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替罪羊

    璟然虽是心头气闷,却因着羽瑟不想惹事,只是放倒了一个拦路狗,谁知这两个淫贼竟打起了羽瑟的主意。

    羽瑟本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了,又梨花带雨,半散的青丝随风而动,一张莹润小脸若隐若现,惹得两个淫棍心中直痒。

    那二人实乃灵蛇派弟子,皆是入门不久,也就只跟着师兄弟们在盟主府上兜转了数次,见了不少武林泰斗,却哪里认得璟然?见璟然连个女子都扶不住的样子,只当他是个不通武术的公子哥,又见他胆敢不把灵蛇派的弟子当回事,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发起怒来,借着怒意酒劲,贼胆自然也就上来了。

    站着那人将被踢倒的师弟拉了起来,二人便去拦羽瑟,跌撞之间,正将她肩头的披风扯了一个下来。

    璟然眼睛猛地一眯,怒火就要喷发,哪知羽瑟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衣服扯了下去,恍惚回到当日场景,惊叫了一声,身子一抖一缩,颤着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凄凄哀求道:“不要……不要……”

    璟然紧了紧手臂,眼中杀意一闪,口中却忙柔声慰道:“是我,羽瑟,羽瑟乖……是我,别怕……”说着,伸手去抬羽瑟的下巴,好叫她看着自己。

    羽瑟听着璟然温声细语,慢慢睁开眼,见他满目焦急锁着自己,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狐……狐狸……”

    璟然见羽瑟认出自己,看她水眸中仓皇收起的脆弱恐惧,杀心便更甚了,扶她站稳便要去收拾那两个眼瞎的败类。

    哪知羽瑟回过神来恨意便上来了,璟然还未出手,只觉身边凉风一过,羽瑟已是擦肩迎了上去。

    那二人哪料羽瑟身形这样快,手上还拽着璟然披风的男子尚在呆愣之间,腕间猛然一痛,一声惨呼,手腕显是已然断了。另一人终于回过神,一脸恶相冲了上来,羽瑟还在醉酒之中,站也站不稳,却丝毫无碍她招招狠戾。

    璟然见那二人功力并不深厚,估摸着羽瑟盛怒之下能应付得了,便也不出手,让羽瑟好生发泄,只是见她醉得厉害又甚是虚弱,眼见着晃荡得厉害了,一瞬也不敢将眼睛挪开。

    不多时,只听那男子亦是一声惨呼跪倒在地,羽瑟对着他□□又是一脚,丝毫不去理会他的痛苦求饶,原本随意挽起的青丝忽而飘散,一根红木簪顺发迹滑落,一头黑发没了束缚,随着夜风狂舞。

    婉惜看着,心中直发憷,那哪里是平日里的冷羽瑟,分明是个恶魔,自己竟跟这样暴戾的冷羽瑟相处好几年,还姐妹相称,简直……婉惜背过身去直哆嗦,不敢再看,直想不明白为何璟然哥竟不出手拦下这女人。

    羽瑟又哪里完全清醒了,方才模模糊糊认出璟然已是不易,现下脚边男人分明是云梓宸的模样,又哪里会对他脚下留情?

    璟然见羽瑟朝那男人□□猛踢,喉头也是两滚,有些寒意,却更觉解恨,只觉得这些混账该死。

    羽瑟终究是站不住了,璟然一直看着,自然上前接住了她,见她星眸半闭,哭得都要喘不过气来,心中又是一疼。

    婉惜听得那人痛呼之声弱了,这才敢渐渐回过头来,没想到又见着璟然将羽瑟抱了满怀。

    正此时,方才被羽瑟断了腕的男人踉跄着爬了起来。

    当真是自不量力,璟然紧了紧接下羽瑟木簪的手,不等那人出手,轻轻一扬,那人便一声不吭地倒下了,颈间分明一道红痕。

    缩在地上的男子这时才觉出了万分的恐惧,连连磕头告饶,只求璟然能放他一命。

    璟然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将已不省人事的羽瑟打横抱起,方才让羽瑟出气,自己的杀心一直埋着,看了一眼怀中满面泪痕的羽瑟,岂有下了杀手还留一个的道理,眸中寒光一闪,一脚正中那人下腹,那人便飞身出去,可见璟然施了多大劲道。

    那人身子在数里外树干上猛撞,之后弹跌下来,借着反弹之力滚了几圈,终是不再动弹,哪里还能有气?

    可怜两个灵蛇派弟子,稍起了贼胆,便成了云梓宸的替罪羊。

    婉惜远远看着,已然是吓得傻了,见璟然抱起羽瑟飞身离开,哪里还能追的上?空空荡荡的街道只剩自己和两个倒在地上的人,环顾四周,这才知道不该大半夜一个人跑出来,婉惜不知怎的缓缓挪到街心,只见那两人眼睛瞪得极大,分明死不瞑目,不禁惊叫出声,步子也灵了起来,拼命往回跑去……

    璟然哥,竟然会有这一面么……他……那样君子,那样温和……竟然……竟然为了冷羽瑟杀了人了么?当初司徒爽欺负自己,他不过是给那混蛋两拳,前些日有人要害自己性命,他也不过是让那人废了手……而方才那人,不过是拉扯那冷羽瑟一下,都已经被冷羽瑟那般狂殴了,璟然哥竟还……他就这么依着冷羽瑟么?璟然哥不是喜欢自己的温婉么?为什么看到冷羽瑟那一面,竟还会帮她杀人?

    婉惜心中怕极了又伤极了,一路哭着往回跑,幸而未再遇上什么坏人,不知过了多久才跑了回去,可却,入不了门。是啊,璟然哥将自己关在外面了,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他身后,一直,在他身后……

    婉惜现下眼中看不到璟然,自是惧入八骸,脑中那二人的死相挥之不去,哪里敢一个人蹲在外头?拼命想翻/墙进去,三番两次从毫无依托的墙壁上滑下,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正当婉惜不知所措之时,身后忽而传来些声响,吓得婉惜猛然回首,原来只是匹马,是璟然哥的流光,武林大会之时,自己曾被璟然哥搂着骑过,想当时自己都不敢摸它,此时却不再怕它,猛地搂住马脖子哭泣。

    流光本是忠心于璟然的,怎会让旁人碰它,幸而璟然曾让婉惜骑过,便也就温顺任她搂着,时不时蹭蹭她的脸……

    璟然将羽瑟抱回房中,替她轻轻除了外衫鞋袜,又将她安置在榻上盖了被褥,摸了摸她一头长发,已然被风吹干了,只是面上仍是冰凉,还残留着些泪痕。

    璟然叹口气起身,想必这两日羽瑟定是受凉了,用内力热了些水替她擦擦脸,又执着她的腕输了些真气,见她面色稍显红润才收手,起身回房取药。

    待璟然再回到羽瑟房中,正听她口中细碎的梦呓:“不要……求求你……不要……”三两步走进内室,羽瑟已是将被褥踢开,手也胡乱挥着,璟然忙走上前去,按下羽瑟的手,拉起被子。

    想是手被璟然按住更像极了梦魇,羽瑟挣扎也便更甚了:“枫漓……救我……枫……”

    璟然实在再听不下去,只得点了羽瑟睡穴,羽瑟这才安分下来,只是方才擦干净的面上又湿了。璟然闭了闭眼,又朝房顶望了望,伸手将她的泪拭了,见她手心的伤因着方才教训那两个混蛋又裂开渗着血,皱着眉小心翼翼替她抹了药,这才轻轻将她的手放回被褥下头,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轻声呢喃:“别再为他哭了,羽瑟……别再为他哭了……”

    璟然咬了咬牙,心道这女子简直让人心疼到无可奈何,又束手无策,若那云梓宸还心怀恨意,说什么也要从中作梗,不能叫她嫁过门去……罢了罢了,唯一能做的,无非是让她嫁个爱她的云梓宸,至少,叫他心怀愧疚便是了……

    盛璟然,你终究是忍心让她往火坑里跳么?当真是杀人不见血,又与禽兽何异?!璟然在心中将自己狠狠骂了一通,又呆坐了半晌,甚而连羽瑟的睡颜都无以面对,才起身快步出了她房门。

    璟然也算是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想到羽瑟手腕上的片片淤痕,也不知她身上还有多少伤,云梓宸,你可等着,我盛璟然定毁了你!

    目光瞥到臂间挎着的披风,一想到曾被那恶徒沾手,信手扔开,哪里还会再穿?至于那根木簪,璟然手一扬,其便深入院中石凳,不见端倪。估摸着爱驹也该是时候回了,这才朝大门走去……

    婉惜在裕德门外紧紧依偎着流光,寸步不敢挪动,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睁不开眼,忽而听到门响,一股雀跃后立时躲在了树后,哪敢叫人发现自己半夜跑了出来?

    婉惜缩身而去之时,流光顺着她去的方向朝树后望了望,可听到主人轻唤,连忙回过头去,立时忘了婉惜,轻轻嘶吟一声便撒蹄跑向璟然。

    璟然将流光牵往庭院,倒也没急着关门,婉惜见状连忙跑了上去。从门外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璟然哥背对着自己,似是在对流光说些什么,赶紧趁机溜了进去。

    璟然虽是满腹心事,在门外之时没发现婉惜,可婉惜此时距璟然仅仅几步之遥,纵是自觉再轻巧,也是逃不过璟然的耳。

    “婉惜?!”见到婉惜这一刹,璟然忽地想起那锦帕,直呼糟糕,定是那两个恶棍搅事之时弄掉了。

    “我……我听到外面声响,就……”

    “你疯了不成!”

    璟然本就心中有事,竟当真没注意到婉惜的脚步是从门外来还是要往门外去,只是想起方才街上的歹徒淫棍,担心后怕之余不禁发火:“这半夜三更的,外面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以后夜间不准出房门!快回去!”

    婉惜被璟然吼得发愣,低下头,呐呐说着:“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璟然哪里能看到婉惜心碎的表情和连串的泪珠?见她低着头,也有些心软,可一心想着要将佳人所绣锦帕找回,只是柔了柔嗓音,叫她关好客栈大门早些回去歇息,便急急往外走。

    婉惜偷偷倚在门上望着,见璟然施展轻功不见踪影,才悄悄将门掩了……那个方向……璟然哥去找那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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