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轻男子别过后,姜宁与温玉沉顺利地到了绮陌春坊……

    的后门。

    说起这绮陌春坊,在长安城中,虽不是名列榜首,但也是数一数二的。

    便是之前在怀宁,也时常听人提起。

    要说背后没有靠山,也只有街上那几岁的孩童才会相信。

    而且,绮陌春坊里群芳争艳,美女如云,那老鸨就靠着手底下这些人,游走在各路达官显贵间,混的风生水起。

    因此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一进门就会被有心人认出来。

    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潜进去来得方便些。

    “大人,不是我说您,咱们在这跟做贼似的。”温玉沉趴在墙头上,一边伸手将姜宁拉上来,一边小声抱怨,“这要是不小心被看到了,多……”

    话还未说完,看到姜宁眯起来的眸子,忙改口。

    “这墙这么高,属下是怕不小心摔着大人。”

    姜宁挑了挑眉,指了指墙角放着的梯子,平静道:“我看你是和华清棠待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温玉沉看着那梯子,嘴角抽了抽。

    谁能告诉他,这绮陌春坊的后门,为什么会有梯子?!

    难道是为了方便里面的姑娘逃跑吗?

    又或者,他们被发现了?!

    想到这,温玉沉忙扭头四处打量了一圈,却都没什么发现。

    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耳边也只能听到前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

    “走了!”姜宁借着梯子的高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从梯子上蹦了下去。

    “什么人?!”

    一声粗噶地呼喊,姜宁扭头,见是两名穿着粗布麻衫的男子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正要警惕地开口喊人。

    姜宁忙对温玉沉使了个眼色。

    温玉沉立刻会意,转瞬间,便将二人打晕,又在姜宁的指挥下,扒了二人的衣服,将他们塞住嘴绑了起来。

    幸而,其中一名男子身量瘦削,姜宁换上他的衣服后,虽还是要挽上几圈,却也还算是能行动自如,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只是这绮陌春坊实在太大,二人在院子里绕了许久,好几次都险些被护院们发现。

    “你上去!”姜宁朝温玉沉看了一眼,指了指前面的银杏树,“看看能不能找到行首或者女使问话,还能不惊动其他人的。”

    “有一个。”温玉沉努力分辨,但天色太黑,后院的灯光也暗,只影影绰绰看到那女子身上衣裙钗环的打扮,“看起来,像是个行首。”

    姜宁左右看了看,伸手轻轻推门一瞧,见果然是个无人的柴房,微微挑了挑眉。

    “带过来。”

    “是。”

    那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身姿匀称,却手无缚鸡之力。温玉沉干净利落的将她打晕之后,扛到了柴房。

    姜宁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无奈:“你把她打晕了还怎么问话?”

    “对哦。”温玉沉挠了下头,嘿嘿笑着解释道,“怕她喊人,索性就直接动手了。”

    “不过我下手不重,应该一会儿就醒了。”

    “罢了。”姜宁上前,蹲下身,拍了拍女子的脸,又按住肩膀晃了晃,“小娘子,醒醒。”

    “你,你们是……”在二人的注视下,女子悠悠转醒,瞧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二人是谁不重要,只是有些事,想问一下小娘子。”姜宁说着,见这女子目光闪烁,又拿出银钱威胁道,“你若照实说了,这银子便是你的。”

    “但你要是大喊大叫,害我们被这里的人发现,那我们可就只能用你来当这个人质了。”

    “我说,我说!”

    女子有些欢喜地夺下姜宁手中的银子,动作之快,甚至连绒花头饰上坠着的流苏都跟着晃了几下,打在她的脸庞上,她却也丝毫不在意,只将那银子牢牢攥在手里。

    “您想问什么,尽管说,奴家定知无不言。”

    “你今日可去过前院?”姜宁问。

    “去过,去过。”女子找补道,“不过只去了一会儿。”

    姜宁皱了皱眉:“那你认不认得一个叫张顺的男人?”

    “认得,他时常来我们这。”女子略有些嫌弃的回道,“而且他最近手头宽裕了,就来的越发勤了。”

    “对了,方才我还瞧见他了。”

    姜宁目光一亮,又问:“他来找谁的?”

    “自然是环锦那个贱人了。”

    提起此人,女子神情厌恶,又不自觉地透着一股酸意。

    “真不知道她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仗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把那群有眼无珠的狗男人玩的团团转。”

    “偏他们一个个的,还净上赶着奉承讨好,赶明儿啊,没准这绮陌春坊都要跟着她姓了。”

    “今个儿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妈妈从前院赶出来。”女子怨气冲天,“她自己霸占着有钱的恩客,连口汤都不让我们喝,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行了。”姜宁连忙打断,“那个环锦的房间在什么位置?”

    “在,在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女子吞了下口水,有些目光游移地说道。

    “你可想好了。”姜宁向温玉沉看去,“我这兄弟脾气不太好,你要是不说实话,小心你自己的小命。”

    温玉沉见状,适时抽出剑来,搭在女子的脖颈处。

    “别,别杀我!”女子打了个哆嗦,害怕的闭上双眼,快速说道,“她在二楼第一个房间!我这次真没骗你们!”

    “你方才说的二楼最后一个是谁的房间?”姜宁问道。

    “是……是束玉的。”女子答道。

    姜宁挑了挑眉:“也是你们这的行首?那你为何想把我们引到她那儿?”

    “她刚被妈妈买回来不久,假清高脾气傲,总想着逃跑。”女子缩了缩身子,“所以,妈妈会时常派人过去查看,我就想着……”

    姜宁会意,起身,目光冰冷地警告道:“醒了之后,管好你的嘴,当作从来没见过我们。”

    “醒,醒来之后?”女子怔怔重复了一遍,还不等反应过来,就又被温玉沉劈了一个手刀,两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将晕倒的女子暂且安置在柴房,姜宁和温玉沉这才一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找到了二楼的第一个房间。

    “大人,里面好像没人。”温玉沉扒在窗户外听了一会儿,直接将窗户推开了道缝,往里一瞧,果真没人。

    “进去,快进去。”姜宁低头看了看远处的人影,催促道。

    温玉沉双手一撑,翻进了房中,站定之后,又将姜宁拽了进去。

    姜宁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还不等她松口气,就听到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

    “大人,这边。”温玉沉拉着她快速地躲到了屏风后。

    只听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推开,随之就是张顺谄媚讨好的声音。

    “锦娘,那个恶婆娘下了大狱,我已经把她给休了。”

    张顺嘿嘿笑着,和白日里那口口声声要为亲娘讨公道时,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判若两人。

    “现在,你是不是就愿意嫁给我了?”

    女子娇媚地笑了一声,听得人耳朵酥酥麻麻的,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冷意:“不愿意。”

    “为,为何啊?”张顺立时就慌了,声音颤抖着,“锦娘,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你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

    “你相信我,以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就是要月亮,我都去天上给你摘,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姜宁扯了扯嘴角,微微歪头,越过屏风去看。

    只能看到二人的背影,张顺正有些激动的想要伸手去拉住环锦,被她一个旋身躲开,顺势坐在了妆台前。

    “可我还不想要月亮,我的胭脂用完了,不如,郎君你去为奴家买一盒来吧?”

    “好,好,我明日就去买。”张顺一口答应下来。

    “奴家还没说完呢。”环锦的声音缱绻甜腻,语调微微拖长,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奴家向来只用颜如玉的胭脂,郎君可别买错了。”

    “颜……颜如玉……”张顺倒吸了一口冷气,哄劝道,“锦娘,花容的和颜如玉的都是一样的,颜如玉的就是名声大,实际上还不如花容的。”

    “这样吧!”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重重的拍了下掌,语气施恩一般,“我明日亲手为你做一盒胭脂,这下,你总该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了吧?”

    “郎君……不会是舍不得银钱吧……”环锦轻轻掩住嘴,幽怨又失落地叹口气,“罢了罢了。”

    “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臭男人一样,都是哄骗我的。”

    “口口声声对我好,却连盒胭脂都不肯为我买,又怎会出钱为我赎身?”

    “枉我还真心实意的待你,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不过是痴心错付罢了。”

    “不,我不是。”张顺连忙往前走了几步,环锦便又使性子一般扭过身子,面向屏风这边。

    她明明是抽泣着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但姜宁看着她,却发现她眼神里很是平静,甚至连滴眼泪都没掉。

    “锦娘,你听我解释。”张顺愈发急了,又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要看向她。

    而环锦的眼中,也随之变得泪水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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