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狼王被他顺利的杀了,他回到西郡之前整理好军队,刚刚好。

    再说,现在还是万矣的地盘,狼王死在这里,是黑是白,都是他说的算。

    贺兰伏整理好衣衫,最后诀别似的看了姐妹二人一眼,嘴唇微动,对着她们豁然的点点头。

    他说:“往前看,别回头。”

    蕤儿和厌儿互相抱着头哭,看着那道清冷的人影远走越远。

    “都睡了?”

    贺兰伏站在楼梯的角落下,对面的赫然就是今日的小二。

    那小二不同于下午时的殷勤,一脸严肃:“是,蒙汗药还是够用的,大王子,东方长老派小人来相助,只要王子平安回到藏食,长老会为您摆平一切障碍。”

    说罢,那小二弯腰双手举起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大王子,藏食一向如此,强者胜,胜则强,勿要让东方长老失望,请您速战速决,由小的为您打扫。”

    “辛苦了。”

    贺兰伏那双轻微有些疲倦的眼睛动了动,伸手接过匕首,转身离开。

    若是这能回到藏食,这些所谓的长老,他一个都不留。

    伸手推开那紧闭的房门,贺兰伏也不在意发出的响动,抬腿走了进去,进了里屋,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只是连睡觉竟然还带着铜面。

    贺兰伏露出一抹讥笑,长的多么吓人才日夜带着面具。

    心里好奇,贺兰伏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高举起手臂,对着那人的胸口重重的压了下去。

    鲜血飞溅到脸颊,贺兰伏感受到温热,用力将匕首拔出来,想补上第二刀。

    突然,他耳尖微动,床榻后面发出一丝声响,贺兰伏心中一惊,难道那人做事不利索,还有人清醒着。

    忍不住皱眉,贺兰伏闷声喊道:“谁在哪里!”

    不管是谁,只要出来就要一刀致命。

    床榻后却再无半点响动,贺兰伏此时心里不断地转动着,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藏食王。

    他咬紧牙,再次手起刀落,这才送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往刚才发生响动的位置走去。

    脖颈此时一凉,贺兰伏脚步骤停,冰凉的长刀此时正压着他的脖颈。

    随意的将手里带血的匕首一扔,贺兰伏镇定自若,他轻言:“你是谁?刚才有刺客出现,狼王遇刺,还不快追!”

    身后的人却没有因为贺兰伏的话而有所动作。

    贺兰伏能感受到身后的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那种感觉从上至下,有些恶心,猛地回过头,只见身后的人赫然是狼王身边的半面人。

    贺兰伏的心高高的提起来,危险的眯着眼睛,他看到那人身后跪在地上的小二,瞬间明白了一切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是狼王!”

    阿菹渠见贺兰伏这个样子,脸上还沾染着血迹,血腥,但倒是个好模样。

    阿菹渠心情大好,柏忌说的果然不错,就连这人会在出青州之前就动手也说的一丝不差。

    这外甥,真聪明。

    阿菹渠摆摆手,身后的小二就被人拖走,上前一步抱胸看着人:“大王子,胜者为王,败者寇,请吧......”

    温南这日早早就起来,窝在院子的摇椅里,手上拿着一个荷包,细细的摩挲着。

    这是碧落给自己绣的,前一年她走的果断,什么都没有拿,只单单拿走了碧落曾经为自己绣的东西。

    不知你现在过的好不好,一定无忧无虑很自在吧。

    想到这,温南抬起头看了一眼文竹,随后又默默地低下头,她很想给碧落写信,很想知道她过的如何,但是只要自己写,那信一定会是文竹先看到。

    细细想来,还是不要去打扰碧落的生活,免的这人担忧自己。

    身后的文竹此时离开,没一会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婕妤,贵妃娘娘来了。”

    温南收起手里的东西,抱着自己的胸口想要坐起身来,张龄瑶此时越过文竹,上前与温南搭腔:“妹妹,你身子不好,就躺着吧。”

    说着还回头埋怨文竹:“主子身体刚刚痊愈,你这个奴才就任由她在外面冻着,要是冻坏了身子,那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是,奴才知道了。”

    文竹低眉顺眼,顺从的将温南扶进屋子里,张龄瑶则是一脸担忧的跟在身后,温南带着笑意对文竹摆摆手:“你去准备些点心茶点,用前些日子我母亲从岭南带来的冬茶,请娘娘品尝。”

    “是。”文竹全程没有抬头,等她退出去温南才轻轻拉住张龄瑶:“姐姐勿要怪她,是妹妹在屋里闷的慌,这才出去院子里坐一坐。”

    张龄瑶那里管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看着温南这幅笑眯眯的模样,就做如针毡!

    “那也不妥,还是以身子为重。”张龄瑶讪笑,交谈后抬起眼打量着温南所在的宫殿,上次一击不成,温南又被陛下护在身边,叫她怎么能不着急。

    “姐姐,我这里寒酸了些,你若是在看下去,妹妹该脸红了。”温南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张龄瑶却心中咂舌。

    暗骂温南装相。

    后宫谁人不知皇后这些日子总是往广翎宫跑,就连皇后宫殿里那最大最惹眼的珊瑚,也被搬了过来。

    “瞧妹妹说的。”张龄瑶扭过头,眼神若有似无得打量着温南,后者也不回避她的眼神,直到张龄瑶自己忍不住,退了一步。

    “你想怎么做?”

    温南听到话,灵动的眨着眼睛,手臂抱在自己身侧,似是觉得有些冷,又伸手将薄毯拉起:“姐姐这话,倒是叫妹妹不懂了。”

    “你!”

    张龄瑶被她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摸样气到,但是上门求人,还是要做好姿态。

    于是活生生的将火气忍下,带上几分讨好的笑,将自己的脾气压下去。

    “妹妹可是打趣姐姐了。”张龄瑶重新坐稳身体,带着护甲的手指轻拂鬓角,叫自己显的没那么难堪。

    “没有打趣。”

    温南脸上那笑意尽散,仰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龄瑶:“姐姐既然上次说的不算数,妹妹自然也不能说什么,既然姐姐已经有了想法,那您不说出来,妹妹又怎么会知晓呢?”

    那副张狂的摸样,叫张龄瑶险些将自己的手指抓破。

    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随后泄了气,再也没有以往的高傲:“除去李程兰,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姐姐,早这样不就好了。”

    温南又重新扬起笑,她坐起身来摆摆手:“文竹,快些将冬茶沏好,冬日里天冷气燥,别叫张姐姐在广翎宫上了火气。”

    灭人威风,心中确实畅快!

    张龄瑶最后还是没有在温南这里饮茶,这种带着羞辱意味的话语,叫她怎么能受的了,最后只好潦草的找了个理由离开。

    “可惜了这好茶。”温南伸手摇动着茶杯,也不是很在意的摸样,说着又叫文竹坐下:“母亲好不容易想起我一回,这茶快尝尝新不新鲜。”

    温南不喝,文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城东茶庄的。”

    温南先是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她笑的毫不顾忌,仰着头不断地颤抖着,文竹却看的皱眉,站起来阻止她:“你伤口刚好,这样会撕扯到。”

    面前突兀的伸出手臂,温南还带着若隐若无的笑声,缓缓的低下头,将自己靠在文竹的手臂上:“你说,我就这么贱吗?”

    说着,她又伸手去扯文竹的袖子:“我看起来与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很配吗?”

    文竹被人拉扯着,刚想劝温南不要去次高调行事,却被声音打断,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皇后来了。

    周后来的匆匆,今日听说张龄瑶来了温南这里她就揪心。

    前几日温南身子好了些,她得了陛下恩准,终于是到了太师府,看着那消瘦颓废的父亲,心里不着急是假的。

    她想问父亲为何如此糊涂,想问父亲究竟要将她和冕儿置于何地,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担忧着自己的父亲罢了。

    不过,从父亲的话中,周后也知道,这件事竟是三皇子来挑唆的,她质问父亲为何如此糊涂,父亲却闭口不言。

    不管去多少遍,父亲依旧沉默不语,周后只能叫人更是盯紧了温南的寝宫。这些日子,都是异常安静,只有今日,张龄瑶来了。

    周后虽然不知道张龄瑶与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不知不觉来到此处。

    “皇后娘娘。”温南挣扎着站起身来,刚起身就被周后扶住。

    “快躺下,你身子刚好,且不能再将伤口撕扯分豪。”周后一脸关切,温南低眉顺眼的任由这人安慰:“多谢娘娘体恤,只是这礼节还是不能少了。”

    周后却拉着人不放:“你我在这后宫,也是有交情的姐妹了,这繁琐的礼节,私下就免了吧。”

    “承蒙娘娘关照,妹妹心中感恩不尽。”温南嫣然一笑,对着周后好不乖巧。

    “听闻今日贵妃来了你的宫中,可是有何事?”周后被温南取悦到,伸手屏退了跟在身后的婢子。

    温南闻言细眉一蹙,还未等说话就先叹了声气:“贵妃娘娘今日来看望,说以后就是宫中的姐妹了,叫我以后躲着些焱妃娘娘。”

    “她说些这个作甚!”周后有些愠怒,这个张龄瑶,真是没事找事,多年一点小事,总是挂在嘴边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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