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龄瑶的脸色现在只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温南的不依不饶让她忍不住起疑,心中不免有了打算。

    万一刚才的事被这人听见了,以这人现在的身份,解决起来确是是个麻烦。

    “本宫并不明白圣女的意思,不过,既然圣女说了,那本宫便从别的路走罢了。”

    温南浅笑,跟着张龄瑶的脚步走在后面,说的话带着几分疑惑:“不知为何,今日路过这御花园,皑皑冬雪,竟听见有野猫叫情,臣只是觉得古怪了些,怕娘娘千金之躯,万一那野猫失了神志,伤了人,给娘娘身上落下疤就不好了。”

    这些话叫张龄瑶冬日里硬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贴着里衣,叫她十分不舒服,脸上僵硬的扯了一抹笑,对着温南点头:“还是圣女贴心。”

    温南笑意更浓,漆黑的眸子不见底,她点着头应道:“娘娘,这是应该的。”

    张龄瑶一路上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看着越来越近的宫殿,温南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手指因为不安不断的紧着,刚想回头说话,只见那守在宫殿外的侍卫却动乱起来。

    温南自然也听到了,她踮着脚侧着头看,顺势拉上张龄瑶的手臂:“贵妃娘娘,宴会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臣陪你一同前往。”

    张龄瑶是想拒绝,那温南却不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发生何事了?”

    见有宫人匆匆跑出来,温南拦住一名宫人问道。

    那小宫婢脸色异常,她口齿有些含糊,眼神都在闪躲,着急的比划着什么。

    想走,温南却硬是拉着人不放,在她的询问下,那小宫婢慢慢的红了一张脸:“那藏食可汗出言不逊,公然......”

    见她这幅结巴的样子,就连刚才还失神的张龄瑶都有了几分好奇。

    侧目去观察温南的神色,见这人只是好奇,有种多管闲事的意味在,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或许,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人只是爱搭话罢了。

    “公然调戏玊王殿下,说、说殿下宽背蜂腰螳螂腿,面若娇娘好春色、说什么中原人不乱男女都长的娇俏,玊王殿下动了怒,就......就......”

    小宫婢不好意思再说,脸上的红润却一点都不减少,她推开温南的手连连说:“圣女,奴婢要去准备新的东西,还请圣女勿要拦路。”

    温南松开手,点点头,转眼看到张龄瑶那探究的眼神,坦言道:“娘娘勿要见怪,以往在家中总是诵经礼佛不问世事,也不知为何,今日就是喜爱听这红尘之事。”

    张龄瑶看着眼前的温暖,十几岁的年纪,也应该嫁人生子了,现在却青灯礼佛,难免会有一些别的想法。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温南属实有些好奇的表情:“若是圣女好奇,不如随本宫一同前往如何?”

    “柏忌,住手。”

    温南进了大殿,耳边就传来惠帝的声音,这人比起前几日来说神色更是不好。

    李柏忌的拳头生生在那铜面前停下,他站起身来冷言开口:“陛下,藏食王轻蔑万矣,臣一时没有忍住心神,请陛下责怪。”

    惠帝看着李柏忌那副模样,心中还是顺心的,养废了就好,一个只会用拳头说话的武夫,自己之前真是高估他了。

    “原来万矣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地上的藏食王有些狼狈,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

    “以礼之人,必以礼相待,你应该庆幸今日本王诡铆不在身边,不然你的话是说不出口。”李柏忌的话还带着冲动,带着狠意的眼神紧盯着藏食王不放。

    这句话倒是叫些许文官连连点头,这藏食胡言乱语,给些教训是应该的。

    “诡铆?那个射偏了的弓?你这小儿,别忘了,定州一战你可是本汗的手下败将。”藏食王嚣张的话还在大殿礼回荡,李柏忌还想发作却被惠帝拦住。

    “玊王的手受了伤,请至偏殿,叫太医官来。”

    帝王既然发了话,李柏忌甩手往那偏殿走去,见人离开,惠帝这才打量着那藏食王。

    李柏忌已经离开,大殿之上也恢复了安静,惠帝微咪着双眼,对着藏食王开口:“可汗远道而来,万矣照顾不周,寡人已经备好行宫,结束宴席后,可汗可去修养,这段时间,宫中可自由行走。”

    “那就多谢陛下了。”藏食王冷哼一声,刚才似乎丢了面子,也不愿再呆下去,带着身边的人也离了场。

    惠帝倒是笑呵呵的,心情好了些,宴席倒是还在继续,眼色在看见温南的那一瞬,惠帝便坐不住了。

    没多久就身体不适,早早退场了。

    温南眨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还问了张龄瑶一嘴:“这藏食真是粗鲁,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

    张龄瑶看着有些失态的温南,心中不免嗤笑,果真是从那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就算现在被供为神女又如何,问东问西毫无礼节,自己刚才真是多疑了。

    “圣女若是在意,何不亲自去问陛下,本宫还有事,先不奉陪了。”

    温南乖巧的点头,手托腮,抬眼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张龄瑶:“贵妃娘娘,臣期待与您下次的见面。”

    张龄瑶毫不在意,被宫人簇拥着离开了大殿,温南也是无趣,回头对着文竹眨眨眼,小声开口:“文竹,我现在要去见大王,你可以的对吗?”

    毕竟是正殿之中,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实话说,两人要是在这里见面是危险了些,毕竟皇城中隔墙有耳。

    文竹本想制止,但看见这人的表情,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有人护着,温南自然轻巧的离开众人视线到了偏殿,门口守着两个宫女,就由文竹负责引开。

    等人都走了,温南才推开那静悄悄的门,抬脚走了进去 。

    刚回头,嘴就被人捂住,熟悉的气味交织,一双大手劫着她的腰,双脚离地的被人藏进了屋里。

    “大王。”

    温南眼神亮晶晶的呆着几分欢喜,将下巴搭在这人手上。

    这幅模样,乖顺无比,讨人喜欢。李柏忌站在她的身前,手腕上缠着白纱,幽暗的宫殿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受伤了,大王疼不疼,妾身见大王受伤,心都快碎了。”

    话音落,下颌被人掐着抬头,温南无辜的眨着眼眸,努力的去看清李柏忌的脸。

    “你今日为何这么开心?”

    李柏忌终于开口了,他总是一眼就能看清楚温南,所以他问这句话,温南倒是没有什么惊讶。

    有些狡黠的眨着眼,温南挣脱开李柏忌的手,张开双臂环住李柏忌的腰身:“大王的窄腰确实好,您身边莺莺燕燕如此之多,妾身都快要与那醋铺子一个样了。”

    “你倒是越来越会撒娇了。”李柏忌低下头,轻抚温南的发顶 ,唇角上扬,语气缓慢却没有责怪的意味。

    温南轻嗅着李柏忌身上的味道,脸颊绯红:“妾身爱慕大王,怎还是撒娇,明明是真情实意罢了。”

    轻笑声响起,李柏忌也没有训斥她,而是默不作声,最后还是温南自己忍不住开口道:“大王,妾今日已经将那药献上,祝大王心想事成,早日登得宝座。”

    “乖孩子。”

    温南嘴甜,哄的李柏忌开心,见怀中的人还抱着自己不放,李柏忌伸手按住温南的肩膀,将人拉起来审视:“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孤?”

    “什么都瞒不过大王。”温南眼波流转,拉住李柏忌手,语气又快又急,好似是真心要给人分享一般。

    “大王,妾今日发现了一个秘密,想做点文章,还请大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了妾身可好。”

    一双可怜楚楚的眼睛看着自己,李柏忌顺势跟着温南的手坐在这人身边,从容的靠在软塌上,任由人牵着自己的手指乱晃。

    “你说。”李柏忌空着的手轻挽起温南的发丝,绞在指腹中感受那丝丝柔顺。

    见人好像是有了些兴趣,温南软了身子,温顺的半靠在李柏忌的胸膛间,心中却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该说的不要说,一定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贵妃娘娘似是与三皇子有染。”

    温南说话,还有些紧张,眼睫也不自觉的眨动频繁,感受到身下人的动作,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她如今与李柏忌相处,虽说有些时候能逞些口舌之快,打心眼里还是老鼠见猫一样,害怕。

    “嗯。”

    李柏忌自然也能看见温南快速眨动的黑睫,既然今日无事,与她交缠一会儿也不是不可。

    温南的心跳漏了一拍,后腰被一双火热的手掌握住,叫她紧张的吞咽唾液,半响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似是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说了个干净。

    心中苦笑,果真自己在这人眼皮子下,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归到底还是需要仰仗这人的权势苟活罢了。

    “你想对李程兰下手?她惹着你了?”李柏忌轻声问,温南便委屈兮兮的回。

    “大王您可知晓,妾身在宫中过的苦,前有那长公主对您念念不忘,苛责与妾。后有那焱妃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不断针对,东宫之事叫妾身好生害怕,若是妾身不先下手,不知哪日便成了孤魂野鬼,大王,妾身可不依,妾还想陪着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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