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位小娘子做的，那张母一定不会吃她给的东西，就算她强行喂下，也定会有挣扎的痕迹。”
这般说着，沅湘抬头望向姜宁。
见她笑着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同和鼓励，便也回了个笑，心中就像被一阵融融暖意包围，随之流向四肢百骸。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回去用饭吧，肚子饿了。”姜宁叹口气，“不知道温玉沉和华清棠买到丫鬟小厮了没有，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太靠谱。”
沅湘听着，也叹口气，又道“对了，大人，令仪的学塾……”
“陆太师专门请了名师大儒给自家儿孙授课，所以陛下和陆老太师商定好，让令仪也可以过去听课。”姜宁道。
说罢，见沅湘有些担心，便又劝慰道：“放心吧，陆老太师家风清正。”
“只看陆珩，虽有些跋扈，行事却也是有章法有分寸的，不会为难令仪一个小孩子的。”
沅湘这才笑着点点头：“是我多虑了。”
赶在黑夜到来前，二人从大理寺一路走回，就发现府门上方竟已经安好了牌匾，上书“姜府”两个大字，看起来很有气势。
二人对视一眼，走进府门，温玉沉正站在外怡门影壁处，教导新买来的几个小厮们。
此时一瞧见姜宁和沅湘，顿时兴奋地迎了过来，展示给二人看：“大人，沅湘姐，看我选的小厮怎么样！”
小厮们一听，立刻就知道是府上当家做主的人来了，个个垂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好。
他们被买下来之前可都隐约听了一耳朵，是要到新任大理寺卿府上做事。
听说，这位大理寺卿可是官家专门从县城里调过来的，日后啊，前程远大着呢。
所以选人的时候，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凑？
也就盼着给自己寻个好去处，日后在外边，说起是在大理寺卿府上做事，谁还能不敬着三分？
何况，这位大人刚来长安，根基不稳。
他们若是多表现表现，运气好些，受了主家青眼，没准也能往上爬，成为他的心腹之人。
那多体面！多威风！
只是，任凭千百个念头在心中绕弯打转，明面上，感受到上方之人，那压迫感十足的打量视线，几人都下意识愈发恭敬了，敛息屏气，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不错，以后都用心做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姜宁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敲打。
“但若是被我发现，你们有谁吃里扒外，不敬主家，立刻发卖出去，绝不轻饶。”
“是。”小厮们心头一紧，忙不迭的齐声应下。
“行了，按之前安排的下去做事吧。”温玉沉挥挥手，等他们都散了，才面露愁色。
“大人，这小厮选起来容易，可府上这么多人，总要有个管事的。”
姜宁闻言，微微颔首，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平日里还好，只是大理寺那边一旦忙起来，他们四人只怕都顾不上府中琐事，还是要寻两个管事，分管内外院一应事务才行。
“此事急不得，我会慢慢留意。”姜宁道。
温玉沉应了一声，又道：“今日还招了一位厨娘，现下饭菜应是已经备好了，大人，沅湘姐，先去用饭吧。”
姜宁和沅湘点点头，三人这才一道前往正厅。
用饭时，沅湘将梁欣一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了温玉沉和华清棠。
“大人，咱们不会，还要去……”温玉沉试探地提起，想到沅湘和华清棠也在，又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姜宁挑眉：“怎么，怕了？”
温玉沉一时语塞，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华清棠，见她仿若未闻，不知怎的，便开口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长安城里的美人儿一定很多，属下高兴还来不及。”
“呵。”华清棠回过神，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还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
“温柔乡，英雄冢。”
“你可小心，别被人挖了心肝肺！”
姜宁失笑，抬手制止了温玉沉，望向华清棠问道：“你方才可是想到了什么？”
华清棠点点头又摇摇头：“还不能确定，我要看一下张母尸体。”
“可这个案子，是陆寺丞接手的，咱们突然到张家说要验尸……”沅湘忍不住蹙眉。
“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张家了。”姜宁从饭桌旁起身，擦了擦手，“如果我所料不错，张顺今夜应该就会前往绮陌春坊，一会儿我和温玉沉过去查探。”
“沅湘，你和华清棠就前往张家，若果真无人，便趁机验尸。”
华清棠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是，大人！”
姜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沉声提醒道：“速战速决，动静小些，别闹出事来。”
说罢，见华清棠连连点头应是，这才又望向沅湘。
“注意安全。”
“大人也是。”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四人出了府门，便分为两队，一左一右，分别前往张家和绮陌春坊。
谁知，刚拐了个弯，就看到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跑在街上。
前面的中年男子神情兴奋，手中紧抓着一个钱袋。
而后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则是一脸的愤怒，边跑边喊。
“抢钱啊！”
“快抓住他！”
温玉沉嚯了一声。
这长安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连抢钱都抢的这么明目张胆。
他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看向姜宁。
姜宁微微颔首，他便立刻飞身上了房顶。
不过片刻，就扭着中年男子的胳膊走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
中年男子犹自忿忿不平的不停扭动挣扎之时，那年轻男子也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老实点。”
温玉沉重重地拍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后脑勺，将他手中紧攥的钱袋夺了下来，看向年轻男子。
“这是你的钱袋吧？”
“是，是。”
年轻男子跑的气喘吁吁的，一脸感激地拱手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这钱袋里的钱，本没多少，二位若不嫌弃，就当在下请二位吃茶了。”
姜宁扬眉问道：“既然这样，你方才怎么追的那般拼命？”
“就是，都追我三条街了。”中年男子一脸鄙夷，“不就五钱银子，至于吗？！”
“那你知道里面就五钱银子你还抢？！”
年轻男子往上拽了拽袖子，叉着腰，气的脸红脖子粗。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吧，不蒸馒头争口气。
姜宁摇摇头，又望向中年男子。
“那你又为什么抢这五钱银子？”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中年男子眼都红了。
“等等……”温玉沉有些弄不明白了。
这被偷钱袋的生气，想把小贼绳之以法，是正常事儿。
但这偷钱袋的也生气，他就不理解了。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问，年轻男子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你偷我钱袋你还学我说话？！”
“你个学人精！没有好下场！”
中年男子冲着他啐了一口：“我再怎么，也比你强。”
“至少我钱袋里银子比你多，谁像你一样，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只有五钱银子的死穷酸！”
“你别在这说大话了！”年轻男子双臂环胸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有钱，还用抢我的吗？！”
像是被这话激中了心事，中年男子气急，一把拽下自己腰间的钱袋，打开之后，就差怼到年轻男子的脸上了。
“看见了吗？！”
“我有钱！”
年轻男子看着里面的几两碎银，一时噎住，无言以对。
温玉沉也是神情古怪：“你既然有钱，你还抢他的做什么，他招你惹你了？”
“没有！”中年男子理直气壮，“我绕了半天了，街上就他钱最少。”
“你！”年轻男子气得不行，感觉自己被深深地羞辱到了，同时又有些荒谬与震惊，“你脑子没毛病吧，谁抢钱会抢钱最少的？！”
“你懂个屁，不蒸馒头争口气！”中年男子脸上腾的红起来。
“那个臭婆娘天天在家指鸡骂狗的说我没用！”
“我就是要证明自己，我要让她看看，我不是个窝囊废！”
姜宁轻拧着眉：“所以你就用抢别人钱来证明自己？！”
“没错！”中年男子得意洋洋，“他们都不敢，我敢！”
几人面面相觑，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该说不说，冲着他这番作为，挨骂倒也是很正常的。
身为男子，不说顶天立地，但至少要有担当，有志气。
若真想要搏出一番天地，大可行光明磊落之事，哪怕最后不能发家致富，但只要肩负起家里的担子，一步一步踏实往前走，也没人会说些什么。
偏他要做这些个蝇营狗苟的下作事，还为此洋洋自得，觉得很是光彩。
“这人没救了……”年轻男子神情恍惚的喃喃道，“真是流年不利，出门遇到傻子了。”
“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不如放他走吧？”
闻言，温玉沉的手稍微松了松，看向姜宁。
姜宁又警告威胁了一番中年男子，直到他表示不敢再抢了，这才点头放过了他。
这般说着，沅湘抬头望向姜宁。
见她笑着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同和鼓励，便也回了个笑，心中就像被一阵融融暖意包围，随之流向四肢百骸。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回去用饭吧，肚子饿了。”姜宁叹口气，“不知道温玉沉和华清棠买到丫鬟小厮了没有，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太靠谱。”
沅湘听着，也叹口气，又道“对了，大人，令仪的学塾……”
“陆太师专门请了名师大儒给自家儿孙授课，所以陛下和陆老太师商定好，让令仪也可以过去听课。”姜宁道。
说罢，见沅湘有些担心，便又劝慰道：“放心吧，陆老太师家风清正。”
“只看陆珩，虽有些跋扈，行事却也是有章法有分寸的，不会为难令仪一个小孩子的。”
沅湘这才笑着点点头：“是我多虑了。”
赶在黑夜到来前，二人从大理寺一路走回，就发现府门上方竟已经安好了牌匾，上书“姜府”两个大字，看起来很有气势。
二人对视一眼，走进府门，温玉沉正站在外怡门影壁处，教导新买来的几个小厮们。
此时一瞧见姜宁和沅湘，顿时兴奋地迎了过来，展示给二人看：“大人，沅湘姐，看我选的小厮怎么样！”
小厮们一听，立刻就知道是府上当家做主的人来了，个个垂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好。
他们被买下来之前可都隐约听了一耳朵，是要到新任大理寺卿府上做事。
听说，这位大理寺卿可是官家专门从县城里调过来的，日后啊，前程远大着呢。
所以选人的时候，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凑？
也就盼着给自己寻个好去处，日后在外边，说起是在大理寺卿府上做事，谁还能不敬着三分？
何况，这位大人刚来长安，根基不稳。
他们若是多表现表现，运气好些，受了主家青眼，没准也能往上爬，成为他的心腹之人。
那多体面！多威风！
只是，任凭千百个念头在心中绕弯打转，明面上，感受到上方之人，那压迫感十足的打量视线，几人都下意识愈发恭敬了，敛息屏气，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不错，以后都用心做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姜宁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敲打。
“但若是被我发现，你们有谁吃里扒外，不敬主家，立刻发卖出去，绝不轻饶。”
“是。”小厮们心头一紧，忙不迭的齐声应下。
“行了，按之前安排的下去做事吧。”温玉沉挥挥手，等他们都散了，才面露愁色。
“大人，这小厮选起来容易，可府上这么多人，总要有个管事的。”
姜宁闻言，微微颔首，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平日里还好，只是大理寺那边一旦忙起来，他们四人只怕都顾不上府中琐事，还是要寻两个管事，分管内外院一应事务才行。
“此事急不得，我会慢慢留意。”姜宁道。
温玉沉应了一声，又道：“今日还招了一位厨娘，现下饭菜应是已经备好了，大人，沅湘姐，先去用饭吧。”
姜宁和沅湘点点头，三人这才一道前往正厅。
用饭时，沅湘将梁欣一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了温玉沉和华清棠。
“大人，咱们不会，还要去……”温玉沉试探地提起，想到沅湘和华清棠也在，又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姜宁挑眉：“怎么，怕了？”
温玉沉一时语塞，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华清棠，见她仿若未闻，不知怎的，便开口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长安城里的美人儿一定很多，属下高兴还来不及。”
“呵。”华清棠回过神，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还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
“温柔乡，英雄冢。”
“你可小心，别被人挖了心肝肺！”
姜宁失笑，抬手制止了温玉沉，望向华清棠问道：“你方才可是想到了什么？”
华清棠点点头又摇摇头：“还不能确定，我要看一下张母尸体。”
“可这个案子，是陆寺丞接手的，咱们突然到张家说要验尸……”沅湘忍不住蹙眉。
“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张家了。”姜宁从饭桌旁起身，擦了擦手，“如果我所料不错，张顺今夜应该就会前往绮陌春坊，一会儿我和温玉沉过去查探。”
“沅湘，你和华清棠就前往张家，若果真无人，便趁机验尸。”
华清棠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是，大人！”
姜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沉声提醒道：“速战速决，动静小些，别闹出事来。”
说罢，见华清棠连连点头应是，这才又望向沅湘。
“注意安全。”
“大人也是。”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四人出了府门，便分为两队，一左一右，分别前往张家和绮陌春坊。
谁知，刚拐了个弯，就看到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跑在街上。
前面的中年男子神情兴奋，手中紧抓着一个钱袋。
而后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则是一脸的愤怒，边跑边喊。
“抢钱啊！”
“快抓住他！”
温玉沉嚯了一声。
这长安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连抢钱都抢的这么明目张胆。
他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看向姜宁。
姜宁微微颔首，他便立刻飞身上了房顶。
不过片刻，就扭着中年男子的胳膊走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
中年男子犹自忿忿不平的不停扭动挣扎之时，那年轻男子也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老实点。”
温玉沉重重地拍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后脑勺，将他手中紧攥的钱袋夺了下来，看向年轻男子。
“这是你的钱袋吧？”
“是，是。”
年轻男子跑的气喘吁吁的，一脸感激地拱手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这钱袋里的钱，本没多少，二位若不嫌弃，就当在下请二位吃茶了。”
姜宁扬眉问道：“既然这样，你方才怎么追的那般拼命？”
“就是，都追我三条街了。”中年男子一脸鄙夷，“不就五钱银子，至于吗？！”
“那你知道里面就五钱银子你还抢？！”
年轻男子往上拽了拽袖子，叉着腰，气的脸红脖子粗。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吧，不蒸馒头争口气。
姜宁摇摇头，又望向中年男子。
“那你又为什么抢这五钱银子？”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中年男子眼都红了。
“等等……”温玉沉有些弄不明白了。
这被偷钱袋的生气，想把小贼绳之以法，是正常事儿。
但这偷钱袋的也生气，他就不理解了。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问，年轻男子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你偷我钱袋你还学我说话？！”
“你个学人精！没有好下场！”
中年男子冲着他啐了一口：“我再怎么，也比你强。”
“至少我钱袋里银子比你多，谁像你一样，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只有五钱银子的死穷酸！”
“你别在这说大话了！”年轻男子双臂环胸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有钱，还用抢我的吗？！”
像是被这话激中了心事，中年男子气急，一把拽下自己腰间的钱袋，打开之后，就差怼到年轻男子的脸上了。
“看见了吗？！”
“我有钱！”
年轻男子看着里面的几两碎银，一时噎住，无言以对。
温玉沉也是神情古怪：“你既然有钱，你还抢他的做什么，他招你惹你了？”
“没有！”中年男子理直气壮，“我绕了半天了，街上就他钱最少。”
“你！”年轻男子气得不行，感觉自己被深深地羞辱到了，同时又有些荒谬与震惊，“你脑子没毛病吧，谁抢钱会抢钱最少的？！”
“你懂个屁，不蒸馒头争口气！”中年男子脸上腾的红起来。
“那个臭婆娘天天在家指鸡骂狗的说我没用！”
“我就是要证明自己，我要让她看看，我不是个窝囊废！”
姜宁轻拧着眉：“所以你就用抢别人钱来证明自己？！”
“没错！”中年男子得意洋洋，“他们都不敢，我敢！”
几人面面相觑，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该说不说，冲着他这番作为，挨骂倒也是很正常的。
身为男子，不说顶天立地，但至少要有担当，有志气。
若真想要搏出一番天地，大可行光明磊落之事，哪怕最后不能发家致富，但只要肩负起家里的担子，一步一步踏实往前走，也没人会说些什么。
偏他要做这些个蝇营狗苟的下作事，还为此洋洋自得，觉得很是光彩。
“这人没救了……”年轻男子神情恍惚的喃喃道，“真是流年不利，出门遇到傻子了。”
“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不如放他走吧？”
闻言，温玉沉的手稍微松了松，看向姜宁。
姜宁又警告威胁了一番中年男子，直到他表示不敢再抢了，这才点头放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