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楼梯间原本就有许多学生，因卫江在和许文曳说话，一些男生不远不近瞧着。
卫灵这样一喊，聚集在许文曳身上的打量目光越发多了。
许文曳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同学俱都身着名牌服饰，打扮时尚耀眼，戴着价格昂贵的腕表，而她只认识百达翡丽，这还是因为前前任继父的女儿经常戴。
她置身于人群中，双肩包是淘宝八十块钱买的，浑身上下，除了耳朵上二十块钱的耳钉之外，没有一件饰品。
许文曳曾经承受过被指指点点喊没爸的可怜小孩，这还是头一回，因为家境贫穷被围观。
她觉得，自己早就不会因别人的异样眼光而难堪了。
毕竟，在这之前，她经历过许多回这样的事情。
但，当真的遇见了，还是一样会觉得不舒服。尤其，那些打量的目光那么肆无忌惮，那些窃窃私语明显带着不善，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望向了始作俑者。
见自己的言语引来了众多目光，卫灵双臂抱胸，一昂下巴，给了许文曳一个挑衅的冷笑。
许文曳轻轻吸了口气，把愤怒仔细藏好了，展颜一笑，就欲开口，鼻端突然飘来一股香气。
这股子清淡的香味儿来得太突然，极其霸道，瞬间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她转眼四处寻摸，最终在楼下寻到了源头。
教学楼四周栽种了一些树木，披着阳光长得欢肆，这个季节竟然开了许多花。粉色和白色的花朵一簇簇绽放在枝头，香味就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的成绩怎么着也不该去B班吧？”卫江把被卫灵拉走的谈话机会又拽了回来。
许文曳回头。
“你如果来找我，去的就是A班。”卫江往后靠在了墙壁上，双臂抱胸，“你很聪明，有些话不用我说你自己就懂。”
卫江当然知道许文曳在B班的理由，有人嫌应付A班家长平添麻烦，他理所当然以为那个人是易欢。
他眼里蔓上一丝轻嘲，意味深长地说：“选择很重要，有实力也得做对选择。”
来了，又来了。
这兄妹俩，还真的是同一款基因，说话做事稳稳维持在同一个频道上。
许文曳正思考话该怎么说，才能说得既漂亮又能隐晦地点到他，头顶的喇叭先响了。
“请许文曳同学到7楼A班，找班主任饶婷婷老师报道。”
“请许文曳同学到7楼A班，找班主任饶婷婷老师报道。”
“请许文曳同学到7楼A班，找班主任饶婷婷老师报道。”
广播一连播报了三遍，响彻了清晨的校园。
楼梯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卫灵一阵愕然，卫江的脸色则变化了三回，最终嗤笑：“这么折腾好玩吗？”
那笑容三分不爽，七分无奈。
许文曳虽说纳闷怎么又让她去A班，可她半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她很感谢这道广播，它帮她省了和这兄妹俩纠缠的精力。
不知名的花香味儿一股股往鼻腔里钻，娇弱的花朵儿在早秋晨风里颤颤悠悠散发着馨香。许文曳深深嗅了一口，连同阳光都一起添满了心间。
这是她的幸运花。
不用费力气压制情绪，也不必动心思回呛，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就已经解决了，简直太令人舒爽了。
她停在原地欣赏了几秒卫江的尴尬，觉得舒服够了，这才微笑说：“我先上去了。”
“哦，对了。”临转身前，她又回头，“我刚才就想说，我来瀚海和易欢没有关系，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所以，你可以停止擅自揣测了。”
对于卫江单方面的胡乱猜测，许文曳认为很有必要澄清。别有一天传到易欢耳中，那可就闹天大的笑话了。
许文曳顺着楼梯上楼，经过卫灵身旁时，连眼神都没给她。
倒是卫灵一直瞪着她，咬着牙齿说：“我真小瞧你了。”
“嗯，”许文曳正在给刘应淼发微信，询问突然换班到底怎么回事。闻言莞尔，这才扫了她一眼，柔声说，“眼睛这么大，以后睁大点儿看人。”
“你！”
卫灵气得跺脚。
许文曳没有义务等卫灵发大小姐脾气，说完就走，把卫灵气得差点儿咬碎牙齿。
饶婷婷的办公室很好找，楼梯口第三个，门牌上就写了饶婷婷三个字。和六楼的B班一样，七楼A班的教师也都是独自一间办公室。
透过窗户往里一瞧，办公室装修精致，家具家电齐全，打眼一扫，跟家似的。
许文曳正要抬手敲门，门从里面开了。
饶婷婷齐耳短发，身着白衬衫、短裙，身量娇小，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
饶婷婷早透过窗户瞧见许文曳了，眼睛笑成了两轮月牙，说：“许文曳是吧？走，老师领着你去班级。”
饶婷婷左手拿着iPad，右手捏着张纸，走过来时抬起胳膊，跳跃了一下，搭上了许文曳的肩膀，感叹说：“哇，好羡慕你的身材啊。怎么长这么高的？”
那张纸蹭到了许文曳的脸颊，温热的，刚打印出来。
许文曳乍然被陌生的新老师搂住肩膀，懵了一秒：“多……多喝牛奶？”
“骗子！”两人身高差距大，这么裹着走不舒服，饶婷婷松开她，“我喝了二十六年的牛奶，也没见长高。”
“好吧，”许文曳实话实说，“应该是基因的事儿。我爸一米九，我妈一米六八。”
“啊，我就说吧。哎，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投胎慎重点儿。”
许文曳还没体验到A班的教学，先体验到了朋友似的班主任。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A班门口了，饶婷婷一把推开教室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
教室里，学生们聊暑期生活聊得正热络，此时纷纷抬头。
饶婷婷脆声打招呼：“嗨，一个假期过去了，你们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那必须开心啊。”
“很爽！”
“没有作业超级舒爽。”
饶婷婷笑着说：“你们给我带来了青春和活力，而我呢，也给你们带来了青春和活力。”
“在哪里在哪里？”
下面的同学拖长声调问，他们早就在打量许文曳了。
饶婷婷握着许文曳的肩膀轻轻往前推了一下：“许文曳，一中学霸，你们的新同学。”
两人站在同一平地，身高差有点明显，饶婷婷不太好握，便站上了讲台。底下已经有学生在笑了，饶婷婷也跟着笑，眉眼弯弯：“改天就去买恨天高。”
底下一阵哈哈哈，饶婷婷唇畔含着一抹笑，转身拿粉笔在讲台上写许文曳的名字。
她人娇小，字却写得磅礴大气。刷刷刷几笔写完，粉笔一扔，弹了弹手中的纸张，发出几声清亮的脆响：“成绩单刚拿到手，上学期末最后一次考试，许文曳同学考了732分。”
底下发出“呦——”的一声，众人视线纷纷调转，看向了中间第一排。这个位置，坐着的是易欢和周向阳。
易欢吃东西斯文，那一大食盒他拆出来全摆在课桌上，每样挑着吃。身旁的呼声好似与他无关，自在地跟在自家饭厅里似的。
许文曳注意到玉米牛奶汁已经空了。
这能是不吃甜？
既然从不说谎，那这是……不清楚自个儿能不能吃甜？
“没错，饶婷婷说，这个成绩拿到咱们班，仅次于易欢和周向阳，差周向阳一分，排第三。按照我们的规定，上学期的第三十名就要去B班了。”饶婷婷低头看了眼iPad里的成绩单，“上学期的第三十名是……卫灵。”
卫灵一大早就被许文曳出现在瀚海给震懵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地盘突然来了个入侵者，就很不爽。
在吃了许文曳这入侵者毫不客气的一怼之后，还发觉饶婷婷竟然对她那么热情，更是心理不平衡了。
她紧跟在两人身后从后门进了教室，原本就气不顺，现下听了这事儿，这不顺跟雪崩似的，劈头盖脸就砸过来了。
饶婷婷双臂往讲桌前一撑，问：“大家有异议吗？”
刘子前是个人精，眼睛滴溜溜在许文曳身上转一转，再往前排易欢身上望一望，审时度势后第一个举手吆喝：“没有！”
他这么一带头，班级里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学立刻转了风向，瞬间齐刷刷一片整齐的应答声：“没有。”
“没有的话……”
“我有！”
卫灵刚走到右排末尾自己的位置旁，一听大家集体没意见，心里憋着的气跟火山爆发似的，忿忿道：“一中和我们用的都不是同一套卷子，什么时候我们的规定这么随意了？”
“怎么就随意了？”刘子前吊儿郎当道，“老饶不刚说了吗？人家成绩厉害，把你给顶下去了。你加加油，干脆再往前考一考。保险点儿，开学月考考个二十九名，再回来不就行了。”
“你是眼瞎心盲还是脑子不好使？”
卫灵一早上积攒了满肚子气，正待找个人发泄一下。她原本早就看刘子前不顺眼了，上次冲浪时，她和易欢说话，刘子前就假惺惺劝说她，现在他又冒出来了。
哪里都有他，简直烦死人了。
她直冲着刘子前：“瀚海A班，什么时候拿一个转校生之前的成绩，和我们排在一起比了？还是上学期的成绩！”
刘子前舔了舔唇。
卫灵见他说不出什么来了，又直指饶婷婷：“老师，我觉得这样做对我不公平，我要求开家委会！”
卫灵这话一出，教室里瞬时开始骚动了。
开家委会的潜台词，就是借助家里的力量摆平这件事。这个班里的学生，家里父母那都是有一定社会背景的，真摆在明面儿上争论起来，得是一场口水仗。
“那个……”饶婷婷只觉得头疼。
家委会能人甚多，学校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而且，这件事跟她的事业直接挂钩。瀚海的字母班不仅学生们实行流动制，老师们也是这样，每周都会按照新鲜出炉的评分决定是否降级。
因为这件事开家委会，一旦有了定论，饶婷婷就得承担降班的风险。卫灵公开这样提出来，矛头直指她，没给她留半分面子。
这么个敏感的节骨眼儿上，饶婷婷也不好说些什么。
瀚海字母班的这个规定，确实是从来没人打破过。尤其是众人抢破头都要进的A班，更是一块香饽饽。大家一起遵守着成绩至上的原则，各自相安无事。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当口，许文曳收到了刘应淼的回复。
——【许文曳妈妈刘美人】：“没给你换班啊。你易叔叔说了，咱们先去B班。A班的那些家长们真应付起来太麻烦，反正凭你的实力一个月后也能进。”
——【许文曳妈妈刘美人】：“这事儿想一想就能捋明白，大概是学校想要讨好你易叔叔，私自把你给调到了A班。A班就A班呗，反正你成绩也够，咱们待着也不心慌。”
许文曳观察了这么会儿，再一瞧刘应淼的回复，也算是看明白了。
既然已经转到了瀚海，她当然也想早点见识一下A班的师资，但并不想因此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晚一个月早一个月无所谓，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文曳朝饶婷婷笑了笑，又转向同学们，说：“既然是规定，那我也该……”
“规定就是用来打破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卫灵这样一喊，聚集在许文曳身上的打量目光越发多了。
许文曳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同学俱都身着名牌服饰，打扮时尚耀眼，戴着价格昂贵的腕表，而她只认识百达翡丽，这还是因为前前任继父的女儿经常戴。
她置身于人群中，双肩包是淘宝八十块钱买的，浑身上下，除了耳朵上二十块钱的耳钉之外，没有一件饰品。
许文曳曾经承受过被指指点点喊没爸的可怜小孩，这还是头一回，因为家境贫穷被围观。
她觉得，自己早就不会因别人的异样眼光而难堪了。
毕竟，在这之前，她经历过许多回这样的事情。
但，当真的遇见了，还是一样会觉得不舒服。尤其，那些打量的目光那么肆无忌惮，那些窃窃私语明显带着不善，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望向了始作俑者。
见自己的言语引来了众多目光，卫灵双臂抱胸，一昂下巴，给了许文曳一个挑衅的冷笑。
许文曳轻轻吸了口气，把愤怒仔细藏好了，展颜一笑，就欲开口，鼻端突然飘来一股香气。
这股子清淡的香味儿来得太突然，极其霸道，瞬间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她转眼四处寻摸，最终在楼下寻到了源头。
教学楼四周栽种了一些树木，披着阳光长得欢肆，这个季节竟然开了许多花。粉色和白色的花朵一簇簇绽放在枝头，香味就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的成绩怎么着也不该去B班吧？”卫江把被卫灵拉走的谈话机会又拽了回来。
许文曳回头。
“你如果来找我，去的就是A班。”卫江往后靠在了墙壁上，双臂抱胸，“你很聪明，有些话不用我说你自己就懂。”
卫江当然知道许文曳在B班的理由，有人嫌应付A班家长平添麻烦，他理所当然以为那个人是易欢。
他眼里蔓上一丝轻嘲，意味深长地说：“选择很重要，有实力也得做对选择。”
来了，又来了。
这兄妹俩，还真的是同一款基因，说话做事稳稳维持在同一个频道上。
许文曳正思考话该怎么说，才能说得既漂亮又能隐晦地点到他，头顶的喇叭先响了。
“请许文曳同学到7楼A班，找班主任饶婷婷老师报道。”
“请许文曳同学到7楼A班，找班主任饶婷婷老师报道。”
“请许文曳同学到7楼A班，找班主任饶婷婷老师报道。”
广播一连播报了三遍，响彻了清晨的校园。
楼梯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卫灵一阵愕然，卫江的脸色则变化了三回，最终嗤笑：“这么折腾好玩吗？”
那笑容三分不爽，七分无奈。
许文曳虽说纳闷怎么又让她去A班，可她半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她很感谢这道广播，它帮她省了和这兄妹俩纠缠的精力。
不知名的花香味儿一股股往鼻腔里钻，娇弱的花朵儿在早秋晨风里颤颤悠悠散发着馨香。许文曳深深嗅了一口，连同阳光都一起添满了心间。
这是她的幸运花。
不用费力气压制情绪，也不必动心思回呛，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就已经解决了，简直太令人舒爽了。
她停在原地欣赏了几秒卫江的尴尬，觉得舒服够了，这才微笑说：“我先上去了。”
“哦，对了。”临转身前，她又回头，“我刚才就想说，我来瀚海和易欢没有关系，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所以，你可以停止擅自揣测了。”
对于卫江单方面的胡乱猜测，许文曳认为很有必要澄清。别有一天传到易欢耳中，那可就闹天大的笑话了。
许文曳顺着楼梯上楼，经过卫灵身旁时，连眼神都没给她。
倒是卫灵一直瞪着她，咬着牙齿说：“我真小瞧你了。”
“嗯，”许文曳正在给刘应淼发微信，询问突然换班到底怎么回事。闻言莞尔，这才扫了她一眼，柔声说，“眼睛这么大，以后睁大点儿看人。”
“你！”
卫灵气得跺脚。
许文曳没有义务等卫灵发大小姐脾气，说完就走，把卫灵气得差点儿咬碎牙齿。
饶婷婷的办公室很好找，楼梯口第三个，门牌上就写了饶婷婷三个字。和六楼的B班一样，七楼A班的教师也都是独自一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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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曳正要抬手敲门，门从里面开了。
饶婷婷齐耳短发，身着白衬衫、短裙，身量娇小，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
饶婷婷早透过窗户瞧见许文曳了，眼睛笑成了两轮月牙，说：“许文曳是吧？走，老师领着你去班级。”
饶婷婷左手拿着iPad，右手捏着张纸，走过来时抬起胳膊，跳跃了一下，搭上了许文曳的肩膀，感叹说：“哇，好羡慕你的身材啊。怎么长这么高的？”
那张纸蹭到了许文曳的脸颊，温热的，刚打印出来。
许文曳乍然被陌生的新老师搂住肩膀，懵了一秒：“多……多喝牛奶？”
“骗子！”两人身高差距大，这么裹着走不舒服，饶婷婷松开她，“我喝了二十六年的牛奶，也没见长高。”
“好吧，”许文曳实话实说，“应该是基因的事儿。我爸一米九，我妈一米六八。”
“啊，我就说吧。哎，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投胎慎重点儿。”
许文曳还没体验到A班的教学，先体验到了朋友似的班主任。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A班门口了，饶婷婷一把推开教室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
教室里，学生们聊暑期生活聊得正热络，此时纷纷抬头。
饶婷婷脆声打招呼：“嗨，一个假期过去了，你们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那必须开心啊。”
“很爽！”
“没有作业超级舒爽。”
饶婷婷笑着说：“你们给我带来了青春和活力，而我呢，也给你们带来了青春和活力。”
“在哪里在哪里？”
下面的同学拖长声调问，他们早就在打量许文曳了。
饶婷婷握着许文曳的肩膀轻轻往前推了一下：“许文曳，一中学霸，你们的新同学。”
两人站在同一平地，身高差有点明显，饶婷婷不太好握，便站上了讲台。底下已经有学生在笑了，饶婷婷也跟着笑，眉眼弯弯：“改天就去买恨天高。”
底下一阵哈哈哈，饶婷婷唇畔含着一抹笑，转身拿粉笔在讲台上写许文曳的名字。
她人娇小，字却写得磅礴大气。刷刷刷几笔写完，粉笔一扔，弹了弹手中的纸张，发出几声清亮的脆响：“成绩单刚拿到手，上学期末最后一次考试，许文曳同学考了732分。”
底下发出“呦——”的一声，众人视线纷纷调转，看向了中间第一排。这个位置，坐着的是易欢和周向阳。
易欢吃东西斯文，那一大食盒他拆出来全摆在课桌上，每样挑着吃。身旁的呼声好似与他无关，自在地跟在自家饭厅里似的。
许文曳注意到玉米牛奶汁已经空了。
这能是不吃甜？
既然从不说谎，那这是……不清楚自个儿能不能吃甜？
“没错，饶婷婷说，这个成绩拿到咱们班，仅次于易欢和周向阳，差周向阳一分，排第三。按照我们的规定，上学期的第三十名就要去B班了。”饶婷婷低头看了眼iPad里的成绩单，“上学期的第三十名是……卫灵。”
卫灵一大早就被许文曳出现在瀚海给震懵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地盘突然来了个入侵者，就很不爽。
在吃了许文曳这入侵者毫不客气的一怼之后，还发觉饶婷婷竟然对她那么热情，更是心理不平衡了。
她紧跟在两人身后从后门进了教室，原本就气不顺，现下听了这事儿，这不顺跟雪崩似的，劈头盖脸就砸过来了。
饶婷婷双臂往讲桌前一撑，问：“大家有异议吗？”
刘子前是个人精，眼睛滴溜溜在许文曳身上转一转，再往前排易欢身上望一望，审时度势后第一个举手吆喝：“没有！”
他这么一带头，班级里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学立刻转了风向，瞬间齐刷刷一片整齐的应答声：“没有。”
“没有的话……”
“我有！”
卫灵刚走到右排末尾自己的位置旁，一听大家集体没意见，心里憋着的气跟火山爆发似的，忿忿道：“一中和我们用的都不是同一套卷子，什么时候我们的规定这么随意了？”
“怎么就随意了？”刘子前吊儿郎当道，“老饶不刚说了吗？人家成绩厉害，把你给顶下去了。你加加油，干脆再往前考一考。保险点儿，开学月考考个二十九名，再回来不就行了。”
“你是眼瞎心盲还是脑子不好使？”
卫灵一早上积攒了满肚子气，正待找个人发泄一下。她原本早就看刘子前不顺眼了，上次冲浪时，她和易欢说话，刘子前就假惺惺劝说她，现在他又冒出来了。
哪里都有他，简直烦死人了。
她直冲着刘子前：“瀚海A班，什么时候拿一个转校生之前的成绩，和我们排在一起比了？还是上学期的成绩！”
刘子前舔了舔唇。
卫灵见他说不出什么来了，又直指饶婷婷：“老师，我觉得这样做对我不公平，我要求开家委会！”
卫灵这话一出，教室里瞬时开始骚动了。
开家委会的潜台词，就是借助家里的力量摆平这件事。这个班里的学生，家里父母那都是有一定社会背景的，真摆在明面儿上争论起来，得是一场口水仗。
“那个……”饶婷婷只觉得头疼。
家委会能人甚多，学校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而且，这件事跟她的事业直接挂钩。瀚海的字母班不仅学生们实行流动制，老师们也是这样，每周都会按照新鲜出炉的评分决定是否降级。
因为这件事开家委会，一旦有了定论，饶婷婷就得承担降班的风险。卫灵公开这样提出来，矛头直指她，没给她留半分面子。
这么个敏感的节骨眼儿上，饶婷婷也不好说些什么。
瀚海字母班的这个规定，确实是从来没人打破过。尤其是众人抢破头都要进的A班，更是一块香饽饽。大家一起遵守着成绩至上的原则，各自相安无事。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当口，许文曳收到了刘应淼的回复。
——【许文曳妈妈刘美人】：“没给你换班啊。你易叔叔说了，咱们先去B班。A班的那些家长们真应付起来太麻烦，反正凭你的实力一个月后也能进。”
——【许文曳妈妈刘美人】：“这事儿想一想就能捋明白，大概是学校想要讨好你易叔叔，私自把你给调到了A班。A班就A班呗，反正你成绩也够，咱们待着也不心慌。”
许文曳观察了这么会儿，再一瞧刘应淼的回复，也算是看明白了。
既然已经转到了瀚海，她当然也想早点见识一下A班的师资，但并不想因此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晚一个月早一个月无所谓，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文曳朝饶婷婷笑了笑，又转向同学们，说：“既然是规定，那我也该……”
“规定就是用来打破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