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婚礼那天阳光大好。
水乡十里红妆，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苏檐雨身着一袭重金打造的中式龙凤褂，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唇上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平时灵动活泼的姑娘此时看起来端庄又大气。
如果忽略她困到快要睁不开的双眼的话。
“啊！”
在她歪着脑袋就要会见周公的时候，江满屈指猛敲了下她的脑袋，苏檐雨瞬间惊醒，捂着头哭诉道：“打我干嘛？”
江满一脸无奈：“待会接亲的就来了，一进门看见新娘呼呼大睡，像什么样子！”
苏檐雨皱起脸，委屈地哼哼唧唧：“姐，我四点钟就起来梳洗化妆了，昨晚太兴奋熬到一点多才眯着，就睡了三个小时！你看我这满眼红血丝，我现在困得给我一床被子我能睡到昏天黑地。”
一旁坐在沙发上回工作消息的杭因闻言勾唇道：“睡三个小时很少吗，我上周在剧组熬了三个大夜，回去睡了半天就又去工作了。”
说到这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眨眼顿了顿，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三个大夜？！”苏檐雨惊讶，“你们是准备干完这个项目就集体住院么。”
杭因耸了耸肩。
“唉，苦逼的传媒人。”江满对她这近乎找死的作息总结道。
杭因收起手机，扯了扯身上的旗袍，她从未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整个人别扭不已，只想快点换一身。
“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刚落，屋外喧哗起来，是新郎上门了。
苏檐雨闻声瞬间睡意全无，挺直腰板面色紧绷。
作为伴娘的江满和杭因对视一眼，笑着出去堵门讨喜。
有江满和郑京寒这两个活宝在，抢门接亲的这个环节热闹得不行。
两个小姑娘把门堵得死死的，光是江满事先准备的脑筋急转弯和折腾人的小游戏就将一行人难在了原地，直到沈梵桉把准备的红包都散空了他才得以进门见到新娘子。
隔着嘈杂的人群二人对上视线，苏檐雨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抬起团扇挡住红透的脸，低下眼长睫扑闪。
瞧见身着喜服，玫瑰一般娇艳的苏檐雨，沈梵桉略微失神，莫名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郑京寒几人将呆立的他推坐到苏檐雨身边，撞上对方微诧的黑眸，他鬼使神差地道了句：“对不起。”
说完他立马懊恼地皱起眉。
有病吧，这个时候道什么歉啊。
苏檐雨呆愣愣地回：“没关系。”
“……”
四目相对，二人都懵得有些可爱。
新郎帮新娘穿完婚鞋，伴郎团突然起哄让两人亲一个。
几个大男人闹起来架势不小，苏檐雨脸颊烧红举着扇子求助地看向江满和杭因，杭因见状蹙了蹙眉，正要上前解围却被江满扯了回来。
杭因目露不解，江满则朝沈梵桉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咬耳朵：“看这位怎么应对。”
沈梵桉敏锐察觉到苏檐雨的不适，他以为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在熟人面前和他亲密。
思及此，沈梵桉抬眉淡淡瞥向起头的郑京寒。
轻飘飘的一眼，却让男人立刻闭上了嘴，顺带压下旁边上头的兄弟们。
起哄声逐渐消失，在沈梵桉即将站起身进行下一个环节时，脸颊忽然贴上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
“喔喔喔——！”
郑京寒带头的鼓掌声和怪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沈梵桉面色一怔，侧眸看向刚刚主动亲了他的苏檐雨。
姑娘已经害羞地低下了头，露在衣领外的皮肤羞成了粉色。
他望着苏檐雨娇俏的侧脸，勾了勾唇。
-
给苏成淞敬完茶，沈梵桉正式改口叫了声“爸”。
望着跪在面前粉雕玉琢的一对新人，苏成淞一阵恍惚，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当时他和春桦也如这般，恩爱携手，对未来满怀憧憬。
他无声叹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二人，嘱咐沈梵桉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女儿。
一旁的苏檐雨听着听着就红了眼。
她强忍汹涌的泪水，不让苏成淞为她担心。
即将踏出房门，苏檐雨终是没忍住回了头，对上父亲疲惫又落寞的双眼，热泪夺眶。
坐上婚车，苏檐雨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小声抽泣着，只觉得爸爸好孤单，好可怜。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她那么开朗的一个人，一定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拉着爸爸的手，喜气洋洋地看着她奔向幸福。
可没有如果。
在她陷入强烈的悲伤中时，一只温热的大掌包住了她紧攥的拳。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沈梵桉深邃幽沉的目光。
苏檐雨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啊。”
男人微微扬唇，眼梢溢出无奈，他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哑声安慰：“怎么会呢，今天最漂亮的就是你。”
苏檐雨闻言却又皱起脸，头枕着他的肩膀，鼻音浓重：“那过了今天呢？”
她莫名的想撒娇，不去提那些悲伤的事情。
沈梵桉失笑，捏了捏她的手：“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举到女孩面前。
“噗……”
苏檐雨破涕为笑，抬头去看他低垂的眼睛：“哥哥，原来你这么可爱啊。”
可爱？
沈梵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你是你第一个夸我可爱的人。”
“第一个？！”苏檐雨忽然像得了什么宝贝，眼眸晶亮，伸手搂住他的腰，“真的吗，我真的是第一个吗？”
沈梵桉奇怪地低笑一声，手指掐了把姑娘的脸颊肉：“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苏檐雨顿时眉眼飞扬，抿唇哼了几声，活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她的小表情自然没逃过沈梵桉的眼睛，他心跳微顿，笑意收敛，揽着她肩头的手却越来越紧。
很快婚车抵达荭园。
一袭刺绣旗袍的范秀慈端坐在堂前，一对新人毕恭毕敬地跪下，奉茶，改口。
老太太眼角湿润，她握紧苏檐雨的手，怎么瞧怎么稀罕，给完红包还不够，又将腕上跟她多年的帝王绿翡翠手镯褪了下来，亲手为女孩戴上。
“这是奶奶当年结婚时，梵桉他太祖母给我的，我们沈家专门留给媳妇的传家宝，现在该你来保管了。”
当年沈冠岩结婚时，这个镯子是给了罗粤的。
本该由她亲手交给苏檐雨，没想到……唉，到底是沈家对不起她。
众人休息片刻后启程去往酒店。
闻雨早在前几天就清空了，上上下下全部按照最高规格布置，只为今日这场盛大的中式婚礼。
苏檐雨在休息室换上隆重的凤冠霞帔，发冠很重，压得她肩颈酸胀不已，杭因便帮她扶着发髻，江满趁空给她喂面包垫肚子。
虽然彩排过，但正式开始后苏檐雨还是被繁复的仪式弄得晕头转向，签完婚书，交换完戒指，在众人的掌声和欢呼中二人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上次在她家的练习成果全都没用上。
仪式结束，苏檐雨忙不迭去换敬酒的服装，一场婚礼下来光是换衣服做造型就花了不少时间，十几个人围着她转。
怪不得都说结婚累人呢。
前来的宾客皆为南舒和平江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大多是沈老爷子的旧识，有商界的，也有官场的，甚至还有和王家良认识的老干部。
那天写请帖的时候沈梵桉依依向她介绍过，但苏檐雨只记得名字却对不上脸，幸好他一直在耳边小声提醒，才不至于让场面尴尬。
他们对沈梵桉十分客气与尊重，张口就是沈总沈哥，连带着苏檐雨被好几个年纪看着就比她大的人叫嫂子。
许是看沈家的面子，爱搞酒桌文化的他们并没有为难苏檐雨，见她象征性地抿两口酒便作罢，剩余的都被沈梵桉喝了下去。
敬到朋友和同事这边，气氛明显放松下来。
苏檐雨高中时当了两年的班长，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待人温柔，班上不少男同学都暗恋过她。
他们早在来前就商量好了要给那个娶了女神的臭小子一点教训。
见沈梵桉搂着苏檐雨过来，几人对视一眼，哗啦啦站起身，将新开的红酒倒满酒杯：“小雨当年可是我们班的大班长，还是最受欢迎的班花，兄弟你能娶到她就是你的福气，来！不说虚的，直接开喝！”
江满喝了酒也有些上头，叫嚷着一起，一旁姗姗来迟的陈遇舟见状忙将人按回座位，警告她不准跟着瞎闹。
苏檐雨一听就要开口阻止，被沈梵桉不动声色地扯到身后，他捏了捏她的胳膊，示意她放心。
沈梵桉的酒量她是清楚的，可架不住对面七八个人连番进攻，直到一瓶见底，苏檐雨看到男人的脖颈明显变红，额角青筋鼓起。
原本该帮忙分担挡酒的郑京寒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皱了皱眉，上前挡在沈梵桉面前，笑着接过对面原本递给他的酒杯：“行啦同学们，我们还得敬下一桌，暂且放过他，这杯我替他喝了。”
满满一大杯的红酒，苏檐雨不带丝毫犹豫地往嘴边送，却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
她微愣，扭过头。
沈梵桉没看她，而是就着她的手将酒一口气喝完，婚礼开始以来他的神色一直都是温和的，可此时眉宇间却染上点冷淡：“抱歉各位，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有些强势地掌住她的腰，向下一桌走去。
苏檐雨抬眸悄悄看了眼他忽然板正绷紧的侧脸，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她在他静脉蓬张的手背上轻挠了下，动静像羽毛，却勾起无法忽略的痒。
婚礼那天阳光大好。
水乡十里红妆，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苏檐雨身着一袭重金打造的中式龙凤褂，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唇上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平时灵动活泼的姑娘此时看起来端庄又大气。
如果忽略她困到快要睁不开的双眼的话。
“啊！”
在她歪着脑袋就要会见周公的时候，江满屈指猛敲了下她的脑袋，苏檐雨瞬间惊醒，捂着头哭诉道：“打我干嘛？”
江满一脸无奈：“待会接亲的就来了，一进门看见新娘呼呼大睡，像什么样子！”
苏檐雨皱起脸，委屈地哼哼唧唧：“姐，我四点钟就起来梳洗化妆了，昨晚太兴奋熬到一点多才眯着，就睡了三个小时！你看我这满眼红血丝，我现在困得给我一床被子我能睡到昏天黑地。”
一旁坐在沙发上回工作消息的杭因闻言勾唇道：“睡三个小时很少吗，我上周在剧组熬了三个大夜，回去睡了半天就又去工作了。”
说到这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眨眼顿了顿，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三个大夜？！”苏檐雨惊讶，“你们是准备干完这个项目就集体住院么。”
杭因耸了耸肩。
“唉，苦逼的传媒人。”江满对她这近乎找死的作息总结道。
杭因收起手机，扯了扯身上的旗袍，她从未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整个人别扭不已，只想快点换一身。
“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刚落，屋外喧哗起来，是新郎上门了。
苏檐雨闻声瞬间睡意全无，挺直腰板面色紧绷。
作为伴娘的江满和杭因对视一眼，笑着出去堵门讨喜。
有江满和郑京寒这两个活宝在，抢门接亲的这个环节热闹得不行。
两个小姑娘把门堵得死死的，光是江满事先准备的脑筋急转弯和折腾人的小游戏就将一行人难在了原地，直到沈梵桉把准备的红包都散空了他才得以进门见到新娘子。
隔着嘈杂的人群二人对上视线，苏檐雨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抬起团扇挡住红透的脸，低下眼长睫扑闪。
瞧见身着喜服，玫瑰一般娇艳的苏檐雨，沈梵桉略微失神，莫名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郑京寒几人将呆立的他推坐到苏檐雨身边，撞上对方微诧的黑眸，他鬼使神差地道了句：“对不起。”
说完他立马懊恼地皱起眉。
有病吧，这个时候道什么歉啊。
苏檐雨呆愣愣地回：“没关系。”
“……”
四目相对，二人都懵得有些可爱。
新郎帮新娘穿完婚鞋，伴郎团突然起哄让两人亲一个。
几个大男人闹起来架势不小，苏檐雨脸颊烧红举着扇子求助地看向江满和杭因，杭因见状蹙了蹙眉，正要上前解围却被江满扯了回来。
杭因目露不解，江满则朝沈梵桉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咬耳朵：“看这位怎么应对。”
沈梵桉敏锐察觉到苏檐雨的不适，他以为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在熟人面前和他亲密。
思及此，沈梵桉抬眉淡淡瞥向起头的郑京寒。
轻飘飘的一眼，却让男人立刻闭上了嘴，顺带压下旁边上头的兄弟们。
起哄声逐渐消失，在沈梵桉即将站起身进行下一个环节时，脸颊忽然贴上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
“喔喔喔——！”
郑京寒带头的鼓掌声和怪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沈梵桉面色一怔，侧眸看向刚刚主动亲了他的苏檐雨。
姑娘已经害羞地低下了头，露在衣领外的皮肤羞成了粉色。
他望着苏檐雨娇俏的侧脸，勾了勾唇。
-
给苏成淞敬完茶，沈梵桉正式改口叫了声“爸”。
望着跪在面前粉雕玉琢的一对新人，苏成淞一阵恍惚，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当时他和春桦也如这般，恩爱携手，对未来满怀憧憬。
他无声叹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二人，嘱咐沈梵桉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女儿。
一旁的苏檐雨听着听着就红了眼。
她强忍汹涌的泪水，不让苏成淞为她担心。
即将踏出房门，苏檐雨终是没忍住回了头，对上父亲疲惫又落寞的双眼，热泪夺眶。
坐上婚车，苏檐雨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小声抽泣着，只觉得爸爸好孤单，好可怜。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她那么开朗的一个人，一定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拉着爸爸的手，喜气洋洋地看着她奔向幸福。
可没有如果。
在她陷入强烈的悲伤中时，一只温热的大掌包住了她紧攥的拳。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沈梵桉深邃幽沉的目光。
苏檐雨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啊。”
男人微微扬唇，眼梢溢出无奈，他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哑声安慰：“怎么会呢，今天最漂亮的就是你。”
苏檐雨闻言却又皱起脸，头枕着他的肩膀，鼻音浓重：“那过了今天呢？”
她莫名的想撒娇，不去提那些悲伤的事情。
沈梵桉失笑，捏了捏她的手：“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举到女孩面前。
“噗……”
苏檐雨破涕为笑，抬头去看他低垂的眼睛：“哥哥，原来你这么可爱啊。”
可爱？
沈梵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你是你第一个夸我可爱的人。”
“第一个？！”苏檐雨忽然像得了什么宝贝，眼眸晶亮，伸手搂住他的腰，“真的吗，我真的是第一个吗？”
沈梵桉奇怪地低笑一声，手指掐了把姑娘的脸颊肉：“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苏檐雨顿时眉眼飞扬，抿唇哼了几声，活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她的小表情自然没逃过沈梵桉的眼睛，他心跳微顿，笑意收敛，揽着她肩头的手却越来越紧。
很快婚车抵达荭园。
一袭刺绣旗袍的范秀慈端坐在堂前，一对新人毕恭毕敬地跪下，奉茶，改口。
老太太眼角湿润，她握紧苏檐雨的手，怎么瞧怎么稀罕，给完红包还不够，又将腕上跟她多年的帝王绿翡翠手镯褪了下来，亲手为女孩戴上。
“这是奶奶当年结婚时，梵桉他太祖母给我的，我们沈家专门留给媳妇的传家宝，现在该你来保管了。”
当年沈冠岩结婚时，这个镯子是给了罗粤的。
本该由她亲手交给苏檐雨，没想到……唉，到底是沈家对不起她。
众人休息片刻后启程去往酒店。
闻雨早在前几天就清空了，上上下下全部按照最高规格布置，只为今日这场盛大的中式婚礼。
苏檐雨在休息室换上隆重的凤冠霞帔，发冠很重，压得她肩颈酸胀不已，杭因便帮她扶着发髻，江满趁空给她喂面包垫肚子。
虽然彩排过，但正式开始后苏檐雨还是被繁复的仪式弄得晕头转向，签完婚书，交换完戒指，在众人的掌声和欢呼中二人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上次在她家的练习成果全都没用上。
仪式结束，苏檐雨忙不迭去换敬酒的服装，一场婚礼下来光是换衣服做造型就花了不少时间，十几个人围着她转。
怪不得都说结婚累人呢。
前来的宾客皆为南舒和平江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大多是沈老爷子的旧识，有商界的，也有官场的，甚至还有和王家良认识的老干部。
那天写请帖的时候沈梵桉依依向她介绍过，但苏檐雨只记得名字却对不上脸，幸好他一直在耳边小声提醒，才不至于让场面尴尬。
他们对沈梵桉十分客气与尊重，张口就是沈总沈哥，连带着苏檐雨被好几个年纪看着就比她大的人叫嫂子。
许是看沈家的面子，爱搞酒桌文化的他们并没有为难苏檐雨，见她象征性地抿两口酒便作罢，剩余的都被沈梵桉喝了下去。
敬到朋友和同事这边，气氛明显放松下来。
苏檐雨高中时当了两年的班长，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待人温柔，班上不少男同学都暗恋过她。
他们早在来前就商量好了要给那个娶了女神的臭小子一点教训。
见沈梵桉搂着苏檐雨过来，几人对视一眼，哗啦啦站起身，将新开的红酒倒满酒杯：“小雨当年可是我们班的大班长，还是最受欢迎的班花，兄弟你能娶到她就是你的福气，来！不说虚的，直接开喝！”
江满喝了酒也有些上头，叫嚷着一起，一旁姗姗来迟的陈遇舟见状忙将人按回座位，警告她不准跟着瞎闹。
苏檐雨一听就要开口阻止，被沈梵桉不动声色地扯到身后，他捏了捏她的胳膊，示意她放心。
沈梵桉的酒量她是清楚的，可架不住对面七八个人连番进攻，直到一瓶见底，苏檐雨看到男人的脖颈明显变红，额角青筋鼓起。
原本该帮忙分担挡酒的郑京寒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皱了皱眉，上前挡在沈梵桉面前，笑着接过对面原本递给他的酒杯：“行啦同学们，我们还得敬下一桌，暂且放过他，这杯我替他喝了。”
满满一大杯的红酒，苏檐雨不带丝毫犹豫地往嘴边送，却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
她微愣，扭过头。
沈梵桉没看她，而是就着她的手将酒一口气喝完，婚礼开始以来他的神色一直都是温和的，可此时眉宇间却染上点冷淡：“抱歉各位，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有些强势地掌住她的腰，向下一桌走去。
苏檐雨抬眸悄悄看了眼他忽然板正绷紧的侧脸，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她在他静脉蓬张的手背上轻挠了下，动静像羽毛，却勾起无法忽略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