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的动静在选手村也算是出名盛景了。不过经历过「同生共死」后,我和手冢都多了一份平常心,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瑞士队在下午集体跑步训练时特意来到日本休息区问候,小队整齐划一出现在楼下,平等院凤凰隔着落地窗瞄了几眼,嘴里还是轻“啧”一声。斋藤至正在商量人员两两训练组合的事情,乍然听到这突兀的声音,抬头望向平等院。

    “发生什么了?”见平等院看的是落地窗外,斋藤至也打算探过身去看看,却被平等院的手臂拦住。

    平等院不自在地别开眼:“几个毛头小子而已。刚才说到哪了?”

    “啊,”斋藤至抬起笔杆,顶端在头顶摩挲几下,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平等院同学一点都没听吗?”

    “少啰嗦,”平等院明白自己的注意力被分散,心底没由来地烦躁,“你有名单安排直接把名单给我就可以。现在就讨论到这。”

    平等院强势打断斋藤至,离开了这间本就清清冷冷的会议室。

    斋藤至顺着之前平等院的站位向楼下看去,已经空无一人,远处是瑞士队员跑步的身影。

    “难得这孩子也有心神不宁的时候。”斋藤至了然地笑笑,“刚刚明明不是说名单,只是想和德国队约场训练赛呢。算了,就这样吧。”

    斋藤至按动了笔杆顶端收起中性笔的笔尖,接着把已经完成的对战名单揉成一团,随意抛进了垃圾桶。

    平等院从楼上下来并不罕见,罕见的是他外放的怒意。联想到今日中午他也是怒气冲冲从外面回来,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和胆量让他气上一整天。

    我们简单打了个照面,平等院先一步离开,在厨房吃完晚饭的部分选手也都各自散去,看了平等院的身影许久,最终收拾完碗筷回到医疗大楼,等待晚间选手自发过来按摩理疗。

    汉娜的学习速度很快,已经能够从容不迫地处理晚间事务了。她还和之前一样会准备一些小零食,每个主动过来的选手都会分到些许,至于那些「不主动」的,汉娜则会表面凶悍,再趁我不注意往他们手里塞一块果脯。

    蜜饯类制品通常会加过量糖,我一向不允许选手多吃。

    正在检查弗里奥的脚踝,据他自己描述比之前要好一些,已成常态的酸胀有所缓解。

    拍了拍他的右脚踝,叮嘱他更改疗程:“接下来可以减少机器理疗的次数,五天三次的频率就差不多了,给你的氨糖药膏要一天抹两次。”

    “好的莲医生。”弗里奥罗曼的桃花眼笑眯眯的,乖巧懂事的样子配上一贯热情纯真的少男面容,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我这么做,莲医生会不会对我有好感呢?”

    “……”面无表情盯他片刻,恰逢工作服中的MP6连续传来了短促的简讯铃声,背过身掏出一看,却是拉尔夫发来的。

    「我的头痛症好像发作了。」

    「莲,能请求你来美国队一趟吗?」

    「我很难受。」

    回了句「稍等」后让汉娜待在理疗室看顾选手。没有第一时间前往美国队,而是去药品库取药。神经类药品的管控级别很高,本来要拿的三种药物结果只能取出一样,如果拥有罗萨耶夫的权限应该就能全部拿到了。

    当务之急是照顾拉尔夫。

    手中的白色药盒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词汇,专业性极强,我也只能辨认个大概。这是一款修复脑补中枢神经的药物,用来缓解继发性疼痛。

    曾和导师研究了大半年,才寻找到三款临床对拉尔夫服用的新药后遗症有疗效的药品。

    杜杜看起来是知道拉尔夫间歇头疼的,当抵达美国队休息区时,他一脸焦急,唇瓣都在微微颤抖。

    一楼并没有发现拉尔夫的身影,简单询问了一下杜杜:“他意识还清晰吗?”

    杜杜只是拼命摇头,“不清楚,主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带我过去。”

    我知道拉尔夫看似温文尔雅,骨子里其实固执强硬。否则当年不会为了能够尽快上场比赛而擅自增加药量。

    恰巧,从那之后我很不喜欢不听医嘱的患者。

    杜杜焦急带领我去了拉尔夫的房间,礼节性地敲响紧闭的房门,里面先是毫无动静,重复几次敲击动作后,听到了不小的声音响动,像是有什么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散落在地,磕磕绊绊的声响结束,“喀拉”的开锁声后,平滑的木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拉尔夫没有开灯,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杜杜,”他的语调极缓,听起来就像是在竭力忍耐痛苦,“你先回去吧……”

    “主将,你还好吗?!”杜杜是他朝夕相处的队友,这种不对劲的程度他也发现了。

    拉尔夫的性格决定了他并不愿意暴露痛苦与脆弱给其他人,手臂一横便拦住了要上前查看的杜杜·欧邦度。

    杜杜不解,明亮的棕色眼瞳看过来的同时,我已经将门口留存的缝隙扩大了一些,钻进拉尔夫的房间后飞快关上房门,留下在外大眼瞪小眼的杜杜。

    随着房门关闭,室内最后一丝光线彻底消散。背靠着宽厚的木门,左手向墙壁摸索着寻找开关,猝不及防一具温热又隐含颤抖的身躯贴近,冗长的呼吸落在头顶。

    拉尔夫濡湿的喘息声厚重,“多、多谢。”

    “尊重病人的基本需求是医生的道德准则之一。”平静撂下这句话,先前特意在理疗室带出来的冰袋已经让手指和手心的体温降了下来,流冰一般沁凉的手在黑暗中准确摸上拉尔夫的额头,一点点替他擦拭干净因痛苦而渗出的汗液。

    拉尔夫却像有夜视能力一般,精准捉住了我还在寻找电灯开关的左手,清脆的扣锁声后,熟悉的冰凉感传达进大脑。

    我沉默着。

    这命途多舛的左手腕子。

    “莱因哈特。”眼镜能遮住隐藏的愤慨,但语气遮掩不住,“你总是能一次次降低我的容忍底线。Really everytime.”

    拉尔夫却是充耳未闻,只把汗湿的头颅埋进我的颈窝,予以呢喃:“我不想离开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斜斜瞟他一眼,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他的承诺可信度都快成负值了,还肆无忌惮透支信誉。

    还能活动的右手摸到他的腰,毫不留情掐了一把,“开灯,把药吃了。”

    拉尔夫轻哼了两声,一手摁在了我的右侧,房间登时明亮。他的房间电路构造和我的不一样,摸反了。

    摇摇手腕上的银色手铐,认出这是幸村和手冢用的同一款,开口质问:“神秘手铐是你寄的?”

    他还赖在颈窝,只能看到淡金色的发顶,看不到那双宝石眼睛,大概是头痛得厉害,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如果是我买的,幸村精市和手冢国光两个人不会困住你。”

    的确是这样,如果拉尔夫打算铐住我和他,就不会买这么多副手铐,也会在我阴差阳错和他人铐在一起时及时拿出钥匙。

    看来步入社会使人脑袋迟钝,换做以往我绝不会问出这样没有涵养和思考的问题。

    “好吧,你先起来吃药。”

    手臂的介入隔开了点彼此的距离,拉尔夫这才抬头直起身体,眼中比平时多了不少红血丝。有充血迹象、会冒虚汗、体温正常。暗暗记下后遗症的特征,再记录治疗过程,日后打包文件发送给导师做资料扩充。

    拉尔夫的计谋得逞后没有再胡闹,顺从吞下两粒药片。

    状似无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被禁锢住的手腕,放软声音以达目的:“解开手铐,我给你按摩一下头部。”

    拉尔夫垂头看着我们交缠的手腕,三四秒后哑着声音道:“我没有钥匙。”

    “莱因哈特!”

    自从互相了解后,我就没有这样生疏地叫过他,显然他也怔住了,不过很快他就皱眉闭目,痛苦轻呻。

    心下无奈叹气,带着他的手摁在了太阳穴上,适当的按揉可以缓解神经性疼痛,接着是耳后、脑下、颈后几处,点按和推揉的手法极大程度地安抚了拉尔夫的神经痛,额头也不再渗出汗珠,微皱的脸庞也平缓下来。

    这套按摩手法也是有用的,这意味着拉尔夫的后遗症可以被治愈。

    令人安心的结论得出后,一直笼在心头的阴云散了些。

    忽略手铐摩擦手腕的刺痛,为其按摩了一个小时,拉尔夫本正襟危坐的姿态此刻全然不见,身子微蜷着放松地靠在椅子里,一副阖目享受的做派。

    收回对平等院的备注,我才该是那个冤种。

    “莱因哈特,”松开按揉的手指,铐住的手伸到他的眼皮之下,“可以解开了吧?”

    他还是欠揍的样子:“我没有钥匙。”

    “那晚上怎么办?!”

    没有钢剪,手冢那副手铐的钥匙也都丢掉了,大晚上的难不成还要叫消防队?

    右手已经扶住了眼镜框,随时准备取下,劈头盖脸骂一顿这个让我陷入窘境还在云淡风轻的家伙。

    殊不知他的下一句话才令人如遭雷劈:“今晚睡一起吧,我洗过澡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不是洗不洗澡的问题?”

    拉尔夫咽下了第二次请求。他措辞了很久,每一个英文词汇都像是在对我的底线发起挑战:“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戴着手铐你这家伙也做不了什么。

    “我只想和你单纯地睡觉,明早再想办法。”

    “我认为,我和你的关系没有到达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

    拉尔夫起身,高大的身躯在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但抬首仍能看清那清澈碧绿的眼瞳,带着孩子气的狡黠与天真,他说:“那你坐在床边就好,我要睡了,谢谢你的帮助,我才能这样轻松地入眠,晚安。”

    我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哽死现场。

    说罢,他带着我要去关灯。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清楚拉尔夫不会生拉硬拽,只是这只小白鼠现在才发觉手腕上的伤痕,纵然刚才是可恨的面容,现在盈满愧疚。

    他是运动员,房间自备伤药,很快从书桌下拖出一个白色小药箱,灵活给伤口消毒后缠上两圈绷带。

    观察过他之前发病的痛苦状态,尽管难以抑制但眉目清明,而此刻他的眼中像是蕴起了远山缭绕的雾气,坚硬的宝石化成易碎的琉璃,明明后遗症已经过去,眼神却比刚才更疼。

    疼的该是我才对。

    “你睡吧,我守着你。”他单手整了整床铺,高雅的松香味飘散开,成熟稳重的香气丝毫难以和面前会恶作剧的人联系起来。

    “拉尔夫,你是百面妖怪么?”

    “我只有一面。”

    他再度倾身,眼里的情绪厚重难化,深沉到我判定其难以负担。于是偏开头,无声拒绝了他要说出的下一句话。

    拉尔夫先是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接着关灯,在黑暗中护着我躺好,自己才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受手铐的限制,我的左手搭在了冰冷的床沿边,拉尔夫体贴地裹好手腕边的被褥。

    打工人没有不犯困的,没有多再计较,“信你是正人君子一回。”

    这信任最终还是喂了狗!

    拉尔夫不知何时爬上床,左臂横在我的颈下,手心扣住后脑往他怀中收拢,右手连同我的左手熟稔且冒犯地贴在腰间,整个人都被他扣在怀中,甚至长腿紧紧缠着我的双腿。

    我是被热醒的,顺带着做了个诡异的梦,被一头雄狮紧紧搂住。

    就是怎么都没想到,它竟然是拉尔夫!

    忍住一巴掌扇醒无辜睡颜的冲动,试图抽动双腿把他踹醒,活动过程中似乎触碰到某个坚硬的……??

    “莱因哈特!别装睡!”基础的人体理论知识我能不清楚吗?这分明是(哔——)!

    拉尔夫自己也是刚醒不久,嗓音倦怠沙哑,意识似乎没有完全回笼,双手又拢紧了一些:“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再陪我睡一会。”

    睡个屁!

    “莱、因、哈、特!”

    他终于不装了,张开好看的瞳仁,一如既往的温柔纯澈,丝毫看不出来恶劣的行径。他伸手在枕下摸索一阵,拿出一把银色小钥匙。

    阴险小人!

    夺过钥匙打开手铐,连同手铐一并收走,接着穿鞋开门,但在看到开门后的场景时,又飞快地甩上门。

    拉尔夫还倚在床头,饶有兴致开口问道:“怎么了?”

    心如死灰:“杜杜、奇柯、越前兄弟在外面。”

    裹着工作服睡了一夜,衣衫和头发凌乱,一看就没发生什么好事,尤其手上还拿着手铐!

    门外是嘈杂的起哄声,拉尔夫没有解决的打算,显然这事也解释不清。食指勾下眼镜,冰凉森寒的气息尽数溢出,重新开门后毫不畏怯地拨开众人扬长而去,少见的气质镇住叽叽喳喳的小白鼠,还算成功地化解危机。

    “主将没事吧?”杜杜还是担心病情,但没有对其他的事情过多询问。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拉尔夫一身睡衣穿得严实,尽管再腹黑,他也做不出伤害女性名誉的事,“今天见到莲的事不要外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今天自由训练吧,我还需要再休息一会。”

    拉尔夫昨夜其实并没有睡好,怀里是心上人,距离是从未有过的亲近。

    在爱情方面,他做不了正人君子。

    “一看就是玩那种游戏了。”奇柯撇嘴。

    下一秒他就用脸精准接住了拉尔夫的枕头。

    ————————————

    粮票彩蛋:(莱莲跨年)

    美国新年即是东方的圣诞节。宗教信仰的差异让我在拉尔夫提出一起跨年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今年答应了平等院凤凰,如果知道自己被半路截胡,在后面的美网公开赛上,说不定要坑上拉尔夫一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答应了拉尔夫的请求。毕竟这是确定恋人关系后的首次跨年,并不想让拉尔夫太过伤心。

    实验室的阶段任务已经完成,查看了美国下周的天气,定下机票后随便收拾了点衣服,刚把行李箱装好,房间门就被敲响,我知道,是某个精打细算的老白鼠。

    榊太郎没等我主动开门就打开了,倚靠在门边,盯着我的箱子看了一会,阴恻恻的:“大小姐要私奔去?”

    我的财政支出都是绑定在他的信息上,买机票的事他当然清楚。

    我顿了一下,这个不太注意的习惯一时之间没有考虑到。“去过个西方的年。在美国待了那么久,从来没过过圣诞节。”

    “和谁?”这一声包含了些许质问,也许是遮掩的行为把他惹怒了。

    “奇柯巴连廷?你最拿不定那小子。”他观察着试探,“越前龙雅?不,他从来不在乎什么跨年。越前龙马也不在乎这个,但他的生日是……”

    “好了好了,”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胡思乱想,出言坦白,“是拉尔夫。顺带给越前龙马庆生,他哥哥也会在。”

    榊太郎沉默了。他下意识要去掏口袋里的烟盒,被我一斥:“抽烟就去你自己的家!”

    他拿出的是个浅蓝色的糖盒,拨开盒盖的弹片,倒出两颗薄荷糖,无辜地展示在我面前。

    “……”这家伙什么时候戒烟的?

    他嚼着糖粒离开,这会离入睡时间还有一会,刷起了晚间新闻,直到快到入睡时间,榊太郎再次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小皮箱。目光扫过去:“我不带你去。”

    “我知道,”榊太郎放下皮箱,揉揉眉心,无奈中又带着点宠爱,“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解毒药剂、柠檬精油、滴眼液、护理用品和一些零食。去吧,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啰嗦。

    在榊太郎的护送下,我从成田机场出发了。

    行李已经提前打包快递到美国,与我正好同时到。

    拉尔夫的家中还住着父母,上门礼这种东西,拉尔夫已经提前准备了,谎称是我精挑细送的。反正我撒谎也是一本正经张口就来,不怕穿帮。

    拉尔夫的母亲很热情,父亲则是不苟言笑,和拉尔夫进行事业沟通,私下里和我胡闹惯了的拉尔夫在自己父亲面前乖得像个宝宝。

    “莲在,目前你和我们的拉尔夫是什么关系?”

    气氛突然就沉默下来。

    “病患……”

    “情侣!”拉尔夫抢答。

    莱因哈特夫人震惊:“啊?”

    我立刻改口:“情侣。”

    “病患。”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默契!暗暗瞪了拉尔夫一眼,淡定解释:“病患关系发展成为恋人。拉尔夫的头痛症已经快治愈了。”

    “哦……真是感谢你,你是个好孩子,我也会和喜欢拉尔夫一样喜欢你的。”

    他母亲的怀抱比他还炙热。丢了个求救的眼神过去,拉尔夫总算没有看戏的心态,从母亲的怀抱中解放了我,就在牵手时,莱因哈特先生重重咳嗽了一声。

    拉尔夫几乎是下意识松开手。

    “混小子!我和你告诫过多少次,对待女性要温柔绅士,即便你们是情侣,也要询问女方意见后才可以触碰她!”

    真是父爱如山……

    我总算是知道拉尔夫这对外的交际能力和处事能力从何而来了,正直父亲教育下的好好苗子!

    拉尔夫的父母也是极其热情地喊我留宿,而拉尔夫本人狼性的眼底染上狗性的撒娇,迫不得已取消了预定的酒店。

    榊太郎的简讯虽迟但到:“住进那个小子的家了?”

    料事如神到合理怀疑在我身上装了GPS。选择性忽略消息,难得的相处时光里,只想安稳陪伴拉尔夫。

    这几日欣赏了不少特色建筑,我的理性设计思维滞后,没有拉尔夫那样的高审美,多数情况下是他温柔讲解,我偶尔附和。

    世界简单,只有工作和恋人。世界复杂,工作太累恋人太多。

    “莲,”拉尔夫的步子突然停下,他身后正是亚利桑那号战舰损毁模型,“不喜欢这些的话要告诉我。我暂时还做不到时时刻刻猜中你的心思,但我期望你是开心的。”

    “的确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专业发展领域,”最后拖长了语调,注视他有些凝固的脸色,恶作剧得逞后才解释,“但如果你在身边的话,也不是那么令人无法接受。”

    他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不顾形象地攀上我的身体,黏着朝下个展览馆走去。

    越前的生日明显是想和我独过的,无奈一群人都出现在他的家里,还有个老哥在,不好下逐客令。越前的姐姐菜菜子负责了生日宴的菜肴,不过她似乎只会日式菜,帮着做了点西式口味晚餐,越前的亲友和一众队友们一齐吃了场温馨的团圆饭,生日会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越前龙马的“报复心”不容小觑,在我和拉尔夫跨年约会的纽约时代广场喊来了奇柯、阿兰、越前龙雅。

    合着就是不能有一丁点独处机会。

    在跨年的水晶球缓缓落下时,天幕升起灿烂的焰火,拉尔夫紧紧攥住我的手,等待最后一秒降临——接着他可以尽情拥抱我。

    “哈哈,不会如愿的哦!”越前龙雅看了眼腕表,“一起抱一个!”

    他一声令下,四个人猛地涌上来,两人拥抱变成六人合抱,还引来其他群众的侧目,大家似乎都很开心。

    拜托,我不开心,快被挤死了!

    拉尔夫的手从未放开,耳边是队友们嬉闹的话语,丝毫影响不了他。

    他的唇瓣贴上敏感的耳廓:“莲,新年快乐,我爱你。”

    “我也爱姐姐!”奇柯的明媚笑脸一把挤开拉尔夫。

    “小矮子,新年快乐。”越前龙雅抱了一会后就放手站在一边看戏,显然他只想折腾人,还想保留自己的面子。

    “新年快乐我的夫人。”

    阿兰太过执着将我的名字前冠上他的姓,从接住冷笑话的那刻起,这个想法就根深蒂固到现在,怎样阻止都消解不了。

    越前龙马也只是抱了一下就松开,但他的脑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莲,生日快乐。”

    纽约时代广场爆发出一阵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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