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两巴掌
见忆煊点过头后，郑勋眉头紧了紧，忍不住好意劝道：“日前曾听璟然说过你的伤，若能静养，还是不见风为好。”嘴上说得义正言辞，双眼却有些不敢直视忆煊娇颜，垂眸说完便转身离去。
忆煊哪能就这样放走如此贴心的偶像，连忙叫住郑勋，待郑勋回过头来，身后的女子分明一副悲戚模样，她站得直直挺挺的，却凭空让人觉得她就要晕厥过去，滟滟的眼中一片凄迷，声音也仿佛触之即碎：“我一直想找个人喝喝酒，诉诉苦，可是……不知郑将军可否赏脸，陪小女喝上几口。”
郑勋忽略心中那一丝波动，皱了眉头，这，自然不妥……
见郑勋还在犹豫，忆煊强忍一身鸡皮疙瘩，接着说道：“我本只想把这苦藏在心里，可今日见了郑将军，难免想起与将军有几分相似的长兄，想起他竟狠心将我卖了，我实在……”
“卖了？！”郑勋自有了羽瑟，早就对长兄一职尽心尽力，此刻听闻还有将亲生妹妹卖了的兄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毫无察觉之时，已然走回忆煊身边，似是护着，又似是要做她的倚靠。
“恩……”忆煊被郑勋突如其来的怒目哽了一下，可是马上又想到下文，“本是将我卖给了人贩子，后来被一个大户人家看中收了回去，自幼做他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我本以为是我气运尚可，谁知那小姐从小心狠，对我动辄打骂……”
忆煊见郑勋竟已毫无自觉地和自己同坐在石阶之上，一面暗笑，一面接着将胡编乱造的故事说得头头是道：“前些时，贼人入府，我为了救小姐，被贼人推撞到桌角，晕了过去，也不知怎地就起了火，大火之中竟无一人想到要救我，火势灭后又不仔细查探便说我没了，直接将我装了棺材。”忆煊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他们还算是人吗！你为救他家小姐险些丧命，他们……”
忆煊没听清郑勋后面的话，只觉他怒骂的样子好生炫目，竟让人陡然产生一种“做他妻子一定很有安全感”的想法。
郑勋骂得正在兴头上，却看到忆煊一副魂不守舍的发怔模样，立马噤了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心到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带上的疼惜目光。
许是郑勋突然停下他的暴喝，反倒惊醒了忆煊，忆煊见他看自己看得专注，面上不禁一红，看在郑勋眼里却是太过悲伤激动。
“下葬之时我才醒过来，他们生怕背上轻看人命的骂名，非说早已对我验尸，说我是诈尸，说我是妖魔，还买通我长兄，说我从小阴晴不定阴郁诡异，定是邪祟附体。”忆煊此时倒是冷静下来，想起郑勋方才的表现，觉得成效不错，便决定要继续添油加醋，好让他把满腔的悲愤借在别人身上发泄出来。
谁成想忆煊还没聊到身陷囹圄后的悲惨，郑勋已然听不下去，猛地站了起来。
“混账！这等人渣留他何用？”接着便是酒坛子破碎的声音，“你带我去找这混蛋，我定将他大卸八块！”
忆煊终于发现谎言编过头了，只好拦下郑勋道：“你别急啊……这……这……现下谁人知道那不靠谱的长兄在何处？”
“你有点骨气可好？他如此待你，你还护着他！难怪他敢卖了你！编排你！欺负你！你也是该！”
忆煊顿觉一盆冷水自上浇下，怎么会有性子如此火热的人，这下可好，我岂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老娘我看起来，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小脚女人？
一思及此，忆煊心头不禁窜上一根火苗，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编故事尽兴过了头，只知自己好心好意，费了半天口舌劝他，还要装哭挤眼泪，到头来，竟被他骂活该。
“你胡扯什么啊！”忆煊现下已不怕郑勋了，脾气自然也就上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护着他啦？老娘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谁管那龟孙子在哪儿呢！”
“恩？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郑勋本就喝得有几分头晕，此刻更是一阵错愕，舌头都捋不直了。
看到郑勋这副瞬间呆头呆脑的模样，忆煊原本就几分真几分假的气顿时没了踪影，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是这笑容，晃了郑勋的眼……
几盏茶的功夫，身边的女子又是哭又是笑，前一瞬还在黯然垂泪，此刻竟就笑靥如花，倒真是歪打正着叫郑勋宽了些心，人行世间难免有些波折，到头来总要置之一笑的，又算得了什么？
转念一想，世上悲惨之人何其多，自己已是颇受上苍眷顾的了，至少爹娘在世之时一家和乐，还在乌龙亲事中得了羽瑟这么个从不敢想的好妹妹，纵是天地变幻，一家子的情谊总是厚重的。而眼前这个姑娘，约莫自降生之日，就时刻煎熬。等等……她之前说什么……自己长得像她的混蛋长兄？！
“哼！那种混账！本……我怎会像他！”
忆煊哑然，片刻就想起来自己是如何开的话头……
这不是顺嘴一编么……
“额……那是……他哪里能和将军相提并论。”提到将军，忆煊倏地想起郑勋方才言辞，正色问道，“郑将军，依小女子看，你方才是想自称本将军，或者本帅什么的吧？为什么收回去？你理当如此自称！”
郑勋刚刚好转的脸色，不禁又是一黯：“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忆煊就算不全清楚郑勋的一切，却哪里不知道他自请罢黜的事？见他一副斗志全无的样子，心头一气，也不深究自己为何为了眼前的男人动怒，扬手就是一巴掌，惊得郑勋死死瞪住她。
忆煊也死死地看着郑勋，抓住他的眼神，一字一顿道：“你当将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取悦皇上。不当将军，不过就是少了点权势，将士和百姓都还看重你，把你当将军，你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
郑勋原本也没真存着自暴自弃的心，但听她这么一说，倒觉得她是说到自己心坎儿上了，一时间热血沸腾，却忘了一日之内竟被眼前女子扇了，两个巴掌。半晌失神之后，突然豪迈笑开：“好！好！好！好一个血性巾帼！是本帅失言了！来！我们喝酒！”
骂归骂，但郑勋遭遇这样的悲痛后还能露出如此坦荡豪气的神情，着实让忆煊心口微微震了一震——郑少将军，果然有气魄。
“好，我们不醉不休！”忆煊望着郑勋，见那豪爽的笑意分明已经将悲伤贬入谷底，勉力压制胜利的喜悦，抱起老管家备好的美酒就是一大口，眯着眼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又吐了吐舌头，啧，真辣。
郑勋见她这豪爽又可爱的模样，不禁一怔，只觉有股子痒痒劲儿从指间直直蔓延到鼻尖，但片刻之后，便将这感觉抛诸云外，更为欢喜地拎起一坛佳酿，仰头灌下……
勋煊二人对饮甚欢，坐在云都郊野茶棚的妖豹，则是满口牢骚抱怨：“不过是区区一个人族小窝，何至于我妖族三元大将出马？”
赫连无期与这妖豹显然交好，给他续了杯茶，安抚道：“毕竟是尊君的意思，有豹兄亲自上阵，那慕艾山庄还不是手到擒来？”
妖豹如今是人形，古蓝的单凤眼透出嗜血的光芒，斜身靠在座椅上，全然没个正形儿，唇轻轻一吮，桌上茶杯里的茶就一滴不落的被吸入腹中，咂了咂嘴：“副主啊，这盛璟然，当真就这么叫咱忌惮？”
妖豹口中的副主，正是轩辕绞之女，轩辕婷，长发半盘着精致发髻，其余的乌发肆意舒展在腰间，紫色的瞳孔散发着魅惑之气，水绿色的抹胸长袍勾画出完美曲线，魅声道：“本主可是顶着那小子未婚妻的身份接近的，还平白献了不少殷勤，他在我的魅术下竟也不过是偶尔晃神，还能开得了口解除婚约，你说，他是不是该叫咱忌惮？”
妖豹陡然精神了些，上下将对面的妖娆女子打量了个遍，偷偷咽了咽口水，暗骂璟然眼瞎：“那确实不是寻常人，多半是个阉人。”
无期大笑几声，出声附和：“纵是阉人也要伏于副主脚下，只是没用罢了。”
轩辕婷倒不在意他们的荤话，掀了掀眼皮子，端的是一派慵懒勾人：“此人武功高强，心志弥坚，半点不好对付，好在他山庄里的下人除了一个叫荆稞的，都不怎么通武艺。武林大会这样的事，盛璟然绝不会缺席，若不趁他不在去一趟，再想到慕艾山庄搜寻神器，可就不易了。”
“很是。我等若能替尊君寻回神器，也是大功一件。好在这盛璟然是个不识货的，随身玉佩竟没选上神器。”无期嫌弃地将茶杯扔开，环胸道，“还是早些赶路，此去武城还得半个月。”
妖力被压制的豹王顿觉生无可恋：“奶奶的人界，憋得忒难受……”
“豹兄玩笑了，你原身就可大杀四方，何须多少妖力？”
“也是，就像副主不需多少妖力，就能将男人迷得死死的……”
“少耍嘴皮子，赶紧走罢……”
……
见忆煊点过头后，郑勋眉头紧了紧，忍不住好意劝道：“日前曾听璟然说过你的伤，若能静养，还是不见风为好。”嘴上说得义正言辞，双眼却有些不敢直视忆煊娇颜，垂眸说完便转身离去。
忆煊哪能就这样放走如此贴心的偶像，连忙叫住郑勋，待郑勋回过头来，身后的女子分明一副悲戚模样，她站得直直挺挺的，却凭空让人觉得她就要晕厥过去，滟滟的眼中一片凄迷，声音也仿佛触之即碎：“我一直想找个人喝喝酒，诉诉苦，可是……不知郑将军可否赏脸，陪小女喝上几口。”
郑勋忽略心中那一丝波动，皱了眉头，这，自然不妥……
见郑勋还在犹豫，忆煊强忍一身鸡皮疙瘩，接着说道：“我本只想把这苦藏在心里，可今日见了郑将军，难免想起与将军有几分相似的长兄，想起他竟狠心将我卖了，我实在……”
“卖了？！”郑勋自有了羽瑟，早就对长兄一职尽心尽力，此刻听闻还有将亲生妹妹卖了的兄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毫无察觉之时，已然走回忆煊身边，似是护着，又似是要做她的倚靠。
“恩……”忆煊被郑勋突如其来的怒目哽了一下，可是马上又想到下文，“本是将我卖给了人贩子，后来被一个大户人家看中收了回去，自幼做他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我本以为是我气运尚可，谁知那小姐从小心狠，对我动辄打骂……”
忆煊见郑勋竟已毫无自觉地和自己同坐在石阶之上，一面暗笑，一面接着将胡编乱造的故事说得头头是道：“前些时，贼人入府，我为了救小姐，被贼人推撞到桌角，晕了过去，也不知怎地就起了火，大火之中竟无一人想到要救我，火势灭后又不仔细查探便说我没了，直接将我装了棺材。”忆煊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他们还算是人吗！你为救他家小姐险些丧命，他们……”
忆煊没听清郑勋后面的话，只觉他怒骂的样子好生炫目，竟让人陡然产生一种“做他妻子一定很有安全感”的想法。
郑勋骂得正在兴头上，却看到忆煊一副魂不守舍的发怔模样，立马噤了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心到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带上的疼惜目光。
许是郑勋突然停下他的暴喝，反倒惊醒了忆煊，忆煊见他看自己看得专注，面上不禁一红，看在郑勋眼里却是太过悲伤激动。
“下葬之时我才醒过来，他们生怕背上轻看人命的骂名，非说早已对我验尸，说我是诈尸，说我是妖魔，还买通我长兄，说我从小阴晴不定阴郁诡异，定是邪祟附体。”忆煊此时倒是冷静下来，想起郑勋方才的表现，觉得成效不错，便决定要继续添油加醋，好让他把满腔的悲愤借在别人身上发泄出来。
谁成想忆煊还没聊到身陷囹圄后的悲惨，郑勋已然听不下去，猛地站了起来。
“混账！这等人渣留他何用？”接着便是酒坛子破碎的声音，“你带我去找这混蛋，我定将他大卸八块！”
忆煊终于发现谎言编过头了，只好拦下郑勋道：“你别急啊……这……这……现下谁人知道那不靠谱的长兄在何处？”
“你有点骨气可好？他如此待你，你还护着他！难怪他敢卖了你！编排你！欺负你！你也是该！”
忆煊顿觉一盆冷水自上浇下，怎么会有性子如此火热的人，这下可好，我岂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老娘我看起来，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小脚女人？
一思及此，忆煊心头不禁窜上一根火苗，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编故事尽兴过了头，只知自己好心好意，费了半天口舌劝他，还要装哭挤眼泪，到头来，竟被他骂活该。
“你胡扯什么啊！”忆煊现下已不怕郑勋了，脾气自然也就上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护着他啦？老娘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谁管那龟孙子在哪儿呢！”
“恩？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郑勋本就喝得有几分头晕，此刻更是一阵错愕，舌头都捋不直了。
看到郑勋这副瞬间呆头呆脑的模样，忆煊原本就几分真几分假的气顿时没了踪影，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是这笑容，晃了郑勋的眼……
几盏茶的功夫，身边的女子又是哭又是笑，前一瞬还在黯然垂泪，此刻竟就笑靥如花，倒真是歪打正着叫郑勋宽了些心，人行世间难免有些波折，到头来总要置之一笑的，又算得了什么？
转念一想，世上悲惨之人何其多，自己已是颇受上苍眷顾的了，至少爹娘在世之时一家和乐，还在乌龙亲事中得了羽瑟这么个从不敢想的好妹妹，纵是天地变幻，一家子的情谊总是厚重的。而眼前这个姑娘，约莫自降生之日，就时刻煎熬。等等……她之前说什么……自己长得像她的混蛋长兄？！
“哼！那种混账！本……我怎会像他！”
忆煊哑然，片刻就想起来自己是如何开的话头……
这不是顺嘴一编么……
“额……那是……他哪里能和将军相提并论。”提到将军，忆煊倏地想起郑勋方才言辞，正色问道，“郑将军，依小女子看，你方才是想自称本将军，或者本帅什么的吧？为什么收回去？你理当如此自称！”
郑勋刚刚好转的脸色，不禁又是一黯：“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忆煊就算不全清楚郑勋的一切，却哪里不知道他自请罢黜的事？见他一副斗志全无的样子，心头一气，也不深究自己为何为了眼前的男人动怒，扬手就是一巴掌，惊得郑勋死死瞪住她。
忆煊也死死地看着郑勋，抓住他的眼神，一字一顿道：“你当将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取悦皇上。不当将军，不过就是少了点权势，将士和百姓都还看重你，把你当将军，你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
郑勋原本也没真存着自暴自弃的心，但听她这么一说，倒觉得她是说到自己心坎儿上了，一时间热血沸腾，却忘了一日之内竟被眼前女子扇了，两个巴掌。半晌失神之后，突然豪迈笑开：“好！好！好！好一个血性巾帼！是本帅失言了！来！我们喝酒！”
骂归骂，但郑勋遭遇这样的悲痛后还能露出如此坦荡豪气的神情，着实让忆煊心口微微震了一震——郑少将军，果然有气魄。
“好，我们不醉不休！”忆煊望着郑勋，见那豪爽的笑意分明已经将悲伤贬入谷底，勉力压制胜利的喜悦，抱起老管家备好的美酒就是一大口，眯着眼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又吐了吐舌头，啧，真辣。
郑勋见她这豪爽又可爱的模样，不禁一怔，只觉有股子痒痒劲儿从指间直直蔓延到鼻尖，但片刻之后，便将这感觉抛诸云外，更为欢喜地拎起一坛佳酿，仰头灌下……
勋煊二人对饮甚欢，坐在云都郊野茶棚的妖豹，则是满口牢骚抱怨：“不过是区区一个人族小窝，何至于我妖族三元大将出马？”
赫连无期与这妖豹显然交好，给他续了杯茶，安抚道：“毕竟是尊君的意思，有豹兄亲自上阵，那慕艾山庄还不是手到擒来？”
妖豹如今是人形，古蓝的单凤眼透出嗜血的光芒，斜身靠在座椅上，全然没个正形儿，唇轻轻一吮，桌上茶杯里的茶就一滴不落的被吸入腹中，咂了咂嘴：“副主啊，这盛璟然，当真就这么叫咱忌惮？”
妖豹口中的副主，正是轩辕绞之女，轩辕婷，长发半盘着精致发髻，其余的乌发肆意舒展在腰间，紫色的瞳孔散发着魅惑之气，水绿色的抹胸长袍勾画出完美曲线，魅声道：“本主可是顶着那小子未婚妻的身份接近的，还平白献了不少殷勤，他在我的魅术下竟也不过是偶尔晃神，还能开得了口解除婚约，你说，他是不是该叫咱忌惮？”
妖豹陡然精神了些，上下将对面的妖娆女子打量了个遍，偷偷咽了咽口水，暗骂璟然眼瞎：“那确实不是寻常人，多半是个阉人。”
无期大笑几声，出声附和：“纵是阉人也要伏于副主脚下，只是没用罢了。”
轩辕婷倒不在意他们的荤话，掀了掀眼皮子，端的是一派慵懒勾人：“此人武功高强，心志弥坚，半点不好对付，好在他山庄里的下人除了一个叫荆稞的，都不怎么通武艺。武林大会这样的事，盛璟然绝不会缺席，若不趁他不在去一趟，再想到慕艾山庄搜寻神器，可就不易了。”
“很是。我等若能替尊君寻回神器，也是大功一件。好在这盛璟然是个不识货的，随身玉佩竟没选上神器。”无期嫌弃地将茶杯扔开，环胸道，“还是早些赶路，此去武城还得半个月。”
妖力被压制的豹王顿觉生无可恋：“奶奶的人界，憋得忒难受……”
“豹兄玩笑了，你原身就可大杀四方，何须多少妖力？”
“也是，就像副主不需多少妖力，就能将男人迷得死死的……”
“少耍嘴皮子，赶紧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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