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酒中霸

    “我要成妖,长长久久同你在一起。”羽瑟伸指抵住枫漓双唇,不准他开口,“你少诓我,我打探多时了,还看了许多这种书,我晓得是可以的,只是耗时颇久,稍稍受些罪罢了。”

    “稍稍受些罪?!”枫漓虽也想同羽瑟永不分离,却何曾考虑过要她遭受那些,听她理所应当地告诉自己她蓄意已久,心中又是震颤又是惊惶,一把拉下她的手,“你可知要整整三年,上千个日日夜夜,困在一方结界,含着妖丹,无一刻不清醒着受那极致苦楚,直至三魂七魄被撕扯得消怡殆尽!”

    羽瑟却是冷静得叫枫漓红了眼:“我知。”

    “你可知若是撑不过来,往后生生世世都要受尽魂魄破碎之苦,甚至,就此魂飞魄散,永无来世。”

    “我知,所以我从未如此感谢曾经遭受的一切,比起旁人,我总能多忍耐些。更何况,只是难,不是不可,既有了可行的法子,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撑过来。你会在身边陪着我的,不是么?”

    “你!”枫漓颇为狼狈地转过脸去,这才恍然想起羽瑟曾说过的不舍自己等上千百年是什么意思,半晌后嘶声道,“烤糊了。”

    羽瑟也知枫漓一时半刻的绝无法接受,只不过是先告诉他一声罢了,左右这也不是眼前的事,多磨上一磨,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待到二人远离尘世,他总会答应的。

    羽瑟接过枫漓递来的兔腿,吹了两口便咬了上去,跟着便没忍住皱了眉,不过是比当初自己野外生存胡乱捣鼓的好上几分,比起枫漓的手艺还是差了太多。再转眼去看枫漓,只见他吃得极香,仿佛手中的野味就是他千百年来唯一能吃的东西似的,正想开口,就听得他头也不抬道:“极香。”

    两个字软软地烫在心尖儿上,羽瑟撑了下颚,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吃。

    枫漓慢条斯理将兔肉鸟肉一块块撕咬下来,一口都不再分给身边的姑娘,可姑娘却觉得饱胀得很,整个胃都似是暖烘烘的。

    待羽瑟最终一手拿着枫漓摘来的果子往嘴边送,一手被枫漓拉着走到璟然等人身边的时候,四人吃得正欢。

    看两人清清爽爽的样子,郑勋撕了两大块野鸡肉递到二人面前:“你们不会光吃果子了吧?来的正是时候,这才烤好。”

    羽瑟顺手接了,枫漓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已吃好了。”

    郑勋虎目一瞪,心直口快道:“你吃好了?羽瑟都没吃饱,你怎么就吃好了?”

    羽瑟闻言一噎,枫漓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又拎起郑勋放在一边的水囊,拿叶子倒了些水送到她嘴边。

    羽瑟喝了水,微微红着脸,白了哥哥一眼,一手捏着鸡肉,一手拉着枫漓,同他紧挨着坐了。

    郑勋眉头直跳,简直没眼看,狠狠咬了一口肉,忿忿嘟囔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奶奶的,这还没嫁呢。”

    郑勋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身边的忆煊听得真切,不禁好笑地睇了他一眼,心道羽瑟说你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当真不假。

    羽瑟毫无所觉吃得开怀,枫漓却是将轻风送来的小抱怨听得分明,嘴角的弧度不禁漾开。

    待众人终于走到了三家各自相距不远的农家,天已黑透了,先前囫囵吃的那点烤肉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便都直接走进中间那个稍大的农家,寻摸着再来一顿像样的夜宵。

    本就是郊游,众人只道是走到哪儿玩儿到哪儿,农家有什么便吃什么,璟然也没事先吩咐在沿途备下什么酒菜。

    郑勋在灶台边上寻摸着了不少风干的地瓜片和花生,枫漓则在后院水井附近找着了好几坛酒。

    大家见此很是满意,从厨房取出几个碗来,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吃喝起来,谁若是划拳输了便要让大伙儿乐上一乐,比如歌上一曲,或是舞上一段。

    羽瑟今夜被枫漓管着没敢饮酒,见哥哥那一脸陶醉模样,也知这是难得的好酒,就连素来不沾酒的婉惜,都在璟然示意下尝了一口。

    羽瑟嚼着枫漓喂来的地瓜片,看着明明赢了划拳的哥哥跳起身来打了一套东倒西歪的醉拳,看着迷迷糊糊拿着花生米去砸哥哥的忆煊,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撑脸傻盯着璟然的婉惜,心下竖了竖拇指,这酒中一霸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情郎严防死守不准自己碰。

    璟然早就晓得这酒不简单,是以把握着分寸没多喝,可不料仍旧是低估了这酒的劲道,几杯下肚神思就有些恍惚了,屈指敲了敲额角,招呼着大家赶紧歇下。

    中间的大屋留给了三个姑娘,郑勋有枫漓半扶着,踏着歪歪斜斜的步子走向左边的农舍,璟然则是伸展了一番便去了右边,竟也没能利利索索走直路线……

    许是有酒精的催眠之效,众人都睡得沉,璟然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房舍的门开了,眯了眼撑起身来,只见进来一个轻纱裹身的妙曼女子,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心中虽有警惕,却因着酒劲儿多了几分懈怠,一时之间并无动作。

    那女子蒙着面,哼唱着魅惑的曲调,周身薄雾缭绕,身段若隐若现,一步步走近璟然,没有骨头似的偎依进他的怀里,葱玉般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的衣衫,渐渐往里头伸去。

    藏有古画的锦袋!

    璟然心神猛地一震,倏忽捏紧了那女子的手腕,眼中也绽出些许精光。

    那女子被抓了手腕,立时呻/吟一声,娇娇怯怯喊着疼,直叫璟然颈骨发麻,下意识松了些钳制。

    璟然自知心神就要失守,又勉力甩了甩头,一把将那女子推开,摸到床头流风,宝剑出鞘,顺时挑落那女子面纱,看到面纱下的容颜,顿时失了动作。

    那女子侧卧在地上,失了面纱,就连身上的轻纱似乎都被剑气扫到,忽的齐整裂开,自肩头滑落,纵是双手去扶,仍旧露出一侧身子的曲线,嗔怒地瞪了璟然一眼。

    璟然连忙拉开自己外衫,上前两步披到那女子身上,喃喃地道着歉,却被那女子伸出双臂揽住了脖颈。璟然本想推拒,可手一松,披在那女子肩头的衣衫就向下滑去,推开女子的手也实实触上了她的身子,柔腻的触感瞬间就荡了心神。

    那女子却趁璟然愣神之际吻了上去,璟然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心中竟升腾起无限渴望,压下了一切犹豫纠结,不再管他劳什子的理智,渐渐闭上了眼,原就没带几分力道去推拒的双手渐渐游移在完美的酮体之上,终是将女子抱了满怀,唇齿之间也再无半分避让。

    诸人白日里皆是玩得尽兴,又喝得畅快,自然个个酣睡,更别说农舍之间虽不远,却总归隔着些距离,四周又甚为空旷,夜间更是风大,是以璟然房中抵死缠绵的声响,终究是消散于旷野之间……

    轩辕婷早知枫漓会让璟然喝下那特意备下的酒水,却也不指望可以趁着璟然神思迷钝手到擒来,果然,那盛璟然纵是醉了也非一滩烂泥,险而被盗锦袋之时果真还是有所警醒。生怕施个不痛不痒的妖法反而激醒了他,只得咬着牙,趁着他意志薄弱之时,直直将魅术以妖法催动到极致,纵是气血翻腾脏腑作痛,也要让他看到心中所想,让他成百上千倍去渴望,以期欢愉后趁他不备再下手。

    璟然果真着了道儿,搂着这狐狸精颠鸾倒凤好不快哉,衣衫散落满地,锦袋也在离床榻半步之遥的地上静躺着。

    待二人消停下来时,晨光已然熹微……

    轩辕婷看着餍足不已渐渐睡去的盛璟然,苍白着脸心头嗤笑,还不是个下半身控制脑子的臭男人,伸手将锦袋勾到掌中,拔出流风就刺向璟然。

    璟然在流风被拔出之时就迷瞪着醒了些,却也躲闪不及,让轩辕婷刺中了肩窝。

    主人的血滴落下来,直直打在锦袋之上,一幅卷轴就被锦袋吐了出来。

    轩辕婷也不恋战,心道好在来时就备下了几个小妖的内丹,昨夜借着与璟然交合,以狐族秘法将那些个妖丹内化了,现下也该能聚起些妖力,左右此地离回去的结界不远,瞬移过去想来不难,纵是伤着了,也能慢慢调养回来。

    谁成想,轩辕婷妖力还没聚起,就被璟然拦下。

    璟然本还被困在魅术的余韵中,可肩窝的刺痛瞬时唤醒了神智。魅术便是如此,不清醒时毫不清醒,一旦醒过来,却一丝犹疑都不会再有,可谓全凭一念之间的意志。

    璟然好不容易得了《地壤尘埃》,时时贴身带着,怎容轩辕婷这样劫了去,自然在回神的瞬间悔恨万分,想到昨夜种种更是尴尬羞臊得一肚子别扭劲儿,顾不得伤处,随意裹了衣裳就朝着轩辕婷一掌拍去。

    轩辕婷武艺虽不低,却也实在不如璟然,在慕艾山庄抢夺玉佩之时,便发现自己必得靠着手下小妖干扰,才能同分心保护金旸依的璟然战个平手。此时自己没有小妖帮衬,又是在人界,纵是璟然中了一剑,轩辕婷也有些着急了。

    璟然却是暗暗叫糟,流风上素来抹着迷药,虽说无毒,却能让对方哪怕只被划伤了微不足道处,也能渐渐脱力,本是为了与高手对战时能多一分胜算,此刻却是如同挖坑埋了自己。璟然一时半刻拿不下轩辕婷,便知无望,动作也渐渐随着失血和药效迟缓下来。

    轩辕婷见状欣喜万分,显而也想到了流风上恐有猫腻,趁着璟然不支,连忙假意一爪抓向璟然肩头,趁他侧身躲闪之际连连后退数步,片刻不歇地施展瞬移离了房。

    恰在此时,好不容易醒过酒来听到响动的郑勋和枫漓踢门而入,却只能看到一个瞬间消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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