性温厚之人，至于瑾哥儿，你又不是不曾见过，唯有郡主……”她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惹人疼，自小就身子不好，也就是陛下和长公主着紧，小心翼翼养着才能养大。”
“不是说身子好转了吗？昨日晚间还参加宫宴了呢！”卢氏没近距离见过这位长宁郡主，所以不太清楚这个“体弱”到了什么程度，说实话，如今富贵人家的姑娘都养得娇，稍娇弱些的都说是体弱。
“昨日宫宴我也指给你看了，你瞧瞧那身量，郡主都十岁了，可瞧着还像个幼童，焉知这好转究竟有几分？你啊，且多叮嘱几分，千万让下人们仔细伺候着！”姜氏并不怎么相信这“好转”的程度，她这些年去长公主府拜见时，也见过那么几次，但几乎次次都只能在床前看到昏睡的小郡主，所以，对于这孩子从未来过国公府，她是十分理解的，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是，我会多叮嘱几遍，母亲放心。”卢氏认真应了。
辰时正，长公主府的车驾缓缓行至护国公府门口，一直守着大门的下人赶忙打开中门，并指了一人去府中通报。
宋恒扶了文瑾下车，又抱了楚霏下来，宋瑾玉骑马来的，此时也下了马。一家人都是家常打扮，俨然一副归家之态。
其实要不是有文瑾，国公府连中门都不必开，只走侧门就行了。
“走吧，大嫂肯定早等着了。”宋恒看了下时辰，又道，“先去见过大嫂吧，过上小半个时辰再去给父亲请安，此时他怕是还未起身。”
“许久未见大嫂了，还真有些想念。”文瑾笑着回道。
一家人抬脚进门，跟着他们的侍从侍女则忙着将取用的物品拿上。
“祖父……还未起身？”楚霏询问地看向牵着她的宋瑾玉。
见妹妹这表情，他忍不住笑了，悄声道：“祖父一向爱睡懒觉。”
楚霏：“……”护国公居然是这样的国公爷？
她还从没见过睡懒觉到辰时末的人呢，哪怕是公主娘亲，也是天未亮就起身了，偶尔迟些，可顶多迟上一刻半刻的，还从未迟到这个时辰。
一路走至三进院门，就见一略显丰润的夫人带着丫头站在那里，莹白的面上笑盈盈的，此时前迎几步屈膝行礼：“臣妇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还未等她行全礼，文瑾忙上前扶住了她，嗔怪道：“久未见大嫂，怎生得如此客气了？可是生分了？”
“礼不可废，殿下当知臣妇家教如此。”姜氏哪会真的让她扶起，顺着力道就起了身，这一抬头就不是方才那般规矩端庄的样子了，亲热地挽了文瑾，“殿下近来可好？我瞧着脸色比上次见时好了许多呢！”
“大嫂。”宋恒拱手一礼。
“大伯母金安。”宋瑾玉带着楚霏一起行礼。
“好，都好。”姜氏颔首回礼，她是长嫂，倒是不必郑重还礼，此时也不是什么正经场合，故而随意些便好。
“元元康健了，我自然是处处妥帖了。”文瑾笑道。
“正是呢，儿女都是当娘的心头宝，只要儿女安好，当娘的自然就好了。”姜氏附和称是，接着看向楚霏，眸光温和慈爱，她蹲身与孩子视线齐平，“四姐儿，我是大伯母，是你爹爹大哥的妻子。”
“我知道大伯母的，听爹爹、娘亲和哥哥说过，他们都说大伯母最是和善可亲了。”楚霏近前一步，拉了姜氏示意她起来，“大伯母这般会难受的，您低头看着我就好。”
“四姐儿好生贴心啊！”姜氏看那小手细弱的，哪敢让她受力啊，赶忙站直了，顺手从腰间摘下早就备好的荷包递给她，“这个拿去玩吧，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就选了如今时兴的，可别嫌弃！”
“谢谢大伯母。”楚霏乖巧接了，又退到宋瑾玉旁边。
“我们进去吧，家里的小子丫头们都等着四姐儿呢，昨日里就来问了几回了，今儿一早又来问了，这不，我指了谦哥儿媳妇支应着，不然且还被他们绊着呢！”姜氏一副“好不容易躲出来”的神情，几句话就表现出了所有人对楚霏的期盼。
文瑾和宋恒笑意立马深了，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家孩子备受欢迎更高兴的事了。宋瑾玉明知大伯母是夸张了，但对此也很受用，毕竟自家妹妹头次来国公府，受人欢迎总比被冷待得好。
而楚霏本人，则默默在心里捋着关系，知道这个“谦哥儿”是指大堂哥，“谦哥儿媳妇”是指大堂嫂，大堂嫂出自安阳卢氏，这可是个出了很多文豪的大家族，与大伯母所出的芜州姜氏，都是多出大儒文豪的书香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