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四十二）
白石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骗来体检的。不二周助为了报比赛输掉的「仇」、以及自己跟他打球时没取下黄金护臂的「仇」，利用自己没跟异性接触过的弱项来诱骗他！
所以他也走上报复之路，一口好大的黑锅甩在不二周助身上。白石握紧手里的星星，怀揣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离开体检室。接下来，就该是不二周助栽跟头的时刻了。
汉娜还在为有人会带着黄金出门而感到震惊，可爱的红唇一张一合：“你说如果路上遇到劫匪之类的，他是用这个护臂把人敲晕还是乖乖把黄金送给别人？”
“人少的话应该是前者，人多的话那就是后者了。”
我们极其认真地探讨这个小概率事件，直到门口传来几声缓慢的敲门声。
这一次的国中生也十分有礼貌，栗发蓝眼的他看起来就像邻家弟弟一般温文尔雅，阳光明朗。双手捏住表格两侧，郑重地递到我面前，声音也是柔柔的，“莲医生好，我是不二周助。”
那个二傻子？
拿过他奉上的表格，没有过往疾病史，普通且正常。他的眼眸完全眯起，和柳莲二略带严肃的表情不同，眼角弯弯的他看着人畜无害。若有若无的紧压感也从有些纤瘦的躯体散发出来，这个少年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脱下外套躺好吧。”
汉娜接过表格，熟练地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不二周助的手也攀上拉链缓慢滑下，只是中途好像卡住了。他反复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
“别动。”温声出言制止他尝试的动作，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护手精油，上前贴近他，旋开精油盖子，滚珠在卡住的地方来回涂抹几遍，透明的油渍渗透，拇指食指捏住拉链，小心翼翼滑过卡住的地方，轻松拉开了。
离开不二去洗手台取了一片消毒酒精湿巾，不曾见到身后的不二周助脱下外套，鼻尖在湿润的精油覆盖处轻轻嗅了一下。
不二闻到的是浅淡的柠檬香。气味清淡，带着水果特有的酸甜香气。就这么突兀地刺激了他的食欲。
他缓缓放下抱起外套的手臂。
取完酒精湿巾，从不二手上拿过他的外套，在先前涂了大片精油的地方用湿巾使力擦拭，避免留下油渍印。
不二周助的身高比起其他人才算是正常，他只用微微垂眸就能看到一双白皙的、毫无瑕疵的手正在细心为他清理污渍。
外套清理完毕后还给了不二，“外套先不要穿上，回去用洗衣机洗一下。”
“好。”不二周助保持一贯的笑，接过外套放在一边。
这么一个小插曲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不二刚躺在体检床上，手就贴上了他的脸颊，顺着抚摸一遍颅顶、耳廓，他相当配合地安静躺好，一直眯着眼的脸上看不出抵触羞涩的情绪。
实际上，不二周助在竭力轻嗅柔软的手上传来的清淡香气。他对香味制品并不热衷，但这柠檬香却如同罂粟花摇曳，诱人沉沦。
那是一种令人身心安定、神思清明的神奇香味，因为是在她身上才有效的香味。
不二周助的肌肉组织可以用柔软形容，富有弹性，也没有乳酸堆积产生僵硬的反应，就像全身没有多少肌肉一样。
从他的手臂抚摸到胸前，少年突然僵住了身体。
不二周助无端端想起已经遗忘的梦境。他没太看清梦境里女主角的脸，却很清楚她是谁。也是这样一双温暖的手，拥抱过他。那如花瓣的唇，也亲吻过他。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沦陷。
我打算说点什么改变这有些僵持的局面，“不二同学，不要做一些蠢事。”
“啊……”不二周助险些以为自己的朦胧心思被看穿，“怎么了吗？”
“比如说，针对白石同学。”
不二压抑住笑声，胸膛闷闷地震颤。他能猜到白石知道自己被骗后会报复回来，却没想到会像小学生找老师告状一样，把这件事告诉一个不算熟悉的医生。
手摁完他的腹部，不太能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笑。维持温文尔雅的形象应该是他一向的性格，这样敞开心怀的笑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国中生。
不二周助看起来瘦，实际上身材很好，腿部肌肉明显强劲有力，活动膝关节也没有异常。汉娜一项项记录检查结果，等到我检查起小腿，不二周助起身环住膝头，偏过脸颊，眼睛睁开，冰蓝眼瞳里荡漾起轻柔的光。
他的目光专注地投在我活动他脚踝的手上，嘴角还是噙着淡笑，这种绵长的注视极易激起不适，飞速检查完两只脚踝，几乎是立刻直起身远离体检床周围。
汉娜与我配合久了，心思明朗，立刻招呼不二周助在血压仪前准备。净手后擦拭干净，找出类似浅茶色的褐色星星朝不二走去，他已经规规矩矩在椅中坐好，正在观察着血压仪面板的数据。
将转椅偏了些角度，使接下来的心肺音检查可以顺利进行。戴好听诊器，倾俯下身一点点挪动拾音器听他心脏传来舒缓的跳动声。
他没有和白石一样屏住呼吸，颈间尽数是他温热的吐息，小股小股的，有些磨人的痒。
“心肺音正常，未见浊声。”迅速抽走压在他胸口的拾音器，取下听诊器后对汉娜报出数据结果，她也同样反馈：“血压心率都特别健康。”
从大褂口袋里摸出纸星星，掌心摊开在他面前。
“这是给我的奖励？”小小上扬的尾音昭示着主人的欣喜。
“嗯。”
不二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那颗星星，而是借着我托住星星的掌心，以手指拨弄着小巧的玩物。修长的指腹有点点薄茧，划过星星边角的时候也会刮蹭起我的掌心。
像呼吸淋在颈间，有点痒。
“不二同学。”平淡的话语夹杂些冷硬，出言提醒让他停止逗弄的心。
调皮的手立刻拎起折纸，不二站起身，笑容里添了几分狡猾，不带多少真实的歉意道歉：“不好意思，我唐突了。”
他很坏。但坏得聪明。
“白石同学的护臂不是你送的对吧。”在不二周助拎起外套时，我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质问。
“当然。”不二回头，还是那样看起来温柔单纯的笑着。
“是你把他「诱骗」而来的。”
“迟早他需要做体检，不是么。”
不二的回答丝毫不错。但这种连自己都被算计进去，成为他欺负白石的工具的感觉，让人不喜。
偏偏他露出的是那样的笑，无法在他身上找到不悦的发泄口。情绪舒缓下来，声音也恢复平常的温软：“不要有下次。”
不二浅笑着点头。
下次……他也不想有下次。
想要那浅淡的香只围绕他一个人身边。
所以他也走上报复之路，一口好大的黑锅甩在不二周助身上。白石握紧手里的星星，怀揣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离开体检室。接下来，就该是不二周助栽跟头的时刻了。
汉娜还在为有人会带着黄金出门而感到震惊，可爱的红唇一张一合：“你说如果路上遇到劫匪之类的，他是用这个护臂把人敲晕还是乖乖把黄金送给别人？”
“人少的话应该是前者，人多的话那就是后者了。”
我们极其认真地探讨这个小概率事件，直到门口传来几声缓慢的敲门声。
这一次的国中生也十分有礼貌，栗发蓝眼的他看起来就像邻家弟弟一般温文尔雅，阳光明朗。双手捏住表格两侧，郑重地递到我面前，声音也是柔柔的，“莲医生好，我是不二周助。”
那个二傻子？
拿过他奉上的表格，没有过往疾病史，普通且正常。他的眼眸完全眯起，和柳莲二略带严肃的表情不同，眼角弯弯的他看着人畜无害。若有若无的紧压感也从有些纤瘦的躯体散发出来，这个少年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脱下外套躺好吧。”
汉娜接过表格，熟练地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不二周助的手也攀上拉链缓慢滑下，只是中途好像卡住了。他反复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
“别动。”温声出言制止他尝试的动作，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护手精油，上前贴近他，旋开精油盖子，滚珠在卡住的地方来回涂抹几遍，透明的油渍渗透，拇指食指捏住拉链，小心翼翼滑过卡住的地方，轻松拉开了。
离开不二去洗手台取了一片消毒酒精湿巾，不曾见到身后的不二周助脱下外套，鼻尖在湿润的精油覆盖处轻轻嗅了一下。
不二闻到的是浅淡的柠檬香。气味清淡，带着水果特有的酸甜香气。就这么突兀地刺激了他的食欲。
他缓缓放下抱起外套的手臂。
取完酒精湿巾，从不二手上拿过他的外套，在先前涂了大片精油的地方用湿巾使力擦拭，避免留下油渍印。
不二周助的身高比起其他人才算是正常，他只用微微垂眸就能看到一双白皙的、毫无瑕疵的手正在细心为他清理污渍。
外套清理完毕后还给了不二，“外套先不要穿上，回去用洗衣机洗一下。”
“好。”不二周助保持一贯的笑，接过外套放在一边。
这么一个小插曲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不二刚躺在体检床上，手就贴上了他的脸颊，顺着抚摸一遍颅顶、耳廓，他相当配合地安静躺好，一直眯着眼的脸上看不出抵触羞涩的情绪。
实际上，不二周助在竭力轻嗅柔软的手上传来的清淡香气。他对香味制品并不热衷，但这柠檬香却如同罂粟花摇曳，诱人沉沦。
那是一种令人身心安定、神思清明的神奇香味，因为是在她身上才有效的香味。
不二周助的肌肉组织可以用柔软形容，富有弹性，也没有乳酸堆积产生僵硬的反应，就像全身没有多少肌肉一样。
从他的手臂抚摸到胸前，少年突然僵住了身体。
不二周助无端端想起已经遗忘的梦境。他没太看清梦境里女主角的脸，却很清楚她是谁。也是这样一双温暖的手，拥抱过他。那如花瓣的唇，也亲吻过他。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沦陷。
我打算说点什么改变这有些僵持的局面，“不二同学，不要做一些蠢事。”
“啊……”不二周助险些以为自己的朦胧心思被看穿，“怎么了吗？”
“比如说，针对白石同学。”
不二压抑住笑声，胸膛闷闷地震颤。他能猜到白石知道自己被骗后会报复回来，却没想到会像小学生找老师告状一样，把这件事告诉一个不算熟悉的医生。
手摁完他的腹部，不太能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笑。维持温文尔雅的形象应该是他一向的性格，这样敞开心怀的笑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国中生。
不二周助看起来瘦，实际上身材很好，腿部肌肉明显强劲有力，活动膝关节也没有异常。汉娜一项项记录检查结果，等到我检查起小腿，不二周助起身环住膝头，偏过脸颊，眼睛睁开，冰蓝眼瞳里荡漾起轻柔的光。
他的目光专注地投在我活动他脚踝的手上，嘴角还是噙着淡笑，这种绵长的注视极易激起不适，飞速检查完两只脚踝，几乎是立刻直起身远离体检床周围。
汉娜与我配合久了，心思明朗，立刻招呼不二周助在血压仪前准备。净手后擦拭干净，找出类似浅茶色的褐色星星朝不二走去，他已经规规矩矩在椅中坐好，正在观察着血压仪面板的数据。
将转椅偏了些角度，使接下来的心肺音检查可以顺利进行。戴好听诊器，倾俯下身一点点挪动拾音器听他心脏传来舒缓的跳动声。
他没有和白石一样屏住呼吸，颈间尽数是他温热的吐息，小股小股的，有些磨人的痒。
“心肺音正常，未见浊声。”迅速抽走压在他胸口的拾音器，取下听诊器后对汉娜报出数据结果，她也同样反馈：“血压心率都特别健康。”
从大褂口袋里摸出纸星星，掌心摊开在他面前。
“这是给我的奖励？”小小上扬的尾音昭示着主人的欣喜。
“嗯。”
不二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那颗星星，而是借着我托住星星的掌心，以手指拨弄着小巧的玩物。修长的指腹有点点薄茧，划过星星边角的时候也会刮蹭起我的掌心。
像呼吸淋在颈间，有点痒。
“不二同学。”平淡的话语夹杂些冷硬，出言提醒让他停止逗弄的心。
调皮的手立刻拎起折纸，不二站起身，笑容里添了几分狡猾，不带多少真实的歉意道歉：“不好意思，我唐突了。”
他很坏。但坏得聪明。
“白石同学的护臂不是你送的对吧。”在不二周助拎起外套时，我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质问。
“当然。”不二回头，还是那样看起来温柔单纯的笑着。
“是你把他「诱骗」而来的。”
“迟早他需要做体检，不是么。”
不二的回答丝毫不错。但这种连自己都被算计进去，成为他欺负白石的工具的感觉，让人不喜。
偏偏他露出的是那样的笑，无法在他身上找到不悦的发泄口。情绪舒缓下来，声音也恢复平常的温软：“不要有下次。”
不二浅笑着点头。
下次……他也不想有下次。
想要那浅淡的香只围绕他一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