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将贺兰伏借由和谈归藏,这样,他们藏食内部起争,万矣也好一举拿下原本应有的城池!”

    惠帝的手在那宽大的龙袍里攥得紧,这些事情他心中一清二楚,只是被人摆到明面上,叫他不悦。

    “那圣女,寡人倒是像问问你,神明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离开,不知是谁告知你的此等事情?”

    惠帝的话轻飘飘地,一句就将说了无话的温南逼入绝路。

    温南连心跳都慢了半拍,自己看来已经毫无破绽的谎话,对于这些善于谋划的人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神明不曾离开!陛下如此英明神武,身为万矣神灵,当日那冒犯之人已经受了应有的惩罚,神,自会保佑万矣,保佑陛下!”

    能糊弄过去吗?

    心中苦笑,上方的惠帝久久未言,温南心中七上八下,她想着万一惠帝一会儿再开口刁难,她该如何回复。

    难熬的时间最是漫长,胸口的心跳也要跳了出来,手指已经变得麻木,温南脸色难看,头上的流苏一动不动的垂在地上。

    “好了,陛下,圣女不懂人情世故,也是好的,您再这么吓唬她,再吓到人可怎么办?”

    周后解围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看着周后那张善解人意的脸,惠帝早已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也是一脸和善的看着她。

    “不知都有多久,寡人面前再也没有人说实话了。”惠帝揉着眉心,疲惫感在着一瞬间爬满了脸。

    温南面对这急促的转变,只能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能放松警惕。

    “如今看来,圣女是真的为了万矣,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陛下,万矣有福了。”周后笑意盈盈,站起身来,将温南扶了起来。

    这次,温南没有动,而是站在那里看着惠帝认同的点点头。

    “能为陛下分忧,是民女应该做的。”

    温南欠了欠身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万矣国运繁盛,以后顶会吞噬四周众国,统一疆土,民女恳请陛下,能爱惜自己的身体,看万矣以后的盛世繁荣!”

    “好啊!好啊!圣女说的好。”

    不管惠帝心中到底信不信温南,但是这句话,没有一个国君听了会不开心的,周后也赞同的跟着点头,关切的拉着温南的手:“那陛下的身体,请神女一定要不遗余力。”

    “是。”温南乖巧点头。

    “不过,寡人倒是很想知道圣女要如何救治?”惠帝眼神凌厉,犀利的目光好像能看穿温南的身体,直击内心。

    温南抿唇,她先是确是是有些忐忑,如今坐在这里的人可是由不得自己信口开河的,可已经到了这里,有些路,是不得不走了。

    想到这,温南决定放手一搏,赌一把!

    于是她坚定的抬起脸,发饰上的流苏叮咚响起,直视着惠帝带着审视的目光,温南说道:“借命!”

    她看见,惠帝皱起了眉头,就连还带着笑意的周后也不免收敛了笑意。

    “圣女,这是何意?”

    借命?这跟巫蛊之术有何区别,这可是砍头的死罪,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能用别人的命去做筹码。

    “陛下勿怪。”温南弯腰鞠躬,长时间的站立双腿已经变的沉重,咬紧牙根,继续将自己早就编织好的话说了出来。

    “民女说的借命不是部落巫术,而是正统法术。”温南的余光紧盯着惠帝的神色,见这人的眉头没有任何松懈的意味,她紧接着继续。

    “古有云,因果轮回,说的便是有因就有果,这是陛下的劫,是因,所以,自然就会有果.......”

    温南说道着低下头带着几许愧疚:“陛下可能不知,民女前去岳山,是得到家人的支持的,我们温家虽是商贾之家,也知道一个明君对国家的好处,当日本是家人送我前往,只是半路遇到山匪,民女也与家人走散......”

    惠帝依旧沉默,但也没有打断正在说故事的温南,倒是周后,似乎很是好奇,正端正着身子,一脸好奇的看着人。

    温南嘴唇发干,嗓音已经干涩,只能打起精神继续说,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一走神,说错了话,自己便小命不保。

    “多亏遇见玊王殿下,民女恳求殿下带我入岳,这才能见到陛下,此次借寿,民女的家人也是鼎力支持的,甘愿为了陛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膝盖已经不听使唤,用力的屈膝双腿,重重的一声,温南又跪倒在地,她说:“前几日,民女恳请娘娘为我家兄长安排个一官半职,也是因为此事!”

    “哦?”

    惠帝终于开口,他语气还是淡漠,不过那眉头舒展,至少听到此处,没有什么是需要他,或者是王室应该付出什么的。

    “那为寡人渡寿的,可是圣女?”惠帝问。

    温南平静的摇摇头:“不是,民女是女子,若是由我借寿,会使陛下身体阴盛阳衰,是我家兄长,温珏。”

    温南从头到尾,说了个干净,总之玄而又玄的事情,胡言乱语也没有人去证实一些什么。

    “那圣女的意思就是你家兄长生辰八字最为合适?”这次惠帝没有开口,算是已经默认,此时不论如何,对他,有益无害。

    剩下的他身为君王也不能再问,就由周后问里面的细节。

    惠帝与周后,不是少年夫妻,也不是情深伉俪,他们之间的默契却无人能打破。

    看着周后带着期待的眼神,温南仰起唇,点头示意:“娘娘,我们岭南温氏,仰仗陛下隆恩,甘愿举全家之力,建问神台,祈求神明,借命与陛下。”

    周后点点头,温南趁她恍惚,继续开口:“娘娘请放心,此事不违天伦,只是,民女的兄长要留于朝中,不免会引起怨言。”

    “这倒是无妨。”周后点头,一个不清不楚的人入朝为官,自然会有人不满,只是......

    “那你那兄长可是在意?”周后的面上带着几分忧愁,和颜悦色的问着温南,有些为难,毕竟,这种事情,一般人也没有同意的。

    “民女愿用性命为誓!若是娘娘觉得此时有待探究,也可派人去向我父亲母亲证实.......”

    温南现在早已没有方才的紧张。

    皇后与皇帝,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向温家证实,这件事,是真是假没有关系,有用就行。

    就算是没用,不过是抬抬手,她温南与温家,也死无葬身之地。

    从凤仪宫出来,难得冬日里有一处好的阳光。

    温南站在寒风中,看着那院落中开始绽开花苞的红梅。

    听着文竹站在身后的声音,她浅笑回眸:“文竹,我想见大王了.......”

    暗夜寂静,厚重的帷帐后面响起水流的声响。

    热气蔓延了整个房间,温南的面颊发红,仰着头,任由温热的水从身上落下。

    她身体依旧清瘦,后背的蝴蝶骨形状几乎完美,如同振翅的蝶,一双细腕子上下翻转,似是心情很好,口中也哼唱着几句戏曲。

    水珠与肌肤贴合,最后缓缓从那发红的身体上滑落,滴落在浴桶里最后消失不见。

    “心情不错。”

    “大王。”

    声音响起,服侍在身边的文竹便行礼退下,修长的手指贴合着宽大的浴桶边缘,随着脚步往前滑动着。

    温南的身子泡在水里,抬起眼,用手臂攀住边缘,将脸乖巧的贴合着自己的手背,媚眼如丝的盯着李柏忌看。

    “大王,妾身可美?”

    温南对李柏忌的问话不以为意,她手臂上还缠着水珠,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身上,那双眼眸,说是再勾人,倒不如说像是一双小鹿眼,正带着可怜的神色,叫来的猎人能爱惜她。

    李柏忌站定,拿出手帕擦拭掉自己指尖的水迹。

    “自是美丽。”

    “那大王为何如此冷漠。”

    李柏忌已经站在最前方,温南坐起身,宽大的浴桶叫她能够游走,攀着壁沿,温南双脚微动,黑色的长发浮于水面,衬托的人像条水蛇一般,到了李柏忌的身前。

    “你想叫孤如何?”李柏忌轻笑一声,抬起温南的下巴,叫她看着自己。

    粉红,嫩白,干净。

    温南的身体如同天赐一般,是真的很漂亮,烛光跳动着,叫她的皮肤染了几分颜色。

    带着水汽的五官,精致到叫人不敢想象,带着些许纯洁,却又以一副浪荡的姿态,蛊惑着眼前的男人。

    温南看着这人上下滚动的喉结,嘴唇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她伸出去,以一个弱者的姿态搭在李柏忌的手上。

    “大王,您都好久没有来关照妾身了,妾还以为,您已经将妾抛之脑后了。”温南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算是风花雪月中的调剂。

    温南的手搭在李柏忌的掌心里,而那双手的手指,却仍旧捏着她的下巴。

    李柏忌神色渐暗,指腹捏紧,强迫着温南直视着她。

    “大王,您捏疼妾了......”温南痛呼,柔弱的身子也打着颤,想要这人怜惜。

    这时,李柏忌却笑了,他松开手,看着那皮肉上的红痕,弯腰将温南从水里捞出来,带着温度的唇擦着女子的耳尖划过。

    湿漉漉的人便抱了个满怀。

    他说:“你如今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算计,不过,孤甚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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