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噩梦」后留存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更别提此刻推门而入的是「优秀学生」手冢国光,他的手里正握着我最讨厌的手铐。

    整理了鬓边因趴着入睡而凌乱的碎发,脸部些微的暖感提示此刻脸颊一片红润,不够专业的形象面对最严谨的学生总有点令人心虚。

    “莲医生,我也收到了这副手铐。”手冢国光十分认真地双手捧上银色道具,“我认为这有可能是个恶作剧。”

    “也是使用邮寄方式得到的吗?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今日有无异常?”简要抛出几个问题,等待他的回复。

    睡醒后的音色自然地沙哑,手冢安静聆听并思考,他的心口如同蚁噬,酸酸痒痒中混着轻微的麻,一向有力的臂膀竟然无法稳稳托起一副轻巧的手铐。

    手铐的连接链不长,如果像幸村一般被铐住的话,本疏冷的距离会一瞬暧昧……

    手冢国光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他从不知自己的想法可以如此……龌龊。

    “手冢同学?”

    他罕见地原地发呆,不过很快恢复原状,清咳一声,仔细回想后娓娓而叙:“午休结束后,前台工作人员来到我的房间送包裹,收件人填写的是我的姓名。拆开之后发现是和之前一样的手铐,就立刻过来了。”

    同一时间送来的包裹的确有恶作剧的嫌疑,静静注视手铐十数秒,多个决定在脑中一闪而过,最终拿过冰凉的圆环,暂时放在了流理台上。

    手冢疑惑:“不丢掉吗?”

    受诅咒的镣铐是很难通过丢掉来解决的。我确信一旦扔掉它,下一刻它又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手腕还留着一抹残红,这是之前众人尝试解开手铐时不留意被蹭破了一层皮。

    “被其他人不小心捡到也许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草草解释完,拎起手铐放进收纳柜的空抽屉中,这里平常并不会有什么人进入,算得上安全位置。见手冢还立在原地,发出疑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事,打扰了。”手冢倾身鞠了一躬,脸色带着点赧然退出了厨房。

    手冢走后不久,厨房来了位不速之客,正脱下累赘的工作服,塞弗里德到来时,已脱去一条袖子,见他来了又重新穿好,重复性的动作无法令人开心。

    “你刚才和那个日本人在说什么?”

    “不要种族歧视。”掌心拍了拍他额前,“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塞弗里德不依不饶:“我可是看到你藏了什么东西,他鬼鬼祟祟拿了什么过来?”

    自从那日生理期不适在他面前睡过去后,塞弗里德这家伙越发无法无天了。他显然观察了许久——直接越过我准确打开了装有手铐的抽屉。

    “别动!”轻飘飘的警告显然无用,塞弗里德很快就溜得没影。

    我知道,这一定是诅咒。

    锁上厨房门之后第一时间赶往德国队,毫不意外地塞弗里德洋洋得意为他的队友介绍:“莲医生和手冢那家伙私底下在玩这个东西,哼哼。”

    “怎么不跟我玩?国光那张冰块脸看着就不讨女生喜欢啊。”贝尔蒂适时接过话茬,不过显然也不是说的什么好话。

    凑上前准备把东西拿回来,不曾想已经不在塞弗里德手上,“手铐呢?”

    “当然是物归原主~”塞弗里德的开心显而易见,我知道那手铐应该是被铐在了手冢身上。

    “今晚八点之前交一份一千字词汇的检讨。如果没写,我会申请将你禁赛一周。”明晃晃的工作牌在塞弗里德张狂的脸前摆了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小孩子立刻萎靡下去,贝尔蒂见状聪明地远离了塞弗里德身边,乖乖闭嘴。

    三楼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手冢的身影。询问了二楼训练的博格,他也并不清楚。但手冢给他发了一封请假简讯。

    “他请假都是当面汇报,这次发来了信息,出事了么?”博格点开自己手机上的简讯展现给我看,上面的文字很简短:“队长,意外情况,申请今日请假。手冢国光”

    多半是手冢国光的薄脸皮作祟,此刻应该是在某处躲起来想办法解除手铐。博格和QP提出要帮我一起寻找,为了不耽误训练时间,婉拒了他们二人的好意。

    手冢不在自己的宿舍。人来人往的地方不适合藏匿,思索了一会朝医疗室走去,不过依旧没有发现手冢的踪迹。

    也不在这里吗?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点了。

    推开储物间的门,厚重的木门打开时发出了不少的声响,随后就是一阵窸窣声从角落传来。

    “手冢同学,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啊?”声响处却不是手冢的声音。

    朝内侧走去,看清了那张年轻且迷糊的脸:“丹尼尔?”不等他回答,简问了一句:“看到德国队员手冢国光了吗?”

    “没、没看到。”

    他看起来似乎很慌张。

    浅浅眯起了眼又很快恢复常态,“那我先走了。”

    带起储物室房门时留了一道小缝,静心附耳去听,是丹尼尔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的声音:“好险好险!国光,你出来吧。”

    不锈钢储藏柜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是手冢的道谢。

    “也许这样被发现会更尴尬。”从容不迫地推门而入,顺带将门关好,堵住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我先溜了!”

    丹尼尔最先反应过来,逃得飞快。缓慢走至手冢面前,他本身白皙的脸颊已是一片通红,微微垂首,连正视的勇气都丧失了。

    “抱歉,我不该撒谎……”

    目光先是掠过他的手,再定格于他的脸庞,浅声安慰:“手冢同学,我希望在两个月的任职期间中,我可以成为你信任、依赖的对象,你不会令人失望的,是吗?”

    “我……”少年面上滑过几许挣扎的神色,不过很快眸光坚毅起来,“我会把莲医生当成最信任的角色。”

    “仅限于这两个月。那么现在放松一点,我们先解决问题。”握住他被铐住的那只手腕凑到眼前观察,“塞弗里德同学还算好心,只铐住了你的左手。”

    “被我躲过去了。”

    手冢的言下之意是塞弗里德本想铐住他两只手。

    拉扯几下锁环,还是和中午一样纹丝不动,想起丢掉的钥匙,无谓道:“没有钥匙的话只能借助工具了。”

    端详着丹尼尔拿来的钢剪,正是上午绞断马尔斯和种岛修二的那把,已经卷了刃不能用了,否则手冢早就可以离开这里。

    看出了我的想法,手冢轻叹,颇为无奈,“丹尼尔说只有这一把了。”

    “先出去想办法。毕竟喊来消防员处理也会闹得人尽皆知。”我并没有想到手冢会是一个脸皮如此薄的人。他那一贯冷肃清淡的性格下,也会藏有别扭、不适应、窘迫以及害羞。

    “小心!”

    手勾住锁环准备带手冢走出储藏间,不想因为当初存放东西的仓库管理员没有尽责,不锈钢储藏柜顶的纸箱没有完全架上去,随着手冢藏匿和离开的动作,向我们倾斜而下。

    被温热的躯体紧紧拥住压在另一侧钢柜上。凌乱的呼吸声降临头顶。

    硕大的纸箱就这样在我眼前落于内敛少年单薄的背脊。

    “手冢!”

    柜顶上的纸箱不止一个,行动快过思考,想将他搂得更紧些,更想手掌遮住他的背脊抵挡伤害,可是右手无法挪动分毫,唯有左手强势带动手冢完全贴紧彼此的距离,不再留有一丝缝隙。

    瓦楞纸箱的棱角划过手背带起刺痛感,而非重物打击的钝痛。是空箱子。

    终于没有任何响动后才齐齐松了口气。

    “是空纸箱。”我们异口同声道。

    此刻大家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像是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实际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身躯仍旧紧密贴合,手冢望过来的眼神却不一般了。舍弃了以往的清冷。

    那道目光太过温暖,是我这七年以来首次接触到的。太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眼神,以至于对当下的情景都迟钝了不少。

    手冢及时退开了这场拥抱,腰后揽着的手也放下,清脆的锁链声以及拉扯感清楚地提示着——我们在刚才的变故中被锁在了一起。

    右手因为他揽腰的动作而背在身后,因此刚才没有抽出来保护他的背部。

    “前辈……”

    “没事。”

    搭在他背上的另一只手也挪开。瓦楞纸箱长久不曾使用,边缘锋利,已经划破了静心保养过的手,此刻一道可怖的紫红伤痕覆在手背之上,手冢国光注意到,自然愧疚。

    手铐以人力和工具是取不下来了,只能依靠钥匙或者消防队员的帮助。

    “唔——”行走间手腕传来痛觉,今日两次被铐,突发事故的摩擦也让腕部伤势加剧。

    手冢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冒犯了,前辈。”

    温凉的掌心隔了一张怀纸轻柔拉住了手腕,甚至体贴避开手铐,防止再度擦伤。

    我第一次正视起身前的少年。

    耐心、认真、仔细、温柔、可靠等等可贵的品质难以想象汇聚在了一个十五岁男孩身上。我原以为这届比赛各国主将优秀到足以盖过其他人的光,不曾想也会有其他人足以抗衡类似巨山的前辈们。

    “手冢国光。”

    “怎么了?”

    我的语气太过严肃,手冢的步伐不可避免地停下,转过身子面对我,圆润的镜片下,眼眸中是不输博格的犀利。

    那是我曾无数次丢弃又找回的过去。

    我听见自己说:“明日和西班牙队的表演赛,你要赢。却不仅仅要赢。”

    手冢国光俊挺的眉缓缓蹙了起来,他在一点一点揉碎面前人的目光并试图吸收其中的含义。最终他读懂了想要的信息,并点了点头。

    他会成为最棒的手冢国光,不仅是赢,更要赢得骄傲、漂亮。他本如清泉般澄净的心一瞬如沸腾熔岩,熊熊灼烧的战意似乎令胸口都疼痛了。

    我也不曾想到会这样轻而易举唤醒手冢体内沉睡的斗兽。

    此刻,他凶猛、锐利、桀骜、固执。

    他一言不发地,将我牵离了这狭窄闷热的储藏室。

    当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最震惊的莫过于塞弗里德。他像是不敢相信我会真的与逃脱的手冢铐在一起,尽管我们的接触还隔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纸张,他也认定了这个事实——他最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关系十分亲近。

    在博格的要求下,德国队员连替补选手都出动寻找白日被我丢出去的手铐钥匙,毕竟这是唯一寄希望能打开手铐又没有大影响的方式了。

    黄昏将近,贝尔蒂终于在草坪的小凹洞中摸出了那把钥匙。

    手冢紧紧握住小巧的钥匙柄,面色凝重:“希望它不仅能打开幸村的手铐,也能打开这一副。”

    大概是过于紧张,手冢对了两次锁孔位置才顺利送入小小的钥匙,随着轻拧的动作,手铐从我们手腕上滑脱。

    真是头疼的一天。

    这副手铐最后被丢到了选手村外的垃圾桶,我与德国队员彻底放下心。

    ————————————————

    彩蛋(光莲跨年):

    今年是难得的暖冬。东亚地区的气候变化差异不大,极少有极度严寒或酷热的情况。不过暖冬现象也不多见。

    年前的工作已经通过一个月熬夜加班完成了基本,剩下一些简单的扫尾工作,不需要我再驻场于实验室日夜苦守。

    手里的二期实验阶段报告撰写完毕,时间来到了深夜八点。

    沉浸于工作,清醒过来时,窗外已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雨声。雨点无节奏地敲击玻璃窗,带出美妙的夜曲。房间壁炉里的炭火不算炽热,窗台也湿了一片,从书桌边起身去关窗。

    普通的窗户很快严丝合缝关上,而顶上斜开的玻璃窗太高,还需要借助椅子垫高身体才能关掉。

    站上椅子伸手去关闭窗户时,书房门的把手被拧开,高挑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先是环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我来吧。”

    手冢一百九十四公分身高只需要踮脚就可以关上了。

    我向下打量着他。

    他似乎是淋雨进来的,发梢还湿润着渗出水滴,脸色有点苍白,估计是寒风侵袭他单薄的身体所致。他穿着一贯的黑色大衣,冬天最冷的时段里也不见他穿上羽绒服。

    明明性格成熟,却像个无法妥帖照顾好自己的孩童。

    向后退一步打算从椅子上退下来,谁知椅边沾了雨水,光足踩踏湿滑无比——

    「砰」地一声响动后,仰倒的我却没有任何受伤。

    是手冢及时扶住了后脑,为此他的指骨重重砸在了书架的隔板上。我没有错过响声里混杂的那一声急促又短暂的闷哼,是痛苦的。

    “让我看看你的手!”

    手冢却是抱住几乎悬空的我,将我放在了会客的沙发上,才温顺地递过来他的手。手指的皮肉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得凹陷进去,一时之间无法恢复原状,伤口处以极快的速度泛起青紫,甚至肿胀起来。

    “我去拿医疗箱!”

    被这景象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面,下一刻却被手冢拉住,随后他拿过椅子边的拖鞋,在我面前蹲下身,强势握住脚踝替我穿好鞋子,才允许我去拿医疗箱。

    压下心口骂他笨蛋的冲动,在厨房拎出医药箱,顺便用食指挖了一块凝固的猪油。手冢明白我的情绪不高,正乖巧坐在沙发中,身上湿透的外套也不知道脱下来。

    猪油先涂一遍在他的手指上,推揉直到油脂化开被吸收,才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浅浅涂了一层,之后防止后续磕伤还裹上一圈绷带。

    “为什么涂猪油?”

    “炼化的动物油脂可以治疗急性损伤,比药膏好用。”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实验室同事说的。”

    “我又成了你的试药小白鼠。”

    “是大白鼠。”看着不浅的伤痕,轻轻叹气,“下次不要这样莽撞了,这可是打球的手。”

    “打球的是左手,伤的是右手。”

    说着,彼此反而一起笑了出来。

    手下一圈圈在他细瘦的手指上缠绕绷带,“看你这个样子,我想起了阿藏。初见的时候还以为他的手受伤了呢。”

    手冢似乎也想起来了,浅笑着点了点头。

    “后面我遇到了那个修教练,还骂了他。差点伤害了阿藏的手臂,那家伙到现在还被我监督着每顿吃钙片,你没看到他抵触的……啊……”

    手冢突然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扯我坐在他腿上,那只有打球时会露出的摄人目光透过镜片冰冷地传达过来。

    我的手还摁在绷带上防止它散开,“怎么生气了?”

    他不说话,冰凉的薄唇压了上来。

    肺里被渡来温凉的空气,直到完全热透了,手冢才移开了唇舌,已经染上艳色的唇瓣在耳畔低低发出轻喘声,带起我的身躯一片战栗。

    手冢有些不耐烦地扯开本就松弛的绷带,细长的布条散落一地。

    “你不喜欢,那就不绑了。”甚少见他这样孩子气,也只能安慰,“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不要感冒了。出门之前怎么不看一眼天气预报。”一边碎碎念一边从书桌上拿过薄毯,包裹住乖乖脱下外套的手冢。

    他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轻轻“唔”了一声。浸湿的大衣被手冢丢在一边,紧接着他敞开薄毯将我也裹了进去,尤不满足的他再次压倒我。

    身下是柔软的沙发,身上是冰凉中渐渐暖起来的身体,手冢很好地控制全身重量,不会让我觉得难以呼吸。

    冰凉的唇蹭了蹭敏感的颈间,他问:“今年过年有什么安排吗?”

    他的意思是会和谁过。

    “不是你两个月前想要和我共度新年吗?这个月一直在加班,过年的假期终于是省出来了。”

    他平常很少笑。也就最近一两年笑容多了起来,尤其是在我身边的时候。现在他就在低声轻笑。

    “我以为你会忘记。”

    “我记忆力好。”

    手冢嘴角的笑僵住又收敛。

    “怎么了?”

    他今夜的情绪起伏格外大。

    “我有点自作多情。”发梢冰凉的雨水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带起细小的水滴落在光洁的肌肤上,激起一个个小疙瘩,他很认真,“认为你会说,我很重要,重要到你难以忘记。”

    「幼稚」一词徘徊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你很重要。”我顺着他的话,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回复,“所以我不想失约。”

    手冢欣喜的拥过,接着就是细密的吻落在发间、耳后。

    ……

    “国光,先洗澡——”

    “过会一起洗。”

    “嗯……轻、轻一些……”

    “抱歉,我忍不住。”

    窗外雨打芭蕉的撞击声急促又激烈,柔弱的芭蕉叶只能在暴雨下无助摇曳,紧紧牵连树身避免滑落。雨声起伏之间,芭蕉叶面早已波光粼粼。

    狂风骤雨一轮又一轮,屋外的芭蕉都无法再反抗,最终云雨停歇,温和的月光投进窗台。

    脑中黑夜白昼不停交错,流星与焰火不绝,明亮的书房里留存着点点喘息,无力的身躯被抱起的一刻,意识终于松脱。

    零点在此时到来,手冢的手机亮起,自动天气提示明日晴朗,他看过,嘴角漾起浅笑,删除了这项天气提示。

    手冢不是很爱留下痕迹的人,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在床上任他伺候了三天才答应陪他出门跨年。

    户外自驾游是他今年想到的跨年方式,驱车到了几十公里外的深山,他负责搭帐篷,我负责准备晚餐。

    看着手里小巧的方盒子,在拿食材时塞进了手冢的登山包里。

    手冢还借用了朋友的小型观星望远镜,非要拉着我共赏宇宙奥妙。

    山下亮起疏疏落落的焰火时意味着跨年晚会启程,而焰火亮透半边天幕时,我们都知道新的一年开始了。

    手冢往年的新年礼物都是一本书或者一张纯音乐唱片。

    今年是一枚雕刻了星辰的宝石戒指。

    我们坐在墨蓝天际下,坐在荒野清风里,他揽着我,寂静地、生动地。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什么都说了。

    “新岁安康,年年如意。”

    “前路坦途,万事皆安。”

    回了帐篷,手冢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如常收到新年礼物。如果开口要的话,未免……

    手冢抿了抿薄唇,带着莫名地气闷一夜难安。

    第二日清晨手冢先行起身收拾东西,打开登山包时,一眼就看到了青色礼物盒,轻手轻脚拿到帐篷外打开,里面是各种流氓兔贴纸。

    手冢心领神会,选出一个皮肤贴纸,贴在手背上,又在随身物品上乐此不疲地贴起来。

    哼,流氓。

    ——小花絮——

    某日手冢约了钓友去山间钓鱼,钓友瞥见一向风格严肃的手冢,竟然带了个花花绿绿的钓竿,凑近一看,握把上原来是各式流氓兔贴纸。

    “是养孩子了吗,这么顽皮?不过没听说你结婚的消息。”

    “嗯,是家里某个小朋友喜欢。”

    远方缩在吊椅中看书的我打了个喷嚏。

章节目录

[网王/新网王]我在U17世界杯当医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傅平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傅平安并收藏[网王/新网王]我在U17世界杯当医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