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曳太高兴了,这份开心胜过一切。她已经顾不得周围还有旁人在场了,微微踮起脚,紧紧搂住易欢的脖子,一叠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边说,还边跃跃欲试要跳起来。跳是跳不起来的,晃倒是能晃得起来。易欢的身体随着她的节奏不停摇晃。

    她的开心太具有感染力了。易欢朗声笑着,微微弯了腰,回抱住她,随着她的开心而开心。

    两人正沉浸在彼此的一方世界里,压根顾不上搭理院子里另一旁的一群大男人。这旁若无人的恩爱一幕羡煞众人,刘子前捂着眼睛笑嘻嘻哎呦了几声,体贴地招呼大伙儿撤退。临走前朝易欢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悄么声说了句:“晚上见。”

    这是要聚一聚,权当给易欢接风。

    待闲杂人等一散,易欢箍在许文曳腰间的手臂微一使劲,就把她给抱起来了。他抱着她进电梯,四目相对,彼此贴得无限近。

    近距离深深注视几秒,他拿鼻尖触了触她秀气的鼻尖,温声问:“这么高兴?”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易欢说话时,唇微微触碰到许文曳的唇。气温陡然升高,许文曳没说话,主动吻住了他。

    原本她只想亲一下,她还有许多话要说。可这事儿开了头,何时结束就不由她决定了。易欢很快便反客为主。刚开始还只是吮吻,许文曳忍不住自喉咙口溢出一丝娇吟,易欢趁虚而入,把这场亲吻推向了高潮。

    渐渐的,许文曳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手软脚软,只圈住易欢的脖子就用光了她的全部力气。

    可易欢还不够。他的吻一路滑落到她的脖颈,放过了她的唇,给她一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时间。

    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张叔正站在门口。许文曳慌忙去推易欢,哪里能推得开。张叔憨笑了一下,连连摆手,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跟着乘坐电梯下楼。

    许文曳的脸颊红成了大苹果。

    都怪她自己太激动了,忘记楼上还有个放行李的张叔。问题是,她忘记了就算了,怎么易欢也忘记了。忘记就忘记了吧,推都推不开他。电梯门一关,许文曳便埋怨:“都怪你。”

    话是打算气势汹汹说的,可出口时拐了三个弯儿,音调降了好几格。还附带胸膛不停起伏,媚眼如丝。听在易欢耳里,再没比这更娇的了。

    易欢一路吻上来,从她的下巴吻到唇,在那因之前的激烈亲吻而艳丽无比的红唇上一下一下啄着,道:“嗯?怪我什么?高中时他不就见过了么。”

    他这么一说,许文曳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记忆中那些在车子后座里的亲密画面不停闪回,她咬住下唇,推了一下易欢的肩膀:“胡说什么呢,那不是隔开了嘛。”

    要是前后座敞着,她才不会和他接吻。

    易欢扬眉笑了:“你以为他不知道?”

    许文曳瞬间懵了,张叔要是知道……那可太尴尬了,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她又急又羞,张嘴道:“那……唔……”

    才说了一个字,易欢再次吻住了她,继续刚才停下来的事儿。

    亲吻会让人上瘾,对于正处于蜜月期的情侣更是如此。每次和易欢接吻,许文曳都暗自感叹:这男人太会接吻了。让她浑身发软全部脑神经都像在过电,简直欲罢不能。

    许文曳陷入一床柔软,易欢跟着覆了上来。

    每一次离别后的亲密,都让人欲生欲死。事后,许文曳趴在易欢的胸膛上,平息来自身体里的颤栗。手指不自觉探入他的衬衫里,抚摸许久不曾触碰的肌肤。

    刚才太急,易欢连衣服都没脱。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动作间让许文曳给拽掉一颗,恰好是第四颗,正巧方便她伸手进去。

    易欢的腹肌练得非常漂亮,这里是许文曳最爱光顾的地方。她突然记起一件事,抬头道:“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次易欢没有睡,一手搂着她,一手枕在脑后,闻言道:“你确定能玩得过我?”

    许文曳还真不确定。

    她不擅长玩乐,见识的乐子也没易欢多。但她有奇招,她捏住易欢的下巴,道:“这位先生,话不要说太满,给自己留几分退路吧。”

    易欢任由她捏,笑道:“你这么说,比的东西肯定不寻常。”

    “但挺日常的。”许文曳狡黠一笑,提议道,“我们比撒娇吧。对方为裁判,怎么样?”

    易欢:“……”

    许文曳知道易欢和她一样在意输赢,就像高中时在意成绩一样。也不管他一脸无语,继续先发制人:“我先来。”

    话落,她探头挨到易欢耳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一边摇晃他一边“嗯~~~~”了一声。这一声嗯,音调拐了十八个弯儿,直把易欢嗯的耳朵眼儿连带脖颈皮肤一片发麻。

    许文曳嗯完,易欢抬手捏住额头,试都不带试一下的,干脆道:“你赢了,我选大冒险。”

    许文曳胡搅蛮缠:“不,你只能选真心话。”说完也不给易欢质疑的时间,立刻道,“有个女人说,她经常坐你的副驾驶,是不是真的。”

    这事儿刘应淼和许文曳说的时候,那时许文曳没怎么过耳朵。

    在和易欢的这段感情中,走到现在,许文曳足够自信。别说那女人是在她不在易欢身边的时候和他走得近,就是现在,她也根本不担心。

    她足够信任易欢。

    也足够相信自己。

    原本,许文曳以为自己压根不会在意。从刘应淼那儿听了这话后,当晚她甚至都没跟易欢提一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话时不时就在脑子里蹦出来逛几圈。

    逛的次数多了,她逐渐开始上心了。

    “嗯?”易欢有一瞬间的迷茫,想了片刻,才道,“有那么一阵吧。”

    许文曳瞬间觉得一股酸意直冲脑门而来,跟着涩劲儿泛了上来。她噌一下把手从易欢的衬衫里抽出来,离开他的胸膛,转身躺到了自己那边。

    她这么大动静,就差直说:“我不高兴了。”

    易欢侧过身,轻笑了一声,环过来揽住她的腰身,道:“她是易承焱生意伙伴的女儿,那时刚出国,什么都不懂。”

    “哦。”临到事头上了,许文曳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吃味儿,“不是有好几个吗,你怎么独独照顾她。”

    易欢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颊转了过来,让她看他:“她的眼睛有点像你。”

    许文曳垂了眼,不说话了。

    “不过,”易欢道,“很快我就没兴趣了。除了眼睛,她没有一点像你。”

    许文曳彻底无声了。

    真心话到此结束,她的吃味片刻游也结束了。

    俩人静静躺了一会儿,易欢起床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几个储物箱。

    许文曳套了个睡裙,帮他一起收拾。

    易欢在收拾储物箱里的东西,她瞄准了行李箱。行李箱里放着易欢的一些日常用品,叠放了几件干净衣服后,突然又从最里层抖落出一件衬衫。

    这件衬衫一展开,扑簌簌直往下掉白色的沫沫。

    许文曳纳闷他居然装了件脏衣服。怎么不洗干净,且衬衫居然还会掉这种东西,这是在哪里搞了什么。

    她拿手指碾磨了一下,搓开一瞧,像是牙膏?

    凑近闻一闻,又觉得不太像,压根没有薄荷的清凉味儿。

    她再仔细一瞧,这些白色的沫沫主要集中在衬衫的两个肩膀位置。

    许文曳恍然记起,上次易欢走时要吃面,她给他做酸辣土豆泥拌面,和面时他突然将她抱到流理台上。

    她记得自己当时满手面粉,想着不要蹭到他的衣服,结果还是蹭到了。

    后面他也没换那件衬衫。再后来许文曳情绪上了头,就没再留意易欢的衣服了。现在她仔细想一想,他当时应该是直接穿着这件衬衫走了。

    所以,他穿着这衬衫去了波士顿,让它在国外待了一个月,又原封不动带回来了?

    许文曳记起那天晚上他大踏步头也不回就走了,当时还以为他多么铁石心肠。此刻,她攥着这件衬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许文曳把衬衫拿给易欢看,道:“你带回来一件脏衬衫,是要我帮你洗么?”

    易欢正埋头在规整地上的一堆书籍,闻言抬起头。目光在黑色衬衫上转了一圈,弯眉笑了:“不洗,放一边,待会儿我来收。”

    还不洗。

    许文曳垂眼叠衬衫,边叠边嘀咕:“不洗是要裱起来么。”

    “对,”易欢道,“裱起来,留作纪念。”

    许文曳的脸颊腾一下就红了。

    她起身去洗手间拿凉水扑脸,待降温后,回来继续帮他收拾。拉开拉链,入眼便是一沓照片。足足占了一多半的收纳空间,太过醒目。

    什么照片这么珍贵,居然往行李箱里放,还放在最里面。许文曳随手抽出几张,待看清照片里的人时,一时愣住了。

    而后,她又把行李箱里的其余照片全都翻出来。粗略过了一遍,这里面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她。

    有在大理游玩时的照片,有她开车时绷着腰的照片,还有她上大学时在阶梯教室,在学校林荫道上,在食堂里的照片。

    以及,毕业工作后的照片。

    在工作室里,外面见客户,路上……

    许文曳一张张看下来,感觉似乎把自己这几年又重新走了一遍。

    看完后,她仰头去寻摸易欢。就见他不知何时早已收拾完了,正靠着衣帽间的墙壁静静望着她。

    也不知道这么看着她有多久了。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许文曳鼻子一酸,道:“你这里有这么多我的照片,可我只有你的几张照片。你看过了我这几年是怎么走过的,而我对你一无所知,这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易欢问。

    “不公平。”许文曳答。她几乎要哭了。

    易欢起身从旁边桌上够到自己的笔电,走到许文曳身旁,挨着她坐在地毯上。他输入密码开机,而后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一堆照片。

    “这是我的这几年,全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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