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现世报

    羽瑟自小那段暗无天日的年岁中,不是没有乞求过上苍庇佑,可是一次次的绝望后,便再也不信这些,此时听婉惜一言,初时颇有几分抗拒。但想到兄嫂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又心道宁可信其有,万一上天只是不愿意庇佑自己,却愿意庇佑兄长一家呢?加之古人大多更为虔诚,这又是个当真有神仙妖魔的世界,还是去拜一拜,也能为往生的兄弟们求个福缘。

    婉惜看着羽瑟脸色由阴转晴,还当是自己所料不差,心道她根本就见不得那个场面且此时也不过强颜欢笑,当下心里舒坦了很多。不管璟然哥有多爱你,你在我跟前,就是一小三儿,搁在现代就只能当情妇,如今哪怕能进门,也只能做妾,毕竟我有公主之尊的身份……婉惜越想越远,越想越舒心,一时间全然忘了,站在眼前的,至少名义上,还是盟主夫人。

    群功对羽瑟的决议自来无有不从,又和羽瑟想到了一处,觉得为了阿名拜上一拜素日里不怎么信的神佛,也并无不可。

    四人就这样结伴拜了佛,结果反倒是其他三个所谓作陪的人虔诚,而婉惜满心都是胜战之喜,全然没顾上为腹中孩儿求上点什么。

    夜间山上寒意更重,四人拜完佛已过黄昏,璟然自然是不会让怀着孩子的妻子连夜下山,便挥金如土在寺中要了三间房,谁知第二天一早就只瞧见了羽瑟的留书。

    璟然觉得有些莫名可惜,婉惜则是有喜有悲,喜的是璟然哥心上的女人终于离去,悲的是自己的姐妹竟对自己这么不上心,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男人不说,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个就匆匆离去,掰着指头数一数,这么些日在一处,她跟自己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呢。

    而此时的羽瑟,早就不是在璟婉面前那般和煦了,正冷着脸一鞭子抽上半昏睡的路麟,生生抽掉了他两颗牙,阴恻恻道:“不错,四殿下的鞭子,果然好使。”

    皇上派人将路麟押解到这宫苑后,就不再管他,只是终究顾念着这是自己宠了多年的儿子,令押送他的侍卫给宫苑下人带了口谕,言道是日后四皇子便是宫苑内的主子。

    下人们只知四皇子偷盗今上书房犯了圣怒,但今上仍旧不舍伤他,只不过是削爵而已,说不准哪一日这位主子就要复起,一个二个的,自然是小心伺候。

    路麟刚来那日还有些惴惴,但见下人们各个尊上惶恐,也就渐渐放下心来,不出两日就本性毕露,毕竟不知自己母妃之事,还当过不了多久父皇便会在母妃的温柔小意下回心转意呢,这宫苑中风景甚好,权当是游玩了。

    谁成想,路麟才舒坦没几天,就被人从榻上打晕劫走,这还在迷糊混沌之中,就挨了一鞭子,顿时疼得清醒万分。

    看着眼前这破败的小屋子,和凶神恶煞的一男一女,再想起先前自己好好地在房中挨了一个闷棍,素来欺软怕硬的路麟顿时怕的直哆嗦,捂着鲜血直流的嘴巴缩在角落,不敢稍动。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这又是在什么鬼地方,父皇是否已经得知自己被劫的消息,侍卫们究竟能不能找到此处救出自己……

    说起来,这女人好生眼熟,难不成,也是当初玩弄过的丫头?这男人是她姘头?该不会等不到父皇派来的救兵,就被他们给弄死了吧?妈的,当初怎么就没玩儿死她?明明长得甚美,当初怎么就能轻易放她离开了?这会儿忏悔求饶还来得及么?

    “真是废物。”群功忍不住啐了一声,“怂蛋一个。”若他晓得路麟此刻心中所想,可就不只是这么啐一口而已……

    “让人见之手痒,是不是?”羽瑟言中带笑,好似温柔呢喃着,手中却凌厉万分,不等路麟忍辱负重地下跪,就将鞭子浸透了盐水,连抽了他十几鞭,只把那养尊处优的东西抽的皮开肉绽几近昏厥,而后轻睇了群功一眼,将手中的鞭子递了过去。

    这鞭子还是群里从路麟惯用的刑具中取的,是一根极细的皮鞭,上头嵌满了倒钩短刺,若是群功没有记错,当初野祁小将军的身上,就有这种鞭痕。

    想到此处,群功更是客气不起来,又多沾了些盐水,对着路麟就是一顿招呼,只是依羽瑟所言,再打的时候尽量避开了他那张承自母亲的,颇为勾人的脸。

    最终是羽瑟“心怀慈悲”,拦住了群功发泄的手:“都晕死过去三回了,改日吧。”说着,将从璟然处要来的凝露塞了一瓶到群功手上,“给他上药。”

    群功轻哼一声,依言将鞭子扔在一边,老大不乐意地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心道头儿做得对,一口气打死了才是便宜他了,还是给他缓缓伤势,省得撑不到好戏开场……哟呵,这凝露还挺香,估摸着还能叫他更苦上几分,嘿嘿。

    接下来的几日,路麟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一圈,亲自体验了一轮自己惯用的各种刑具,终究是撑到了群功所谓的好戏。

    群义在梦君楼做了那许久的打手头目,怎会不知哪些个富商最是喜欢摧残姑娘和小倌儿?这便依计将人“请”了来。

    这几个富商未曾见过四皇子,被人蒙了眼睛抓来时,听说是要帮着惩治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还怕会得罪什么人物,等被关进房里,看到这么个浑身鞭痕且自带体香的尤物,还有这一地的淫趣用具,哪还想得了那么多?再加上四顾一番,都是常常在楼子里一同作乐的“兄弟”,互相对视两眼,便□□着走向路麟……

    听着路麟在房中的凄惨哭喊,门外的羽瑟和几个兄弟心中,只有痛快。至于一同被“请”来的付忻,则是在门口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待想明白房中究竟上演着什么,更是绝望万分,无需群里按着便瘫倒在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一大家子就这么从云端坠入了谷底?他们究竟是谁的人?这样对待路麟,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倒也没让付忻想太久,群功听房中的哭喊和痛呼声消了,便狠狠敲了敲窗:“别将人弄死了,他死了你们就陪葬!半柱香之内都给我滚出来,别忘了将那骚货收拾好。”我可不想再去给路麟穿衣服……

    几个富商正在兴头上,被这阴狠的一句话顿时吓醒了,这可不是什么梦君楼,也不是什么邀君阁,自己也不是来砸银子寻欢作乐的,小命还攥在几个壮士手上呢……哪还有继续的兴致,一个二个的连忙提了裤子。

    群功和群义将老老实实蒙了眼睛才敢打开房门的几个富商打晕,扔到鸣觉寺僧人上下山必经之处,这才返回那个又破又旧的屋子。

    如今的路麟也就只剩半口气了,付忻被五花大绑地坐在外甥身边,打眼一看他那厚重而残破的棉衣,都能发现好几处渗着暗红的血,显然也是被教训过了的。

    在武城的群狼,如今也只剩下“忠”、“仁”、“义”、“功”、“万”、“里”、“外”七位,除了刚脱离“苏雷”身份的群里和“咋呼”群万,其他的兄弟都聚齐了,就连素日里在齐府难能找到由头外出的群外,都没有缺席。

    “阿里和阿万怎么还没来?”群义在梦君楼这么久,倒是不如“深入敌营”的几个兄弟沉得住气,“难不成失手了?”

    “哪儿这么容易失手?”羽瑟微阖双眸,嘴角的弧度很是冰凉,“阿万在孟府埋伏了这么久,还有阿里接应,偷个人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偷个人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兄弟不禁扶额,你怕是忘了,你要偷的是人家孟府的嫡长孙孟钰?不过想来,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事儿,大伙儿确实也不曾失手就是了。

    不负众人所望,群里和群万在夜色中,扛着一个明显是装了一头母猪似的麻袋到了。

    孟钰原本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跟着路麟做皇子伴读,更是没少为虎作伥。

    其实羽瑟和群狼也不会有什么闲心去管这些败类,只怪他不该令小厮去烧毁郑成的灵堂,甚至因而害死群勇。

    羽瑟和兄弟们将路麟等三人又一起关了两三日,其间只时不时进去抽上几鞭子,或者“万分仁慈”地给冻得脸色发青的三人浇上一桶温热的盐水,叫他们好生尝一尝恐惧的滋味,顾忌着武城那边是时候来寻人了,未免节外生枝,也是时候处置干净。

    是夜,孟钰的身边被扔下了一把匕首,屋子的四周被洒满了灯油,群狼将路麟和付忻提出来后,一把火就点了门扉,不顾屋内孟钰的惊恐呼救,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鸣觉峰头,至于这孟钰能否逃过一劫,便全看他的造化了……

    被群狼牵着绳子往前走的甥舅二人,全然不敢回头看那火光冲天,乞求声在不知是谁的威胁下消了音,只哆哆嗦嗦地跟着走,待走到峰顶,生怕会被推下去,不约而同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饶过你?不是不可以。”羽瑟一脚踩在付忻肩头,用从工匠铺顺来的刻刀划开绑他的绳索,而后将刀扔在他脚下,“路麟乃我等死敌,你此番本也是被他连累了。只要你当着我们的面,对他施以凌迟之刑,我们便放过你。”

    “好,好,好!”付忻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要能活命,有什么不能做的?

    羽瑟和群狼虽然早知他会如此,但真真见了,仍忍不住在心中唾弃他。此刻绳子也解了,兵刃也到手了,哪怕是奋起反抗一下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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